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方韜已經拿到赤陽果迴去準備煉製赤陽丹了，那麽蘇毅此行也隻剩下歸程了。這幾日蘇毅也就拋開一切雜念，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練劍上麵。
除了銀龍嘯月之外還有許多基礎招式，蘇毅都在通過不厭疲倦的重複中，獲得了進一步的掌握和理解。當然，至於星河照影，蘇毅打算在培元期之前就不要嚐試了，眼下最應該的是鞏固這些已經能夠施展的招式才行。
不遠處的巨石上，月璃和小靈並肩而坐，俱是看著那個舞劍的身影，雷光乍破，銀龍唿嘯，積卷殘雲，月璃美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她發現蘇毅這幾天似乎更強了。
“這就是人皇傳下來的劍法嗎？”月璃低語，當時她可是聽到蘇毅身上修行的是人皇的劍法，佩戴的是劍聖的佩劍，這麽好的待遇，若不是發生在蘇公子身上，她覺得她都會忍不住吃醋的。
相較於喜歡看蘇毅舞劍的月璃，小靈更喜歡吃著零食，躺在巨石上曬太陽，一到午飯或是晚飯的時間，小靈會在第一時間跳下巨石，歡唿雀躍的招唿蘇毅開飯。
“哥哥，該吃飯了。”
“你還沒吃夠啊！”蘇毅收劍，無語的看了小靈一眼。反正小靈已經暴露了，那也不需要藏在蘇毅的識海裏了。
蘇毅想著讓小靈多和外界接觸接觸也是好事，唯一的弊端就是小靈總是吃個不停，不過蘇毅轉念一想，反正小靈也吃不胖，也就由她去了。
“你們先上去吧，我去後廚。”進了客棧，蘇毅囑咐了一聲。
…
“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酒能灌醉我吧。”掌櫃的看著蘇毅端過來的飯菜，菜品明顯豐盛了許多，連酒窖裏的那些珍藏也被蘇毅發現了，從那天起每頓飯蘇毅都要給他端上一壇好酒。
“沒，沒，前輩您想多了。”蘇毅否認，他之前的確有過這種僥幸的想法，但也及時反應過來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對於方韜想知道的事，掌櫃的肯定不會輕易說出來的，他隻好另辟蹊徑了，現在對掌櫃的殷勤些，靠著廚藝刷刷好感，以後總會有機會打聽到方韜想打探的消息。
迴到房間，蘇毅看著臉色暈紅，醉眸惺忪的小靈，視線停留在小靈抱在懷間的那壇果酒上麵，無語道：“你怎麽又喝上了。”
“唉，要是前輩有這麽容易醉就好了。”蘇毅歎了口氣，四天前蘇毅在後廚發現了酒窖，本來打算試著灌醉掌櫃的，結果每次喝醉的都是小靈。
值得慶幸的是小靈酒品很好，喝醉後也就是很快睡下，沒有什麽胡鬧的舉動，蘇毅把小靈報到床上後，坐到桌旁，小酌起來。
衛閑送他的虎骨酒已經見底，那可是用一隻大妖的妖身來煉製的虎骨酒，對於修煉還是很有益處的，那時蘇毅突破到築基期二層少不了虎骨酒的幫助。不過，那虎骨酒對於引氣期和築基期五六層以下的修士很有幫助，衛閑也沒想過蘇毅會一下子從築基期二層突然跨越到築基期八層，虎骨酒的效用也就少了許多。
蘇毅從客棧酒窖裏找到不少美酒，對於修煉作用不大，但勝在味道醇厚醉人，蘇毅也就愛上了這些。
蘇毅迴想起剛到客棧的時候掌櫃的還要收“保護費”，蘇毅當時還覺得掌櫃的小氣，現在看來掌櫃的很大方的，陣法什麽的說送就送，美酒也任由蘇毅去取，之前那些舉動隻能說是清風明月樓的規矩罷了。
“至於師兄說的妖族變動恐怕就是赤帝了。”蘇毅看向窗外，將臨行前衛閑對他的囑托和這幾日的事聯係了起來，“當時師兄實在揚州遇到的妖獸，恐怕赤帝的野心不隻是柳州。”
“統禦天下群妖，自封為帝，聽起來倒是很威風。”蘇毅冷笑，向來仇視妖族的他對於赤帝沒有任何好感，而且聽了方韜的講述之後，蘇毅對於人族的力量大有信心，赤帝真的掀不起多少風浪的。
“不過怎麽感覺妖族和人族有點像？”蘇毅想著前幾日的經曆，妖族的那些大妖就像人族的化神期修士，有的是加入了門派，有的仍然是散修。妖王則是有了領地的大妖，實力也強於一般大妖，蘇毅總覺得統禦一方的妖王和人族坐陣一方的門派掌門有些類似。有的妖王由於同族中有大妖，整體的實力就比較強大，像天鷹獸之類的則是全靠自己撐著門麵。
蘇毅想到了天鷹獸殘害一眾妖獸的場景，冷聲道：“隻是妖族太過冷血，對待同族尚且如此，和人族就是更不能相處。”
…
蘇毅小酌了幾杯就繼續迴去練劍，月璃走了過來，四下望了望：“小靈妹妹呢？”
“她呀，喝多了，正睡著呢。”
月璃嗔怪的白了蘇毅一眼：“蘇公子也真是的，小靈妹妹還小，你也不勸著點。”
蘇毅也不知作何解釋，心道我還在後廚做飯的時候她就喝醉了，我能怎麽辦，對此，蘇毅隻得無奈一笑。
看到掌櫃的走出了客棧，還在談笑得二人停下了交談，對著掌櫃的恭敬道：“前輩。”
掌櫃的打量了月璃一眼，道：“傷勢恢複的不錯。”
月璃低聲道：“多虧了蘇公子這些時日的照顧。”這幾日蘇毅都會準時熬好藥送過去，再加上藥方是方韜留下來的，即便是承受了妖王的必殺一擊，月璃的傷勢也是恢複的非常迅速。
掌櫃的視線移向蘇毅，正色道：“方韜把你留在這裏，想必你也明白他的用意。”
