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空茫,聲音幹澀而淡然。


    火光出發劈劈啪啪聲音,一隻手舉到了他麵前。


    一隻雞最鮮嫩的地方被撕開,送到陸青絕手上。


    嶽少涯笑的仿佛在發光,“給你吃。”


    沒有安慰,隻有無聲的陪伴。


    兩人沉默著分享了一餐沒有鹽和佐料的飯,手藝不如何,陸青絕卻不知為何,感覺今天這一餐十分美味。


    破廟外是風雨聲,廟內,陸青絕躺在嶽少涯腿上,目光冰涼如水,一直注視嶽少涯。


    嶽少涯忙忙碌碌不停給他敷額頭。


    嶽少涯手肘支著下巴打瞌睡。


    嶽少涯驚醒,強打精神照顧他...


    睡意漸漸襲來,陸青絕終於睡著了。


    *


    嶽少涯再次驚醒時,陸青絕一雙帶著碧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眨盯著自己。


    寒毛倏然乍起,在分辨出這個人是夜晚版的陸青絕後,他才鬆了口氣,“祖宗,半夜不睡盯著人看,嚇死個人!”


    “疼。”低沉的聲音從魔念口中冒出來。


    嶽少涯不敢置信揉了揉耳朵,“你說什麽?”


    “我疼。”魔念撩開了腹部的傷口,攤開了讓嶽少涯看。


    疼是吧!白天的陸青絕可一句都沒喊疼,所以你現在想讓我做什麽?


    嶽少涯咽下口中的話,抬眸看看等著他做些什麽的魔念。


    他深吸一口氣,試探著在傷口上吹了一口。


    柔和的涼風吹過傷口,魔念的神情舒緩了一些,一拉一拽,兩人的位置迅速對調。


    嶽少涯整個人都被魔念陸青絕按在懷裏,強行讓他麵對陸青絕腹部傷口。


    一瞬間,嶽少涯的表情一言難盡,但被魔念理當如此的神情給打敗了,認命趴著給魔念唿唿了好幾口,重新給他換了藥,才見魔念陸青絕放鬆的靠在柱子上。


    魔念伸手攬住嶽少涯,目光劃過嶽少涯的唇,又定住不動了,“有傷..不練功。”


    但可以親一親。


    他環住嶽少涯,意動了就直接吻上去。


    魔念作為陸青絕的欲望和惡念的集合體,他貪婪,直白,永遠不知道滿足,細微的水聲和喘息都增漲了魔念目中的碧色火焰。


    ...在這個安靜的夜裏,這個吻格外粘膩。


    嶽少涯掙紮了一下,又被魔念壓了下去,


    有人,來人了,不行!


    魔念也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不悅的神情一躍而過,淡淡殺氣籠罩四周。


    終於被放開,嶽少涯鬆了口氣,顧不上嘴疼,問道,“..外麵的人我會看著,你好好休息,等恢複了咱們再修。”


    那雙期盼陸青絕別搞事的桃花眼看過來,魔念忽然什麽念頭都沒了,他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最後狠狠把嶽少涯箍在身前,“休息。”


    保證這次他的人抱的很牢固不會再丟,陸青絕才閉上眼睛。


    嶽少涯則留意著外麵的動靜。


    附近除了這個破廟,沒有其他可避雨的地方,那幾個人果然往這邊來了。


    “大哥,這邊有個破廟,好像是個月老廟。”


    “你管它是什麽廟,能讓我們休息一晚就是好廟。”


    一行四個人進了破廟,全部帶著武器,是四個武林中人,推開門就看到了火光,和火光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原來是兩個兔兒爺。”其中一個目光一轉,就吐出極不中聽的一句話。


    第十九章 掃圖圖圖


    “老三,不得無禮。”


    為首那個錦衣大漢喝住了兄弟,又朝嶽少涯行禮,“打擾了,小兄弟,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嚴。”


    什麽兔兒爺,他家青青隻是長得像爺們兒!


    盡管那個老三一開口讓人十分不爽,嶽少涯還是指角落,“...那邊有還兩張破木椅,你們可以砍了當柴火。”


    破廟不是嶽少涯家開的,他嶽少涯住得,別人自然也住得。


    那些人倒也算識趣,道了謝,在破廟的另外一個角落安頓下來,並沒有再來打擾。


    而陸青絕摟緊了嶽少涯後,就像抱住了全世界,真的聽話在休憩,連眼睛都沒睜開。


    破廟中再次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外麵再次傳來的腳步聲。


    聽聲音,這次來的人還不少,個個腳步輕盈,仍然全是習武之人。


    魔念眼皮動了動,他對比了一瞬,認為懷裏暖融融的少年遠比一些螞蟻吸引力強,又把人抱緊幾分,繼續休息。


    不過這次進來的這一波人可就沒有剛剛的那四個大漢安靜了。


    男男女女一大群,足有十幾個人,進門就是不斷的抱怨聲。


    “王師兄你是怎麽安排的,非要走夜路,現在好了,鞋上都是泥,髒死了。”


    “陳師妹,你就別抱怨了,要不是那鏡花山莊辦喜事,眾多邪派人士都在附近聚集,咱們玉劍門也不需要避開那些人連夜趕路,要怪就怪那些邪派人士。”


    “不過那鏡花山莊門前掛起了白幡,喜事變喪事,恐怕鏡花山莊是出了什麽大事。”


    幸災樂禍的談笑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那鏡花山莊無惡不作,若不是魔教在背後撐腰,早就被人滅了,哪能平安到現在。”


    “嘻嘻,你們說,邪派人士倉皇逃離,該不會是青無聖君死了,魔教倒了吧...”


