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進宮的那一天,南安長公主已經派了女使過來,恬雅扶了扶髻便跟著女使後頭上了馬車,南安長公主今兒也是穿的十分的華麗,又梳高髻,顯得十分有氣勢,恬雅與南安長公主坐著同一輛馬車,恬雅也乖覺,不多說話,隻在旁邊伺候著,幫著倒茶。


    南安公主卻是有幾分看不過眼的,畢竟她兒子現下獨寵兒媳婦,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枕頭風太厲害了,恐怕吹的兒子隻認老婆不認娘了,於是南安長公主清了清嗓子,先是問起恬雅的兒子,“諫之最近還好吧?”


    恬雅恭敬的答道,“他算是聽話了的,不大吵大鬧,長君有時候念詩給他聽,他眼睛睜的圓溜溜的仿佛聽懂了似的。”


    “這就好,這就好。”南安長公主笑眯眯的,然後又裝作不經意的問起來,“長君不是說近日要去臨安去做欽差,身邊的人選定了沒有?”


    恬雅頓時明白了,不過她可不會這麽輕易妥協的,恬雅頗有幾分不好意思道,“夫君每次要去哪兒都是他自己選定的人,兒媳可不敢隨意安排。”


    南安長公主頗有深意的看了恬雅一眼,卻不再說話。


    袁嬤嬤不敢多說什麽,就在旁邊暗自看了看南安長公主和柴氏,心裏卻不自覺的打鼓,柴氏年輕的很,看起來柔弱好拿捏,可沒想到卻難對付,最主要是柴氏厲害的緊,她是看得出來公子對柴氏可真是放在心尖上了,這才是袁嬤嬤覺得柴氏真正難對付的地方。


    到了宮門口,有太後派過來的人接南安長公主和恬雅進去,恬雅亦步亦趨的跟在南安長公主後邊。而進去的時候,薑太後身邊坐著的小姑子秀蘭,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模樣,薑太後對著南安長公主招了招手,“皇上和皇後馬上就要來了,你先與我說說話罷!”


    男女雖然有別,可畢竟又都是一家人。所以皇上肯定要與女眷們見麵。不過有太後在,倒是無事。薑太後見著恬雅,不免心生歡喜。“你是個有福的,一舉得男,聽說長君都歡喜壞了,平日裏見他冷冰冰的。你們私下也是如此?”太後對蘇長君的私生活倒是很感興趣,自然要問上一問。


    恬雅卻也不好表現太過。隻道,“夫君與我相敬如賓。”


    這下太後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了,不過南安長公主心裏卻冷笑了一下,常年打雁倒是今日被雁啄了眼。柴氏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與她這個婆婆站在同一條戰線上,誠然她如今是關山候女主人了,原則上來說與蘇家沒有關係了。可是她終究還得靠蘇長君,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跟她這個做姑母的可不親。


    皇上倒也來得快,宗室皇親都連忙跪著行禮,恬雅低著頭,皇上大致瞧了一下,見一年輕婦人坐於南安長公主旁邊,便瞧了瞧,這下倒是讓皇後有幾分遲疑了,皇後想起前幾日與皇帝同床時,半睡半醒時卻聽到皇上叫過恬兒,心裏越發疑惑,皇上連忙迴過神來,又與太後閑話家常。


    薑太後笑著十分親昵的拍了拍皇上的手,“今日是你生辰,別多喝了,注意身子才是。”竟與一般人家的母親無兩樣。


    恬雅隻聽得那皇上也好脾氣的答應了,她腦海中火光電石之間,竟浮現出許多場景,也同樣是在這個地方,那個時候她好似穿的宮妃的衣裳,肚子很大了,皇帝也親昵的跟自己還偷偷囑咐了好幾句,一幕幕場景,似乎是方才發生的,恬雅怕自己失態,不敢抬眼,她心道,難道我前世便是在這宮中的人?


    席間,最得寵的依舊是南安長公主的小女兒秀蘭了,恬雅見她現下便已經是王妃的款了,用的吃的規格竟然與旁邊的裕王妃無兩樣,須知宮中是十分講究品級的,即便是自己,內閣大臣,皇帝的外甥媳婦自己也不過吃穿用隻是一品,秀蘭畢竟還未過門,不過有南安長公主在,恬雅也不便說些什麽。


    蘇長君不喜歡自己和南安長公主多說一句話,除非是必要場合,蘇長君是決計不會讓自己去伺候南安長公主的,這點是恬雅想不明白的,不過,對於一直想塞人的南安長公主,恬雅也並不是沒有怨言的。


