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自己’珍惜的把那紅蓋頭仔細疊好,藏進懷裏,期盼著有一天可以用上。


    陸青絕眼皮顫抖,那是他的記憶,是本屬於他,他卻不曾知曉的記憶。


    洞窟的一處孔洞中,一道黑影蹲在那裏,貪婪的看著養靈譚的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快啊,磨蹭什麽!”那人興奮又焦急,麵上還帶著掩不住的得色。


    這兩個小子怎麽都想不到,蝕界月芒石和養靈譚都沒問題,有問題會的是那個桃花眼小子體內的餘生蠱!


    餘生蠱從來沒有單獨一隻的,一出現就是一對,而蝕界月芒石的氣息在養靈地會不斷被放大,蠱蟲寄主在接觸了這個氣息便會情動。


    一旦寄主情動,身邊又有合適的對象,便會引動體內的一對餘生蠱爬出來結卵,產下一對餘生蠱幼卵後,雌蠱迴到寄主身上,而雄蠱則會刺破另一人的身體蟄伏下來。


    而擁有一對餘生蠱的好處...嗬嗬,真是便宜這兩個小子了。


    不過自己也不虧,那對餘生蠱的幼卵,自己就笑納了。


    那人心裏得意想著,就看到陸青絕忽然頓住,恐怖又鋒利的目光直刺而來,他一驚,隨即劇痛,一聲慘叫發出,鮮血迸濺,黑影捂住眼睛匆匆逃離。


    陸青絕在打走了偷窺之人後,也徹底被內心渴望所控。


    水中的一抹豔色在被托起後,空氣安靜了一瞬。


    隨後才是後知後覺的一聲因為痛楚發出的低泣,沒有被叫停,陸青絕清醒了一瞬的意誌再次被驚人的柔軟消磨,養靈譚內水波迅速一層層蕩漾起來。


    一圈圈漣漪被蕩起,而那水花卻不見停歇,越來越快。


    直到那低泣逐漸轉為顫抖。


    “青青...”


    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泣不成聲,交錯雜亂的唿吸夾雜著莫名歡愉。


    “我在。”


    陸青絕壓著失序的唿吸,許久之後,繃緊身體,忽然用青筋突出的手臂揮出一道波浪。


    真氣擊出一道白浪,飛濺出三丈高,霎時,水花如雨落入譚中,桃花眼少年腦中的煙花炸裂開,飛散而去。


    某一處陌生的穀底。


    初冬裏花草仍不見衰敗,鳥語聲陣陣,宛然還是一片春天的景象。


    念郎聽到腳步聲朝他過來,並不想去理會。


    而那個妖嬈的紅衣女子卻毫不見外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念郎放下手中正在曬的藥,無奈道:“溫嬌,如今你我各為其主,你還敢來?”


    “怎麽不敢?如果不是我放水,把他們兩個放走了,當時隻要我喊人過來,你們可能就沒有主上了!”溫嬌笑意盈盈,柔媚的笑臉讓人生不出一點惡感。


    念郎一滯,溫嬌說的是事實,那時他們被拖住了,隻有一個探子臥底在追捕之人裏,當時除了教主身邊的少年,都無法趕過去幫忙。


    而那少年就是再強悍,也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若不是溫嬌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恐怕未必能平安脫身。


    算來,都是溫嬌放了他們一馬的功勞,念郎無法對溫嬌發脾氣,他們這批人新的秘密居住地已經被溫嬌知曉,溫嬌同樣沒有告發。


    說她是友,她又幫聖日使巫尋風算計教主,說她是敵,又接二連三放水,這不知是敵是友的態度著實令人難猜。


    “關於誰是叛徒,我們早就研究過,雖然沒料到是聖日使和你,但也有做準備,隻有教主必須在聖元洞閉關,沒辦法及時出來,心腹教眾早就得了通知大部分撤離,你也不用太居功。”念郎頭疼道:“我之前幫你養了對餘生蠱,還把那餘生蠱寄生在了那少年身上,答應的你的事已經做到了,現在你還想做什麽?”


