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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謝謝書友qdrjjx的打賞,感謝支持!


    日本,山口縣的下關市,春帆樓。


    其實在日本平安時期,山口縣的確切名字應該被稱為長門。


    從仰慕大唐文化的日本平安時代開始,距離中原大陸和朝鮮最近的長門,就通過頻繁的貿易往來,為自己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到了北宋時期,極其仰慕詩詞巨人蘇東坡的鐮倉幕府,模仿北宋的汴梁城重新規劃和建設長門,所以日本曆史上的長門,又被日本人習慣性稱作的“西京。”


    稍後的毛利家族時期,因毛利家族領有周防與長門兩地,毛利藩也常被叫做長洲藩。


    最後到了明治維新時期,經過廢藩置縣之後,長門或者長洲藩最終被改稱為山口縣,因此山口縣這個名字,是日本曆史中新的不能再新的地名。


    而山口縣的下關市,日本古稱“赤間關”,其中的“間”字,日語發音近似是漢語的“馬”字音,所以清國人習慣稱下關為“赤馬關”,或者是“馬關”。


    下關市以盛產河豚魚而聞名於日本,而下關一地,最善於製作河豚魚的餐廳,則叫春帆樓。


    日方選擇在春帆樓約見巴蘭德公使,一方是考慮做為東亞通的巴蘭德公使極其喜愛日式的魚生,另一方麵則是,力主學習普魯士體製的山縣有朋是長洲藩人,讓山口縣盡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


    最後麽,就是伊藤博文本人也是河豚刺身的狂熱老饕。


    自然而然的,這座最靠近清國的日本城市,成了接待從清國來的巴蘭德公使,最合適地方。


    與巴蘭德公使一起來到下關的,還有英國駐清、日、朝三國的公使,哈利-史密斯-帕克斯爵士,當然他也有一個好聽的中文名字,巴夏禮公使,或者巴夏禮爵士。


    世界第一強國的公使與歐陸強國的公使聯手造訪日本,並不出乎伊藤博文與山縣有朋的意料。


    在山縣有朋與柏林的朋友打招唿,邀請德國人一起出兵清國的同時,伊藤博文也向倫敦的朋友打招唿,大力建議英國也共同參與此事,再次瓜分清國,共襄盛舉。


    最初,柏林與倫敦,先後反饋迴日本的私下消息都很樂觀,說英德兩國非常願意就這個問題,與日本進行深入的商量,稍後兩國政府將委派巴蘭德公使與巴夏禮公使,全權負責此事。


    其後,兩國公使遞給日本政府的公文中,說明此次來訪的理由很簡單,正式調查日清矛盾,維護東亞和平。


    收到這個公文的時候,日本政府內的樂觀派很是興奮一把,剛給兩座大廟上了香,大神們就聯手來了,這說明香燒對了。


    世界第一與歐陸最強,這兩個頭銜可比用黑船踹開日本大門的美國要強的多。


    雖說日本現在不太怕剛打完內戰的美國,但是一個美國前總統總在耳邊磨磨唧唧,也是夠日本政府煩的。


    日本政府內部的謹慎派,也持謹慎樂觀的態度,雖說德國人最近與清國走的很近,但是英國一直是日本維新變革的引路人和支持者,至少有英國公使參加的會談,無論如何,情況都不會太糟。


    伊藤博文內心裏仍有一絲的疑問揮之不去,但翻來覆去也實在找不到,自己到底在疑惑什麽。


    既然找不到,不如先放放,伊藤博文很能放得下。


    所以在春帆樓迎候英德兩國公使的伊藤博文與山縣有朋,此時很放鬆,甚至還有心情,站在阿彌陀寺町半山上的春帆樓前,眺望著下關海峽的美景。


    時已是盛夏,即便身處日本的南方,下關的海風中依舊帶著一絲絲的寒氣,從海峽上吹過來,冷冷地掠過麵頰。


    從春帆樓在遠遠望去,下關海峽就如同明治時期的日本一樣有朝氣,各色巨型的貨輪,夾雜著大量的漁船,偶爾還有日本海軍灰藍色的軍艦,從海峽中緩緩通過。


    一派繁忙的景象。


    “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突然間,不知何故的伊藤博文,輕輕的念起了一首五言絕句的唐詩。


    一旁的山縣有朋很有些詫異,做為脫亞入歐的倡導者,伊藤博文從來都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派頭,張口閉口都是英美歐陸如何如何,自己可是從來不曾見過,他有念唐詩的時候。


    就在山縣有朋神情恍惚之間,巴蘭德公使與巴夏禮公使一行,乘坐小野田丸蒸汽船已經到達阿彌陀寺町鎮守神社前。經過船與陸地之間的棧橋,英德兩國官員一行九人,坐上了日本專門準備人力黃包車,穿過夾道而立的日本憲兵警衛,直奔春帆樓而來。


