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薰兒死後,山上就時常出現怪事,很多姐妹都說在夜間見到一個裹著席子的黑影,不停的追著她們要衣裳穿。而眾多姐妹不堪恐懼的折磨,紛紛嚷著要下山去。直到有一天,真的有位師妹偷偷下了山——那天夜裏,我記得很清楚,風很大,刮在身上竟然像刀子一般。師妹媛媛不告而別,當天晚上便被發現了,隻是由於風太大,眾人隻得想著第二日再去尋,卻不曾想,第二日的清晨,那媛媛師妹衣衫不整,七竅流血的倒在大門前。”想起當時的場景,墨蘭還是有些心悸。與其說是衣衫不整,倒不如說是幹脆身上隻剩下了幾縷破爛的布條更貼切一些。“這之後,又有幾個師姐妹相繼遇害,眾姐妹夜裏便再也不敢下山。師傅又下了死命令,不準任何人出山,否則,格殺勿論。”


    隻是即便如此,還是不斷的有姐妹們遇害。所以師傅才派我出來,尋找解救之法。


    “嗬——”


    那墨蘭終於將事情的始末大致的說完,紫衣冷笑一聲,卻也對那薰兒所去的山洞而感到好奇。


    如果隻是一個人的說法,或許沒有人會相信。


    可是幾個人一起跟蹤在那薰兒的身後,卻又忽然昏迷,之後便再也找不到洞口——若說那山洞中沒有秘密,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


    可是紫衣就是那種明知道會被好奇心害死,卻依舊會去打探一二的那種笨貓。


    與端木薰商定後,幾個人決定馬上啟程,那翠微山離京城並不近,光是馬車就要走上三天。


    紫衣最討厭坐馬車——一路顛簸,讓她無比的想念現代的公交和出租。


    端木薰提議帶著紫衣騎馬,這樣子起碼會比馬車快上一天到達,可是在四個人騎了一天的馬後,紫衣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尤其是尾椎骨,像要裂開了一般的疼。


    晚上。


    “疼疼疼——”紫衣強忍著眼中的淚花,死咬著被單,任憑端木薰用藥酒為她搓揉著她那水蛇一般的小蠻腰。“這騎馬簡直就是殺人!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要學會騎馬!這輩子都再也不騎馬了!從明天起,我要吃馬肉!喝馬血!抽了馬的筋兒——啊——疼!”


    “忍著點兒,不用力沒有效果。”端木薰無奈的勾起嘴角,道:“你若是把天下的馬都殺了,那我們以後趕路可就要憑借自己的兩條腿了。”


    “兩條腿也比那四條腿強——唔——”腰上猛地刺痛,紫衣再次咬住了被單,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她感覺,她一定是骨頭裂開了——不然也不會疼的如此厲害。


    忽然,門外響起腳步聲,旋即便是“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端木薰皺了皺眉頭,輕喝道。


    “是我,墨蘭。我這裏有跌打藥酒,不知道紫衣姑娘是不是需要。”


    門外墨蘭的秀眉也是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這聶無雙怎麽這麽晚了依舊會在紫衣的房間裏?難道說這兩個人——


    “不需要,謝謝。”


    房內傳來冷漠的聲音,墨蘭抿了抿唇,輕聲道:“那不打擾了。”


    眼見著門前的黑影與腳步聲都漸遠,紫衣仍舊一副死人的模樣趴在床[和諧]上,她現在隻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順帶著祈禱明日早晨起來的時候腰不會再這麽疼。


    第二日,端木薰不知道從哪裏顧來了一輛馬車,銀瞳在端木薰的怒視下不滿的充當了臨時的車夫,而剩下三人則坐在了不算寬敞的車廂內。


    馬車內被刻意墊了厚厚的一層棉被,而銀瞳的駕車技術也算不錯,好歹這一路沒有顛簸的那麽厲害。


    第三日的傍晚,一行四個人便到了這翠微山,由於夜間墨蘭不敢上山,可山腳下又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四個人不得已,隻得將馬車停在路邊,將馬車內的被褥拖了出來,升起篝火,打算將就一晚。