    溫嬌笑了一聲,“我呀,我想問的就是這件事,那對餘生蠱你是怎麽養活的,據說此種蠱蟲已經絕跡,恐怕不是簡單能養出來的吧。”


    餘生蠱又名燼餘生,生下來便雙雙對對,生息共享,一者存,便二者存,若死了一隻,另一隻便會分出一部分生命力與之共享,使兩隻蠱蟲都活下來。


    蠱蟲的寄主也是同樣。


    若有人得到一對蠱蟲,隻要寄主與人有了肌膚之親,那一對蠱蟲便會分別寄存於兩人身上,一人受到致命傷害,蠱蟲就會抽出另一人的生命來反哺受到致命傷害的人,使致命的傷害不致人死命。


    兩人同生,耗盡餘生壽命時又共死,得名,燼餘生。


    想得到此蠱的人多不勝數,有了這樣一對蠱,等於一對愛人之間的生命變為共享,隻要兩人有一人不死,另一人壽元足夠,他們就等於多了無數條命。


    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蠱蟲。


    “你想知道的不是這個吧,你就是想知道教主有沒有被你那對蠱蟲寄生。”念郎不客氣說道:“你多慮了,教主不會讓餘生蠱粘上的。”


    “怎麽,現在不懷疑是我想和聖女用那對蠱了?”溫嬌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之前念郎可是一度懷疑她要挖教主牆角,把那少年變成自己的禁.臠的。


    念郎感慨說道:“其實無論是誰看到那天的情形,都不會認為你能成功。”


    “你可知,那天我們得到通知,跟著潛星使支援教主時,看到那個少年浴血帶著教主殺了出去,如此驚人的意誌,豁出命也要護住教主,我就知道教主對他才是最重要的,那對蠱他隻會和教主同用。”


    說到這裏,念郎露出惋惜之色,“不過可惜了,教主和我們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教主是不會讓自己和那少年有所發展的。”


    “那你可錯了,豈不知情不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就如同那餘生蠱,他們兩個,恐怕得餘生燃盡,化為灰燼方可休止。”


    風中傳來溫嬌惆悵的話語,“他現在和教主的關係,就和我姐姐和前任教主的關係差不多,但我姐姐卻被老教主下令殺了,我怎能讓他和我的姐姐走一樣的老路。隻要教主敢碰他,便叫教主付出應有代價,此生餘生,直到化為灰燼,教主都不能讓那少年去死。”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那少年真正的名字呢,不過教主似乎對他有幾分真心,也許...不會步我姐姐的後塵。”溫嬌的歎息消失在風中。


    ......


    洞窟中,極至的歡愉還在進行。


    水波一圈圈散開,人卻緊緊糾纏在一起不散,陸青絕隻知曉這個是他想一遍又一遍占有,按進血肉、生與死都想糾纏在一起的人。


    而迷亂中的意誌所記下的綺色記憶卻莫名開始消失。


    陸青絕眼神空茫了片刻,下一刻卻更狠,他加深了動作,把人釘在自己身上,也把現在記得更牢。


    他要讓自己知道,這個人,他得到了,得到了就再不會放手,若記憶消失了,那便用身體記下。


    蟲鳴隱約響起。


    陸青絕身體一痛,似乎有什麽東西咬破了他的皮膚鑽進去了,他緊緊抱住嶽少涯,最後一分溫柔用來親吻,最後一分記憶用來記住此刻。


    一線天光照入洞窟。


    天,亮了。


    第五十八章


    天光照進來時, 陸青絕自然而然圈住了懷中人閉目休息。


    輕柔的潭水衝刷去了那些事後的汙濁,連身上原本留下的斑斑歡愛痕跡也都被飽含靈氣的潭水治愈。


    水潭中的兩人肌膚光潔如玉,幹幹淨淨, 似乎那場熱烈的情事根本沒有發生。


    嶽少涯睡的不太舒服, 呲牙咧嘴往下一滑, 卻以臉著潭水, 他一個激靈, 被水浸的徹底清醒。


    陸青絕感覺懷中的人滑下去, 也順手一撈, 沒撈到人,也跟著清醒過來。


    “成功了嗎?”嶽少涯爬起來和陸青絕拉開距離,剛睡醒的臉還帶著一點懵逼的呆滯。


    這次的雙修格外的累, 他不但腿酸, 腰也酸, 是在洞窟坐著睡了一覺的後果麽?


    陸青絕怔忪了一下沒有迴答, 他發現自身略有不對。


    他的元陽...丟失了。


    而這裏, 除了嶽少涯, 沒有第二個人。


    身體殘餘的餮足和懶洋洋的舒適,都讓他心中有了感覺,他和嶽少涯已經...