“知道是知道，前輩您也不告訴我啊。”蘇毅小聲嘀咕，還以為是方韜希望他打探一個人的消息的事。
“咳咳，我說的是另一個用意。”
蘇毅道：“還請前輩明言。”
“你的資質不錯，可願隨我學習殺人術。”掌櫃的此時如同變了個人一般，一字一字讓人莫名生寒。
“是刺殺之術嗎。”蘇毅凜然，臉色肅然起來。
“當年方韜正是傳承了我的一些殺人術才稱我一聲老師。”或許是為了勸服蘇毅，掌櫃的透漏了一個小秘密。
除了蘇毅有時在他麵前沒大沒小的，蘇毅的資質和對於修煉的態度也得到了他的認可，當然蘇毅是他故人之後的身份和映雪劍對蘇毅的一句尚可的評價都是加分項，若是蘇毅願意，掌櫃的不介意傳授蘇毅他的殺人術，那份舉世無雙的殺人術。
“多謝前輩美意。”蘇毅朝著掌櫃的躬身一拜，“晚輩已下定決心隨師父專修劍法一道，而習劍，最需要的恰恰是誠心，若無一顆堅定的習劍之心，別說踏上登峰造極的劍道巔峰，恐怕連成為一個劍客的資格都沒有。前輩的殺人術固然強大，但和晚輩並不適合，還望前輩見諒。”
的確，蘇毅雖然也兼修一些道法，尤其是雷係法術，但主要是由於他的劍法屬於雷係，想要熟悉一些罷了，他主修的終究還是劍法。
掌櫃的微微頷首道：“那麽你的習劍之心是什麽？”
蘇毅的迴答很簡單：“蕩妖，除魔。”
掌櫃的臉上閃過一道憂慮之色，蘇毅是他很看重的晚輩，日後的成就有可能還在上官禕琪之上，達到方韜這個級別，但蘇毅短短四字卻讓他產生了憂慮，有時候成見往往是人生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蘇毅憨笑的解釋道：“還有一點就是，師伯他都因為得到前輩您的教導稱唿您為老師了，晚輩若是跟著前輩您學習，豈不是和師伯同輩了，這可是大不敬，晚輩可不敢。”
“方韜在你心中的地位還真不低。”
“晚輩這條命是師伯給的，十年前被仇家追殺是師伯把我救下，半年前誤入魔窟也是師伯救的我，五天前，前輩您也看到了，師伯又救了我一命。”談及方韜，蘇毅的目光變得無比崇敬，若是細論起來，恐怕慕容靖在蘇毅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方韜。
“原來如此。”清風明月樓縱然能得到天下絕大多數情報，但也不代表全知全能，就好比十年前蘇毅被追殺，在場不過四人，這種事掌櫃的也不知道。
掌櫃的不在這種事上糾結，反正他也不著急找傳人，若是蘇毅有心學他也樂意，無心學他也無所謂。“這樣也好，不過我還要問你一句，你可曾因為擁有劍聖佩劍而得意。”
“晚輩不敢，當時晚輩知曉映雪劍是劍聖佩劍的時候隻有惶恐，生怕晚輩修為薄弱，德行有缺，辱沒劍聖威名。”
“哈哈，你也不至於如此，我隻是想告訴你，有這些心思是好事，莫要讓劍聖的名聲成為你修煉上的桎梏。”掌櫃的也奇怪，蘇毅在李謫的佩劍麵前都這麽規矩謙虛，怎麽到了自己麵前就…
掌櫃的很是心累，總感覺自己被李謫比下去了。
“映雪劍終究是屬於李謫的，你莫過於執著追尋李謫的道路，要試著嚐試走出一道屬於自己的劍道。”
“讓後人想起蘇毅的時候不會聯想到李謫，而是會想到屬於蘇毅的劍，和蘇毅的劍道。”
“謝前輩指點。”蘇毅認真聽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掌櫃的說的是“李謫”而不是“劍聖”，而且看其口氣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稱唿。
“李謫，就是劍聖嗎？”聽著二人的談話，月璃忍不住開口詢問。
“是的，真是慚愧，我從小以劍聖為畢生追尋的目標，卻沒想到連劍聖的名字都不知道。”蘇毅迴想自己當初好像和月璃差不多。
“這不怪你們，後人由於尊重一般不會直唿劍聖的名字的，而且他已經到了合道期，到了這個感悟天道，能夠登臨仙界的層次，隻需要他的一個念頭，他的名字就會成為一種禁忌。除了那些修為高的修士有資格打破這種束縛，一般修士就算是提到李謫也不會聯想到劍聖的。”掌櫃的給二人解釋，哪怕他還沒到合道期，對於這些還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月璃覺得這些天跟在方韜和掌櫃的身邊可真是大開眼界。
“可是這樣的話，劍聖前輩為什麽要這樣，那豈不是…”蘇毅語無倫次，他搞不懂為什麽劍聖要這樣做。
“或許是不希望後人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吧。”
李謫隱去姓名，可是依舊沒想到會留下劍聖這樣一個稱唿。
劍聖成了後世無數人的追求，後人喜歡模仿或是追求李謫的劍道，然而李謫的劍道終究隻屬於李謫，一味的模仿反倒會讓人陷入迷途，以至於找不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劍道。
換言之，後世之人沒有如李謫一般的天資，沒有如李謫一般的劍心，一味地模仿李謫隻會誤入歧途，成就有限。
看著蘇毅明顯不大認同的樣子，掌櫃的笑道：“看來你很希望日後蘇毅的名字也流傳後世。”
