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楓則不服,“說起規矩,我也不差什麽,隻是,娘,你說這次來東京,咱們就真的能如三姑母一般嗎?”


    “你怕什麽,娘也不便告訴你,這次你以為娘讓你過來做什麽,這些話我也偷偷跟你說了,至少這個品級才行。”童三太太用手比了一個二。


    恬雅迴來的時候也有些累了,她天生比別人敏感,性子本來就是異常淡漠的,若非這張臉,還有她這些年養氣的功夫以及刻意裝出來的和氣,她是真的對旁人異常冷漠,童三太太的心思不小,她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畢竟都活了兩輩子了,可是若是說讓她幫著她們,那就是妄想了。


    少女拈花而笑,仿若身在霧中,蘇長君摸了摸畫卷,好容易才放下,他近來總是思慮過多,在去臨安的途中生了一場病,他父親英年早逝,他祖父算是長壽了,家族中三叔身體也總是不好,蘇長君頗有些害怕自己萬一真的死了該怎麽辦,他最擔心的是兒子太小,家業無法繼承,而妻子還是太過稚嫩了,他看了看畫中的少女,這還是當初她還未進門前,南安長公主著人畫的,他當時還在想柴家怎麽把女兒就養的這麽好的,就怕自己沒有福分了。


    “咳咳……”蘇長君又咳了幾聲。


    小廝紅寶聽書房裏的咳嗽聲搖了搖頭,這主子也是瞞得住,可是紅寶石墨香的胞弟,算是恬雅身邊人,所以便偷偷的打發小廝迴去報了恬雅,他在蘇長君身邊報備給恬雅,完全名正言順。妻子關心丈夫嘛!沒有比這更名正言順的。


    恬雅很快也收到口信,她是顧不得的,更何況她有個好處是,父親是禁衛軍統領,又是公府還有轄地,想出東京並不難,而且還快。所以恬雅直接就去找柴二爺了。她自然要換一種說話,“固然是出去辦差的,我過去也不好。可女兒如今怕他身子受不了,那女兒不更是……”


    “竟至於此……”柴二爺臉色也有些不好了。


    恬雅訥訥道,“說是咳血了。”她還抹了眼淚……


    “你是主母,你這一走……”畢竟是男人。比女人想的遠,蘇長君看起來身子也是不錯的。估計是偶感風寒,如若真的嚴重,還有他的外孫,外孫可比女婿親多了。


    恬雅搖頭。“家裏還算平穩,縱使有些心思,可宗法在這兒呢!”她又皺眉。又輕擦眼淚,“他心疼女兒。女兒也不想讓他出事。”她這一說還對燕氏眨眼,燕氏抱著諫之,雖然未說什麽,可她用眼神示意著柴二爺,分明就是眼中有希望。


    柴二爺被妻女這樣看著,隻好硬著頭皮點頭,不過他一貫比較低調,隻道,“護衛就帶幾個,你丫頭倒是可以帶多一樣,隻是孩子便放在我們這裏,正好你母親可以幫著你帶。”


    恬雅得了這個囑咐,倒是放心許多,她親了親諫之,又對燕氏道,“這便是麻煩娘了。”見燕氏同意,她又連忙迴家把二房三房的人請過來,她倒是沒露出什麽來,“家裏麻煩二嬸三嬸與兩位弟妹多看顧著些了,秦家的人一貫找事,若真是有人問起,便說我去祈福便是。”她也是故意對她們說這一番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最好還是別幸災樂禍,大家雖然平時小鬥小鬧,可到底都是蘇家人。


    全氏連忙表示同意,“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她是個聰明人,也不多問。


    童氏見恬雅要走,自然又有幾分高興,表示自己機會來了,也照例說了一些話,恬雅又把墨香留下來,帶了胭脂水粉二人,吳媽媽也被帶上了,就帶了三個人,墨香很是擔心,堅持要跟著去,恬雅便道,“你呀,幫我看著家,你放心,我過不了多久就會迴來的。”


    “那主子放心,奴婢自然不會辜負主子對我的信任。”墨香默默垂著頭。


    恬雅握了握自己手中的瓷瓶子,放在馬車裏頭的小匣子裏,這裏麵全部裝的是珍貴藥材,有錢也不一定買的迴來的,這就是了。


    水粉一貫活潑一些,倒也不敢多說什麽,恬雅輕掀簾子,看了看外頭,不禁心裏感歎,希望蘇長君從此對她更放心一些,她也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蘇長君就不太允許她出門,本來像她這樣的大婦,又是宗婦,交際應酬本是常事,可看她出去做客,一隻手都數得出來,實在是讓人覺得太過於不可思議,如若是要去莊子上去住,必定要蘇長君陪的,這也是恬雅感覺頗為無奈的地方。


