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把獵物放到餐廳裏就轉頭出去了,連一見他迴來就叫個不行的小鳥們也沒來得及喂,他要出去把一路上的血跡都處理了。


    處理好後,迴來那兩隻叫得更歡了,嫩黃小嘴張的比那個長著稀稀疏疏的絨毛的腦袋還大,明顯是餓極了。


    燭九陰去飼養室拿了幾條肥美的綠蟲,小心翼翼地對準了放到大張著的嘴裏,一鳥一條,兩小隻都滿意地狼吐虎咽起來。


    燭九陰不由得笑了笑,接著就把獵物處理了。他先用自己鋒利的前爪把鬣狼的皮小心謹慎地從腹部先撕割開,然後再把上麵的肉削幹淨,沒辦法現在他就是一條小蜥蜴,隻能這麽用粗魯手法了,到時候晾幹後再用一些也聞起來香香的草葉處理一下,勉強當床墊用用。


    這條鬣狼算是大豐收了,但是燭九陰轉念一想自己今天怕吃不完這麽多肉。於是就打算剩下的生火來處理,做熏肉就不錯,既易於儲存,味道也香。


    是的,之前燭九陰覺得自己要改食譜的時候就折騰出了火,沒打火石,沒簡易放大鏡,就連鑽木取火也行不通。


    因為他的爪子,即使比普通蜥蜴要靈活,也隻是能做些簡單的動作,像“鑽木取火”這種高難度動作,還是做不到的,於是他選擇了“刻木取火”。


    ……


    那天燭九陰自製的陷阱裏抓到一隻花斑走地雞,很肥,燭九陰看著肥雞就忍不住流下了口水,雖然他已經吃過了蛋,也已經飽了,可是肥雞在前,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把雞放到洞裏就瘋狂的跑到那條大棉樹下,拿了好些白棉花的絮狀物,這東西一看就知極易燃燒,就是上好的取火的輔助品。


    隻是在迴跑的時候,他不小心被一條


    青綠的成年男子手腕粗的藤蔓給絆倒了。不是燭九陰不小心,而是這種在這個叢林中比較常見的藤蔓看起來十分普通,其實它是會動的,而且沒有規律的那種。


    這種遍布整座密林,無數條從大樹枝上垂落而下藤蔓構成這座密林多層的網狀結構的至為重要的一環。


    不過經燭九陰警惕地長時間觀察,這種樹藤並沒有什麽危害,燭九陰摔了一跤,打量四周,一片寂靜,隻有一些零星、不知名的鳴叫,毫無異常,他打算起來往迴趕。


    突然,似乎有什麽東西…有聲音……燭九陰本能地趴在地上,側著腦袋,幾乎是貼著地麵,凝神分辨著。


    出於小心,他把到手的白絮棉放到一旁,爬到了一棵要好幾個人合抱的大樹上,謹小慎微地慢慢接近那個方向。


    轉眼,燭九陰就找到了聲源,他此時正趴在一條大樹枝上,謹慎地從葉縫中往下窺視。原來竟然是一張龐大蜘蛛網,看那直徑足有三四條燭九陰那麽長。在上麵,一隻羽毛豔麗、頭有冠毛的漂亮大鳥不小心被粘住了。


    那大鳥拚命地掙紮,想要擺脫蛛網,可是蛛網一條線就有燭九陰身體寬度那麽寬,一看就知道十分結實,而且隨著大鳥的掙紮來看,那蛛網的粘力很強,並且是越掙紮越收縮得緊的那種,根本就不可能掙脫。


    這震動會告訴蛛網的主人,有獵物中圈套了。果然轉眼間,一隻和他上輩子用的水桶高那麽長,直徑那麽寬的大蜘蛛從隔壁的茂盛樹葉中爬出來。


    這隻大蜘蛛腿是鮮豔的紅黃色相間的,身體的其他敵方卻是黑色的,上顎鮮血般的紅色。最令人望而生畏的是,它的背部,長著一張白嫩的人臉,神態逼真,單獨看是張美麗的女人臉,表情在詭異地笑著,令人發毛不已。


