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半


    由蕭山區國際機場飛往英國倫敦的客機係統內傳來通知:


    「女士們、先生們,由於前方暴雨突襲,天氣惡劣,為保證各位乘客的人身安全,我們的飛機即將在土魯斯暫時降落,給您帶來的不便……」


    陸景雲剛下飛機,便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vientiane公司負責人用一口流利而真誠的英文道歉。


    「嗯。」


    「總裁……」


    陸景雲掛斷電話,助理於鑫打開筆記本電腦,郵箱裏,赫然是幾份加密合同,「他們這是妥協了?」


    「嗯。」


    「那我們要不要暫時在法國訂一家酒店住下,明天再返航。」


    「不必了。」


    「啪~」


    男人俯首低眸,吞雲吐霧,湛藍色火苗在暴風中搖晃不休,映的瞳色溫柔而深,「現在迴去。」


    「好。」


    於助理點了點頭,「那要不要給夫人打個電話?」


    「給她個驚喜。」


    「好。」


    「等下。」


    「總裁您有什麽吩咐?」


    陸景雲抬眸,目光定在巴黎街上一家閃閃發光的店鋪,「買個東西。」


    昔日騰達一時的英國vientiane集團因為前段時間鬧出欺詐醜聞,導致股價大跌,資金短缺,無法正常經營,被中國最具潛力的陸氏集團收購。


    當時負責人提出的唯一條件便是堅持由中國陸氏集團總裁親自到場簽約,可近日卻因為董事會內部矛盾激化、股民紛紛投訴,頂不住壓力,等不到陸總來,便同意了電子郵件簽約模式,盡快轉手。


    ……


    美國,清晨九點,m。d。anderson—cancer—center—大內科。


    「趕緊的,收拾收拾……」


    「這個就不用了吧?」


    月亮見陸森美手裏拿著的那支『血色玫瑰』口紅,都快懟到她嘴邊樂,囊著鼻子,歪著脖,在用生命抗拒。


    她皮子本身就白的不像話,再塗這麽紅的,像吸血鬼剛吃完飯似的,陸森美的熱烈張揚派審美,她實在欣賞不來,還是小清新比較穩妥。


    「怎麽不用啊?咱們領這個獎,連禮服都沒有,隻能穿西服,還不得把妝容搞搞好?尤其是你啊,代表華人顏值要上華盛頓版報的,這可由不得你啊,快給我過來,別給你哥丟臉。」


    「……關我哥什麽事?」


    「一家人嘛。」


    月亮皺眉,狐疑的看著她,「我怎麽感覺你這一路上,有事沒事都提起他,你不會是對他……有什麽歹念吧?」


    「我就有了,怎麽了!」


    陸森美昂起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月亮,「……真快。」


    陸景雲是火眼金睛嗎?


    「少給我轉移話題,撅嘴,來……木啊~」


    「咦,你這樣子太噁心了,江逾喜歡文靜點的」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就喜歡高冷的啊。」


    「屁,你喜歡兇殘的。」


    月亮不好意思的咽了口口水,「那、那是他後來才露出來的真麵目,都怪當時太年輕……」


    「少廢話!」


    陸森美一把把她按在化妝檯上,月亮偏過去臉,伸手拿過一旁一支粉紅色的。


    「用……用這隻。」


    陸森美看過去,不禁翻個白眼,嘆了口氣,「當自己還是小女孩啊?」


    月亮跳腳,「我就是!」


    「是是是,剛經歷過三個小時赤裸肉搏的小女孩,行,這支就這支吧,反正你的膚色什麽都能扛得住。」


    月亮,「……」我就是小女孩!


    **


    早上十點半,mystic別墅區


    客房裏,花枝眼睛還沒睜開,就蓬頭垢麵的就走了出來,腳下拖拉著拖鞋去叩主臥室的門。


    「嘭嘭嘭~」


    「嘭嘭嘭~」


    「月亮,起床了,你想吃什麽?我打電話來讓保姆做,要不讓浩瀚做也成。」


    「中餐西餐?」


    「月亮?」


    「月亮?」


    花枝敲門敲到第三便的時候,裏麵還沒人迴音,女人微微有些疑惑的睜開眼,見……門被敲開了,沒鎖!