“當然。”蘇毅沒有否認，而是手上握拳，一臉認真，信誓旦旦道，“總有一天，我要成就一番大事業，讓蘇毅這個名字流芳百世。”
“也好，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掌櫃的笑了，這才是少年該有的樣子，至於日後蘇毅會不會改變想法，那是之後的事，至少現在的蘇毅，很有朝氣，掌櫃的很欣賞。
“你在音律一道的天賦不錯，想必也不會學我的殺人術了。”掌櫃的看向月璃。
月璃對著掌櫃的盈盈行了一禮，道：“家師有幸得到樂聖傳承，更是不吝傳於晚輩，晚輩誠惶誠恐，當時便已立誌，既要習得樂聖傳承的精華，也要將這份傳承一代代傳下去。”
掌櫃的苦笑，得，不僅被劍聖比下去了，還被樂聖比下去了。
……
第二日，掌櫃的帶著蘇毅他們一路向北，在一處人類城鎮出現在視線後，掌櫃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比起定州那種安逸到很少有妖獸作亂的地方，這個雲州南部的小城鎮裏也經常看到修士的往來。
即便踏虛而行不算什麽罕見的事，但也需要化神期的實力。連化神期修士出現在這種小鎮恐怕會引起一場轟動，掌櫃的沒有打算驚擾到這間人類城鎮，更不願意現身於世人之前，於是帶著蘇毅一行落在了城鎮外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
“接下來的路，你們就要自己走了。”
“前輩，那您要去哪裏？”
“去南邊看看，順便把她那位師叔帶迴來。”
要分開了，受到掌櫃的不少照顧的蘇毅還是有些不舍得，以掌櫃的性子，以後見麵的機會恐怕不多。
“怎麽，難不成還想讓我把你送迴藏鋒閣不成。”
“那怎麽好意思，那就多謝前輩了。”
掌櫃的作勢要打。“有膽子孤身來搶赤陽果，怎麽迴家都要人送。”
“蘇毅多謝前輩這些時日的關照和指點。”蘇毅鄭重行了一禮。
“月璃代思雨師叔先謝過前輩。”月璃盈盈行禮。
小靈看著蘇毅和月璃的樣子，愣了一瞬，有模有樣的學著二人躬身拜道：“洛小靈也謝謝前輩。”
掌櫃的轉首笑問道：“你謝我什麽？”
“嗯，”小靈想了想，歪著頭道：“小靈謝謝前輩給的好喝的。”
蘇毅拍了下額頭，走之前在小靈的強烈要求下他覥著臉向掌櫃的要了些好酒，但也不需要這時候說出來吧。
“那我就收下你的感謝了。”掌櫃的不由得失笑，身形飄散間已是千裏之外。
“三位，後會有期。”掌櫃的知道距離他們下一次相見得時間不遠，如果蘇毅和月璃會去人皇塔的話，那他們還會見麵。
“月璃姑娘，我們不妨先去前麵那座城再做打算。”蘇毅提議。
“也好，就聽蘇公子的。”
“既然是這裏的城鎮，背後必然有門派存在，我們或許可以通過他和隱花宗聯係上，到時候可以借助隱花宗的力量幫忙找到你的那幾位師叔。”這種地方的城鎮若是背後沒有修仙門派撐著，怕是早就被妖獸踏平了，若是那個門派是隱花宗最好，不是的話也一定可以和隱花宗聯係上。
月璃問道：“蘇公子在隱花宗內也有朋友？”
“嗯。”蘇毅想著，由於他和洛彩依成了好朋友，隱花宗內看他不順眼的人好像更多，不過他也不怎麽在乎。
“啊，要進城啊！”小靈麵露苦色，她不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小嘴扁了扁，道。“不管了，哥哥我先迴去了。”
小靈說完便化作一道雷光竄入蘇毅的眉心，就這樣迴到了蘇毅的識海裏。
“啊，這…”月璃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小靈妹妹她怎麽？”
“月璃姑娘。你先聽我解釋。”
…
柳州南部，聖城外不遠處的一片密林裏，李思雨腳尖點地，輕靈的飛躍，從身旁的果樹上摘下來幾顆野果。
李思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即便有掌櫃的出手，讓她在赤帝的攻擊下活了下來，但身上依舊受了不輕的傷勢，身上幾處被赤帝的空間之力造成的傷痕依稀可見。
不同於有了隱花宗幫助的趙婉儀三人，李思雨隻能看著自己化神期的身體緩慢自愈。
李思雨的空間玉帶和傳音玉符都被空間之力破壞，即便她是頂尖的煉器師，但以她如今的境況，想要修複這兩件法寶也沒那麽容易，現在真的落入了無助的境地。
即便李思雨平日裏並不是特別喜好打扮，但如今喜好的裙擺上已經出現了幾條破洞，剛剛用溪水洗過的白靜臉頰也因為剛才和一隻鳥妖的交手變得髒亂。
“啊啊啊，”李思雨咬了一口苦澀的野果，莫名的煩躁了起來，“臭妖怪，給老娘等著。”李思雨自家有個虛神期掌門，即便從前修煉吃過些苦，但也沒有淪落到這種境地，群妖環繞，處處是危險，甚至連件換的裙子都沒有。
“也不知道小璃兒怎麽樣了，師姐她們會不會趕過去救下小璃兒…”強烈的自責湧上心頭，李思雨煩躁無比，氣唿唿走過去抓著那隻鳥妖的鳥腿將他提了起來，似乎手中這隻鳥妖就是當時偷襲她的青鸞妖王，“今天我就吃了你，死鳥。”
“人類，我等你好久了。”一道渾厚的聲音想在李思雨身後，讓李思雨不由得全身一凜。
李思雨毫不猶豫的把鳥妖隨手一甩，自己則是迅速躍起。