    陸清絕聽到魔教二字沒有反應,捕捉到青無兩個字,睜眼,殺意占滿了碧綠色的眸子。


    他起身,伏在他身上的嶽少涯就往下掉。


    陸清絕一頓,托住嶽少涯又坐了迴去。


    人會掉,現在不能。


    魔念騰不出手,惡意翹起嘴角,目光掃過那群人,腳下輕輕一跺。


    下一刻,房頂劇烈開始搖晃,瓦片如同冰雹嘩啦啦掉落,措手不及之下,玉劍門眾人幾乎人人都被鋒利的碎瓦劃破了臉。


    “啊啊啊啊塌了..快走。”


    玉劍門一退出去,破廟就停止了搖晃,大片的灰塵石屑散去,之前玉劍門眾人站的那一塊位置的屋頂,赫然塌陷出一個大洞。


    玉劍門的人運氣還算不錯,雖然頭破血流觸目驚心,傷勢卻不足以致命。


    沒死!不悅再次出現在魔念的碧綠眸光中。


    那四個大漢和嶽少涯兩人所在的地方連點灰塵都沒落下,偏偏隻有玉劍門剛剛待過的那片塌了。


    “誰在搗鬼?出來!”


    陳師妹怒氣衝衝再次進了破廟,卻並沒有人應聲,隻有一聲忍俊不禁的笑。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莫名發笑的嶽少涯身上。


    “紅衣小子,你笑什麽笑?看到我們傷成這個樣子,就那麽好笑?”陳師妹暴躁的喝問。


    “我笑自己,又不是笑你們,怎麽?不能笑了?”嶽少涯抬頭,他就是覺得這一夥人特別倒黴,像極了他那天把客棧的床睡塌時候。


    於是發出了找到真理的笑聲,人倒黴時真能令木床散架房屋塌方,他隻是賠了個床錢,看看這些人,差點都被砸傻了。


    “我說不準笑就不準笑。”陳師妹卻愈發感覺是在笑她,一叉腰,提起裙角就站在了嶽少涯麵前。大聲怒喝,配上剛剛被砸的一臉血,她的表情看上去愈發猙獰。


    陳師妹尖利的聲音刺耳,卻在對上陸青絕猛然張開的碧色眸子時戛然而止。


    這個男人眼神猶如魔鬼,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陳師妹仿佛被凍住了,目中的懼意止也止不住,最後尖叫一聲,躲在了王師兄的身後。


    嶽少涯感覺陸青絕撐起身體,又想起身,顧不上和陳師妹瞎扯,手指一點,再次按住陸青絕,“別動,是不疼了還是不難受了?”


    魔念陸青絕目光盯住嶽少涯那一雙纖長蔥白的手上,喉結急速動了動,迴答,“疼,難受。”


    “我聽說按摩頸後的大椎穴,有助於退燒,能緩解發熱引起的頭痛,我給你按按?”


    陸青絕立刻點頭,人待會再殺。


    兩人旁若無人,開始了穴位按摩。


    頸部這種要害部位被碰觸,陸青絕身體緊繃了一下,就放鬆了,柔軟的揉搓碰觸使人放下了戒備,愜意的閉上眼睛。


    見嶽少涯兩人完全把他們當空氣,王師兄尷尬笑了笑,趕緊拉走陳師妹,怕自己師妹又搞出無理取鬧恃強淩弱的事。


    他們好歹是名門正派,丟不起這個人。


    “是兩個普通人。”王師兄低聲說道。


    陳師妹偷眼瞧了瞧陸青絕,見陸青絕閉上眼沒再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她,見嶽少涯兩人果然一個生病,一個瘦弱,膽子又大了起來。


    這次她沒再找嶽少涯兩個人,怕坐實了玉劍門恃強淩弱的名頭,轉向破廟的另一撥人。


    “喂,那幾個黑大個,房頂突然塌了,是不是你們搞的鬼?你們是不是也是為了江燕樓給神兵異寶選主一事來的?”


    “我勸你們別做夢了,我們玉劍門已經有人先到豐原城了,暗算了我們,也不能減少一個競爭對手。”


    那四個大漢江湖人稱鐵塔四虎,脾氣並不好,發現這個陳師妹把房頂塌了的鍋扣向他們,當即怒目。


    “我鐵塔四虎隻會光明正大取勝,需要用這種手段?”


    剩餘三虎刷刷站起來,齊齊按動兵器,兩夥人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還不承認?這裏除了你們,難道還有別人?我們站立位置的房頂,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塌了吧!”陳師妹見對方都拔刀了,更仿佛找到了理由。


    另一邊的角落再次傳來嘀咕聲,“這破廟年久失修,就是塌了也正常,也許就是你們倒黴,不然這四位大哥是怎麽做到小範圍性拆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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