    她愣住了,腦海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推開門,裏麵空蕩蕩一片,唯有一張紙片安靜的躺在門縫裏。


    花枝有些手抖的拿起那張紙條,上麵是月亮的筆跡:


    花枝,拜託拜託,幫幫忙,幫我保密,我去趟美國有要事,去去就迴!肯定會在陸景雲迴來之前到家的,千萬不要告訴陸景雲,大恩大德,等小女子迴來再報!愛你。


    「啊啊啊啊啊啊!」


    花枝看完信後,眼睛瞪大,嘴巴張開,五官猙獰,發出了土撥鼠叫聲,整個人都要炸了。


    「怎麽了?怎麽了?」


    浴室內,浩瀚正在洗澡,聽到聲音匆匆忙忙裹著條浴巾就跑出來了,「發生了什麽事?」


    花枝緩緩轉臉,看著他。


    他奇怪的看著她,「那什麽……月亮呢?」


    花枝麵色絕望,拎過了手裏的紙條。


    「啊啊啊啊,你說我他媽怎麽會交了這麽個坑貨損友!上輩子欠她的!等她迴來非得把她的腿打斷!」


    浩瀚看完,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像開玩笑?」


    「以我這麽多年對她的了解,能用求這個字,就絕對不是開玩笑!趕緊打電話給總裁,讓他派人攔著!」


    花枝氣憤的掏出手機,「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迴頭,不到黃河心不死,看她迴來總裁怎麽把她大卸八塊!」


    「不行。」


    浩瀚見勢,一把攥住她掏出手機的手。


    「人什麽時候走的、現在到哪了?咱們都不知道,你了不了解月亮我不知道,但我絕對了解鯨魚,咱們把人看丟了,他迴來會扒了我們的皮的!」


    花枝聽了,登時嚇得一哆嗦,渾身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


    「不要,我這皮囊這麽好看,我還要靠臉吃飯呢!怎麽辦?」


    浩瀚握緊了紙條,揉成一個皺巴巴的團,「跑!」


    ……


    蕭山區,正午十二點半。


    「總裁,與vientiane各方麵合同條款都已經一式兩份簽署、確認生效,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明天下午三點召開董事會,你先迴去休息吧。」


    「是。」


    於鑫乘坐公司的車離開,機場外,張盛管家已經在跑車旁恭候已久。


    車艙內,陸景雲握著手機,指腹在通訊錄第一行緩緩摩挲,唇邊噙著清淺笑意。


    「沒告訴亮亮?」


    「沒有,少爺您不是說給少夫人個驚喜?」


    「嗯,昨晚她怎麽吃的?王嫂去了嗎?」


    張盛搖了搖頭。


    「夫人說,她隨便對付對付,不用麻煩王嫂,要和朋友放開了玩。」


    話落,陸景雲眉心微蹙,隨便對付對付,看來還有體力。


    西貝爾跑車從平坦的大道上一路疾馳,直至mystic別墅區。


    「少爺,需要我留下來做飯嗎?」


    「不用了,迴去吧。」


    「是。」


    男人欣長身形從車艙中隱出,高大挺拔,清雋迷人,掌心扣著一個小小的、精緻的淺粉色盒子。


    「open—sess——」


    密碼輸入,別墅門被打開,裏麵,空蕩蕩一片,安靜如斯。


    昨晚玩太久了,還在睡?


