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轉,這顧員外又打消了換個姑娘的念頭。逼近現在不比往日,他也沒什麽心情尋花[和諧]問柳,大手猛地推開攔在身前的老[和諧]鴇,大踏著步子想著二樓走去。


    那老[和諧]鴇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她焦急的看向二樓,卻發現上去的那小廝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也不知道那群人走了沒有


    縮了縮脖子,老[和諧]鴇緊跟著這顧員外上了二樓。


    顧員外輕車熟路的找到這嫣紅的房間,一把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空空如也,並不見嫣紅的影子。


    顧員外略一皺眉,抬手將門關上,喚道:“紅兒,紅兒,我迴來了!”


    大門關上的一瞬間,整個屋子的擺件兒忽然扭曲。顧員外詫異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便又定了下來。


    難道是最近太累了?


    顧員外想著,抬腳便要向著裏間走去,卻又忽然停了下來,看著圍住自己的四人,不禁有些驚慌的道:“你們是什麽人!”


    夜火微笑著抬手,一把將臉上的人皮[和諧]麵具扯了下來,嬉笑道:“怎麽,這麽快就不認識了?”


    “是你!”顧員外見到夜火,倒是沒了先前的憤怒,反而腦子轉的飛快。


    若是他沒有記錯,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也懂得妖法!


    隻是——他似乎並不是家裏那位的對手?


    又環顧了下四周,但見其他四人皆是一副白麵書生的模樣,不覺心底打鼓——這些家夥今天來,是要報仇,還是——


    “你放心,我不找你報複。”仿佛是看懂了顧員外的心思,夜火走上前輕輕的拍了拍顧員外的肩膀,繼續道:“你知道,現在你家裏有個瘟神,而真正害我的人,大概也是那個人,要找,我也隻會找他。”


    “哼,那樣最好!”雖然說雙腿已經止不住的打顫,但這顧員外仍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輕哼一聲,道:“那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不過是想問你些事情。”紫衣走向顧員外,輕聲道:“你放心,這裏是我們構造的空間,你可以將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你家中的那位不會知道的。”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這顧員外眉頭緊鎖,肥碩的肚子上下微顫,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滾落,一雙小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個人。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要麽現在立刻死,要麽將事情的整個過程告訴給我們,也許我們還能保你一命。”端木薰不想再與這顧員外多做廢話,隻抽出腰間軟件,搭在那顧員外的脖頸間。


    他們已經在外麵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若是事情一直這麽拖下去,他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顧員外徹底的嚇到了,整個人堅持不住,一屁[和諧]股坐在了地上,褲子瞬間便濕了一片。


    紫衣捏著鼻子向後退了兩步,滿眼鄙夷的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


    死有那麽可怕麽?


    “我說——我說——我都說!別殺我!我不想死,你們救救我吧!”這顧員外的精神仿佛在一瞬間崩潰了一般,又是哭又是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許是壓抑的太久,如今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我家裏那個人自稱晴明,說是來自番外,說來也巧,我遇到他的時候,是在一次在碼頭驗貨的時候,當時,不知怎麽的腳下一滑,我險些摔到海裏去,誰知道半路卻懸浮在了半空,旋即又飄迴了岸邊。那晴明說,這是他的法術。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也許遇到了神人,忙將這救命恩人請迴了家。之後也一直相安無事,我沒事便與這晴明討論法術之事,怎奈何這晴明說我不適合學習,隻是偶爾給我一些奇怪的玩意,你們也見識過那高俅身上的袋子,就是類似於那些東西的小玩意,無傷大雅。”


    “這麽說你們早就熟識了?”夜火皺了皺眉頭,忽然覺得這個自稱晴明的男人的這個陷阱似乎挖的不淺。


    “是的,大概有四個多月了。”顧員外點了點頭,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頹然的坐在一旁的桌旁。


    紫衣則又後退了一步,屋子裏被難聞的氣味兒包裹著,她隻恨不得立刻將窗子打開。


    “那之後呢?你既然家中已有一位高人,為何又要找我去調查關於你小妾出牆之事?”夜火有些惱火,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一般,那麽他便是從一早就中了埋伏!進了圈套!


