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


    月亮挑眉,對他的話存著幾分質疑。


    安全期,真的是百分百安全,一點風險都沒有嗎?那為什麽還總會有人意外懷孕?


    什麽事都有個概率和因人而異的吧?


    他長得那麽好,體格還倍棒,由內而外都透露出優質基因,萬一……米青子過度活躍,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月亮咬著手指,內心盤算著。


    陸景雲神情專注在點餐界麵上,沒理她。


    屋裏窗簾沒拉,燈在門側也沒開,裏麵沒有一絲亮,手機散出的熒熒微弱光芒映在他諱莫如深的英俊側臉上,讓人看不出什麽特別情緒。


    幾秒後。


    月亮偷覷他一眼。


    沒反應?


    男人啊,果然爽過就無事一身輕了。


    小女生暗暗鄙視,用手指了指手機界麵,「那什麽……我這裏有個app,可以買藥,帶一盒過來吧。」


    她風輕雲淡的話落,明顯看到男生削薄的唇形繃緊,姣好輪廓也透出一股淩厲逼人味道。


    「什麽藥?」


    他轉臉。


    月亮被他幽邃可怖的眼神嚇了一跳,怎麽弄得……跟她迫害他似的。


    明明是他做的孽,受罪的是她。


    「還能是什麽……啊——」


    陸景雲忽然收攏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兩具身子貼的緊緊的,緊的她生疼,疼的叫出了聲。


    月亮黛眉微顰,又疑又怒的看著他,「你幹嘛啊?」


    「有了,就生下來。」


    他一字一頓,語道陰沉,麵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似乎從她說帶藥那一刻,就惹怒了他。


    但眼神裏卻寫滿了篤然。


    「你……是認真的?」


    月亮微微抬起頭來,有些試探性的問他。


    「你覺得呢?」


    他薄唇輕掀的那一刻。


    月亮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昨晚,弄進去那麽多,還不止一次,不是故意的是什麽?


    一般來說,17歲高中生,做這種事,怎麽都會避諱著,尤其在避孕這方麵,出了點事,難纏的要命,而他……就算是再興奮昏了頭,也不至於這麽過分,一而再再而三,而且事後也不讓她吃藥。


    月亮頓了好久,胸中升騰起一股熊熊烈火。


    「陸景雲,你瘋了吧?」


    「小米粥?」


    他偏過去臉。


    小女生怒了,「我在和你說話呢,別轉移話題!」


    「支付寶密碼。」


    「520520」


    他根本不理她。


    她沒好氣。


    聽到這個密碼,男生指尖頓了下,520……五月二十。


    陸景雲神色好轉,眸光微愉,低頭又在她額間親吻,「我也愛你。」


    「你過去,別碰我……」


    月亮還在氣頭上,想一把推開他,卻被男生隻手輕而易舉的按在懷裏,動彈不得。


    她渾身又疼又軟,心裏又氣還不能反抗的時候,委屈的就想哭了。


    一般來說,她很少哭,可一在他這受一點委屈都不行,鼻子開始一抽一抽的。


    聽到她的聲音。


    陸景雲放下手機,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紙巾,捧著她的委屈小臉,瞳子虛眯,「你知不知,這個樣子,讓我想……」


    「你根本就不愛我!」


    月亮大聲打斷他。


    陸景雲神情微頓,羽玉眉鋒銳利了不少。


    「看來我昨晚,還沒讓你看出來我有多愛你。」


    「你那根本不是愛,是占有欲,是……生理需要。」


    月亮和他賭氣,說出來後,覺得自己話有點重了。


    可是已經覆水難收。


    「那我怎麽不去占有別人,不去向別人解決生理需要?」


    他偏過她的臉,強勢逼迫她對視著自己,臉色難看至極。


    月亮看到他臉色慍怒,鼻子一抽一抽的,不願意再去看,也不願意去承認。


    他眼底,一片黑漆漆的深邃,隻映出她的影子。


    她其實早已知道,早到在操場上,他拿起石頭要為她殺人的時候,她就知道。


    他愛她,遠超乎她的想像,甚至世俗裏那種情情愛愛,但同時也知道……他確實是個變態。


    尤其體現在對她上麵。


    不,是隻體現在對她上麵。


    之前她不明白,他這種身世和自身都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強的掌控欲和占有心裏。


    後來,到沈清璃那裏,知道他童年有陰影,還是關於自己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或許自始至終,小時候那道坎,他都沒跨過去,還是會覺得她本性三心二意,會拋棄他。