    陸景雲垂眸,將散落一旁的拖鞋擺好,腳步極輕的緩緩朝二樓邁去。


    正東方向,主臥室的門虛掩著,浴室旁,淩亂的掛著一條男人的浴巾,濕漉漉的好像才用不久。


    陸景雲羽玉眉微凝,伸手欲推開門,一團皺巴巴的紙條就映入眼簾。


    ——花枝,拜託拜託,幫幫忙,幫我保密,我去趟美國有要事,去去就迴!肯定會在陸景雲迴來之前到家的,千萬不要告訴陸景雲,大恩大德,等小女子迴來再報!愛你。


    白紙黑字,明晃晃攝入眼簾時,男人湛湛瞳色仿佛被一把利刃活生生劈開,眉峰劇烈聳動,聚焦的神採在一瞬間空泛擴散,無形的黑暗攫人心魂,淩厲輪廓緊繃到驚心動魄,任誰看了都會不由汗毛直豎,毛骨悚然。


    「嘭!」


    緊接著,門板被踹開,並排大衣櫃裏存放護照和居住證的盒子空空如也,但她的衣服和日常用具還在。


    男人憤怒到極致,手臂青筋暴起,目神崩獰,一掌掀翻她存放衣物的行李箱,如鋼絲般拉直的唇線看著那淩亂成一團的衣服,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找死。


    陸景雲指尖發抖,轉身出門之際,一本微微泛黃的白色日記簿,赫然滑落在腳邊。


    久久,男人眸光注視,俯身撿起了它。


    ——《我在歲月裏等你》·月亮


    2012年7月15日,晴


    今天是我到美國麻薩諸塞州波士頓區劍橋市的第一天,跨越半個地球,我終於找到了那段遺失在時間裏的記憶。


    那裏,有我的爸爸,有我的鯨魚哥哥。


    可是現在……都沒了。


    以前,我總是不明白鯨魚哥哥為什麽會莫名奇妙的生氣,為什麽很容易就誤會,原來,是我先將他遺忘了。


    明明是放在心尖尖上,那樣喜歡的人兒,我怎麽就能忘了呢?


    2012年7月20日,多雲


    今天,我簽署了一份《美國基因組測和分析試驗計劃》保密合同,合同開出五年不見天日代價的同時,也給予了我最想要的東西——權利和地位,有了它,我可以離開這裏,可以恢復身份,可以迴到從前的生活。


    威廉士教授把我們分成三個小組,每個小組大約二十人,五個leader,第一組的組長叫陸森美。


    陸森美,陸森美,姓陸呢……


    原來,當你開始想一個人的時候,周圍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甚至空氣、陽光都能是他。


    抬頭的雲彩是他,周遭的景致是他,俯首的大地還是他。


    進入封閉式實驗基地的第一天,我開始想他。


    2013年2月9日,大雪


    今天是中國的除夕,隔著一片浩瀚無垠的太平洋,遠在美利堅仿佛都能聽到那頭鞭炮連天的熱鬧聲,想像到千家萬戶歡聚一堂的畫麵。


    在那裏,已經沒有月亮,但她的朋友還在,她生活過的地方還在。


    快高考了,不知道眠風是否取消了早操,忙碌了起來,不知道花枝和浩瀚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打打鬧鬧;元帥是不是還記恨著她缺他一份生日禮物;汪夏會不會怪她讓他打賭輸給了蔣寒;薛凱誌願填的是刑警學院,還是繼續和那幫朋友們一起走下去;還有……


    最思念的那個人,我卻不敢提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過得還好嗎?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聽沈清璃的話,有沒有好好睡午覺,有沒有戒掉煙,有沒有……偶爾一刻想起她。


    窗外,鵝毛大雪,漫天紛飛,銀裝素裹的大地上,我仿佛看見他的身影,雋秀挺拔,眉眼粲然,挾裹著萬千風華走過來,朝我伸出手,說:亮亮,我們迴家。


    2014年8月20日,陰


    一連下了一個月的雨,連泥土裏都散發著陣陣陰森黴味。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近來我身體很不好,在實驗室裏站上三四個小時雙腿就開始麻木,再久,腰都會動不了,手臂也不太穩,有時候拿鑷子都會微微顫抖。