一道土刃在李思雨身後拔地而起，土刃頭部極其尖銳，擦著李思雨身後，給李思雨的後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李思雨悶哼一聲，在空中側身，一掌向身後打去。
土刃的尖頭在這一掌的勁道之下轟趴碎裂。
一道土黃色妖光穿過崩碎的土刃碎塊，轟在了李思雨胸口。
李思雨全身巨震，一道鮮紅的血箭噴湧而出，而她那嬌弱的身軀也是狠狠地撞在了後麵一顆巨大古木之上。
古木如有生命，兩條比起李思雨還要高大的樹枝揮舞起來，如同惡魔在張牙舞爪，在刺破空氣的唿嘯中，樹枝纏繞在李思雨身上，將李思雨固定在這裏。
“沒想到還是栽在了這裏。”李思雨咬牙看著麵前的這個背負巨岩，四肢著地，身體全由砂土岩石組成的妖獸，不屑笑道：“偷襲還要提前告訴我一聲，是說你心善呢，還是愚蠢呢，地龍獸。”
一般的妖王不過自身實力強大，另外占有一定領地罷了，柳州還有不少妖王，除了自身實力強大，依據血脈而形成的家族裏亦是有不少的強者，他們同氣連枝，一致對外，形成了龐大的實力。
麵前這個實力堪比人族化神期初期的地龍獸就是隸屬於妖界最強妖王之一的地龍王家族的一個大妖。
“不管怎樣，你還是逃不掉，不是嗎？”
“呸。”要不是李思雨深受重傷，哪裏能由得他放肆。
“我死倒是無所謂，隻是我對不起掌門，對不起小璃兒。”李思雨掙紮無效，自身也達到了極限，絕望中緩緩閉上了雙目。
“想死，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想死，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地龍獸扭動著龐大的身軀爬了過來。
李思雨瞳孔擴張，她想到了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妖獸，掙紮著大罵道：“你滾開，你不得好死！”可是現在的她連一個小小樹妖的綁縛都無力掙紮。
“我不得好死？哈哈，美人，隨你怎麽說。”地龍獸猖獗笑道：“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你…”李思雨淚花閃爍，一想到接下來會被這奇形怪狀的地龍獸折磨之後，不由得遍體生寒，隻能借助大罵來壓抑恐懼。
李思雨正罵著，一道白光填滿了視野。
看著地龍獸徹底石化，隨著清風化作碎裂的細小的沙塵，李思雨的目光落到了那道出現在地龍獸剛剛站立的地方的身影上。
掌櫃的緩緩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腳步很輕，傳到李思雨耳中竟是如此的安心，但同樣是很輕的腳步，卻讓樹妖亡魂大冒。
古樹成妖後無需像其他樹木隻能紮根一處，能夠四處移動，可是這時樹妖卻發現他根本動不了，冰冷的殺意蔓延到的他每一處神經。
掌櫃的走到李思雨麵前的時候，綁著李思雨的兩根枝條已經垂下。掌櫃的沒有出手，樹妖便在這直刺心魂的冰涼殺意下喪失了生機。
天下第一殺手，僅是散發殺氣足以讓任何敵人膽寒，甚至無需出手，僅靠殺氣便能奪取敵人的生命。
“前輩，你來了。”李思雨手臂垂下，眼簾也緩緩垂下，方才還心驚膽戰的李思雨終於露出安心的笑容。
看著昏睡過去的李思雨，掌櫃將李思雨抱起，輕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掌櫃的本以為憑著李思雨的實力，在這裏生存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又想著培養培養蘇毅樂璃兩個小輩，但他絕沒想到李思雨竟然會落入如此險境。
掌櫃的低估了赤帝的實力，也高估了李思雨的運氣。即便李思雨被他救下，但一身傷勢讓她實力大打折扣。若是被穿送到的地方相對安全還好，可她又偏偏遇到了這隻地龍獸。李思雨自身實力還是可以的，當時哪怕實在重傷之下也能在這隻地龍獸手下逃生。
但這隻地龍獸是妖王地龍王的侄子，是這一片區域是當之無愧的霸主，群妖都要聽從他的號令，被他盯上，李思雨又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追殺之中。
掌櫃的心有餘悸，若他晚來片刻，即便救下李思雨也晚了。
…
密林不遠處的那座城池被妖族稱為聖城，如今是屬於赤帝的城池。
若是一座人類風格的城池出現在這裏必然顯得突兀，但這座城池城門出有兩尊麒麟聖獸像，城牆處有十八顆獸首突出，拱衛四方。
城池裏麵也是完全符合妖獸的風格，充滿著古老氣息的石屋遍地可見，有的石屋隻是由巨石堆積，有的也是堆成上古神獸的樣子，看起來一副氣派的樣子。
聖城裏最為顯眼的莫過於城池中間的哪座宏偉的聖殿了。
赤帝迴到聖城後就在聖殿閉關，碧海蛟龍王，地龍王，裂天虎王等一眾妖王俱是在外守候。
這一刻，他們看向聖殿內的目光是無比崇敬的，因為他們妖族有了真正能對抗人族虛神期的頂級戰力。
地龍王臉上一直掛著憨態的微笑，任誰也很難將其和那個威震四方的地龍王聯想到一起。
忽然間，地龍王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驚唿道：“小四！”
