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管弦樂,觥籌錯杯酒,靡靡醉人音,豔豔紅光舞!


    清華宴上,戊時已過,一眾肱骨之臣早已在推杯換盞中喝得微醺。皇帝寵妃的宴會,誰敢不賣力豪飲,給足麵子?即使是易晴空和顧書辭這樣冷靜的人,也不免多喝了幾杯。


    隻是,正式開席的時辰早已經過了多時,主位卻依舊空無一人。


    不應該啊?難道皇上忘了今夜宴請的事?多少跪舔的臣子還在翹首以盼,期待著聖上親臨時好好表現討好一番的。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易晴空心中難免警惕起來。如今京中表麵看似風平浪靜,內裏各方勢力卻早已是劍拔弩張的地步,稍有不慎,便會釀成濤天大禍。


    亥時三刻,眾人依舊沒有等來皇上,底下議論紛紛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


    正當議論聲漸大時,禦林軍統領蕭敬帶了一隊人直接闖入了宴席。眾人見次,借是一陣心驚,止住了議論之勢。


    蕭敬前來,直接無視眾人的目光,大步走到易晴空跟前,先是對著易晴空行了一禮,隨後將一件有些皺的青衣遞到易晴空手裏,語氣嚴肅且平和地問道:


    “敢問易大人可認得此物?”


    易晴空如何不認得,這件衣服是皇上賞賜給他的雪緞所製,正個大周朝也沒有幾件,這還是今年她新掌戶部,就迎來大豐收,皇上恩賜的。而且,這件衣服剛剛她才借給藍若塵了。


    柔軟舒適的麵料捏在手中,易晴空心思百轉,此時卻也異常冷冽,她倒是小瞧了藍若塵的害人之心了。


    總想著,他隻是想要在她身上謀取利益,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畢竟各為其主她理解。卻不想,早早的他就想要她的命。


    她輕笑,目光坦然也無畏,要害她,除非一舉拿下,否則以後就難了。


    “這是我的衣服,蕭統領有何指教。”


    她大方承認,無視著一旁的王嶺然一臉興災樂禍。隻是她不明白,這種局勢之下節外生枝對他,對二皇子有什麽好處?若此時打蛇不死,難道就不怕她的黨羽轉投大皇子,那麽他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如此,勞煩易大人隨下官走一趟。”


    蕭敬是個坳黑的中年男子,說話做事,一版一眼,不卑不亢。不會對權勢高的人高捧,也不會對失勢的人落井下石。聖上身邊的人,果真不是一般的三流之人。


    他對易晴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到沒有讓身後的士兵動粗扣押,也算在文武百官麵前給足了她臉麵。


    當然,主要也是易晴空坦然配合,臨危不亂。若是易晴空多問或推脫,他難免也要動手綁人。


    其實,不是易晴空不想問。她隻是清楚,眾目睽睽之下,多說多問,反到更加容易生變,索性不然閉緊嘴巴。宮廷中的戲碼,反複不就是那幾樣,曾經她還叮囑過顧書辭要小心的。卻不想,真正的男人沒有出事,她這個假男人到是先著了道了。


    她大方跨出了一步,顧書辭盯著她,嘴唇微勉。暗自投在李明宇門下的諸位大人無不麵色生變,易晴空也在這時提起了心,如若在事情原委尚不明朗的情況下,他們就不顧一切的為自己鳴冤,那才是他們這個黨羽的末日。


    其實,如若她真的出事,她到希望李明宇和顧書辭能斷尾保存實力,這樣,至少不會牽連到易家。


    她看著顧書辭,滿臉的憂色。她深知他對自己的感情,可在此關鍵的時候,她也無法再提醒他靜觀其變,隻能遙遙相望,對著他一再搖頭,她相信,他是懂自己的意思的。


    一切謀劃,全看顧書辭了。


    蕭敬把易晴空帶走後,到沒有對她審問,也沒有帶她到皇上麵前問罪。隻是將她關入一個廢棄的宮殿,重兵把守。


    每日有宮人按時給她送飯,其餘的話一概沒有。


    她找了木棍子,在宮殿的牆上刻畫著“正”字,以便用於記載著自己到底被關了多少日。


    第一個“正”字畫完時,她還能勉強坦然自處。待第二個“正”字畫完後,皇上仍舊沒有半點要審問她的意思。


    她開始有些做不住了,也不知道皇上就這樣關著她,也不審問,更不問罪到底是什麽意思。冤死總要有個由頭,她皇上這樣難道要她死還不想給個理由?


    到了第四個“正”字寫完後,她再次見到了蕭敬。這次蕭敬沒有與她說話,隻是對她拱拱手,便讓宮人引著她出了那座廢棄的宮殿。


    一路上走了小半個時辰,宮人帶著她入了錦繡宮,這錦繡宮裏住的,是大皇子的生母郭貴妃的一個堂妹,如今是個份位稍低的一個才人。


    被關二十天,一朝得見天日,入的竟然是郭氏的錦繡宮,她心裏一縮,這場陰謀,竟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合謀的?


    入了錦繡宮,蕭敬帶著一眾隨從退下去,易晴空坦然入了主殿,宮人引她入主殿後,易晴空隻覺得殿內安靜異常,心下疑惑,便聽到一聲隱隱帶怒的質問道:


    “好你個易晚照,如今見了聖駕竟然如此不知禮數了?真是狂妄!”


    聲音從簾內穿來,易晴空細看,才發現內室裏的簾子後麵,端坐著一身明黃龍袍,雙鬢花白的大周皇帝。一旁跪著一個貌美如花,打扮清素的年輕女子,眉眼間道有幾分郭貴妃的神韻。


    “臣易晚照叩見皇上。”


    易晴空不理會那大太監尖銳的怒聲,坦然跪拜。


    “關你二十天,此時還能如此淡定,到也算你的本事。


    你也到是有臉,還敢在朕麵前自稱臣!”


    簾子後傳來皇上不知喜怒的冷嘲,易晴空卻並不惶恐。她沒有做虧心事,也不怕欲加之罪。


    “迴陛下的話,易晚照乃陛下親封的戶部尚書,雖然臣惹怒陛下,一致被陛下禁足思過。


    可陛下從未說過要削去臣戶部尚書的官職,那麽照自然還是陛下的臣子。”


    易晴空振振有詞,說話有理有據,到是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


    簾後的皇上又是一聲冷笑,讓左右的小宮女拴起了隔在中間的簾子,這時,她才算真正看清楚那郭才人的容貌。


    好一副天生麗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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