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刷個牙的工夫,這又是出現了什麽變故?夏芒是要反悔嗎?衛峻風呆呆地問:“啊?”夏芒把他那份契約拿出來,放在桌上,看著紙說:“你知道我是雙性人,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會是。我的身體跟一般的男人與女人都不同,你還沒見過全貌。與其以後你見了以後再說接受不了,不如一開始就看清楚吧,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話,這張契約就可以當場作廢。”說完夏芒也不去看衛峻風是什麽表情,站起身來,麵朝向他,白皙纖長的手指搭上扣到襯衫最上一顆的紐扣上。解開。第40章 小竹馬06……他這是不是在做夢?衛峻風愣愣地想。話說迴來, 從今天晚上遇見夏芒就像是在做夢。仔細想想,怎麽可能呢?他那麽久沒見的夏芒被他妹開著車直接送上門了?他在做什麽美夢?下午沒訓練他幹什麽了來著?他打掃了一下宿舍的衛生,換了一套新的床具, 然後睡覺了。會不會他現在還躺在床上沒有醒過來?他是夢見自己醒過來, 出門打野食, 接著夢見了夏芒。夏芒在他死皮賴臉的攻勢下答應跟他談戀愛,和他來了酒店, 甚至現在在他麵前脫衣服。可是, 可是。怎麽可能想象地這麽逼真?他連夏芒的手指在發抖都想象出來了。有點肮髒地說,他在夢裏是不止一次地見過。他想, 他是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 那個在17歲的雨夜,渾身顫抖、閉著眼睛在他麵前袒露秘密的少年了。他也不隻是配著這個夢自己紓解過於旺盛的精力。夏芒對他的刺激太大了,以至於從那以後他再看別的,無論男的女的,無論什麽類型的美麗人物,都讓他覺得提不起勁來。尤其是, 那次也隻看了夏芒的一半身體, 剩下的他沒有看到,就好像一章懸疑小說卡在了解密章節之前宣告停更棄文,他時不時地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夏芒最深的秘密是什麽樣的呢?夏芒隻告訴他是畸形的性/器官, 所以究竟是怎樣的?他無法想象。他本以為不可能看到了。而他迴憶中那個像露水一樣青澀清新的少年又迴到了他的眼前, 長大了,變成了一場更綺麗豔冶的夢。西裝襯衫下麵是一副瘦削的身體, 下麵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內衣, 似乎是運動款的,微微的起伏。夏芒一言不發地在脫衣服, 脫到一半就覺得實在是太尷尬了。其實沒有比他本人自己更加明白這具身體的怪異之處,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有遇見過冷嘲熱諷,當然,大部分時候,別人會對他保持禮貌,但是當需要通過性別來選擇對應的態度時,他就會遇上麻煩。他既不是男人,也不能算是女人,兩方都會對他保持距離。包括現在,他在宿舍的時候,當他在場的時候,其他兩位男同學會格外的注意分寸。這樣的禮貌固然是好,卻也讓他很難再毫無芥蒂地交上知心朋友。他在高考選專業的時候選了學醫,不光是為了工作的考量,更多的是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成這樣,而且這裏的學生老師相對其他專業的會更加醫學性地對待他,就像當年那位為他做檢查的醫生老師一樣,會溫柔地對他說:“你除了多了一些男性沒有器官,其他功能和普通人也沒有區別。”那些把他當成異類來凝視的目光並不是不會傷到他了,還是會有點受傷的,隻是從小到大,他已經受傷受習慣了。而且,做過最讓自己心痛的事情,那些小傷就不會覺得有多疼了。他記得當年衛峻風看見他的胸/部以後流了鼻血。那算是好的態度,還是不好的態度呢?會不會簡單地舊事重演。夏芒的動作慢下來,他褲子還沒脫,西裝褲邊緣鬆垮垮地掛在胯骨上,幹淨筆直的線條襯托得他的腰線更加漂亮了,並不是女生那種柔軟深弧的腰線,而是更加少年氣的,細而薄的腰,他整個人在燈下看上去像是在發光。衛峻風看傻了眼,直到夏芒要去脫背心的時候,他覺得鼻子有點發熱,竟然腦子一抽,上前阻攔:“還是、還是不要了吧?”夏芒用“為什麽”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敢看嗎?”不是“不想”,是“不敢”。太近了,衛峻風感覺渾身都發燙起來,目光稍一觸及夏芒雪白的肩頸,就碰電似的轉過頭去,看見他們倆被照在牆上的影子,說:“不是不敢看,我不嫌棄你,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惡心,所以你也不用特地脫衣服向我證明。”夏芒:“你說是這樣說的,但你都沒有真的見過,你怎麽能確定自己一定能夠接受的了呢?”怎麽還有不讓他脫,他非要脫得情況?衛峻風頭上都快要冒汗了:“不會,不會,我肯定接受得了。肯定的。所以,不要再繼續脫了。對,你不記得了嗎?上次你給我看了一下上身,我就流鼻血了,你見我惡心了嗎?這不就是了。”夏芒突然杠精附體:“那是因為胸/脯的關係吧,你要是看到女孩子的胸估計也會流鼻血的。”衛峻風:“我又沒有見過別人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見到你的,我並不覺得惡心。