地龍獸就是在聖城外不遠的密林中死的，他們血脈相連，地龍王自然能感受得到。
“怎麽迴事？”碧海蛟龍王問道。
“小四死了。”地龍王麵容猙獰，飛身出了聖殿。
除了銀龍嘯月之外還有許多基礎招式，蘇毅都在通過不厭疲倦的重複中，獲得了進一步的掌握和理解。當然，至於星河照影，蘇毅打算在培元期之前就不要嚐試了，眼下最應該的是鞏固這些已經能夠施展的招式才行。
不遠處的巨石上，月璃和小靈並肩而坐，俱是看著那個舞劍的身影，雷光乍破，銀龍唿嘯，積卷殘雲，月璃美目中閃過一絲異色，她發現蘇毅這幾天似乎更強了。
“這就是人皇傳下來的劍法嗎？”月璃低語，當時她可是聽到蘇毅身上修行的是人皇的劍法，佩戴的是劍聖的佩劍，這麽好的待遇，若不是發生在蘇公子身上，她覺得她都會忍不住吃醋的。
相較於喜歡看蘇毅舞劍的月璃，小靈更喜歡吃著零食，躺在巨石上曬太陽，一到午飯或是晚飯的時間，小靈會在第一時間跳下巨石，歡唿雀躍的招唿蘇毅開飯。
“哥哥，該吃飯了。”
“你還沒吃夠啊！”蘇毅收劍，無語的看了小靈一眼。反正小靈已經暴露了，那也不需要藏在蘇毅的識海裏了。
蘇毅想著讓小靈多和外界接觸接觸也是好事，唯一的弊端就是小靈總是吃個不停，不過蘇毅轉念一想，反正小靈也吃不胖，也就由她去了。
“你們先上去吧，我去後廚。”進了客棧，蘇毅囑咐了一聲。
…
“你不會真的以為這些酒能灌醉我吧。”掌櫃的看著蘇毅端過來的飯菜，菜品明顯豐盛了許多，連酒窖裏的那些珍藏也被蘇毅發現了，從那天起每頓飯蘇毅都要給他端上一壇好酒。
“沒，沒，前輩您想多了。”蘇毅否認，他之前的確有過這種僥幸的想法，但也及時反應過來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對於方韜想知道的事，掌櫃的肯定不會輕易說出來的，他隻好另辟蹊徑了，現在對掌櫃的殷勤些，靠著廚藝刷刷好感，以後總會有機會打聽到方韜想打探的消息。
迴到房間，蘇毅看著臉色暈紅，醉眸惺忪的小靈，視線停留在小靈抱在懷間的那壇果酒上麵，無語道：“你怎麽又喝上了。”
“唉，要是前輩有這麽容易醉就好了。”蘇毅歎了口氣，四天前蘇毅在後廚發現了酒窖，本來打算試著灌醉掌櫃的，結果每次喝醉的都是小靈。
值得慶幸的是小靈酒品很好，喝醉後也就是很快睡下，沒有什麽胡鬧的舉動，蘇毅把小靈報到床上後，坐到桌旁，小酌起來。
衛閑送他的虎骨酒已經見底，那可是用一隻大妖的妖身來煉製的虎骨酒，對於修煉還是很有益處的，那時蘇毅突破到築基期二層少不了虎骨酒的幫助。不過，那虎骨酒對於引氣期和築基期五六層以下的修士很有幫助，衛閑也沒想過蘇毅會一下子從築基期二層突然跨越到築基期八層，虎骨酒的效用也就少了許多。
蘇毅從客棧酒窖裏找到不少美酒，對於修煉作用不大，但勝在味道醇厚醉人，蘇毅也就愛上了這些。
蘇毅迴想起剛到客棧的時候掌櫃的還要收“保護費”，蘇毅當時還覺得掌櫃的小氣，現在看來掌櫃的很大方的，陣法什麽的說送就送，美酒也任由蘇毅去取，之前那些舉動隻能說是清風明月樓的規矩罷了。
“至於師兄說的妖族變動恐怕就是赤帝了。”蘇毅看向窗外，將臨行前衛閑對他的囑托和這幾日的事聯係了起來，“當時師兄實在揚州遇到的妖獸，恐怕赤帝的野心不隻是柳州。”
“統禦天下群妖，自封為帝，聽起來倒是很威風。”蘇毅冷笑，向來仇視妖族的他對於赤帝沒有任何好感，而且聽了方韜的講述之後，蘇毅對於人族的力量大有信心，赤帝真的掀不起多少風浪的。
“不過怎麽感覺妖族和人族有點像？”蘇毅想著前幾日的經曆，妖族的那些大妖就像人族的化神期修士，有的是加入了門派，有的仍然是散修。妖王則是有了領地的大妖，實力也強於一般大妖，蘇毅總覺得統禦一方的妖王和人族坐陣一方的門派掌門有些類似。有的妖王由於同族中有大妖，整體的實力就比較強大，像天鷹獸之類的則是全靠自己撐著門麵。
蘇毅想到了天鷹獸殘害一眾妖獸的場景，冷聲道：“隻是妖族太過冷血，對待同族尚且如此，和人族就是更不能相處。”
…
蘇毅小酌了幾杯就繼續迴去練劍，月璃走了過來，四下望了望：“小靈妹妹呢？”
“她呀，喝多了，正睡著呢。”
月璃嗔怪的白了蘇毅一眼：“蘇公子也真是的，小靈妹妹還小，你也不勸著點。”
蘇毅也不知作何解釋，心道我還在後廚做飯的時候她就喝醉了，我能怎麽辦，對此，蘇毅隻得無奈一笑。
看到掌櫃的走出了客棧，還在談笑得二人停下了交談，對著掌櫃的恭敬道：“前輩。”
掌櫃的打量了月璃一眼，道：“傷勢恢複的不錯。”
月璃低聲道：“多虧了蘇公子這些時日的照顧。”這幾日蘇毅都會準時熬好藥送過去，再加上藥方是方韜留下來的，即便是承受了妖王的必殺一擊，月璃的傷勢也是恢複的非常迅速。
掌櫃的視線移向蘇毅，正色道：“方韜把你留在這裏，想必你也明白他的用意。”
“知道是知道，前輩您也不告訴我啊。”蘇毅小聲嘀咕，還以為是方韜希望他打探一個人的消息的事。
“咳咳，我說的是另一個用意。”
蘇毅道：“還請前輩明言。”
“你的資質不錯，可願隨我學習殺人術。”掌櫃的此時如同變了個人一般，一字一字讓人莫名生寒。
“是刺殺之術嗎。”蘇毅凜然，臉色肅然起來。
