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手腕了~扳手腕了~」


    「年級並列第一扳手腕了~」


    考場裏,不知是誰率先發現陸景雲和月亮交纏在一起的手,激動的扯著嗓子嚎了兩聲,一眾閑雜人等立即湊熱鬧的包圍了過來,將二人團團圍在中間,群雄慷慨沸騰。


    智力上並列年級第一的兩個人,因分不出勝負,改在體力上裁決了?


    可這未免也太明顯了一點吧,同盛豪園下的『武林至尊』散打館,連續三年派出班長到市內參加散打比賽,就蟬聯了三次冠軍神話,這位大名鼎鼎的月亮不會是不知道吧?


    再者,且不說班長這隻手臂上比她不知道多了多少肱二頭肌、掌長肌,就單單看這扳手腕的姿勢,一個身形筆挺,支點穩固,一個東倒西歪,麵色慌張。


    這顯然就是一場未曾開始,便已經開花結果的賽事。


    「算了吧算了吧,女生力量本就敵不過男生,這不是蚍蜉撼大樹嘛~」


    「對啊,和班長比,全班的男生都沒一個堅持過三秒的,放棄吧,以卵擊石啊~」


    「螳臂當車。」


    「自不量力喲!」


    比賽還未開始,周圍同學就開始為月亮唱衰,紛紛勸她放棄。


    月亮看著男生一副風輕雲淡的『你可以隨時放棄認輸』表情,露著牙假笑了一聲,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對啊,你看我完全占據弱勢,你這麽大一隻,還有肌肉,我這麽小一隻,還亞健康,你要不要讓我一隻手啊?」


    月亮咬著唇,忽然氣息蔫巴的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可憐兮兮道。


    周圍人一聽,登時都寂靜了,這樣……好像比較有看點,不過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無理了?但好似又有那麽點道理。


    男生讓女生,天經地義,但畢竟是比賽,秉承著公平合理公正的名頭,不讓也說得過去。


    利用眾人的同情心,表麵可憐小豆芽亮,背地裏朝男生張開了邪惡的暗黑翅膀,嘿嘿,陸景雲,你等著我這次不讓你輸的顏麵掃地、跪下來叫爸爸。


    「好啊。」


    不料,男生連預想中的反抗都未反抗,直接便答應了。


    月亮看他自始至終看著她的眼角,都噙著一絲淡淡的淺笑,像揶揄,又似寵溺。


    心裏無端一虛,兩秒後又鬥誌昂揚。


    好你個陸景雲,這麽囂張的嗎?


    既然你自己選的死路一條,那就千萬別指望我手下留情。


    「好!」


    「好~」


    眾人聞言,紛紛喝彩助威,班長可真是男人啊。


    隻見方才還趴在桌子上氣息奄奄的月亮,瞬間精神抖擻,絲毫不復『亞健康』狀態,更像一隻打了雞血的小強,眾人開始隱隱為陸景雲擔心了,月亮這個小人。


    「我來當裁判!」


    人堆後,周海洋伸著脖子擠出來,抻出三根手指,「由於開考時間有限,咱們三秒定輸贏,我說開始,然後倒計時——預備!開始!」


    月亮何止小人,簡直是卑鄙無恥下三濫的小人,在聽到預備聲的時候就兩隻手帶著整個身子都朝男生的單隻手臂壓了過去。


    眾人見她那麵目猙獰、呲牙咧嘴的樣子,哪裏是來比賽的啊,簡直像見到了殺父仇人。


    隻是……


    「三——」


    「二——」


    「一——」


    三秒鍾很快過去了,月亮活像一個幼稚園的兒童在和工地上的一根鋼筋較勁似的,真正的蚍蜉撼大樹,因為身底的手臂居然像捍入桌麵上一樣一動不動。


    正在她驚訝萬分的起身時,男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閃電瞬間,扳過了她的手,導致她起身露出賽果時,反倒是她輸了……


    「陸景雲你耍……」


    還未待她伸張正義,周圍便響起一片歡唿鼓舞聲,『班長萬歲!』『班長最厲害~』『這樣都能贏,實力驚人啊~』


    「不是……」


    歡唿的人聲中,月亮左右迷茫,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對麵男生眼角的淺笑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露出魔鬼真麵目,薄唇輕翕——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好呢?