    她是覺得蘇長君默默的還是對南安長公主改嫁的事情十分介懷,所以這次他病了,恬雅也怕他胡思亂想,雖然這動作有些大膽,可是若是真正能讓蘇長君信任自己,這也對夫妻感情生活有極大的幫助。她嫁進蘇家以來,因為是還未及笄,又因為家世高,人還算長的不錯,縱使她有些小脾氣,蘇長君倒還算能包容她,家裏雖然有童氏等人心思不純,但也不敢直麵跟她交鋒,所以恬雅算是順風順水的,隻是南安長公主這次的心思有些傷了她了,她也意識到了真正關頭能幫自己的還是蘇長君,他雖不愛說話,平時也不總笑,可大抵上是除了父母兄弟外對她最好,最維護的人了,她的後半生還得靠他。


    等恬雅出了東京,秦家自然也接到了消息,秦勉笑著把玩著扇子,他指了指外頭對幕僚說道,“平素看他那樣,倒覺得還算平穩,可這搞了這麽一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姑娘呢!”這言下之意,自然指的是蘇長君這樣的較弱,他老婆還跑過去了,他嶽父是禁衛軍統領,偏生秦勉如今還不敢參柴二爺,畢竟柴二爺是頗受當今信任的,如此也隻能過過嘴癮了。


    他這位幕僚背景說出去也很能哄人了,這是淑陽公主的小兒子,說是小兒子,也是庶出的,但是淑陽公主不能生育,所以這位是許駙馬與小妾生的,這位爺做嫡子養的,人還得稱他做淑陽公主的兒子。


    許諍也是二十多的人了,與蘇長君一般大,略小秦勉幾歲,他笑道,“他們家先頭看著不錯,可如今卻是中用的就他了,他倒也厲害,我先去就想著蔣氏既是表親,又是他祖母中意的人,做什麽不選,後來卻跟這位聯姻了,他倒是得了助力,可你也知道,人的命還得天注定,他們家素來沒幾個長壽的,人還是熬不過天命。”


    許諍對蘇長君還是有那麽點怨言的,比如雖然都作為皇帝的外甥,可是蘇長君明顯受到的待遇比之他高出許多,自然是意難平?


    秦勉倒是笑不出來了,“旁的先不說,太子與我等之前說過的事情咱們還得抓緊辦理才是,他這樣,我們倒也放心,橫豎臨安離這裏遠,我們倒是有些事情可以著手了。”幫太子趕緊安插人是正經。


    許諍微一正臉,也立刻去忙了。


    仇人自然是盼著蘇長君早死的,可是家裏人卻各自心思不一,比如三房全氏這種自然是盼著蘇長君好的,就如藏不住話的楊氏愁道,“看著日子就要過好了,長君卻這樣,這可真是……”咳出病了,還要長房的侄兒媳婦一個女兒家奔過去,這就是大事了,楊氏一輩子是個好命人,除了跟二房有些不對頭之外,她算是活的非常舒服的一個人,丈夫對她憐愛,敬重,兒子懂事,兒媳婦又孝順,她本人自然是舒心,最重要的是有蘇家這個名頭罩著,已經蘇長君現下如此表現,長公主之子,本人非常爭氣在未過三十歲就進了內閣,本來看著就很好了,如今若是蘇家把他倒了,二房三房還是不成氣候,比起蘇長君還是差遠了。


    全氏自然是安慰好婆婆,“您也不必擔心,我看大嫂看著也不傷心太過,估計也隻是擔心,如今有大嫂過去,想必一切都好的。”


    全氏的博哥兒年紀還小,自己的夫君算是混的不錯的,現下在禮部做員外郎,但是想以後混的更好,自然還得要依靠大房才是,因此心裏倒是默念希望大哥能趕緊好起來,同時也打定主意,這段時間不能放鬆讓二房的人占了便宜。


    當然,童氏心裏頗有幾分得意,但是還不能表現出來,侄子病了,她心裏總有得意的,平時被柴氏小輩壓著她也受了不少氣,雖然這話不能說,可是柴氏一走,她也不怵什麽了,竟還帶著自己娘家三嫂與侄女兒到處玩耍。


    童楓倒是不意問起柴氏,“好幾日不見大奶奶了,這是去哪裏了?”問完卻見童三太太瞪了她一眼,童楓縮了縮頭。


    童氏淡笑,“祈福去了。”


    恬雅則風塵仆仆的一路快到的時候,才打發人過去跟蘇長君說,蘇長君彼時剛喝完藥,他現下身子倒是稍微好些了,見了傳信人,卻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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