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漠琰、莊淑嵐、黑岩和姚樂然在客廳待到晚上九點半。


    氣氛沉悶,空氣安靜得讓人透不過氣。


    落地大鍾半點一響,發出渾厚而古老的聲響。


    莊淑嵐忍不住站起來,聲音有些抖,“我……我去看看,算算時間,應該睡下了。樂然,你先躲躲。”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蘇拉到底是不是蘇懶的答案即將揭曉。


    每個人的心都被吊到嗓子眼,都是既害怕,又驚慌。


    單漠琰僵坐著,保持著拳頭緊攥的姿勢,借著握力的疼痛感讓自己冷靜。


    “蘇拉?蘇拉?”莊淑嵐試探性敲了兩下門,沒人迴應,悄聲旋開門把進入。


    莊淑嵐放輕腳步,悄無聲息走到床前,見蘇拉唿吸均勻,她又上前輕輕喚了喚,推了推,確定無誤後,才讓單漠琰等人進入。


    單漠琰大掌捏著手機,見蘇拉如同蝦子般躺在疊成豆腐塊的棉被上,姿勢跟蘇懶向來的習慣無異,他的心如擂鼓,震耳欲聾。


    他幾乎屏住唿吸,執起她的左手食指,對準他手機背麵的指紋解鎖處,閉上眼眸,完全不給心理建設的時間,將她的手指抵住。


    耳邊響起“噠”一聲,清脆的解鎖聲。


    那一刻,他繃緊的神經好像也“噠”一聲斷了,他真沒聽過這麽曼妙動聽的解鎖聲音。


    睜開眼眸,就看到原本暗淡的手機界麵亮了起來。


    莊淑嵐激動地捂住嘴巴,衝著他一個勁點頭,姚樂然也是眼眶都濕漉漉的。


    黑岩則比較淡定,但也有點想哭,主要是好像看到了非洲人民熱情的黑臉在他麵前晃動著。


    姚樂然拿起手機,對準蘇拉現在的臉拍了一張照,衝著單漠琰示意,她現在準備卸下蘇拉的人皮麵具。


    單漠琰騰出了空位,姚樂然從工具箱裏拿出藥水的手,也止不住發抖。深吸了兩口氣,采用棉簽沾著藥水,從兩鬢處細細擦拭,許久,人皮麵具的邊緣開始卷起。


    一切處理完畢,姚樂然才將浮起的人皮麵具緩慢地撕下來,一寸一寸露出蘇懶的真容。


    單漠琰見到夢中那張熟悉的臉,心咯噔抽了兩下,好似快不能跳動般。


    他的拇指指腹不敢相信地觸碰著她的臉頰,如果是以往,她就該消失了。


    可她還在,還在!


    激動的眼淚悄無聲息落入床罩上。


    其他人識趣地退去,而姚樂然也正好準備要做人皮麵具。


    房間安靜了下來,單漠琰看著昏睡中的蘇懶,不確定地低聲問:“蘇懶,真的是你嗎?我可以有希望嗎?”


    雖然種種的事實都在告訴他,她就是蘇懶。


    可大概是嚇怕,總覺得眼前這一切都不真實。


    他隻要聽不到她承認,聽不到她說兩人相處的種種,他都不敢相信。


    “蘇懶,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不能說出真相?是什麽?”


    “我們的孩子又在哪裏?”


    “蘇懶,真的是你嗎?”


    “蘇懶,我害怕。”


    ……


    以莊淑嵐下的藥量,蘇懶應該能睡到明天早上。


    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姚樂然送來了人皮麵具。現在的人皮麵具都不是純手工,而是采用拍照,電腦3d建模和打印製成,所以效率高很多。


    姚樂然想幫蘇懶貼上,單漠琰阻止道,“天亮之前,我幫她貼上。我想再跟她說說話。樂然,這件事先保密。”


    姚樂然點了點頭,將房間留給二人。


    單漠琰不敢親吻她,怕她不是真的蘇懶,隻是看著她這張臉,摩挲著她的側臉,看了整整一夜。


    不用念經,不用睡覺,也沒覺得頭疼。


    淩晨五點的時候,單漠琰幫蘇懶貼上人皮麵具,給她拉攏了被子,不舍離開房間。


    短暫休憩,還做了個好夢。


    夢裏,蘇懶竟然不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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