    「你……」


    卑鄙!


    哇——


    月亮被他氣的直捂住心髒,氣喘不已,「不行,第一局是熱身,咱們三局兩勝!」


    「散了吧散了吧,這就是碾壓局,一百局都勝不了!」


    周圍的看客紛紛表示擺手滾蛋了,事實多次證明,班長的權威是無人能戰的!


    「欸~別走哇~別走哇~」


    月亮一見裁判都興致缺缺的走了,絕望的內牛滿麵。


    什麽鬼啊,她明明是來求陸景雲的,怎麽最後自己還背個債在身上!


    她不想活了!


    小女生恢復神氣懨懨的癩皮狗,趴在桌子上晃身體,「不行~不行~剛才不算,我還沒準備好……」


    顯然就是在耍賴。


    這種以前打死她都不屑做的下九流,現在居然信手捏來,可見陸景雲欺人太甚。


    「寶寶。」


    不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男生厚沉而富有磁性的低嗓,攜夾著溫熱氤氳的水汽,徐徐拂麵,曖昧又撩人。


    尤其是他叫的是——寶寶。


    月亮趴在桌子上的眼睛猶然一瞪,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臉蛋立馬漲的通紅,從側頰流溢到脖間,熱量卷席著整個身體。


    陸景雲他……叫自己寶寶?


    啊——


    她羞澀的直想捂住老臉。


    「吃不到奶,玩一會可以嗎?」


    然而下一句,就讓她臉色紅轉紫轉青轉黑。


    瑪德,這廝……一會兒不耍流氓會死嗎?腦子裏整天裝這麽多金燦燦的黃色廢料,到底在想些什麽玩意呢!


    大庭廣眾也能說出這種話,衣冠禽獸!


    「你做夢。」


    月亮一字一頓的咬著牙,頭緊緊埋在書底,單手牢牢護著自己的胸。


    為什麽她感覺,這對小兔子整天被惦記,早晚有一會被……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而且這個賊,還賊精賊精的。


    「哦?」


    「那你是想反悔?」


    悄無聲息的,小女生一側鬢角,爬上了幾根指節,燙了火的指腹溫柔撫弄著,可那柔情脈脈的聲音怎麽聽著都透著幾絲殘忍的味道。


    就像那種……笑麵虎,老狐狸!


    「知道在我這裏,反悔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


    月亮猛地搖頭,表示她不想知道,男生自動理解為『願聞其詳』


    「我會玩到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啊啊啊——陸景雲你個死變態~」


    月亮忍耐到了極致,抬起頭拚命地甩著他的手,可男生的大掌就像一隻吸食牢固的水蛭般,怎麽甩都甩不掉。


    麻麻,她現在可算是知道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陸景雲,陸大爺,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如果你讓它們來談,會更快一點。」


    陸景雲唇畔噙著哂笑,眸光微垂,幽幽的打在她的胸前,顯然是覬覦了就再不會放手。


    「定個時間吧,隻玩兩個小時。」


    定定你大爺時間,還兩個小時,還隻?


    月亮氣結,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這個xxxx!刀槍不入,油鹽不進是吧?


    那就別怪她……某人腦袋中靈光一閃,想到不久前花枝跟她說的,侮辱一個男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侮辱他的子孫根。


    她戰不勝他,也要氣死他。


    「好啊,陸景雲,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敢再來了,你丫就是個三秒真男人,根本不持久,所以隻能玩三秒的扳手腕!一局都不肯多!」


    小女生義正言辭的直起身,一副發現真相的犀利言辭一出,果然不出所料,男生的臉色真的變了,變得前所未有的恐怖,就連眼角都眯起一絲危險到極致的陰孩弧度。


    月亮內心打著鼓冷笑,「這位同學,不要惱羞成怒,我又不會笑話你……嗷嗷嗷~疼疼疼!」


    下一秒,月亮被握住的手臂完全被傾軋在桌子上,眉目疼的變色。


    「再來。」


    未待她緩過一口氣,軟綿綿的手臂便被男生擺正,再次傾軋下來。


    「嗷嗷嗷~疼死了,不行了,陸景雲——」


    「再來。」


    「陸景雲,我不行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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