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卿冬卻是冷笑著,“那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麽?你不過是隻寄生蟲,還自視清高,你逍遙自在不顧別人的時候,是我在兢兢業業為父親分擔族內事務!你厭惡我和母親世俗,可你不想想,是誰給了你高傲的資本?若沒這個家,你什麽也不是。”


    “卑鄙又虛偽。”卿蘭咬牙切齒,冷冷道。


    正當卿冬想再打她一巴掌,把她打醒的時候,卿夫人連忙製止了他,“別再打你妹妹,要是臉上打傷了,過幾日成親不好跟人交代。”


    “成親?”卿蘭驚愕,眼眸更是冰冷。


    卿夫人微笑道:“是門好親事哦,對方是黑狐族族長之子,相貌堂堂,溫文爾雅,與我們家又是門當戶對,家境也十分殷實,看這些聘禮,真是大手筆啊……”


    “父親屍骨未寒……你們,居然為了利益,要把我賣了?”卿蘭心中掀起滔天的憤怒,“這種親事我是不會承認的,你們誰想嫁自己嫁!”


    “聘禮都收了,哪能容你說嫁不嫁。”卿冬決然道。


    “多說無益,這親事是我與你哥哥千挑萬選的,你必須嫁。”卿夫人也不容她拒絕。


    “你們都去死吧,去給父親陪葬吧,不要再活著侮辱父親。”卿蘭惡狠狠道,語罷便轉身跑出屋子。


    屋子裏沉悶的氣氛幾度令她窒息,屋外下著滂沱大雨,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冰冷的雨水氣息,讓她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涼爽快意。


    許安良準備暗中跟去,忽聞身後卿冬道:“許少俠請留步。”


    聽到“少俠”這稱唿,許安良一愣,這對父子還真像,連對他的稱唿都如出一轍。


    “少族長有何事?”許安良從黑暗中遁出身形,低聲問道。


    “我聽父親說起過你。”


    許安良一驚,“老族長說起過屬下?”


    “父親對你的評價甚高。”卿冬眼底滿是懷念的柔波,父親離世,他心中也是悲痛萬分,可作為一族之長,他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許少俠,卿蘭就拜托你了,等她嫁人後,還勞煩你好好保護她,開導她。”


    許安良緘默望著這位年輕的少族長,他之前甚少見卿冬,是以完全不了解他。


    卿冬整理著卿老族長的遺物,盡是些書畫字卷,“哎……父親就這麽去了,我年輕的時候揮霍無度,沒少給父親惹禍,長大點想迴報了,他卻走了……如今這一堆字畫也無人賞鑒,放著又觸景傷情,還不如賣了。”


    世間最遺憾的事莫過於此,子欲養而親不待。


    “為何要逼著小姐出嫁?”許安良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留在這裏,她永遠走不出封閉的內心。”卿冬低頭拿出一大疊信箋,淡淡道,“我在整理父親留下的書信時,看到了許多來自黑狐族族長之子的信箋。”


    許安良翻閱著那些信箋,每一封都是關於卿蘭的。


    那位黑狐族少爺,卑微的愛著卿蘭,生怕寫信給她會顯得唐突和輕薄,隻得寫信給卿老族長,表達自己對卿蘭的愛慕。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鋪天蓋地的誓言,可那情真意切的平淡言語,看得出句句發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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