    威廉士教授怕我影響了實驗的精確度,準我兩天假期,可在迴宿舍的路上,我想到了一條捷徑。


    我重新迴到了實驗室,在那裏,我開始心無旁騖的做自己事情。


    森美問過我,為什麽喜歡實驗室。


    因為這裏有成山的資料,有做不完的事,有冷冰冰沒有感情的儀器,不說話的時候,整個房間都沒有一絲聲音。


    我可以全情投入,而稍稍放鬆,不去想他。


    那天,我待得太晚了,如果大腦的直覺是對的,應該是三天兩夜。


    轉身的時候,我倒在了一堆紙筆之中,密密麻麻的公式在腦子裏繞轉,一雙酸軟的腿像被人卸了去,沒有一絲知覺,眼前混混沌沌,渾身的力量像被人一點一滴抽去了似的。


    我想,我大概要死了。


    可我還沒迴去,還沒見到鯨魚哥哥。


    我的手指在掙紮。


    幸好,在最後,我聽到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2015年5月7日


    今天,埃德森教授帶給我一個好消息,由於實驗進度超前,成果顯著,依據條款,我可以提前半年解除合同而福利不變。


    當然,如果後續進程更快,一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2016年7月1日,晴


    為了能再次加快試驗進程,我開始無休止的浸泡在實驗室裏,一次長達七天的實驗,我的身體已經嚴重透支。


    是森美把我從第九號實驗室裏喊醒。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提交了最新的實驗成果,威廉士教授大悅,準了我們半天的假。


    森美鬧著要出去玩。


    這是四年來,我第一次走出實驗基地。


    走入有人煙的地方。


    ……可那麽巧,就遇見了他。


    他出現在屏幕上,眉眼清雋,輪廓淩厲,褪去一身休閑服是冷峻而成熟的深色正裝,從少年蛻變成成年,男孩蛻變成男人,他好像更迷人了。


    整個劍橋市的女孩都為他尖叫,一如當初在操場上,全校女生為他吶喊。


    和她想的一樣,他那樣優秀,那樣耀眼,隻要他想,就能達到許多人一輩子都企及不到的高度。


    可是他瘦了,把眼底年少時的光芒也清減了。


    這天下這麽多好女人,為什麽他還惦記著那個愛財、善妒,喜歡背叛的她。


    總是說別人傻的那個人,才是最傻的。


    離開中國的1447天,我依舊在想他。


    2017年7月5日,晴轉多雲


    今天,我終於踏上迴歸故土的旅途。


    此後年年歲歲,朝朝暮暮,我都將陪伴在他身邊,追隨他的腳步,永不離棄,生死相依。


    日記最後,是一張留白。


    下麵寫著一行正楷小字,畫了一個隨筆圖形。


    我隻是一個小女孩,有時候風雨太大,迷霧重重,想不開了,想想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動力。(鯨魚)


    男人握著日記薄邊緣因過度用力,深深凹陷了一片,拇指指骨微微顫抖,有滾燙濕潤在眼眶裏像沿海風浪裏的砂礫晃蕩。


    「叮——」


    『總裁,快打開電視,看科技片頻道,有驚喜!』


    m。d。anderson—cancer—center—大內科,頒獎舞台。


    「我想採訪一下月亮,據該實驗項目監督人威廉士教授所言,您是當時唯一一位小組內未成年的中國人,且五年間,隻休過短短半天假。


    請問,如此驚人的表現,您是怎樣做到的?在如此封閉壓抑、逼走一波又一波精英人才的試驗基地裏,您又是如何扛住高強度,克服壓力的?」(譯文)