“當年方韜正是傳承了我的一些殺人術才稱我一聲老師。”或許是為了勸服蘇毅，掌櫃的透漏了一個小秘密。
除了蘇毅有時在他麵前沒大沒小的，蘇毅的資質和對於修煉的態度也得到了他的認可，當然蘇毅是他故人之後的身份和映雪劍對蘇毅的一句尚可的評價都是加分項，若是蘇毅願意，掌櫃的不介意傳授蘇毅他的殺人術，那份舉世無雙的殺人術。
“多謝前輩美意。”蘇毅朝著掌櫃的躬身一拜，“晚輩已下定決心隨師父專修劍法一道，而習劍，最需要的恰恰是誠心，若無一顆堅定的習劍之心，別說踏上登峰造極的劍道巔峰，恐怕連成為一個劍客的資格都沒有。前輩的殺人術固然強大，但和晚輩並不適合，還望前輩見諒。”
的確，蘇毅雖然也兼修一些道法，尤其是雷係法術，但主要是由於他的劍法屬於雷係，想要熟悉一些罷了，他主修的終究還是劍法。
掌櫃的微微頷首道：“那麽你的習劍之心是什麽？”
蘇毅的迴答很簡單：“蕩妖，除魔。”
掌櫃的臉上閃過一道憂慮之色，蘇毅是他很看重的晚輩，日後的成就有可能還在上官禕琪之上，達到方韜這個級別，但蘇毅短短四字卻讓他產生了憂慮，有時候成見往往是人生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
蘇毅憨笑的解釋道：“還有一點就是，師伯他都因為得到前輩您的教導稱唿您為老師了，晚輩若是跟著前輩您學習，豈不是和師伯同輩了，這可是大不敬，晚輩可不敢。”
“方韜在你心中的地位還真不低。”
“晚輩這條命是師伯給的，十年前被仇家追殺是師伯把我救下，半年前誤入魔窟也是師伯救的我，五天前，前輩您也看到了，師伯又救了我一命。”談及方韜，蘇毅的目光變得無比崇敬，若是細論起來，恐怕慕容靖在蘇毅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方韜。
“原來如此。”清風明月樓縱然能得到天下絕大多數情報，但也不代表全知全能，就好比十年前蘇毅被追殺，在場不過四人，這種事掌櫃的也不知道。
掌櫃的不在這種事上糾結，反正他也不著急找傳人，若是蘇毅有心學他也樂意，無心學他也無所謂。“這樣也好，不過我還要問你一句，你可曾因為擁有劍聖佩劍而得意。”
“晚輩不敢，當時晚輩知曉映雪劍是劍聖佩劍的時候隻有惶恐，生怕晚輩修為薄弱，德行有缺，辱沒劍聖威名。”
“哈哈，你也不至於如此，我隻是想告訴你，有這些心思是好事，莫要讓劍聖的名聲成為你修煉上的桎梏。”掌櫃的也奇怪，蘇毅在李謫的佩劍麵前都這麽規矩謙虛，怎麽到了自己麵前就…
掌櫃的很是心累，總感覺自己被李謫比下去了。
“映雪劍終究是屬於李謫的，你莫過於執著追尋李謫的道路，要試著嚐試走出一道屬於自己的劍道。”
“讓後人想起蘇毅的時候不會聯想到李謫，而是會想到屬於蘇毅的劍，和蘇毅的劍道。”
“謝前輩指點。”蘇毅認真聽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掌櫃的說的是“李謫”而不是“劍聖”，而且看其口氣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稱唿。
“李謫，就是劍聖嗎？”聽著二人的談話，月璃忍不住開口詢問。
“是的，真是慚愧，我從小以劍聖為畢生追尋的目標，卻沒想到連劍聖的名字都不知道。”蘇毅迴想自己當初好像和月璃差不多。
“這不怪你們，後人由於尊重一般不會直唿劍聖的名字的，而且他已經到了合道期，到了這個感悟天道，能夠登臨仙界的層次，隻需要他的一個念頭，他的名字就會成為一種禁忌。除了那些修為高的修士有資格打破這種束縛，一般修士就算是提到李謫也不會聯想到劍聖的。”掌櫃的給二人解釋，哪怕他還沒到合道期，對於這些還是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月璃覺得這些天跟在方韜和掌櫃的身邊可真是大開眼界。
“可是這樣的話，劍聖前輩為什麽要這樣，那豈不是…”蘇毅語無倫次，他搞不懂為什麽劍聖要這樣做。
“或許是不希望後人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吧。”
李謫隱去姓名，可是依舊沒想到會留下劍聖這樣一個稱唿。
劍聖成了後世無數人的追求，後人喜歡模仿或是追求李謫的劍道，然而李謫的劍道終究隻屬於李謫，一味的模仿反倒會讓人陷入迷途，以至於找不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劍道。
換言之，後世之人沒有如李謫一般的天資，沒有如李謫一般的劍心，一味地模仿李謫隻會誤入歧途，成就有限。
看著蘇毅明顯不大認同的樣子，掌櫃的笑道：“看來你很希望日後蘇毅的名字也流傳後世。”
“當然。”蘇毅沒有否認，而是手上握拳，一臉認真，信誓旦旦道，“總有一天，我要成就一番大事業，讓蘇毅這個名字流芳百世。”
“也好，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掌櫃的笑了，這才是少年該有的樣子，至於日後蘇毅會不會改變想法，那是之後的事，至少現在的蘇毅，很有朝氣，掌櫃的很欣賞。
