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聽過這把刀。


    大夏龍雀刀!


    人們更聽過這把刀的主人,“左手刀”司空誠。


    一把華麗的刀。


    一個並不華麗的稱號。


    但人們絕不敢接近他。


    司空誠將雲碧宵扶起來,道:“雲公子,樓主設了宴席,請您移駕!”


    雲碧宵似乎並沒有關心發生了什麽事,他喃喃道:“酒!我要酒!”


    司空誠道:“別月樓有很多酒。”


    當人們聽到“別月樓”的時候,顯得更震驚了。他們沒有說話,卻已在心裏不斷地發著疑問:別月樓?昔日被毀掉的別月樓?為什麽現在又出現了?雲碧宵為什麽會和別月樓聯係在了一起?他們複仇的希望,又要再一起落空了嗎?


    雲碧宵整個身體癱軟下去,聲音略帶嘶啞道:“我馬上要喝酒!”


    司空誠臉『色』一沉,道:“雲公子等一等。”說罷,將雲碧宵放開,身影已是一閃,嗖地一聲,人消失不見了。


    眾人還來不及看他的去向,司空誠卻早已閃了迴來,手裏正捧著一缸酒。原來,他是到了酒館內,取了酒。而這一切動作之快,沒有人看得清。


    雲碧宵知道有酒,一把將他搶過來,打開來就喝。他喝酒的時候,感覺自己不那麽冷了。


    司空誠道:“雲公子,在下無禮了!”言罷,將他身子一提,飛了出去。


    直到此時,那些身體僵硬的人才開始動彈。他們衝過去,有一些人盯著司空誠所去的方向,有幾個人將受傷的漢子扶了起來。


    “雲碧宵!又讓雲碧宵跑了!”


    有人道:“司空誠,別月樓,雲碧宵……為什麽他們會聯係在一起?”


    有人道:“看來,武林中又有一場腥風血雨了……別月樓東山再起,別孤群一定有什麽特別的手段!”


    他們懷著仇恨和痛苦,開始走入風雪中。


    現在他們也是那可憐的人了。


    像叫花子,像亡命之徒。


    但他們絕不會就此死去……


    ……


    司空誠攜著雲碧宵,業已落到別月樓大門。門是大開的,所有建築幾乎和昔日的別月樓無異。


    隻是,進了大門後,赫然立著一個高台,高達數十丈月餘,金碧輝煌,雕金飾玉,有排階梯延伸上去,上麵又有一張黃金座椅。座椅後立著一塊石碑,石碑被一塊巨大白錦蓋住了,不知道寫的是什麽字。


    司空誠一手攙著雲碧宵,緩緩走進來。


    此時,高樓之上,一雙眼睛正看著這裏。


    那個人戴著風磨銅麵具,一身長衫飄然,竟有幾分書生氣質。


    他左手把玩著一個白玉酒杯,看到司空誠和雲碧宵走到樓下了,這才往樓下走去。


    雲碧宵癱倒在一張座椅上,似是已經喝醉了。


    戴麵具的人一下來,司空誠便向他抱手道:“樓主,雲公子請到了。”


    別月樓主點了點頭,道:“來人,帶雲公子去沐浴更衣,待他清醒了,再請他過來!”


    聞聲,肉名侍女從門外走進來,將雲碧宵扶著離開了這裏。


    望著兩名侍女走遠了,司空誠道:“樓主,這雲碧宵是個瘋子,您當真要將他招至麾下?”


    別月樓主淡淡說道:“正因為他是個瘋子,才可怕。”


    “隻怕鋒利的劍,會傷了自己。”


    “隻要你懂得在合適的時機丟掉手裏的劍,就不用怕它傷了自己!”別月樓主說著,踱了幾步,道:“唐彧呢?”


    司空誠道:“此人行蹤詭異,極不好找。”


    別月樓主坐了下去,道:“司空護法,你莫忘了,比起雲碧宵來,唐彧更是一個酒鬼?”


    司空誠點了點頭,道:“樓主的意思是說,隻要有酒的地方,就一定會找到唐彧。”


    別月樓主道:“沒錯。而且,普通的人一定請不到他,隻能再勞煩一次你了。”


    司空誠微笑道:“我馬上就去!”言罷,身子一閃,已閃了出去。


    別月樓主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突然舉起那個白玉酒杯。他的手開始顫抖,青筋盡『露』,“叭”地一聲,酒杯被捏碎了。


    他又站起來,往門外走去。直走到那個高台上,然後對著那方石碑停下。


    他望著石碑許久許久,然後踱步到座椅前,坐了下去。


    他用一隻手扶住自己的頭,慢慢地開始顫抖。


    他全身都在顫抖。


    他的眼淚從麵具內流了出來。


    這樣看上去,他委實像一個受了無盡委屈的孩子。


    但他不是委屈,是痛苦。他覺得自己的心依舊在被利器劃著,疼痛到讓他無法冷靜。


    緊接著,他開始咆哮。


    “啊!啊!”他站起來,對著蒼天咆哮,對著遠方咆哮。


    “樓主又發病了?”遠處,幾名侍女議論道。


    “他每天都會這樣子……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卻著實令人可憐……”


    “真的很想知道,那麵具後麵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可不要胡想!這會讓你沒命的!”


    話說到這裏,整個屋子的聲音戛然消失。每一個侍女都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她們不知道,別月樓主是何時進來的,她們擔心剛才的議論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們怕我?”別月樓主輕聲問道。


    “怕……”有個侍女失聲道。


    “不……不怕不怕……”她突然又改了口。


    別月樓主依舊緩緩說道:“怕還是不怕?你們若說假話,我馬上殺了你們!”


    眾侍女齊齊跪下,她們都說怕。她們當然怕,即使她們曾經也做過一些權貴的侍女,也受過不少辱罵和威嚇。


    “我真的那麽可怕?”別月樓主低下頭。他的表現令所有侍女們覺得意外,此時,她們不由得想起自己來到這裏以後的經曆。


    她們想,雖然他『性』格古怪,殺人的時候冷靜得令人驚奇,但他從來沒有為難過她們。


    所以,有一名侍女大膽地說:“不……樓主並不可怕……”


    “對,”其他侍女也說:“樓主其實並沒有那麽可怕……”


    別月樓主歎了口氣,喃喃道:“她一定也會怕……怕我這副樣子……”說著,他又走了出去,看著漫天的雪,喃喃道:“真美……真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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