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扭過臉看向小蟲子,急迫的追問著:“豈料什麽?”


    “豈料……底下的人,手裏沒個輕重,責打的德安大君受了重傷。”


    “然後呢!”


    “德安大君一病不起,於半月前薨逝了。


    李墨聞言,德安大君竟不是病逝,而是受了嚴重的責打受了重傷,才不治而亡的,這心裏便怒火中燒。


    他想起當年在朝鮮時,就曾差點命喪朝鮮王之手,這個人何其狠毒,對外陰狠毒辣,竟連對自己的同母親弟弟也這般歹毒,不過就是孩子氣一時不小心打壞了東西。


    天高皇帝遠,誰能看見他的‘朝鮮國王之印’有沒有損毀,就為了這點事,便要了自己親弟弟的命!


    旁人都是護短,自己兄弟惹了禍,想方設法的隱瞞,可他李曔倒好,竟然要讓自己的弟弟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李墨痛心不已,眼含淚光,就像是自己的弟弟薨逝了一般。


    “去讓人到朝鮮那邊,以朕的名義,為德安大君聊表哀切之心。”


    “是,奴才這就去辦。”


    說完,小蟲子又像是想起什麽,低頭說道:“皇上,那還要不要,再以‘李墨’的名義,給德安大君送去些什麽?”


    小蟲子的話提醒了自己,隨之,便改了主意,喚道:“算了,還是不要以朕的名義去了,就以‘李墨’的名義,去打點一下吧!免得,那朝鮮王再對德安大君有了什麽猜忌之心,人已死亦又何必不讓他死後不能得個殊榮呢!”


    “是,奴才明白了,一定把這事給皇上辦的體體麵麵。”


    李墨微微閉眼,歎著氣,擺擺手喚了聲:“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蟲子離開了,這邊的李墨本想能和德安大君以傳消息的方式,多少還能有些聯係,得知一些他的消息。


    可結果,得到的卻是德安大君的死訊,李墨怎能不傷心。


    畢竟,在這個時空裏,德安大君是李墨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且也一直以真心相待。


    傷心在所難免,然而……


    景仁宮那,皇貴妃被跌了份,不禁不吭聲,還張羅著讓妃嬪們都起身仔細去觀察那珊瑚擺件。


    “別都坐著了,這麽好的物件,可得上眼仔細瞧瞧。”


    皇貴妃趕著說,趕著伸手擺著,示意讓妃嬪們起身。


    所有妃嬪都站起身,走上前觀看,其實她們心裏都沒心思看,也不想看,可皇貴妃發了話,她們就是再不願意,也得裝著願意。


    隻是沒想到,湊上前的人多了,張月茹本想往後退去,卻不知被誰絆了一腳,她身子一傾斜,失去了平衡,竟整個人的身子往前撲了出去。


    這一撲,不要緊,一下子就把那珊瑚擺件給從那小桌子上給推掉在了地上,直接摔碎了。


    張玉茹摔的也疼,擠眉弄眼的忍著痛,支撐著身子要爬起來。


    妃嬪瞧見都大驚失『色』,嚇得一個個的往後退開了。


    結果,張月茹慌忙看向四周,隻聽皇貴妃一聲嗬斥:“大膽悅妃,你竟敢故意毀壞皇上賞賜的珊瑚擺件,這可是貢品!”


    張月茹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珊瑚擺件,已經被摔得很碎散落在地上,再看看皇貴妃那站起身指向自己的手指,就想要戳進自己眼裏一般恐怖,那怒目猙獰的嘴臉尤為可怕。


    “不,不,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方才……”


    不等張月茹說完,皇貴妃就已經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站在了張月茹跟前,啪啪就是兩巴掌。


    皇貴妃在旁人眼裏,就像是在借以發揮一般,命人將張月茹拿下,更是讓宮人責打張月茹。


    其她的妃嬪,是敢怒不敢言。


    這消息很快的便傳到了慈寧宮,景仁宮這一直都有太後的眼線,本來太後好像抬舉一下這安燕華,隻是沒想到安燕華一路晉升為皇貴妃後,便不聽自己得了。


    所以,太後也一直在想法子,想讓這個皇貴妃安燕華出點事,好扶持自己的外甥女信妃奇貞蓮爬上貴妃之位。


    這正愁沒有機會呢,皇貴妃可好,偏要給太後製造機會。


    慈寧宮的內殿裏,信妃做在一旁,應了宮人稟報的消息,掩嘴一個勁兒的笑。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那悅妃竟闖了這麽大的貨,活該她被皇貴妃責罰,那麽好的一件東西,竟讓她給毀了,我瞧啊,她就是嫉妒,所以誠心的。”


    太後擺擺手,打發走了宮人,衝信妃喚道:“去,你去乾清宮,把這事告訴皇上,讓皇上去救那悅妃。”


    信妃聞言,急忙皺眉,埋怨是的,說道:“太後,您怎麽還要幫著她啊!那悅妃自打入宮後,便一直得寵,這會,她闖了大貨,皇貴妃責罰她,那是她咎由自取,咱們幫了她圖什麽啊!”


