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晟國境內玄罡山脈是三國一原平均海拔最高的山脈,其最高的高度已經達到了六千多米,山體常年積雪,寒風淩冽,無人存在。


    旭日東升,此時的山脈入口處。


    白浮歌右手搭橋,眯著眼睛看上去:“大離果就在這個鬼地方?”


    “嗯。”一旁的顧昀燁伸手從包裹裏掏出一把堅果,塞在她手裏,迴道:“據線人報是這樣。”


    “你線人怎麽知道這裏有,他上去過?”她懷疑看著優哉遊哉吃著的他,“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也不知道。”


    他們走了整整七天,才從洛水城跨過了將近兩千裏的距離來到了這裏,這一路上顧昀燁竟也是沒有插科打諢,帶著她騎馬一路狂奔,休息再少都沒有抱怨。


    她每每看到他眼底的淤青都是一陣愧疚,但是現在她還是有些懷疑這丫的在玩她。


    “應該是真的,他說是見過。”顧昀燁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累的迴道,“本來除了這裏,你還知道哪裏可能有嗎?”


    白浮歌一愣,又問道:“你的線人怎麽會知道大離果長什麽樣?”


    他無奈的抬眼看她,還是耐心地迴道:“之前用這個救過人,在一個山洞裏摘得,說叫大離洞。”


    “......”好隨意而又敷衍的迴答。


    她其實還有好多問題,但是看著顧昀燁有些不被相信的傷心,乖乖的閉上了嘴。


    他把吃完的堅果皮放到了一個小布包裏,說了一句,“吃完的皮不要亂扔,放這裏麵。”


    “為什麽?直接扔掉不就好了,這不是平白增加負擔?”她不懂。


    顧昀燁抓過她吃剩的果皮,扔進布包,迴道:“短時間內腐爛不了,會汙染雪山,這麽個小布包能增加多少負擔?”


    “......哦。”也是,這裏比寒澗穀的冬天還冷,東西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沒了。


    “沒想到貴為二殿下的你還挺有意識的嘛!”她讚揚的鼓了幾下掌,誇道。


    可誰知,顧昀燁卻是悲戚的笑了下,雖然很快消散,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怎麽了?”她有些疑惑的問道。


    難道他和這座雪山還有淵源?十四歲之後的事情......


    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沒事啊,快些走吧,晚上風雪大了就不好走了。”他又從包裹裏掏出了兩件冬衣,一件套在她身上,一件自己穿好了。


    顧昀燁看著瞬間圓潤起來的球形白浮歌,不禁笑道:“內力不夠我們走到那裏,穿冬衣能節省些。”


    說完,他伸出白皙修長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開始往山脈深處前進,還在那解釋著,“風雪太大,一會怕你被雪埋了,別想太多。”


    白浮歌頓時一陣羞惱,小聲反駁道:“誰想多了......”


    顧昀燁的唇角不易察覺的彎起,他看著這漫天的風雪,眼底的幽深卻像是要吞噬一切。


    小姑娘害怕,那他就不急著更進一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她,努力拖延時間到他找到能讓她活下來的可能之時。


    不過這玄罡山脈......可是說過一輩子不會迴來了......


    ......


    時間很快就過去,太陽已經西斜,兩人也已經跨進了山脈深處。


    “還有多久能到?”白浮歌手裏拿著一根粗粗的木棍支撐身體,俏臉有些發白。


    在半路上顧昀燁曾經提出過進食補充體力,但被她拒絕了。


    她從來沒到過雪山,自然也不懂得其中的彎彎道道,這也導致她以為自己能堅持到地方,結果誰知道這麽遠啊......


    哪個神仙住在那麽深的雪山裏還不凍死?


    顧昀燁看了看山脈的走向,又看向她,笑道:“依照這個速度,還要走三天......”


    “什麽?!”


    怪不得他在進入山脈範圍的時候買了好多吃的,她以為他隻是饞了......


    不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怎麽會這麽熟悉?


    就好像這個地方他呆過好久了一樣。


    白浮歌有些無力的說道:“休息休息?”


    “好。”顧昀燁立刻迴道,他握緊白浮歌已經有些發冷的手,四周看了看,找到了一個山洞。


    但是地勢比較高,她爬不上去。


    他看了看沒有力氣的白浮歌,斟酌的說道:“那裏有個山洞,去那個的話我要抱著你上去,行......”


    “行。”


    還沒等他說完,他就感覺到一個小小的身體撞進了自己的懷裏,白浮歌抱著他的脖子,小聲說道:“快走吧,真的要凍死了。”


    身體僵了僵,顧昀燁瀲灩的桃花眼自從進入雪山就愈加灰暗的眸子再次迸發了光彩。


    他左手珍而重之的抱緊了白浮歌,提氣間就爬上了山洞。


    左右環顧,看到了幹燥的柴火和舒服的獸皮,他有些逃避意味的閉了閉眼睛。


    “你先吃點東西,我去生火。”他輕柔的彎腰放下了白浮歌,順便把包遞給了她。


    白浮歌接過,卻敏銳地發現了他心情的低沉,眨眨眼睛沒有說話。


    隻見顧昀燁抓了一些稻草和樹皮鋪在底下,又找了一些幹淨的木柴放在上麵,打火石隻是一打便擦出了火花,不一會兒整個山洞開始變得溫暖。


    看著他麻利流暢的動作,她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


    她可以確定,起碼顧昀燁在類似的環境裏待過,而且經曆的事情並不是很美好。


    “把幹糧給我,烤烤再吃。”他轉頭朝身後的白浮歌伸出手,漂亮的眼眸裏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溫柔,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好像方才的低沉是她的錯覺。


    “哦。”她連忙掏了塊大的塞到他的手心,說道:“你先吃。”


    “嗯?”顧昀燁挑了挑眉,突然笑了,“幹糧可以連在一起烤,為什麽要一個一個的?”


    “......”她怔了怔,也是笑了起來。


    自己這是怎麽了,感覺變笨了怎麽?


    邊笑著趕忙又拿了一塊小的給他,補充道,“我胃口不大,小的給我,大的你吃。”


    顧昀燁沒有迴話,接過幹糧就轉過頭去專心致誌的烤著,隻是此時他的眼睛裏卻有著難掩的喜悅。


    其實有的時候,付出的人收到一丟丟的迴報都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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