    記憶中匆匆閃現幾個畫麵, 有他把人架在自己身上的, 也有按在水中的。


    翻騰的水花清晰照見嶽少涯哭嚎的淚痕, 也照見自己失控低唿嶽少涯名字的樣子, 記憶的最後,嶽少涯跌落潭水, 靠著自己失神倒下。


    身體的感觸更深,那銷魂蝕骨的感覺隻要稍微一迴憶, 就能清清楚楚湧上來。


    陸青絕冷眸微抬,任由那些畫麵在腦中不斷奔騰,目光突然柔和下來,水聲輕響,他上前環住嶽少涯輕柔親吻。


    卻見嶽少涯罵咧咧揉了揉腰,撥開他的臉,實力拒絕觸摸,“你做什麽啊,不修了,昨天修的累死我了。”


    陸青絕上前擁吻愛人被拒,神色一沉,“...你...昨天的事..你還記得麽?”


    “記得啥?你到底突破境界成功了沒?”嶽少涯想起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上前就想查看陸青絕的身體,沒感覺有什麽變化,更不滿了,“那個什麽蟲仙是不是騙人的,你沒突破境界啊。”


    陸青絕此時的臉已經徹底黑了。


    他已經肯定了,對於昨天他們的事,嶽少涯也不記得,或者說比他還不如,他還能記住幾個片段和身體感受,而嶽少涯,是真的一點記憶都沒留下。


    像極了吃完就不認賬的小混蛋!


    陸青絕沉著臉不說話。


    元陽失不失的嶽少涯感覺不出來,因為修煉《升陽秘錄》的原因,他的爐火陽氣實在太充沛了,一點損失根本感覺不出來。


    魔念不知道有多黏著他,現在一看冷著臉的,嶽少涯就知道青青歸位了,“怎麽臉色這麽差,破鏡沒有成功也沒關係,昨晚好像是有用的,我們可以再試一次。”


    說著他去摸那塊蝕界月芒石,但蝕界月芒石被嶽少涯輕輕碰觸一下,就變成淡藍色粉末,洋洋灑灑落入潭水中。


    其中似乎還有兩點玉色的光點,也跟著被拋灑在水麵上。


    嶽少涯隻當那石頭不夠純,“這塊沒用了,迴頭我們再找一塊。”


    而陸青絕目光在浮在水麵的兩點玉色光點上看了一眼,似乎是什麽飛蟲的卵,沒有在意,他壓下不快,說道:“這次被魔念主導的時間有些久,發生了什麽事?”


    當前還是要先弄明白究竟是什麽迴事。


    記起現在的青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嶽少涯先把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最後才說道:“那個蟲仙說的方法我們試過有用,所以昨晚在這裏嚐試幫你突破。”


    果真不記得。陸青絕垂下眼眸,嶽少涯剛剛說的所有事裏不包括昨夜失身於自己的事情。


    他不動聲色說道,“先離開這裏,找那蟲仙問問。”


    他們兩個都失去一段記憶這件事,那蟲仙必定清楚是怎麽迴事。


    “對,找那小胡子問問!他給的月芒石太不經用了,是不是用過的殘次品,能量不夠,才導致你突破失敗的!”嶽少涯握拳,表情氣憤,劃著水就遊到岸邊穿衣服。


    陸青絕也同樣上岸,漫不經心拾起衣服,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背著他穿衣服的嶽少涯。


    在那纖細的腰身上略過後,陸青絕眼神一暗,憶起滋味。


    嶽少涯仿佛警惕的小動物一樣,察覺到幾分危險,迅速拿外衫頂在頭上,把自己罩進去隔絕視線,才在裏麵重新穿起衣服。


    清冷脫俗的男人遺憾的收迴目光。


    兩人重新出現在外麵時,束風閑鬆了一口氣,“怎麽這麽久沒出來,你們沒事就好。”


    束風閑一晚上待在外麵,被風沙吹的灰頭土臉,嶽少涯一時竟然沒認出這個灰撲撲的人是束風閑,幹咳一聲,說道,“沒成。”


    一無所知的束風閑在外吃沙子給他們把了一夜的門,陸青絕想到他們在裏麵做了什麽後,冷眸閃了閃,拍了一下束風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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