    南安長公主開了席,便與恬雅說道,“如今你與我一道住宮裏,畢竟天色已晚。”南安長公主方才明顯看到自家兄弟朝著自家兒媳婦看了好幾眼,她心裏自然也想促成好事。


    恬雅卻笑道,“這倒是不用了,畢竟是宮裏,我又是外命婦,長君與我說過讓我今日吃完席便迴去。”蘇長君一向謹言慎行,自然來之前也囑咐過她,讓她吃完席就迴去,皇家賜宴並不是與尋常官宦人家相同,都是有時間限製的,且她也是外命婦,這樣倒是於理不合,更何況方才她自己想起來的那一幕,怕是自己前世還真的在這個地方做宮妃,畢竟那個時候她感覺到自己與皇上關係也不一般。


    她本身就是一隻蝴蝶,怕是穿越過來改變了許多事情,自然更加不敢逾越雷池一步,南安長公主見她淡笑,又準備多跟她說幾句,或者強留她下來,可見恬雅似乎油鹽不進,又怕她迴去吹什麽枕頭風,挑撥自己和蘇長君的關係,到底壓下來不談。


    太子妃秦氏十分周到,很快就過來問各處車馬的問題,又對恬雅道,“方才蘇大人遞了牌子,說讓你直接去正陽門即可。”


    恬雅又萬分感謝太子妃秦氏,秦氏隻打趣一兩句,便又與裕王妃說話去了。


    南安長公主麵上也要顧著,心裏卻越來越不滿意恬雅,隻覺得這兒媳婦太狡猾,且兒子已然被她拿住了,卻也知道不能直接與兒子起衝突。


    恬雅吃完酒席,太後早已困倦帶著秀蘭迴寢宮了,皇後則一一告別,見恬雅又說蘇長君疼她如何的,恬雅隻能受著打趣。


    到正陽門,見了蘇長君,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送了一口氣,她進到馬車,正準備開口,卻見蘇長君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恬雅立馬反應過來,連忙說起今天的見聞,蘇長君卻不時附和一二。


    什麽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誰都有管道的,特別是像蘇長君這樣的,他本身就城府極深的人,雖然平時與柴氏在一起有些小兒女情長,可到底,狠辣辦事卻是不缺的,他還知道皇後的人早就已經來通知自己了,這代表什麽,蘇長君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以柴氏的美貌,才情,確實有太多讓皇上動心的資本了,而越是禁忌,反而更刺激皇上,先前的皇帝也不是沒有過,後宮如今的端太妃便是不倫之戀,這位還是衛郡王的妃子,守了新寡,便入宮陪太後說話,可沒曾想到一來二去的,倒被皇上看中了,留在宮中。


    蘇長君沉著臉看著臉色不太好的恬雅,他把她拉了過來,可不知道怎麽的,手心卻全部是汗。等到了蘇府,恬雅的臉色這才恢複過來,蘇長君越發顯得溫柔體貼,扶著恬雅下的馬車,恬雅則越想越後怕,太子妃秦氏和皇後的做派看了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南安長公主的如意算盤卻是失算了,果真是肮髒的皇室。


    “長君,方才我都沒吃飽,你讓墨香跟我再弄點吃的吧?”恬雅表現的卻不如外表那樣鎮定。


    蘇長君似撫慰的拍了拍她的頭,“傻丫頭,我這就去吩咐墨香。”說話的樣子很是寵溺,正準備起身,可恬雅躺在床上,手卻拉著他的衣角不放,蘇長君則無法,隻得對外頭喊幾聲。


    屋內卻靜悄悄的,恬雅依舊是拉著他的衣角不放手,“長君哪兒哪兒都是我的,我哪兒哪兒也都是長君的,咱們都要好好地才是。”


    蘇長君溫柔的笑道,“好。”


    恬雅心裏有些煩悶,便道,“長君先前說帶我去南陽的,如今還算不算數?”


    蘇長君卻有些為難,如今他與秦勉鬥得你死我活的,萬一有幾天不在,他怕出了什麽事情,畢竟現下蘇家的門生,有幾位正是要安插的好時候,可見恬雅悶悶不樂的,他也不舒服,蘇長君也因此想了個折衷的法子,“南陽離這裏有些遠,不如這樣,你不是要去莊子嗎?燕郊的莊子你看如何?”


    這樣也算可以了,恬雅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人,她抬起頭來,輕聲謝過蘇長君,同時又道,“倒是我讓你為難了,燕郊的莊子也是不錯的,又離得近,還有你休沐過去也更方便一些。”她摸著蘇長君的虎口,一邊摩挲,一邊輕聲說道。


    蘇長君心裏笑自己變得兒女情長起來,可外邊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樣子,還問起恬雅秀蘭的事情,“五爺雖然還未正式開府,可到底是皇上親子,該少的不會少,隻是秀蘭,怕是聖眷太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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