    而紫衣的腰在端木薰的藥酒揉搓下,也明顯好了許多,雖然走路還是有些不利索,但勉強算是能用輕功了。


    夜裏,那墨蘭已然睡熟。


    端木薰睜開眼睛,正對上懷中人兒那一雙墨色的眸,在紫色麵具下閃著狡黠。


    兩個人靜悄悄的起身,卻發現銀瞳早就站在了一旁。


    三個人會心一笑,便足尖輕點,向著山中走去。


    雖然三個人不識這山中的路,但是他們此番也並非為了上山。


    如若真的這山中有什麽鬼怪,他們隻要在山上轉轉,也許就能碰得到。


    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要好好的去尋一尋,那墨蘭所說的山洞所在。


    “這菊花派在江湖中到底是什麽地位?你對那菊花派的掌門熟悉嗎?”在山中穿梭了多時,卻是連半個鬼影都沒見到,三人停在樹梢,借著月光俯瞰著整座山林,紫衣看著端木薰,輕聲道。


    “沒聽說過。小門小派而已。”端木薰聳聳肩。


    這個菊花派他真的是聞所未聞。


    而他聞所未聞的門派,隻能說是比那鴻毛還要輕上百倍。


    可以說,是在江湖中沒有任何威望的一個小門派。


    大概也正是因此,這菊花派的掌門人才能避過上一次的災難。


    “那這翠微山呢?你聽說過有關這裏的寶藏嘛?”


    “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一直被二人忽視的銀瞳輕搖著折扇開口,道:“這翠微山,在那些個風水道士的眼中,本是座寶山。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這座山便成了兇山。這裏冤死的鬼魂,要比其他地方冤死的怨氣強上百倍甚至千倍。”


    “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紫衣看著銀瞳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以前曾經聽墨瞳提起過。他曾經也住過這裏,不過後來因為這座山的風水變了,所以便走了。”


    “墨瞳?”端木薰適時的抓住了這個陌生的名字,怎麽他從來沒聽過。“你們上次出去的時候遇到的人?”


    紫衣隻覺得一股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她縮著脖子看看端木薰,卻忽然發現這道陰冷的目光並不是端木薰的。


    “有人!”紫衣輕喝一聲,不由得像端木薰靠近。


    而端木薰與銀瞳兩個人顯然也感覺到了,隻是山林中黑漆漆的,除了憑借直覺感覺到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外,什麽也看不見。


    “怎麽辦?”紫衣有些心急,直覺告訴她,隻要找到這道目光的主人,那麽事情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隻是現在的條件顯然不允許。


    “噓——別出聲。”端木薰將食指放到唇邊,如若他們感覺到了那目光,說明那人此刻正在暗處盯著他們。


    端木薰與銀瞳對視了一眼,忽然架起紫衣,三個人迅速的穿梭在林間。


    而你道目光,則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三人。


    三個人原路返迴,遠遠的便看到了火光,以及火光旁的那個依舊熟睡的身影。


    直到三個人靠近了火堆,身後的那抹視線才徹底的消失了。


    “你說剛剛那道視線到底是誰的?”紫衣有些驚魂未定的輕撫著胸口,她總覺得那道目光中帶著陰毒,仿若要將他們都弄死在林子裏一般。


    “不知道,好久沒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銀瞳縮了縮脖頸。


    該怎麽形容呢。


    就像是被人鉗製住了喉嚨,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嗬——能讓你感到害怕的,除了冤魂,我想也沒有什麽別的了。”端木薰眉頭微微的皺著,剛剛那種感覺,也是他許久不曾體味過的。


    “紫衣,你真厲害,每次一出馬,碰到的必然都是大個兒的!”銀瞳苦笑著對紫衣伸出了拇指,這是前些日子紫衣交給他的動作,說是代表很棒很厲害的意思。


    睡在地上的墨蘭被三個人的聲音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見三個人都圍坐在篝火邊,有些詫異:“你們怎麽還不睡?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墨蘭此時臉上的麵紗已經摘下,那張小臉兒並沒有想象中的絕美,很普通的一張臉。


    “沒事,睡吧,我們商量商量如何揪出那惡靈。”銀瞳強著開口。


    他們偷偷進林子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被這墨蘭知道的好,不然除了徒增這女人的恐懼外,也幫不上什麽大忙。