    可是這晴明又為何要算計他?


    他們似乎根本就不認識。


    “小妾出牆一事,我也是發現的很是偶然。那天,我正和這晴明大師走在花園中,天色已晚,忽然見到一道黑影從我那小妾的房門前一閃而過。我當時就欲追上去,卻被這晴明大師攔了下來,他說,從剛剛那個人的身手上看,那個人的武功不弱,若是我這麽追上去,隻怕是連性命都難保!我又想要闖入那小妾的房中問個明白,可是晴明大師說,若是我闖進去,那小妾一時惱火,叫了那人來,隻怕仍舊是一樁險事。”


    “嗬嗬,既然如此,為何你不幹脆找你的‘大師’幫你解決了?”夜火刻意將“大師”兩個字咬的很重。


    這輩子,他隻被算計過兩次。


    一次是紫衣與端木薰,而這一次,就是這個晴明!


    不過顯然這一次他的損失要大的許多!


    隻怕他這張臉若是再出現在這附近,都要被人丟臭雞蛋了罵采[和諧]花賊了!


    “我當然也想過要請這位高——這妖人幫忙!可是他卻推脫說他有事情,又特意告訴給我,說有一位人很適合幫我做調查!”顧員外的語氣也帶了些怒意。


    常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他也不是傻子!


    如今這個事情細細想來,也許從最初他落水的事情上看,就都是那晴明算計好的!否則,他在碼頭邊這麽多年,為什麽偏偏那一次那麽巧腳下就一絆!


    而且為什麽又是那麽巧偏偏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看到了黑影?!


    想他在這白城裏叱吒風雲的十幾年,小妾爬牆這種事情可是從來都沒出現過的!


    將口中的“高人”改作“妖人”,這顧員外繼續說道:“他跟我推薦的人,就是你。說是你武功奇好,而且也懂得法術,隻要有錢,什麽事情都可以托你去辦。”


    “嗬嗬,看來他倒是也了解我。”


    “隻是我沒想到,後來竟然被我發現在那小妾房中的人就是你。現在想來,也許你也是被陷害的!虧我做了這麽多年的買賣,自認為有一雙慧眼,沒想到最後還是招了別人的道!”


    這顧員外將一直憋在肚子裏的話總算是都說了出來,此時發現自己仍舊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一直緊揪著的心也不覺放了下來,隻在心中暗道眼前的這四個人也定是有些本領。


    “幾位,我那家中如今已經死了四人!還希望幾位大俠能不計前嫌,出手相救啊!”這顧員外的聲音裏帶著懇切,目光中也帶著殷急。


    “嗬,今日遇到我們的事情,你且權當做做了一場夢。也不要在那晴明的麵前表現出什麽不妥。我們自然會將這件事情解決。”一直躲得遠遠的紫衣捏著鼻子,聲音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


    這顧員外長這麽大還從未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如此的失態過,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濕漉漉的褲子,以及自己周身那難聞的氣味兒,也不禁紅了臉,道:“曉得曉得,我定不會對任何人說起的。”


    屋子內的景象又是一抖,隻眨眼間,這屋子內便隻剩下了這顧員外一人。而那嫣紅,此時則緊閉著雙眸躺在床榻間,顧員外抿了抿唇,上前去探了探那嫣紅的鼻息,好在,那嫣紅也許隻是昏睡了過去。


    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褲[和諧]襠,若不是這個,顧員外也許真的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


    紫衣幾人迴到客棧,將所有的思緒整理了一遍,卻依舊抓不到重點。


    這晴明究竟是什麽人,他們還是毫無頭緒。


    “也許,我們隻有會一會這個人,才能知道更多了。”夜火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紅光,滿頭的無法漸漸變得火紅,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腰間的長鞭,上一次中計,隻能說他是毫無防備,這一次,他可不會那麽容易就被這個家夥製服!


