白浮歌點點頭:“可以。”


    後又想到什麽,忽然說道:“這裏的管事嬤嬤你知道她是怎麽被貶到這裏的嗎?”


    “管事嬤嬤?”顧昀燁皺了皺眉頭。


    他對這些底層群眾的了解實在是少,尤其是教坊司這些已經苟且與此多年的老宮女。


    “左嬤嬤,名字應該叫左傾城。”


    白浮歌用手帕擦了擦嘴巴,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左傾城?”誰料顧昀燁竟是有些驚訝:“你確定嗎?”


    她搖搖頭。


    “我剛才經過走廊進入宮殿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牌匾,”白浮歌微微閉著眼睛想著當時的情況。


    “在一個房門背後像是有一個祭祀的地方,放著好多牌匾,我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左傾城的名字。”


    “祭祀的地方?”


    顧昀燁微微皺眉,“在皇宮祭祀,不要命了嗎?饒是父皇再寵愛她,被發現了最好的結果也是抄九族。”


    “具體的我也不確定,”白浮歌搖搖頭,“但我總是感覺有古怪,一定要去看看。”


    顧昀燁點了點頭:“左傾城這個人之前犯過一件大事,被斬首了。”


    “犯了事情,”白浮歌喃喃道,“現在沒有辦法確定到底有什麽關係,但是大家都說左嬤嬤曾經跟過純妃一段時間,甚至當成了貼身奴婢。”


    “如果她死了,那現在這個左嬤嬤......”


    兩人都是沉默了半晌。


    白浮歌揮了揮手,決定先暫時放下:“那你走吧。”


    她看向顧昀燁:“我現在準備遊園會的事情,柳玫玫那裏我也要解釋一下。”


    顧昀燁原本準備說的話一下子哽在喉嚨裏。


    他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卸磨殺驢的小姑娘,第一次找不到什麽好詞又能表達自己的控訴,還不用罵自己。


    “行,”他抖了抖手裏的掛穗,拽了下來,“這個你拿著,哪裏受傷了就抹抹。”


    “哦。”少女隨手接過來,放到了自己腰間。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接近太陽下山,她催促著:“快走吧,那些人要迴來了。”


    “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告訴我。”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行了,我知道了。”


    白浮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快走吧你。”


    見男子緩步離開的背影,少女猛地躺倒在床上,捉住被褥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聽到了。


    屋內安靜,沒有一絲絲聲響,少女身子也像是定住一般沒有動作。


    “吱呀。”


    忽的房門被輕輕推開,柳玫玫縮頭縮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扒在門上,看向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女,小心的喊道:“今夕?你怎麽了?”


    白浮歌聞聲終於反應過來,她掀起被子坐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她開口問道。


    柳玫玫皺皺眉,鑽進了門,反手帶好門。


    “你怎麽哭了?”她摸上她的眼眶,“是救我們的人欺負你了?”


    “什麽啊,”白浮歌哭笑不得的撇撇嘴,倒沒有拉下她的手。


    “我隻是在想,我該為他做些什麽事情才能報答他對我的好。”


    柳玫玫摸著她的腦袋,半晌不語,終是歎了口氣。


    “知道你不是普通宮女,能讓你報答不了恩情的人該有多厲害?”


    “......”見少女沒吱聲,她繼續道,“虧你之前還開導過我。”


    “嗯?”白浮歌被吸引過去,反問了一聲。


    “我和顧旭興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柳玫玫麵帶嫌棄的看著她。


    2


    “你能讓他喜歡你,這已經是讓人羨慕的不行的事情,他為你做什麽又怎麽樣?”


    “為什麽要迴報?你對你爹娘也要迴報嗎?你對你兄弟姐妹也要迴報嗎?”


    “.......”


    白浮歌歎了口氣:“我自然是懂得,但是他的兄弟......”


    “兄弟怎麽?難不成你還要嫁給他兄弟啊?”


    柳玫玫大咧咧的一坐,滿是不在乎的說道,“管他們怎麽想,做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就好了嘛。”


    “哪有那麽簡單......”白浮歌看了她一眼,不打算解釋了。


    寬腦袋,說了也麻煩。


    見白浮歌閉上了嘴,柳玫玫非常開心的攬住了她的肩膀。


    “雖然我還不了解你的背景,但是應該有自己的勢力,自信些,再不濟還有我呢。”


    “玫玫.......”白浮歌皺起了眉頭,有些愧疚的看著她,但終究沒有向下說。


    柳玫玫笑著看著她,很是理解的點點頭:“如果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的身份也不會讓你知道的,但這並不耽誤我們成為朋友。”


    說話倒是成熟的很。


    兩人對視一眼,從眼底看到的是真誠。


    白浮歌沉吟道:“如果日後我們還會會有交集的話,我會介紹我的朋友給你認識。”


    她們很明顯都不是會一直待在這裏的人。


    柳玫玫很是開心的點點頭:“我的朋友不多,這麽多年也就顧旭興一個一起呆了幾年,天機閣的人都是些老古板,年輕弟子也都敬我畏我......”


    “反正如果你想去天機閣我就帶你去。”


    語氣隨意,笑容盈盈。


    白浮歌倒是有些沒想到。


    天機閣向來位置隱蔽,從來沒有人能夠準確定位它的位置,此時竟然如此隨意的允諾了此事。


    足以顯示結交的誠意。


    “好。”她看著柳玫玫,也是彎了眸,“那就這樣說好了。”


    兩人都沒有想到,今日的約定日後竟成為天機閣大洗牌的匿端。


    柳玫玫完全不在意的點點頭:“可以。”


    就在這時,屋外院子傳來人群略有嘈雜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皆是起身。


    還沒接近房門,就聽到依依充滿憤怒的聲音。


    “八殿下個病秧子,日後定是繼不了位的,他手下丫鬟竟還敢如此囂張,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後續伴隨著跟隨的話,都是關於那個八殿下丫鬟的埋怨。


    白浮歌低頭沉吟,柳玫玫見狀也沒有急著把房門打開。


    半晌,白浮歌搖搖頭:“我們得走。”


    “什麽意思?”


    柳玫玫一頭霧水:“走?走哪裏去?”


    白浮歌捏了捏自己新換的衣裳,又看了眼房間裏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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