    事實上,怎麽可能。


    她怕的不是懷孕,不是麵對流言蜚語,更不是責任,而是受不了……他根本不相信她。


    「乖。」


    男生指腹微微在她眼簾下滑動,抹去那片濕潤。


    她一抽一抽的,他根本受不了。


    「別怕,如果真來了,我們就結婚。」


    「你什麽意思,不來了,就不結婚?」


    月亮抬眼看他。


    陸景雲滯了一秒,驀地笑了,「這麽急著結婚?」


    「我才沒有。」


    「明天就結。」


    陸景雲拿過手機,要給陸啟生撥電話。


    月亮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奪下手機,「你開什麽玩笑呢,我們還在上學!萬一,出了事,不能上學了……」


    「你想上什麽學校?」


    「你說呢?」


    「a大。」


    月亮偏過去臉,明知故問。


    肯定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陸景雲淡聲,「我爸是a大校長。」


    月亮頭扭得更偏了,「……了不起!」


    「嗬——」


    話落,男生低笑,聲音磁性又好聽,惹得她也笑了,拳頭砸在他的胸口,「你討厭死了~」


    「不重要。」


    陸景雲倏的攫住了她的手,放在強烈跳動的胸間,黑鴉羽睫垂下來,神色一片凝謹,「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昨晚,在得到她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腦海中電光間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失去她……那活著真沒有必要。


    或許是人一旦得到太美好、期待已久的東西,就會恐慌。


    所以,他想鎖死她。


    哪怕是用任何人都不理解的方式,哪怕她會哭。


    月亮看著他的表情,鼻間一抽一抽漸漸停了下來。


    他永遠都是那麽清高、驕傲,但也的確有傲視的資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他。


    況且,哪有這麽巧,一次就中。


    因為子虛烏有的事和他吵架,她一點兒都不開心。


    「那你……以後溫柔點,不要再像昨晚那樣……」


    「哪樣?」


    「又來了,哪樣你自己清楚!」


    「哦~」


    陸景雲一開始確實沒反應過來她跳脫的思想,知曉意思後,嗓音裏勾著點揶揄味道。


    「偷換概念?」


    「才沒有。」


    「那我繼續那樣。」


    「不要!」


    月亮臉頰處飛速閃過兩片紅雲,皺眉怒視他,「你……昨晚,太深了,萬一戳壞了怎麽辦?」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嗓中聲若蚊蠅窩出來的。


    陸景雲在床上這麽孟浪,她可要矜持。


    「放心,沒壞。」


    男生摸著她的下巴,勾著唇,眼角眉梢都爬上了逗弄笑意。


    「你怎麽知道沒壞?」


    月亮嘟著嘴不滿。


    她現在疼的,每時每刻都像捶牆。


    「在浴室,我檢查過了。」


    月亮臉色爆紅,「……」


    他還好意思說昨晚在浴室的事,本來先前她是暈了,後來在溫熱水流的沖刷下,神智迴了點,然後,就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身上作孽。


    不一會兒,還有低喘,臉上還有粘糊糊不可……


    想想她就想殺人,連暈過去都不放過的人,她信他個鬼!