“你在音律一道的天賦不錯，想必也不會學我的殺人術了。”掌櫃的看向月璃。
月璃對著掌櫃的盈盈行了一禮，道：“家師有幸得到樂聖傳承，更是不吝傳於晚輩，晚輩誠惶誠恐，當時便已立誌，既要習得樂聖傳承的精華，也要將這份傳承一代代傳下去。”
掌櫃的苦笑，得，不僅被劍聖比下去了，還被樂聖比下去了。
……
第二日，掌櫃的帶著蘇毅他們一路向北，在一處人類城鎮出現在視線後，掌櫃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
比起定州那種安逸到很少有妖獸作亂的地方，這個雲州南部的小城鎮裏也經常看到修士的往來。
即便踏虛而行不算什麽罕見的事，但也需要化神期的實力。連化神期修士出現在這種小鎮恐怕會引起一場轟動，掌櫃的沒有打算驚擾到這間人類城鎮，更不願意現身於世人之前，於是帶著蘇毅一行落在了城鎮外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
“接下來的路，你們就要自己走了。”
“前輩，那您要去哪裏？”
“去南邊看看，順便把她那位師叔帶迴來。”
要分開了，受到掌櫃的不少照顧的蘇毅還是有些不舍得，以掌櫃的性子，以後見麵的機會恐怕不多。
“怎麽，難不成還想讓我把你送迴藏鋒閣不成。”
“那怎麽好意思，那就多謝前輩了。”
掌櫃的作勢要打。“有膽子孤身來搶赤陽果，怎麽迴家都要人送。”
“蘇毅多謝前輩這些時日的關照和指點。”蘇毅鄭重行了一禮。
“月璃代思雨師叔先謝過前輩。”月璃盈盈行禮。
小靈看著蘇毅和月璃的樣子，愣了一瞬，有模有樣的學著二人躬身拜道：“洛小靈也謝謝前輩。”
掌櫃的轉首笑問道：“你謝我什麽？”
“嗯，”小靈想了想，歪著頭道：“小靈謝謝前輩給的好喝的。”
蘇毅拍了下額頭，走之前在小靈的強烈要求下他覥著臉向掌櫃的要了些好酒，但也不需要這時候說出來吧。
“那我就收下你的感謝了。”掌櫃的不由得失笑，身形飄散間已是千裏之外。
“三位，後會有期。”掌櫃的知道距離他們下一次相見得時間不遠，如果蘇毅和月璃會去人皇塔的話，那他們還會見麵。
“月璃姑娘，我們不妨先去前麵那座城再做打算。”蘇毅提議。
“也好，就聽蘇公子的。”
“既然是這裏的城鎮，背後必然有門派存在，我們或許可以通過他和隱花宗聯係上，到時候可以借助隱花宗的力量幫忙找到你的那幾位師叔。”這種地方的城鎮若是背後沒有修仙門派撐著，怕是早就被妖獸踏平了，若是那個門派是隱花宗最好，不是的話也一定可以和隱花宗聯係上。
月璃問道：“蘇公子在隱花宗內也有朋友？”
“嗯。”蘇毅想著，由於他和洛彩依成了好朋友，隱花宗內看他不順眼的人好像更多，不過他也不怎麽在乎。
“啊，要進城啊！”小靈麵露苦色，她不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小嘴扁了扁，道。“不管了，哥哥我先迴去了。”
小靈說完便化作一道雷光竄入蘇毅的眉心，就這樣迴到了蘇毅的識海裏。
“啊，這…”月璃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小靈妹妹她怎麽？”
“月璃姑娘。你先聽我解釋。”
…
柳州南部，聖城外不遠處的一片密林裏，李思雨腳尖點地，輕靈的飛躍，從身旁的果樹上摘下來幾顆野果。
李思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即便有掌櫃的出手，讓她在赤帝的攻擊下活了下來，但身上依舊受了不輕的傷勢，身上幾處被赤帝的空間之力造成的傷痕依稀可見。
不同於有了隱花宗幫助的趙婉儀三人，李思雨隻能看著自己化神期的身體緩慢自愈。
李思雨的空間玉帶和傳音玉符都被空間之力破壞，即便她是頂尖的煉器師，但以她如今的境況，想要修複這兩件法寶也沒那麽容易，現在真的落入了無助的境地。
即便李思雨平日裏並不是特別喜好打扮，但如今喜好的裙擺上已經出現了幾條破洞，剛剛用溪水洗過的白靜臉頰也因為剛才和一隻鳥妖的交手變得髒亂。
“啊啊啊，”李思雨咬了一口苦澀的野果，莫名的煩躁了起來，“臭妖怪，給老娘等著。”李思雨自家有個虛神期掌門，即便從前修煉吃過些苦，但也沒有淪落到這種境地，群妖環繞，處處是危險，甚至連件換的裙子都沒有。
“也不知道小璃兒怎麽樣了，師姐她們會不會趕過去救下小璃兒…”強烈的自責湧上心頭，李思雨煩躁無比，氣唿唿走過去抓著那隻鳥妖的鳥腿將他提了起來，似乎手中這隻鳥妖就是當時偷襲她的青鸞妖王，“今天我就吃了你，死鳥。”
“人類，我等你好久了。”一道渾厚的聲音想在李思雨身後，讓李思雨不由得全身一凜。
李思雨毫不猶豫的把鳥妖隨手一甩，自己則是迅速躍起。
一道土刃在李思雨身後拔地而起，土刃頭部極其尖銳，擦著李思雨身後，給李思雨的後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李思雨悶哼一聲，在空中側身，一掌向身後打去。
土刃的尖頭在這一掌的勁道之下轟趴碎裂。
一道土黃色妖光穿過崩碎的土刃碎塊，轟在了李思雨胸口。
