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氣就把我吸幹。」


    「你……」


    冷不丁的,月亮被他流氓本性惹得破涕為笑,努力抬起兩隻酸軟的手臂,牢牢勾纏住男生的脖子。


    像是被這個動作刺激了似的,陸景雲忽然狠狠的加深了力道,托在女生後腦勺的掌心緊緊朝前按著,像是多親密都不夠。


    如果說剛才隻是淺嚐輒止的試探,那麽現在,才是真正攻城略地的占有,像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在不遺餘力開拓他的領土。


    「唔,陸景雲——」


    小女生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這狂風暴雨式的猛烈侵襲,輕輕哼吟出聲,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


    「月亮呢?月亮呢?有沒有事?!」


    這聲音,是汪夏的。


    驀地,月亮驚恐的睜開眼睛。


    隻是一剎那,二人便像兩塊粘纏不休磁石,正處於水深火熱之際,忽然被強行分開。


    一個翻過身,背著門,一個勁心虛慌張的揉著嘴。


    一個扶著櫃檯,側立一旁,望著小女生背影瞳光如炬,拚命的平復著體內燃燒的熊熊慾火。


    實習醫師見是汪主任來了,連連放下手中的藥品,帶他朝側室走去。


    陸景雲喉結微動,舌尖輕輕舔了舔唇邊,像是在迴味著什麽,簡單的不知饜足動作,格外的性感迷人。


    他稍稍平復了一番氣息,悄無聲息的從裏麵擰開了門。


    一群人心急如焚的直接就沖了進來,月亮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緊閉著雙眼,裝死。


    「月亮,你沒事吧?」


    汪夏到了病床邊,火急火燎的口吻焦切不已,月亮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演技精湛的麵色疑惑喃喃道,「老師,我……這是在哪裏?」


    「醫務室,醫務室,月亮,你清醒清醒,看看這是什麽?」


    汪夏伸出一隻手,來迴的在她麵前晃著。


    「……」


    月亮頓了一下,「手……還是五?」


    汪夏一聽這迴答,心下不由的『咯噔』一下,完了完了,這孩子不會是撞到腦子,傻了吧?


    「這是寶格麗最新款啊,月亮,快起來,看看還有哪點不舒服,老師帶你去大醫院看看。」


    「不不不,不用。」


    「我知道,這、這是六月份出的最新款。」


    月亮一聽到大醫院,登時『清醒了』,說話都嚇得結巴了,去大醫院啥都不幹就能掏空她的荷包。


    她看汪夏該去看看。


    「老師,你讓我緩緩,緩緩就好了,我一點事都沒有。」


    「……那好。」


    汪夏見她說話條理清晰,甚至清明,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終於安下來了。


    花枝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坐起身,一會看看後腦勺,一會摸摸脊梁骨,臉色心疼不已,最後委屈的向汪夏控訴道,「老師,您這次必須好好懲罰一下趙磊,你看他把月亮眼淚和鼻血都砸出來了。」


    「那是肯定的,嚴懲不貸,這小子,平時看著還好,沒想到心眼這麽壞……」


    什麽?


    月亮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了,眼疾手快的去掏花枝右兜裏隨身攜帶的小鏡子。


    清澈潔淨的鏡麵裏,一覽無遺,赫然顯現出一張……狼藉斑斑的臉。


    鏡中,小女生頭髮零散,臉蛋通紅,額間青了一小塊,塗上了白色膏藥,眼角濡濕,連帶著睫毛都黏到了一起,最關鍵的是……鼻子裏被塞了兩團鼓鼓囊囊的棉花!


    乍一看跟一頭水牛鼻似的,鼻側邊邊角還隱隱滲出一絲殷紅的血跡,隻有一雙被咬撚的唇,濕潤潤晶瑩瑩的還勉強能看下去。


    就連這還是拜『好心人』所賜。


    月亮看著看著,雙手顫抖的撫上了臉,眼底盡是尋死覓活,這不是我,不是我,麵對著這樣麵目全非的恐怖摸樣……陸景雲剛才到底是怎麽下口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月亮透過層層人群偷瞄了一眼二班男生群中的班長,隻見他目光灼灼的朝這裏望來,邃眸生火,像是要把她看出來一個洞似的,眼底的狂熱和渴望沒有半分褪卻。


    月亮,「……」


    這廝大概是饑渴到了一定程度,不挑嘴。


    「月亮,你別害怕,老師今天會一直陪你在這裏,想吃什麽?我讓蔣老師去教師宿舍做好,端過來。」


    「不不不,不用,太麻煩老師了,我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月亮說著,動了動不算強壯的小臂,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汪夏見勢連連阻攔,「那可不行,麻煩什麽麻煩,我現在就給蔣老師打電話。」


    說罷就掏出了手機。


    月亮心裏一涼,完蛋了,和鯨魚哥哥再續前吻是沒門了。


    門側。


    「班長。」


    「那個人現在在哪?」


    眼底的火熱還未褪去,另一層更深的陰孩卻蔓騰而上,黑沉沉的眸光遮住了方才所有的溫柔,隻剩下令人膽戰心驚的不寒而慄。


    「教務處。」


    月亮再抬頭的時候,發現陸景雲在一群男生的簇擁之下出了門,臨走前身邊的薛凱唇形好像在嘟囔著……趙磊?