    在日本吃河豚最好的季節應該是冬季,寒冷的冬日裏吃上一碗溫暖彈牙的河豚火鍋,在加上一碗岩燒白子或者白子豆腐,這一直都是日本平民、武士甚至貴族們的最愛。


    夏日裏吃河豚雖不像冬日裏那麽暖心,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講究的是吃河豚刺身。


    做河豚刺身最看一個廚師的刀工水平,將極具韌性的河豚皮,與同樣極具彈性的河豚的肉,完美的切到薄如紙,透如晶,這種嫻熟的刀功,被日本人尊稱為“河豚切刀”。


    除了魚肉鮮美與刀工精湛是河豚刺身好吃的一方麵,而擺盤賣相則是日式河豚刺身的另一大特點。


    河豚刺身擺盤方法主要分為“鶴盛”“菊盛”“孔雀盛”“牡丹盛”四種,顧名思義,也就是將河豚刺身擺成鶴形、菊花形、孔雀形和牡丹花形。


    日本人食用刺身的曆史極其久遠,相傳是平安時代從唐朝引進的食用魚生方法,唐宋時期有個文雅的詞形容這種食用方法,叫做鱠。


    到了安土桃山時代(織豐時代),第一次統一了日本的豐臣秀吉準備出兵遠征朝鮮,做為離朝鮮最近的長門,自然是理想的出征集合地,就當日本的武士們在下關一帶集結時,出征的武士們一批接一批的,極不體麵死在了河豚身上。


    出師未捷先吃死的窘境,讓豐臣秀吉大怒,日本曆史上第一條禁止吃河豚的禁令出台了。


    禁令不可謂不嚴,凡膽敢吃河豚者,罰沒家產,入獄!


    到了明治時期,明治政府實在受不了長洲藩,這些每年都大量死在河豚手裏的愚蠢家夥,尤其他們還帶著日本其他地區的蠢笨家夥,一起拚死吃河豚,於是明治政府破天荒在報紙上刊發聲明,日本不準吃河豚!


    並且繼續重申,吃河豚者,罰沒家產,拘役,搞不好一輩子都要在苦窯裏服苦役!


    長洲藩,尤其是山口縣下關市人對此的反應是,魂淡!身為長洲藩的老子,吃什麽要你管!


    所以,下關的河豚刺身生意照樣火爆,日本人依舊拚死吃河豚,每年依然有大量的日本詩人寫膾炙人口的俳句,來讚美河豚。


    當然,曆史上,最後解除禁食河豚禁令的人,正是喜愛拚死河豚的伊藤博文。


    同樣做為資深的東亞通,巴蘭德公使喜愛各色亞洲美食,而巴夏禮公使還是更加偏愛英倫的口味。


    看著巴蘭德公使不停的用筷子夾上一片又一片刺身,蘸著橘醋、和著蘿卜泥與小蔥一同放入口中,大力的咀嚼,巴夏禮公使隻是象征性的動了動筷子。


    生食,從來都不屬於文明人的範疇,巴夏禮暗自撇了撇嘴。


    還好,餐桌還是有三樣食物,很符合巴夏禮公使的胃口,一樣是酒,河豚酒,將烤焦的河豚魚鰭放入酒杯中,倒入高度數的清酒,在飲用前再點燃酒杯內清酒,待火焰熄滅後飲用。


    藍色的酒精火焰,將河豚魚鰭的鮮美味道慢慢的融化在酒中,混合著清酒本身獨有的香氣,小酌一口,河豚魚焦香和酒精對舌尖味蕾的刺激,就像是五彩繽紛的味道在口腔裏炸裂開來。


    好喝,比巴夏禮之前喝過的任何高度數白酒,都刺激,都夠味!


    第二樣,是切得四四方方,小小的一塊河豚肝,看上去很像法國飲食中著名的美味鵝肝。


    夾起河豚肝放入口中,牙齒剛剛接觸到它,一股特別的油脂香味就迅速地充盈了巴夏禮的口腔,如頂級鵝肝般豐腴,卻更加入口即化,最後唯有唇齒留香。


    如此美妙的東西,怎麽能不再來一塊,當巴夏禮公使難得要求再來一份的時候,春帆樓的老板卻一臉的躊躇,最後還是巴蘭德用一個饕餮的口吻解釋道,河豚肝雖然美味,卻有劇毒,吃一塊也就罷了,倘若多食,很有可能,巴夏禮今天就要去見日本的先行者了。


    巴夏禮這才悻悻然,不再要求。


    第三樣食物,它的外觀在巴夏禮眼裏,就像是一塊清國獨有的豆腐,但卻有一個好聽的日本名字,白子。


    無論是岩燒,還是烤製,外焦裏嫩白子蘸著香甜的橘醋,綿密的口感中帶著滑嫩和肥美,讓巴夏禮公使不由的大聲叫好。


    連吃了不少塊,最後心滿意足的巴夏禮,悄聲的向同樣也吃了不少玉子的巴蘭德公使問道,玉子到底是什麽做的,如此的好吃。


    巴蘭德公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經的告訴巴夏禮,精巢,雄性河豚魚的精巢而已。


    巴夏禮的突然感到嘴巴中泛起一股異味,胃部如翻江倒海一般.....