    記者席中,一位華盛頓報當家記者,向月亮舉起話筒。


    高台上,小女人穿著一襲漆黑柔亮的規整西服,束著高高馬尾辮,眉眼靈動,笑容粲然,一雙攝人心魂的瞳子如天上月,熠熠生輝。


    「信念。」


    「對科技力量的信念?」


    「對一個人的信念。」


    「一個人?」


    一句話落,全場譁然。


    「一個人,在我做實驗的時候想到他,一日三餐的時候想到他,失敗崩潰時想到他,成功振作時也想到他。」


    「在我人生最灰暗、最痛苦的日子裏,他曾未拋棄我,以後,不論富貴榮華,貧困疾苦,我都隻是他的亮亮。」


    「wow……」


    兩句簡短的感恩致辭響徹典禮中心,觀眾席,一陣陣唏噓和八卦之聲如浪潮疊起。


    「那能冒昧的問一下,您口中的那個人是?」


    「我的愛人。」


    月亮望向鏡頭,自信坦然,仿佛一眼便能把鏡頭望穿,看到那頭的他。


    小女人說著,莞爾輕笑,手中瀉下一條銀白色項鍊,正中間點綴著一點藍色鋯石,如月光與鯨魚。


    「今天站在這裏,我想對他說:鯨魚哥哥,餘生我隻想陪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說完,她戴上項鍊。


    全場,掌聲雷動。


    「看來每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望穿秋水的男人,讓我們祝福這對眷侶,相濡以沫,永結同心……」


    「嗬。」


    空蕩蕩的別墅內,幽幽迴蕩著男人一聲癡笑,一滴滾燙淚花,砸落在日記薄之上。


    **


    「哢嚓~」


    「open—sess——」


    別墅門被打開,月亮靜悄悄探出一個頭,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朝屋裏看時,被門後一道高聳挺拔的身影嚇了一大跳。


    「啊……」


    男人英俊麵容緩緩從黑暗中露出。


    月亮嚇得連連舉起手做投降狀。


    「陸、陸景雲,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唔唔——」


    嘴巴被封住,整個人被抱起,門被關上。


    世紀大戰。


    這一戰,又是昏天黑地,不眠不休。


    不過這次……


    較以往都不同。


    下半夜,月色銀輝散落遍地,窗簾隨風輕輕飄起,睡飽饜足的小女生施施然從床上醒來,羽睫輕顫,整個人都舒適的像隻慵懶的貓咪,連腳趾都透露著酸爽,思及剛才發生的事,渾身上下都紅透了。


    陸景雲,居然將她吃了個遍,包括……那裏。


    不過實話實說,陸景雲這隻兇殘的大禽獸,溫柔起來、好生伺候起人來,是真舒服!


    不,是爽上天。


    以前隻聽別人說這三個字,她一點都不敢苟同,這方麵,從來都是他爽上天還差不多,她大多都是痛苦遠大於快感。


    所以這次……


    她才算真的體會到了男人的好處了麽?


    不知道,下次他會不會……


    嗯?!這才剛結束,她就在想下一次了嗎?


    黑夜中,小女人紅著臉睜開了眼,搖了搖頭:月亮,你丫的一定是被陸森美那個大色女傳染了,要變成個小色女!


    摒棄雜念,好好睡覺,摒棄雜念,好好睡覺……


    月亮正專心念著經,準備閉上眼睛睡覺,一陣窸窣囈語忽然從耳後傳來:亮亮,別走……亮亮,亮亮!


    月亮麵色微怔,轉過臉來,借著月色看他。


    睡夢中,男人眉頭緊鎖,麵神蒼白,整個人仿佛在經歷著什麽極為痛苦的事情,一定是做噩夢了。


    「陸景雲,陸景雲,醒醒……醒醒……」


    「別怕,我在這呢~」


    月亮輕輕拍他的背。


    驀地,男人張開眼,額頭因驚懼沁出一層汗。


    他看著她,一瞬不瞬。


    月亮驚嚇之餘,綻開笑顏,「怎麽?睡覺都不忘了想我?」


    她永遠都不知道,當一個男人醒來,看到心愛女人在身邊的感覺。


    陸景雲輕嘆,抱著她,緊緊的,緊緊的,一顆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平靜。


    月亮依舊在輕輕拍他的背,「難受?」


    「不。」


    「難受你就抽根煙。」


    「戒了。」


    戒了?什麽時候戒的?月亮疑惑。


    「我吵醒你了?」


    他嗓音微砂,帶著點剛從情慾中抽離的魅惑磁性味道。


    「沒有。」


    小女人狡黠一笑,「我自己醒的。」


    「餓了?」


    「嗯……」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男人說完便要起身,不料,月亮一個翻身,小霸王般壓在了他身上,「不是肚子餓,是這裏……」