    太後一臉嫌棄,信妃仍舊不高興,繼續說道:“再說了,即便是悅妃無意損毀,那皇貴妃也是要擔著看護貢品不利的責任,誰說賞賜給她她就能不管不顧了啊!”


    “你懂個什麽,這事,你便按照哀家的意思去做,保管一次出去她們兩個禍害。”


    “太後!”


    信妃剛喊完,就瞧見太後怒視著自己一言不發,信妃嚇得不敢吱聲了,隻得起了身,行禮道:“是,臣妾這就去。”


    這一路從慈寧宮趕往乾清宮的路上,信妃的心裏怎麽都不痛快,這一點都不想去喊皇上救張月茹。


    走著走著,信妃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念叨了句:“不行,不能去。”


    身邊的宮女萍兒聽著信妃這麽一說,趕緊勸著:“娘娘,您可不能不去啊,太後若是知道了,定要怪罪您的!”


    信妃扭過臉,看向萍兒,不悅道:“憑什麽悅妃闖了禍,皇貴妃出了『亂』子,要宮本去幫襯悅妃!”


    “太後即是讓您去,自有太後的意思,太後一定是向著娘娘您的。”


    “本宮看未必。”


    “太後可是您的親姨母,這後宮的妃嬪之中就數您最尊貴,太後不幫襯著娘娘您,還能幫著誰?”


    信妃低眉琢磨著,萍兒見信妃不吱聲,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娘娘,奴婢倒是有個大膽的猜想。”


    信妃挑眉看著萍兒,微微蹙眉,喚了聲:“說!”


    “奴婢倒是覺得,太後不是想要幫那悅妃,是想幫著您!”


    “這話怎麽說?”


    “您想啊,悅妃得寵,可是位份不高,皇貴妃雖位分高,可卻不得寵,所以,太後讓娘娘您去請皇上去景仁宮,表麵是讓您去請皇上救信妃,實則是讓皇上責罰皇貴妃的。”


    “你繼續!”


    信妃轉過身,放慢了腳步繼續往乾清宮的方向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聽著萍兒分析這事。


    “那被損毀的東西可是朝鮮王進貢的,雖說已經是給了咱們的東西,且那朝鮮也是咱們大明的附屬國,巴望著咱們還來不及,可有些事終究還是要講臉麵的,若是皇上知道了,即便是不責罰皇貴妃,皇貴妃也會在皇上麵前麵子掛不住,那悅妃更是有罪責,往後能不能繼續得寵也得另說了。”


    “那你的意思是,太後就是讓本宮請皇上去生氣的!”


    “是,就是這個理兒,可這氣,卻不是生在娘娘您這,不僅不氣娘娘您,還會對娘娘您另眼相看。”


    “這又怎麽說?”


    “一來,皇上會覺得娘娘您仁善,看不得宮裏有人仗勢欺人,二來,皇上會覺得娘娘您心裏有皇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娘娘您第一時間便是去通知皇上,皇上去了先是生氣,可迴頭扭過臉在想這事,便自然念娘娘您的好啊!”


    這小丫頭嘴巴倒是嘰裏呱啦很能說,這給信妃說得,竟然信了她的話,直接就笑著得意洋洋加速了步伐,跟著眼前的乾清宮去了。


    趕巧,這會小蟲子不在,殿外候著的宮人們見著信妃娘娘來了,也不太攔著,可還是得嘮叨上一句。


    “奴才給信妃娘娘請安。”


    信妃擺擺手,衝那宮人喚道:“得了,起來吧,去給皇上傳話,說本宮有要事求見皇上。”


    “娘娘,皇上現下誰也不見,方才崇公公走的時候可仔細咱們叮囑呢!”


    還沒等信妃發話,那萍兒到先開了口,一邊攙扶著信妃,一邊衝一旁的宮人嗬斥道:“大膽奴才,信妃娘娘是奉太後之命來的,憑你個狗奴才也敢攔著咱們,還不趕緊讓開。”


    宮人本來就是隨口提個醒,沒打算真攔著,可眼前這主仆二人就跟連環炮似的,奴才說完了,主子說。


    “宮裏出了大事,本宮是特地來請皇上的,你敢攔著本宮,本宮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那你還不讓開,真出了人命,你可擔待不起。”


    說完,萍兒便鬆開了攙扶著信妃的手,一把拉扯著宮人,給推開了,然後衝著自己的主子,諂媚的笑道:“娘娘請進。”


    信妃說話的功夫,便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這一進了側殿,便瞧見皇上坐在龍案那,像是在為什麽是難過。


    “臣妾叩見皇上。”


    李墨聽著有人進來了,還自稱臣妾進來行禮,本來並沒有什麽的,他又不是暴君,心裏難過歸難過,可德安大君又不是眼前來的人給害死了,自是還會客氣對待。


    再者說,又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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