    “你要做什麽?”銀瞳皺了皺眉頭。


    “銀瞳,將你那絲線繞在我的身上,今晚,我就去那顧員外的家中,會一會那個晴明!他欠老子的!老子要讓他今天晚上都給我還迴來!哈哈哈——”夜火說著,雙手叉腰仰天大笑,仿佛他此時已經將那晴明抽了個三百六十鞭子一般。


    銀瞳眼角抽搐,一個拳頭便狠狠的砸在了夜火的腦袋上,輕聲罵了句“白癡”,看向紫衣與端木薰。


    窗外忽然傳來翅膀拍動的聲音,端木薰打開窗子,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正落在床邊,爪子上綁著一根竹筒。


    端木薰將那竹筒摘了下來,從竹筒中抽出一張白色紙條。


    “怎麽了?寫了什麽?”紫衣湊上前問道。


    “是柒傳來的,他派人跟蹤了那娜紮,嗬嗬——你猜怎麽著?”端木薰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臉上帶著一抹看不清含義的笑意。


    “到底怎麽了?”


    “那娜紮,此時也來了這白城!”


    “什麽?!”


    紫衣的眉頭皺起,這件事情,難道跟那位蠻夷的公主有關?


    事情仿佛就要浮出水麵,可是又仿佛依舊隱藏在水底,讓人看不真切。


    “我們現在該做什麽?”


    “放心,蕪花宮自然有人盯著那娜紮,如今她住的位置離我們這裏還有段距離,不過這幾天,我們出行看來是要小心了,千萬不能小看了那個女人。”


    端木薰將手中的紙條緊緊的揉在掌心,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若是他的猜測沒有錯,隻怕那晴明,與這娜紮脫不了幹係。


    夜裏,熟睡著的夜火忽然坐起身,眼睛雖然睜著,隻是瞳孔中卻沒有焦距。他僵硬著從床[和諧]上站起,踏著步子走到門邊,輕手輕腳的將房門打開,走出了客棧。


    屋簷上,紫衣與端木薰兩個人看著夜火向著那顧員外家的方向走去,不覺勾起唇角。


    “你怎麽知道夜火有問題?”紫衣抬頭看了看一旁的端木薰問道。


    “如果這一切都是那晴明計劃好的,他斷然不該就這麽讓夜火脫離他的視線而完全的不著急,隻怕他早就對夜火動了手腳,知道夜火遲早還是會落入他的手中。”


    “那你又怎麽知道一定是今晚?”


    “猜的。”


    簡單的兩個字讓紫衣險些從房頂摔下去。


    好家夥!


    竟然是猜的!


    那他猜的還真是準。


    “我們現在怎麽辦?”銀瞳從不遠處的樹枝上跳到房頂,白色的絲線自手中的折扇中湧出,飛向夜火,在夜火的周圍繞了一圈兒,最終從夜火的鼻孔中鑽入了夜火的體內。


    雖然將追蹤的絲線藏在了夜火的身上,可是,若是就這麽放夜火迴去,銀瞳擔心夜火又會受傷。


    “若是擔心,今晚,你就去會一會那晴明。”端木薰打了個哈欠,大手攔過紫衣的小腰,繼續道:“走吧,紫衣,我們迴去休息。”


    “喂!你們!”


    銀瞳不敢置信的看著端木薰牽著紫衣的小手離去,雖然這之間紫衣也曾迴過三次頭麵露擔憂,可是不知道這端木薰在紫衣的耳邊說了什麽,兩個人的身影便迅速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咬了咬牙,銀瞳心裏暗暗的罵了一句,獨自一人跟著夜火到了那顧員外大宅的門外。


    大宅外靜悄悄的,竟然連一個守衛都沒有,而夜火則如同入了無人之境一般,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銀瞳猶豫了一下,緊跟著走進了顧家大宅。


    宅子裏黑漆漆的,隻有遠處的一處屋子亮著微弱的火光,而夜火,此時正向著那間屋子走去。


    為了以防萬一,銀瞳還是輕搖折扇,將自己的身形隱匿了起來,竄上屋頂。


    揭開一片瓦片,他看到,屋子內正坐著一男一女,和顧員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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