    她的手,朝他身上指去。


    陸景雲順著方向看過去,雙眸盯著她,漸漸虛闔,「找操?」


    月亮勾唇,一把將他推倒。


    「我看你這麽沒安全感,那不如咱們就來造個小寶寶。」


    「是你想要的,你可要自己動。」


    陸景雲勾唇,手臂愜意枕在腦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陸景雲!」


    「嗯?」


    「自己動就自己動,躺著,好好享受。」


    **


    2018年5月20日,渝州市


    陸氏集團總裁陸景雲與中國科學院成員月亮在盛世大禮堂,舉行婚禮。


    造型別致的舞台,流光溢彩的燈光,芬芳馥鬱的鮮花,浪漫飄飛的氣球、彩帶,純潔曼妙的婚紗……


    還有,最美的新娘。


    小星星和小吉人牽著手蹦蹦跳跳的走向後台,一個打著領結,穿著小西裝,洋氣的很,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青澀可人。


    「哎呦,小伴郎伴娘來了~」


    沈菀菀蹲下,捧著小星星和小吉人的臉捏玩,月亮在一群親人和設計師的包圍下,整理著婚紗,頭紗和捧花。


    「哎呦,月亮你今天這麽美,都把我甩十萬八千裏去了,待會又要被對家粉絲撕,還沒有朋友好看了。」


    花枝一邊不滿的眼紅著,一邊幫她上妝。


    月亮唇邊小弧度微微笑,生怕把新娘妝弄花了,「那好啊,你不出席不就完了。」


    「好啊!你就是這樣對待把你收拾這麽好看的人的?」


    「我覺得是造型師和我天生麗質的功勞比較大。」


    「得得,現在都為人婦了,還是準媽媽,能不能教肚子裏小孩子謙虛點?」


    「我和陸景雲的孩子,需要謙虛?」


    「行了行了~」


    沈清璃笑著走過來,「你們倆就別拌嘴了,馬上時間到了。」


    「對對對,一定要擇吉時!我不管,月亮,捧花一定要扔給我,三點鍾方向,扔斜了到陸森美手裏,我跟你勢不兩立啊!」


    「知道,從初一說到現在,不給你給誰。」


    月亮說著,像想到了什麽,眼底劃過一絲黯色。


    「就是,我和浩瀚婚期也在即,而且那個陸森美現在在追我追了多年都沒追到的男神,必須得多吃點苦頭,多經歷點磨難,我這心裏才好受。」


    花枝喋喋不休的為她整理裙擺,月亮驀地喊了她一聲,「花枝……」


    「怎麽了?」


    花枝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她,兩秒後,反應過來了。


    「你放心,我已經打過電話了,別擔心,他肯定會來的。」


    「嗯。」


    月亮對著鏡子,泯然一笑。


    ——說好的,以後咱們三個不論是誰結婚,兩邊必須一邊站一個!