    燭九陰感覺自己全身的鱗甲絕對都豎起來了,背後發涼,寂靜如雞,一動不動,這種看起來就很可怕的生物還是慫點吧,肯定是不止看起來恐怖,實力也肯定吊打他這種渣渣。


    這座密林真的是危險無處不在,燭九陰不僅戒備來自天空的掠食者,就連不起眼的昆蟲,他也要小心翼翼地對待,特別是蜘蛛。


    大部分的蜘蛛不僅麵目猙獰,長相醜陋,更可怕的是它們身懷劇毒,最好是敬而遠之。


    更何況燭九陰的直覺告訴他,現在的他並不是這種蜘蛛的對手,隻見那隻美人麵蛛輕盈地往那隻漂亮大鳥爬去。它露出鋒利的上顎,毫不費勁地咬住了大鳥,估計是向鳥體內注射消化毒液。


    果不其然,那隻剛剛還掙紮的十分用力的大鳥,動作慢慢地變小了,接著就不動了。美人麵蛛從上顎間伸出一根黑色針管狀的東西,輕易地就刺入大鳥體內,轉眼間,那大鳥的身體就肉眼可見逐漸幹癟了。


    大概過了幾分鍾,那隻恐怖的蜘蛛收起了吸食針,而它背後那張原本白嫩的美人臉,此時居然變得紅潤起來,紅唇微張,令燭九陰害怕得毛骨悚然!


    美美地享用好美食之後,那詭異的美人麵蛛原路返迴到原來的樹上,消失在茂密的樹葉裏,不知在何處靜待新獵物上鉤。


    燭九陰害怕極了,他慢慢的,慢慢的也原路返迴,往自己放白絮棉的地方跑去,拿了東西不要命地就往迴趕……可以說,來到異世第一次見到類人臉的東西把他嚇得夠嗆。


    迴到自己稍微安全的領地上,他才放慢速度,在路上揀了一些枯枝,往家裏趕。


    喂過貪吃的兩小隻後,燭九陰高興地把剛才遇見駭人的美人麵蛛拋到腦後,一心摩拳擦掌,想要幹成這件大事,這決定了燭九陰蜥蜴一生的幸福,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看此舉了。


    他認真挑出大一點的枯枝,用鋒利如鋼刃的爪子刨去樹皮,接著用指刃使勁劃了好幾下,一條深而細的裂縫就出來了,他把這條枯枝先放到挖好的土坑裏固定,然後拿起另一根稍小的,刨皮,把它削成一頭尖,接著抓了一把白絮棉放在細縫旁邊。


    燭九陰用把尖細的木枝頭與細縫接觸,接著就使勁順著那裂縫不斷摩擦,可是他作為一隻蜥蜴,手指短就算了,還不靈活,老是抓不穩,剛積累了一些熱量,尖木棍就飛出去了。


    花了好大的勁,用時不知多久,燭九陰後麵估算大概一個多小時,才終於有一縷青煙冒出。


    燭九陰心中興奮不已,但卻不敢又絲毫分神穩住,穩住,我們一定能贏的!他的雙爪更加用力地抓緊木棍,隻見那煙越來越濃,終於,有火星冒出了。


    “嘶”的一聲,那顆意義重大的火星從木頭濃煙裏濺了出來,把一旁的白絮棉點著了,燭九陰別提多激動了,比他第一次照水窪直視自己的醜模樣的衝擊還要大,他內心激動不已,連連抓了把白絮棉進去,小心地引導著那新生的小火苗,這時候可不是得意的好時候,一大意就是前功盡棄。


    見小火苗顫顫巍巍地燃得不錯,他戰戰兢兢地放了些十分小的樹枝上去,幸虧以前他參加過不少野營燒烤活動,生火的事他在行,眼見著小火苗變成大寶貝,燭九陰如釋重負,深深唿了口氣。


    ……


    現在的燭九陰想起那隻第一次吃的肥燒雞,他還能想起那美味的肥油,吸溜,真香!而且他還沒誌氣的突然淚流滿麵。


    不過燭九陰始終不是人了,他燒的東西都是沒幾成熟的,全都非常夾生,要是過了火候,燭九陰就吃不下了,隻能硬塞進去。


    燭九陰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在他自己搬了石頭做的簡易土灶裏把火生起來後,扔了不少枯枝進去,等火燒旺,他也把把鬣狼內髒清理幹淨了,用一根大小適中的削尖木棍把它串起來,燒烤要開始了。