    「不想和你說話,一到床上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月亮幽幽抱怨,陸景雲輕笑,笑容裏帶著幾分自我管製。


    他承認,昨晚是粗暴了些,可比起這麽多年在夢裏對她做的事,他已經收斂了太多,要不是擔心把她弄壞,會比那狠千百倍。


    「好,那我今晚溫柔點。」


    「嗯!」


    月亮點頭,「這還差不……等等,今晚還?」


    小女生臉色驟然變了,瞳孔微縮,驚恐的看著他。


    昨晚那麽大力度,她還以為……今晚接著?


    男生黑睫低垂,神情溫柔,「當然,想每晚都和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裏無意識捏著一旁皮質腰帶。


    那麽上好的材質,月亮看它都被捏變形了。


    「……」


    她這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惹上了這麽個東西。


    此刻,月亮悔的腸子都青了,如果時間能倒流到昨晚比賽結束時,她一定扇死那個想吃『肉腸』的自己。


    人果然不能開葷,不然再吃素菜,就變態了。


    「不可能,陸景雲我和你說,不可能!」


    月亮麵容嚴肅的朝他擺著手,「這次過後,咱們上大學之前,別想在同一張床上出現了。」


    「你做夢呢?」


    陸景雲薄唇輕提,那明銳而譏誚的眼神,仿佛能殺人。


    月亮,「……」


    「不在床上,還是你想在,地毯,陽台,廚房,車、野外,或者天台?甚至教室,我都可以滿足你。」


    月亮,「……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陸景雲摑緊她,眼神湛湛,「我也沒在跟你開玩笑,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以後按一周劃分,小休四次,大休五次。」


    「啊?」


    月亮一愣,「什麽四次、五次?」


    「你說呢?」


    「……」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這個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可不是她想的那樣,又會是哪樣?


    小休四次,大休五次,一次裏又分多少次,這叫為她著想?


    「陸景雲,我住宿呢。」


    「下學期申請走讀。」


    「走讀?我家那麽遠。」


    「住我那裏。」


    「怎麽可以?我又沒嫁過去!」


    「家裏沒人。」


    「沒人也不可以。」


    「那我再另買一套房。」


    月亮,「……」這不是關鍵吧。


    她感覺自己真的招惹了個魔鬼,嗚嗚嗚……


    「我不要,我不要走讀,我就喜歡住宿!」


    「也行。」


    陸景雲神色淡淡,看起來不是很生氣。


    「你真答應了?」


    太好了,她就知道他沒那麽喪心病狂,還是很為她著想的~


    「那就集中在周末做。」


    月亮,「……」笑容逐漸喪失。


    「就是……」


    陸景雲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勾魂攝魄的臉蛋,欲望深眸在此刻暴露無遺,「集中做,怕你承受不了,又暈過去。」