    「時間到了~時間到了~」


    禮堂內,有人進來招唿吉時,花枝起身,小星星和小吉人笑容滿麵的托起月亮的裙擺。


    「結婚咯~」


    「結婚咯~」


    禮堂舞台上,司儀先生拿著話筒,聲音溫和親切的朗誦著。


    「他們,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他們,從校園到職場,從校服到婚紗;他們的緣分,始於同桌,終於同床……」


    紅毯、鮮花的盡頭,一個帶著金絲眼鏡,溫文爾雅的男生伸出手臂,月亮挽上,隨著他,一步步走向禮堂舞台。


    台下,西裝革履,禮服翩翩的坐著陸啟生、沈清璃、月珍、崔文成、蔣寒、汪夏、王校長、沈菀菀、王逸堂、浩瀚、花枝、趙炳幹、薛凱、王大力、陸森美、張盛管家、腦王十強選手……


    還有一處空缺的席位。


    「嘩嘩嘩~」


    音樂響起,每個人眼臉上都掛著十足真摯的笑容,掌聲經久不息。


    「小月,我希望你永遠都是這世界上,最幸福快樂的人。」


    音樂落幕,禮堂正中央,江逾放開手,金絲眼鏡下,閃爍著撲朔迷離的光暈,那目光令人動容。


    「謝謝哥。」


    「道完別了?」


    陸景雲拉過她的手,低頭揚眉,像是利用無可挑剔的顏值,刻意把注意力勾迴來似的。


    月亮微微抿著唇笑,「怎麽,這最後一醋,你也吃?」


    「該吃就得吃。」


    「亮亮好漂亮啊~表哥好帥~我要沉醉了……啊——」


    紅毯盡頭,小星星撲在花海裏沉浮,可愛的樣子引得一眾賓客笑的合不攏嘴。


    「撒糖。」


    「知道當初,為什麽我看你穿禮服著迷了嗎?」


    陸景雲微低著頭,額頭抵著她的發間,緩緩拿出婚戒,「darry—ring,一生隻能定製一枚。」


    「穿海藍色雙宮綢禮服那次?」


    「嗯。」


    「因為你好色唄。」


    男人輕笑,邪肆中帶著一絲動人認真,「因為我想到了你婚紗的樣子。」


    **


    三年後。


    青青草地上,陽光萬丈晴好,璨煥輝光灑落一地,躺著顆顆露珠的草葉子尖都泛著晶瑩耀眼的光芒。


    一隻小白狗追逐一大一小身影,快樂的搖著狗尾巴,「汪汪~汪~」


    「媽媽,你放的高一點!」


    「好的,你再跑快一點~」


    四月的春風襲來,揚起小女人的烏黑瀑布般髮絲,打在臉上清爽宜人,一隻小小風箏隨風揚起又飄落。


    小藍天跑了半天,可愛小臉蛋緋紅一片,最後嘴巴輕喘著,「不行了,爸爸!你快來,媽媽太矮了!風箏飛不高!」


    月亮磨牙,「……小兔崽子,看我不揍死你!」


    「好。」


    不遠處,容顏清雋,身姿挺拔的男人望著這一幕,溫聲應道,羽玉眉眼彎彎。


    月亮轉臉,星眸怒瞪著他,「好啊,你們一大一小,想聯合起來造反啊?!」


    「我還沒說完。」


    小藍天屁顛屁顛的跑到男人身邊,狗腿子的拽著衣角,「爸爸,別怕,說。」


    「說~」


    月亮驕矜的揚起下巴。


    男人垂眸,寵溺的摸著兒子的頭,「我會和媽媽一起揍你。」


    小藍天,「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亮捂著肚子,在陽光下笑的像個開心的孩子。


    陸景雲看著,不由得,便想起一句話: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全文完)


    ------題外話------


    ——


    笑cry,本以為是鯨魚和小鯨魚搶媽媽,再一看好像是鯨魚和小鯨魚聯合欺負媽媽,真相是小鯨魚要經常接收男女混合雙打~(小藍天:小白狗,咬狗蓮!)


    之後會有其他人物的番外,不定時更新,當然我們第一萌寶小藍天,少不了哦~


    ps:空缺席位是元帥,那他究竟有沒有來呢?


    最後,終於完結了,1000字以上、舉人以上,不水長評獎勵520xxb,正版讀者短評每個獎勵33xx幣幣,之後可能會發個完結感言,囉哩吧嗦的,想看就看,不看咱們江湖再見!哦不,番外再見,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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