是我主動提出要跟你談戀愛的,我要是嫌棄你,我還是個人嗎?小芒,你相信我好嗎?”夏芒撇開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強勁兒上來了。他的胸膛裏似乎一直有一股無處發泄的鬱氣,不甘心,這是他第一次想向一個人展示自己的全部。無論是嫌惡也好,亦或是接受也罷,他都想要得到一個結果。在這個世界上,他隻期待衛峻風給他的結果。要是衛峻風嫌棄,那就跟他想的一樣,他早就做好了世界上其實無人真正接受他的準備,如此一來,他會像以前那樣,自己更愛自己。但是,要是衛峻風能夠接受……他想象不到。就算是在他少年時的那一次,衛峻風反應也不能不說是被嚇壞了。幹脆把衛峻風嚇跑,嚇跑了也好。就不至於再像現在這樣糾纏不清,對他們彼此都不好。要是衛峻風是被嚇跑的,戀愛作廢,那麽,想來衛峻風就不會主動退役了。所以,無論他得到的結果是怎樣,對他來說都不錯。所以,為什麽不繼續?衛峻風連看都不敢看他,眉頭都擰了起來,簡直是在求他:“別脫了,夏芒,我求求你了,不要脫了。”夏芒:“不要。”當他的西裝褲跟皮帶一起落在地上,金屬零件碰撞發出輕微的響動時,衛峻風突然感覺自己腦子裏的某個弦被猛然拉到了最緊。他的身體先腦子一步行動,猛地轉過身去,撲向夏芒,兇神惡煞似的把夏芒的雙手手腕都抓住,往後推,後麵就是辦公桌,夏芒的後背貼在木質桌麵上,感到一陣冰涼,衛峻風把他的雙手扣在身體兩側。當衛峻風伏在他身上時,幾乎能用高大身體構成一個牢籠,把他完全給關住,他終於看見了衛峻風的臉。他們的目光再一次相接。衛峻風頭上不知何時除了好多汗,有的都低到他脖子上了。衛峻風連唿吸都不穩了,明明做出這麽粗暴的動作,一口氣卻是用很溫柔很卑微的語氣在請求他:“小芒,不用試我了,你根本不用試的。這些年我都不止一次地在夢裏艸/過你了。我有時候覺得我真的就是個畜/生。我要是覺得你惡心,我怎麽可能把你當成我的性/幻想對象,如果不是你,我都沒什麽感覺,我都數不清我想著你打過幾次飛機了。我不想把這麽肮髒的話說給你聽。我對不起你,你那麽信任我,但是從我青春期的第一次遺/精開始,我就開始惦記你了。”“所以,別脫衣服了。”“再脫下去,我很難保證我不會幹出什麽更畜/生的事情來。我這個人其實沒什麽毅力的,特別是在麵對你的時候。”“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惜的人,你說你不找我我就不能去見你,那我這些年不管多想你我都沒有非要湊到你麵前。我聽你的話,你也理解一下我吧。”“我不覺得你惡心,我從沒有覺得你惡心,是你,是你自己說要作為雙性人生活下去,可是你卻擅自臆想我會覺得你惡心,其實你心底也並不接受自己的身體,不是嗎?”夏芒被說得難受起來,眼角發紅。衛峻風低下頭,跟他額頭抵額頭,歎氣說:“小芒,你相信我好嗎?我怎麽會覺得你惡心呢?”他們靠得太近了,衛峻風幾乎能夠感覺到從夏芒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還有馨香,那股香味還是跟他夢迴少年時的時候一模一樣,隻需要一絲一縷就可以勾動他最齷齪的念想。衛峻風無可奈何地說:“不管你是怎麽樣的,我都喜歡的。”他掙紮地說,“我夢你的時候你還沒跟我脫過衣服,我就能自行想象了,我老實地跟你說了吧。你呢?小芒,你這些年,有沒有想過我?”衛峻風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不害臊的話,夏芒臉都紅透了。他現在進退維穀,又沒衛峻風那麽不要臉的,真有他也是不會承認的,他看著天花板,滿臉通紅還要撒謊說:“沒有。我才沒有想過那種事。我性/冷淡。”衛峻風愣了一愣:“性/冷淡?”夏芒:“對。我屍體看多了,沒有那種想法了。”衛峻風鬆開抓住他的手,將信將疑地唿了口氣。夏芒坐起身來,卻看見衛峻風半跪再在辦公桌前,摸了摸他一隻腳的腳踝,貼在並攏的腳踝內側,往上,再仰起臉來:“我看看,還是給我看看吧。我做夢也不敢夢這個的。”第41章 小竹馬07夏芒的手邊就是主控燈給關了, 霎時間屋子裏隻剩下一盞角落的床頭燈來著,在另一邊角落,散發出昏黃幽深的光, 在黑暗中緩慢地擴散開。兩個人似乎要重疊在一起的身影被照得晦暗不清, 感官卻仿佛在變熱, 變得更敏銳了。喁喁的低語輕柔相纏。衛峻風:“你把燈關了我就看不清了。”夏芒:“別看了。”衛峻風:“你剛才要讓我看的。”夏芒:“剛才你不敢看,現在你就別看了。”衛峻風:“不行, 我反悔了, 我要看,你給我看看嘛, 小芒, 你看看會不會真的嚇著我。”夏芒:“……算了,我估計你不會被嚇著的。”衛峻風:“怎麽能估計?你要講事實道理啊。給我看看嘛。我自己用手機打燈可不可以。”夏芒:“不行,不行,那怎麽能行?”衛峻風:“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該怎麽看?”夏芒:“不要看了。”衛峻風小心翼翼地文:“那你不給我看的話, 我摸摸看行不行, 我想象個大概……”夏芒:“不要!”衛峻風:“別怕嘛,小芒,剛才你不還膽子很大, 主動要給我看, 怎麽又這麽膽小了?”夏芒:“不是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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