    「是趙磊用足球故意把我砸傷的?」


    月亮轉過頭去問花枝,在此之前,她隻以為錯傷,錯傷和故意傷害的差距大了。


    「嗯。」


    花枝一臉餘怒未消的點頭。


    「我親眼看到的就是他,平時無冤無仇的,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


    其實她也隻是在老師麵前這麽說,私心裏大抵是知道趙磊為什麽下黑手的。


    趙磊平時性子雖然火爆,但也不至於對女生下手,開學以來,他和元帥走的最近,兩人又是同一宿舍的,應該是知道元帥喜歡月亮。


    當時元帥心情那麽低迷,灰隊也怏怏不樂,他又看見月亮和校草大人走這麽近,心下忿忿不平,便把錯都歸咎到月亮頭上,才生的歹意。


    趙磊……


    月亮蹙眉喃喃著,忽然狐疑道,「元帥呢?」


    按理說她出了事,元帥不會不在身邊,但這個趙磊平時和元帥走得也比較近,這下出了事,他會不會兩頭為難?


    要說最近也奇怪,三番兩次的被陷害,都和元帥脫不了幹係,先是女人又是兄弟,今年元帥克她啊。


    花枝從走神中拉出,晃神道,「他剛才在外麵看見你沒事,就去教務處了,教務處現在正在處理趙磊。」


    「月亮啊,你放心,既然大家都有目共睹這是趙磊故意為之,老師絕對不會偏袒學生,一定會嚴厲處罰。」


    汪夏在一旁給她吃定心丸,月亮心裏卻忽然忐忑了起來。


    一來,趙磊不會無緣無故朝她下黑手。


    二來,若是所有人都站在自己這邊,對趙磊不依不饒,他會不會狗急跳牆?


    小女生陷入了沉默,重新迴顧一遍自己暈倒前的場景,她給白隊的每個成員都送水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趙磊覺得自己不鼓勵同班同學,反而卻給獲勝的對手慶賀,所以才心生憤怒。


    至於怕他狗急跳牆,就是現在她十分敏感的問題,萬一他被逼的滿口胡言,說自己是因為喜歡陸景雲,或者更多……


    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正想著,汪夏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起來接聽,嘴裏應和了兩聲,便遞給月亮,「教務處打來核實情況的,你別怕,實話實說就行。」


    「……好。」


    月亮緩緩點了點頭,接過了電話。


    「噢,完全沒事了,謝謝校長老師們關心。」


    「沒有啊,我們平時沒什麽矛盾,相處十分融洽。」


    「我覺得……應該是誤傷吧,也沒有人能把籃球砸的這麽準吧?」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的確很奇怪,幸好現在我都沒什麽事了,應該是意外吧,對,應該是。」


    身旁,汪夏和花枝聽著她和顏悅色的應答,話音內外也完全是原諒始作俑者,息事寧人的模樣,登時愣住了。


    「月亮你……」


    花枝剛想說話,就被她捂住了嘴。


    汪夏愣了半天,才神色愈加肯定的看著月亮,看來他真是小瞧了月亮,不僅智商超群,心胸和氣度也足夠豁達,連個男生都羞愧啊。


    教務室那頭,為了取證,校長開通了免提,月亮迴應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本來站在牆角,雙腿發軟,連頭都不敢抬起的趙磊,聽著那頭的聲音,漸漸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砸了月亮,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校長小懲大誡本來想給他個記過處分,結果二班班長過來了,衣袖上還殘有血,校長一見他,立即改了決定,迴家反省一周。


    家裏姐姐輟學打工,就隻為了供他一個上最好的高中,考最好的大學,如果真的迴家反省一周,他會被他媽活活打死的。


    幸好,沒想到月亮心底如此善良,他真不是人。


    薛凱聽著那頭嫂子敷衍輕鬆的聲音,滿臉驚訝的瞥了一眼臉色極差的班長,嫂、嫂子怎麽忽然反水了?


    ------題外話------


    晚……晚上還有,頂鍋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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