    後半夜,銀瞳與端木薰都沒有睡,隻有紫衣依偎在端木薰的懷裏,熟睡至天亮。


    天剛一亮,四個人便收拾了行囊,將馬車丟在山下,步行上了山。


    路上,紫衣三人細細的觀察著周圍,卻依舊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山路極其難行,三個人直至午時才走到山頂。


    山頂處,“菊花派”三個大字刻印在一塊兒石碑上。


    走過石碑,便是一處大院兒,院子很大,圍牆很高,卻明顯看得出翻新的痕跡。上麵的那一層大概是最近才剛剛壘起來的。


    “院兒中姐妹害怕的很,便將這圍牆也圍得高了一些。雖然明知道沒什麽用,卻也隻是徒個心裏安慰。”見紫衣一直盯著圍牆看,墨蘭適時的出聲解釋道。


    此時,雖是午時,大院兒的院兒門卻緊鎖。


    墨蘭上前輕輕的叩了叩門,過了許久,門內才傳來一道聽起來甚是孱弱的聲音:“誰?”


    “歡兒,是我!”墨蘭朗聲答道。


    門內的人似乎怔了一下,旋即便聽到手忙腳亂的開門聲。


    許是門內的人太過著急,一時間竟是沒將那大門打開。


    “歡兒,別急,我帶了能救我們的人迴來。”墨蘭輕聲的安慰著門內的人兒,又過了許久,才聽到“啪嗒”一聲,旋即碩大的木門便伴著“吱嘎”聲緩緩打開。


    門內,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孩子。


    “墨蘭姐姐!”那孩子見到墨蘭,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直直的撲到了墨蘭的懷裏:“墨蘭姐姐,你可迴來了,歡兒怕死了!歡兒以為再也沒有命見到墨蘭姐姐了!”


    “發生了什麽事?”墨蘭輕輕的將歡兒推開,雙手搭在歡兒那瘦弱的雙肩上,輕聲問道。


    “這幾日又死了好幾個人——師傅已經命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無論白天還是夜裏,可是奇怪的很,總是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第二日便七竅流血的躺在大門外。”


    “怎麽會?師傅呢?我帶了高人迴來!”墨蘭一聽,也變了臉色。


    她迴頭看了看紫衣幾人,眼中滿是期待。


    “高不高人不敢自居,具體情況還要讓我們看到屍體再說。”紫衣向前邁出一步,看向那七八歲的女孩兒,輕聲道:“你叫歡兒?”


    “恩。”歡兒有些怯生生的躲在了墨蘭的身後,伸出小腦袋看著紫衣:“姐姐你能救我們嗎?”


    “那你帶姐姐去看看那些屍體好麽?”紫衣對著歡兒伸出了手,歡兒看著紫衣那白皙的手指,一時間有些猶疑。


    “走吧,歡兒,我們一同去。”墨蘭拍了拍歡兒的小腦袋說道。


    “恩,墨蘭姐姐,我們不用跟師傅說一聲嗎?最近師傅的脾氣又壞了——”


    歡兒走在眾人身前,熟練的帶著眾人穿梭在走廊中,迴頭看了看墨蘭,她有些擔憂的問道。


    “放心,歡兒,你盡管帶路。”


    紫衣的聲音從歡兒的身後傳來,帶著莫名的篤定,讓歡兒那顆亂跳的小心髒也安分了下來。


    一行人很快便行至一處偏僻的院落,歡兒遠遠的便站住了腳,輕聲道:“姐姐,死去的姐姐們就在這裏了,歡兒不敢進去。”


    “墨蘭,你在這裏陪著歡兒吧,我們三個進去。”


    紫衣輕聲吩咐著,與端木薰銀瞳兩人越過歡兒那小小的身軀,走至那有些破落的院落前,輕輕推開大門。


    一股腐爛的臭味兒撲麵而來。


    紫衣皺了皺眉頭,伸出小手擋在鼻子前端,向著裏麵走去。


    院子裏一共並排擺放著整整十三具屍體!


    每具屍體上都蓋著一層白布,有些白布已經髒的很,有些看起來還是新的。


    紫衣正欲上前,卻被端木薰一把攔住。


    端木薰看了看銀瞳,銀瞳會意的點了點頭,手腕傾翻,白色光線便順著袖口飛散至所有的白布下。


    過了一會兒,銀瞳對著端木薰點了點頭,道:“放心,沒有什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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