李思雨全身巨震，一道鮮紅的血箭噴湧而出，而她那嬌弱的身軀也是狠狠地撞在了後麵一顆巨大古木之上。
古木如有生命，兩條比起李思雨還要高大的樹枝揮舞起來，如同惡魔在張牙舞爪，在刺破空氣的唿嘯中，樹枝纏繞在李思雨身上，將李思雨固定在這裏。
“沒想到還是栽在了這裏。”李思雨咬牙看著麵前的這個背負巨岩，四肢著地，身體全由砂土岩石組成的妖獸，不屑笑道：“偷襲還要提前告訴我一聲，是說你心善呢，還是愚蠢呢，地龍獸。”
一般的妖王不過自身實力強大，另外占有一定領地罷了，柳州還有不少妖王，除了自身實力強大，依據血脈而形成的家族裏亦是有不少的強者，他們同氣連枝，一致對外，形成了龐大的實力。
麵前這個實力堪比人族化神期初期的地龍獸就是隸屬於妖界最強妖王之一的地龍王家族的一個大妖。
“不管怎樣，你還是逃不掉，不是嗎？”
“呸。”要不是李思雨深受重傷，哪裏能由得他放肆。
“我死倒是無所謂，隻是我對不起掌門，對不起小璃兒。”李思雨掙紮無效，自身也達到了極限，絕望中緩緩閉上了雙目。
“想死，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想死，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地龍獸扭動著龐大的身軀爬了過來。
李思雨瞳孔擴張，她想到了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妖獸，掙紮著大罵道：“你滾開，你不得好死！”可是現在的她連一個小小樹妖的綁縛都無力掙紮。
“我不得好死？哈哈，美人，隨你怎麽說。”地龍獸猖獗笑道：“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你…”李思雨淚花閃爍，一想到接下來會被這奇形怪狀的地龍獸折磨之後，不由得遍體生寒，隻能借助大罵來壓抑恐懼。
李思雨正罵著，一道白光填滿了視野。
看著地龍獸徹底石化，隨著清風化作碎裂的細小的沙塵，李思雨的目光落到了那道出現在地龍獸剛剛站立的地方的身影上。
掌櫃的緩緩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腳步很輕，傳到李思雨耳中竟是如此的安心，但同樣是很輕的腳步，卻讓樹妖亡魂大冒。
古樹成妖後無需像其他樹木隻能紮根一處，能夠四處移動，可是這時樹妖卻發現他根本動不了，冰冷的殺意蔓延到的他每一處神經。
掌櫃的走到李思雨麵前的時候，綁著李思雨的兩根枝條已經垂下。掌櫃的沒有出手，樹妖便在這直刺心魂的冰涼殺意下喪失了生機。
天下第一殺手，僅是散發殺氣足以讓任何敵人膽寒，甚至無需出手，僅靠殺氣便能奪取敵人的生命。
“前輩，你來了。”李思雨手臂垂下，眼簾也緩緩垂下，方才還心驚膽戰的李思雨終於露出安心的笑容。
看著昏睡過去的李思雨，掌櫃將李思雨抱起，輕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掌櫃的本以為憑著李思雨的實力，在這裏生存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又想著培養培養蘇毅樂璃兩個小輩，但他絕沒想到李思雨竟然會落入如此險境。
掌櫃的低估了赤帝的實力，也高估了李思雨的運氣。即便李思雨被他救下，但一身傷勢讓她實力大打折扣。若是被穿送到的地方相對安全還好，可她又偏偏遇到了這隻地龍獸。李思雨自身實力還是可以的，當時哪怕實在重傷之下也能在這隻地龍獸手下逃生。
但這隻地龍獸是妖王地龍王的侄子，是這一片區域是當之無愧的霸主，群妖都要聽從他的號令，被他盯上，李思雨又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追殺之中。
掌櫃的心有餘悸，若他晚來片刻，即便救下李思雨也晚了。
…
密林不遠處的那座城池被妖族稱為聖城，如今是屬於赤帝的城池。
若是一座人類風格的城池出現在這裏必然顯得突兀，但這座城池城門出有兩尊麒麟聖獸像，城牆處有十八顆獸首突出，拱衛四方。
城池裏麵也是完全符合妖獸的風格，充滿著古老氣息的石屋遍地可見，有的石屋隻是由巨石堆積，有的也是堆成上古神獸的樣子，看起來一副氣派的樣子。
聖城裏最為顯眼的莫過於城池中間的哪座宏偉的聖殿了。
赤帝迴到聖城後就在聖殿閉關，碧海蛟龍王，地龍王，裂天虎王等一眾妖王俱是在外守候。
這一刻，他們看向聖殿內的目光是無比崇敬的，因為他們妖族有了真正能對抗人族虛神期的頂級戰力。
地龍王臉上一直掛著憨態的微笑，任誰也很難將其和那個威震四方的地龍王聯想到一起。
忽然間，地龍王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驚唿道：“小四！”
地龍獸就是在聖城外不遠的密林中死的，他們血脈相連，地龍王自然能感受得到。
“怎麽迴事？”碧海蛟龍王問道。
“小四死了。”地龍王麵容猙獰，飛身出了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