    嚐過禁果滋味的人,怎麽會再讓她溜走。


    月亮現在就快暈過去了。


    「你別碰我,我想靜靜。」


    「外賣要到了,我去給你放水。」


    陸景雲親了她一口,掀開被子下床。


    月亮冷不丁看到那辣眼睛的大東西,氣惱的捂住眼,「陸景雲,你的節操都被狗吃了嗎?!」


    「被你吃了。」


    他不是在罵她,事實如此。


    月亮恨恨的咬著牙,努力撐著自己被禽獸碾過的身子,去找衣服,上衣已經被某隻撕碎了,她穿的是他的襯衫。


    扣扣子的時候,卻猛地發現。


    「陸景雲!」


    尖銳的叫聲驀地傳來。


    陸景雲緊急從衛生間裏走出,「怎麽了?」


    「我的鋯石呢?!」


    她臉色大變,看了一圈桌子上沒有,像丟了命似的。


    鋯石是他送給她的。


    她如此反應,自然是大大愉悅了他。


    陸景雲看著她煞白的臉色,沉聲道,「昨晚洗澡時,順著下水道流下去了。」


    「什麽?」


    月亮睜大眼睛,站起了身子,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就要往外跑。


    卻不想,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床上,方向還是朝著他。


    陸景雲低笑。


    她疼痛的扶著腰,「你還有臉笑,都怪你!」


    陸景雲走過來,月亮抬起頭來,無辜委屈的小臉正對著他的辣眼睛,「啊啊啊啊……」


    「再喊塞進去。」


    「……」秒閉嘴。


    陸景雲拿過一旁的褲子穿上,「這麽著急找它幹什麽?以後再給你買。」


    「我不要,我就要那個!」


    月亮怒瞪這個三心二意的人。


    「給你買粉鑽。」


    「不要!」


    月亮堅決。


    她大概不知道粉鑽的價格。


    陸景雲扣上皮帶,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價值千萬。」


    「不……」


    月亮噎了一下。


    「那兩個都要。」


    男生勾唇,眯著眼睛俯身,指間捏住她的下巴,「這麽貪心,那要是隻能選一個呢?」


    月亮愣了一下,小臉愁雲,好像真的在想這個問題。


    最後平聲。


    「鋯石。」


    話音剛落,陸景雲忍不了了,一把抽開皮帶又把她推翻在床上。


    「你幹嘛!」


    月亮大驚。


    「幹你。」


    男生眉心微蹙,額間好像的確在隱忍著什麽,隻是忍崩潰了。


    「不給,除非你把鋯石幫我從下水道裏找出來,我就給你……那啥。」


    月亮撐著身子朝後縮,拿著桌子上的羽毛筆防備他。


    陸景雲不由分說地壓下來,待月亮準備大喊時候。


    一抹灼亮閃耀在她眼前。


    銀色鏈子從他掌心流溢下來,底下吊墜泛著淺藍色,她的鋯石。


    月亮眼睛一亮,盯著他和它看了好久。


    「你騙我。」


    「好玩嗎?」


    「你知道,它為什麽對我這麽重要嗎?」


    「因為我。」


    「少臭美,還有昨天……那道題,要不是它,我根本做不出來。」


    「我當時短暫性失明,隻有記憶,低頭那一瞬間,隻能看到他閃耀出來的光,它每一個切麵折射出來的圖形,把我腦海中的記憶也構造出來了,你說的沒錯,它是幸運之石。」


    她在他胸躺下,輕喘著,清晰地感受到,他也因為她的每句話,心跳越來越快。


    「謝謝你,給我帶來的幸運,這輩子,就算我死,也不會讓它離身……」


    她還沒說完,話音全被他的吻吞沒。


    她從來都是找藉口,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


    陸景雲按著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咚咚咚~」


    還未待男生有進一步動作,門外,忽然想起了一陣敲門聲。


    「您好,您點的外賣到了。」


    身上,男生動作微微頓住,鼻間深喘著。


    月亮發笑,推開他,「快去開門。」


    陸景雲起身,一把將被子全全蓋在她身上。


    「您好,您的外賣,請確認收貨,給個好評。」


    外賣員對著這個身材極好,臉龐極冷極精緻的男生露出八顆牙齒微笑著,心裏卻在默默流淚。


    人比人,氣死人。


    被窩裏,月亮,「……」


    「嗡——」


    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月亮伸出一隻手摸著。


    「誰的電話?」


    陸景雲打開外賣,聽力敏銳。


    被窩晃了晃,「不知道,一個陌生號碼,1346開頭的,應該是a城號,打錯了吧。」


    陸景雲拿著粥盒的動作停了下,「尾號多少?」


    「6778」


    外麵,聲音停了一下。


    月亮伸頭,髮絲淩亂,一臉萌態的看著他,「怎麽了?」


    「你公公。」


    ……


    渝州,江家。


    高級大理石鋪設的走廊裏,年管家步履匆匆,一臉慌忙的朝書房走去。


    「叩叩叩~」


    敲門時,他擦了擦臉上的汗。


    「進。」


    裏麵,傳來成熟男人一道穩重的聲音。


    年叔直接推門而進,「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


    聞聲,江明遠放下手裏的筆,摘掉眼鏡,一臉謹慎的看著他,「慢慢說。」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題外話------


    ——


    大家猜,江明遠是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猜對了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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