    不一會兒,香噴噴肥油就滋滋作響,一滴滴流下來,濺起陣陣火花,滿室油香,惹得燭九陰忍不住直咽口水。


    他往上麵捏了些酸酸鹹鹹的果汁,這是他之前吃果子時,發現的,後麵成功燒烤之後,他就一直用來當調料了。看那慢慢變黃狼肉皮,燭九陰翻了翻,仔細看了看,嗅了嗅,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他伸出爪子,一片片地撕起來吃了,他慢慢地咀嚼,迴味著,再慢慢咽下去。


    啊,真香!這迷人的味道,真是讓吃了好些時日的生蛋和果子的燭九陰每吃一次都感動不已。


    早上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隨著清脆悅耳的歡快鳥叫聲,燭九陰也精神抖擻的起來,帶著貝露和貝彥兩小隻出窩,兩小隻一出去就撲棱著翅膀衝上一根高處的粗大樹枝,昂首挺胸,不僅如此,他們倆還瞪著豆大的小眼睛緊盯著燭九陰,嘴裏不停地叫喚著,似乎在催促燭九陰這條大懶蜥。


    “知道啦,知道啦,你們倆可真是的!”燭九陰蜥蜴發出了嘶嘶的迴應,也快速的爬上他所能爬的最高大的樹上迎接旭日的到來。


    一縷縷陽光刺破夜幕,給這茂盛的密林裏染上金光,三個家夥沐浴在晨光裏,他們閉著眼睛,麵朝旭日。燭九陰蜥蜴全身上下的斑斑駁駁的青黃鱗甲都在燦爛金色晨光裏顯得好看不少,更不用說貝露貝彥這兩隻如今羽翼豐滿,色彩妍麗的大鳥了。


    隻見他們全身似乎被絲絲縷縷的金色霧氣籠罩著,氤氳朦朧,悄無聲息地融入體內循環的氣脈裏。


    燭九陰也不知這個雷打不動的早晨“入定”有什麽好處,但是他就是有種感覺自己堅持下去一定會有脫胎換骨的大變化的。特別是兩小隻在嚐試過一次後,就每天隻要不下大雨,它們都會迫不及待地催促燭九陰去入定,就讓他更加堅定不移了。


    貝露、貝彥的名字是它們倆終於成功學會飛以後,燭九陰正式給它們倆起的大名,以前害怕投入過多感情,連名字都不敢起,就怕萬一夭折了,自己也跟著去了。


    貝露是一隻羽毛和上輩子的翠鳥一樣美麗的橄欖色,純粹而鮮妍,貝彥卻是在原有的橄欖色上長了繁複的花斑眼,頭上還有兩根翎羽,看起來華貴典雅,在陽光下反射著光彩,除此之外它們還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貝露嘴形細長而側扁,貝彥卻是彎勾似的嘴巴,爪子形狀也不大一樣,體型方麵也有差別,反正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種種差異都表明貝彥是一隻猛禽,貝露肯定不是,至於它們倆怎麽會是同一個窩出來的,隻有天知道了。


    反正燭九陰是不知道的,入定結束,燭九陰懶洋洋的給兩小隻打了聲招唿,接著就一同迴窩裏吃早餐了。


    吃飽喝足,燭九陰趴在地上就想打盹,貝露不滿地叫了一聲,叫聲清脆悅耳,貝彥接著就飛到了他的背上,用它彎鉤喙輕啄了他一下。


    這幾天燭九陰不知道為什麽老感覺自己不太對勁,時不時地就全身隱隱作癢。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得了皮膚病,可是後麵並不單單是皮癢,就連他的肌肉筋骨都開始癢了。


    都說“忍痛易,忍癢難”,燭九陰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把皮都抓下來。這段時間來,他睡不香,吃不好,整條蜥都懶洋洋的,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兒,連鍛煉都落下不少。


    燭九陰有理由懷疑自己得了蜥蜴的絕症了,可躺了一半晌,無所事事的也不是個事。燭九陰想起來活動一下筋骨,他懶懶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忍住想要抓癢的衝動,勉強吃了隻前天做好存起來的熏雞。


    貝露貝彥不在,估計是出去捕獵了。說來慚愧,這雞還是貝彥抓的呢,他自從上次捕獵不成差點因為精神恍惚交代之後,貝彥就負責他們一家三口的夥食了,他現在就是負責看看養殖坑和窩附近的陷阱的退休老人。


    燭九陰開始提起精神來鍛煉自己的身體,一個不注意,他那條時不時就不聽話的大尾巴“啪”地猛打在他身上。


    嗯?好像不癢了?燭九陰驚奇地發現,這居然是一種很棒的止癢方法,而且效果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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