    突感身體不適的巴夏禮,生生讓下午準備開始的會議,推遲了兩個小時。


    早兩個小時,晚兩個小時,又何妨?在山縣有朋的眼裏,不過是大清多苟延殘喘兩個小時而已。


    下午會議的地點,依舊在春帆樓中,精心布置的會場內陳設金色屏風,四周放置各種盆景,一切都顯得那麽幽靜高雅。


    會議伊始,在一通沒營養的寒暄與感謝日本政府午餐的熱情招待後,關於清日在琉球問題上的衝突調查,也就正式開始了。


    做為日本一方,自然是從曆史、地理與現狀上,為日本在琉球廢藩置縣做了一場明顯偏向自己的辯解。


    領土爭端這種事,在巴蘭德和巴夏禮眼裏,爭端雙方從來都是各說各的理,那怕沒理也能找出沒理的理由,在光鮮的理由之下,實際上,不過是比誰的拳頭大,或者誰先占了,誰就有理。


    至於什麽弱小國家,經過世界公理裁定,終於拿迴領土或者成立國家的段子,那也是因為負責調解國家拳頭比爭端國家的拳頭大,至少在十九世紀的世界叢林法則中,就是如此。


    遠比大清熟悉西方遊戲規則的日本非常清楚,在沒有外來強國強力幹涉的情況,日本強占了琉球,那麽琉球就是日本的。


    巴夏禮看著身旁的巴蘭德,與麵前日本人饒有興致有問有答的畫麵,就覺得一陣的反胃,這個該死的德國佬,早就知道自己不喜愛吃奇奇怪怪的東方食物,居然在自己吃之前,也不解釋下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麽,那怕中午自己在房間裏吐了幾次,下午仍然無法揮去心中的煩躁。


    看著巴蘭德,巴夏禮心中是煩躁,而看著這幾個日本人,做為日本政壇著名人物板垣退助的背後支持者和金主,巴夏禮更覺得無比的厭惡。


    明治維新時期的日本,就像一個喜歡嚐試各種冒險活動的年輕人,整個社會充斥著各式各樣的西方思潮。


    既有宣揚共和,也有宣揚君主製,既有讚成自由民主,也有擁護獨裁集權,按照吉田鬆陰和福澤諭吉的想法,西方所有的思想都應該在日本嚐試一遍,這樣才能最終找到,最適合日本土壤的體製。


    正是在這種想法的鼓勵下,板垣退助做為明治維新的元勳之一,成為日本自由派和民權運動的領袖,因為宣揚自由民主思想與君主立憲製,一直以來與薩摩藩和長洲藩的這些家夥們勢同水火。


    伊藤博文和西鄉從道等人,雖說是日本政壇的親英派,但是在英國人眼裏,他們遠不如板垣退助來的可愛和知心,尤其是這個伊藤博文,巴夏禮更是苦大仇深。


    當年英國駐日大使館灰溜溜的從江戶搬到橫濱,就是因為伊藤博文這家夥放的一把大火。


    最奇葩的是,今天尊王攘夷一把火燒光了英國大使館,第二天居然又跑迴英國大使館申請簽證,說是要到英國學習西方文化.....


    伊藤博文的善變,讓善於變通的英國人都難以接受。


    巴夏禮蓄積的怒火,不但敏感的日本人感到了,巴蘭德其實也早就感受到了,吃河豚料理之後再讓他見煩心的日本人,果然能折磨這個耿直的英國佬。


    按照清國人說法,現在是萬事俱備,隻需要讓英國人把東風刮起來了。


    “伊藤君,做為受到清國政府委托,同樣是得到日本政府承認的調停人,在我看來貴國與清國,在琉球問題上都很有各自的道理。”


    “道理的確很多,但是做為東亞和平的維護者,英國政府反對任何人,單方麵試圖改變東亞各國現狀的行為,這個反對不僅僅是口頭的反對,而是來自英國政府的正式警告。”滿心煩躁的巴夏禮懶得再玩什麽外交上的語言遊戲,冷著臉毫不客氣的甩出了倫敦方麵給出的最新指令。


    如遭雷擊的伊藤博文,此時終於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一縷疑問到底是什麽了,就是英國人的善變,隻有利益沒有道義,為了目的可以跟魔鬼做交易的英國政府。


    “我們被賣了,英國人還是德國人,或者英國與德國人一起?”伊藤博文心寒之餘,開始捫心自問。


    看著被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難以動彈的日本人,巴蘭德公使又順手再扔出一個噩耗,“做為英國的朋友,德國政府接受英國政府的提議,在英國印度艦隊趕赴東亞前,德國環球大艦隊將承擔武力維護東亞和平的責任。”


    看著臉上失去笑容的伊藤博文,和臉色鐵青的山縣有朋,巴蘭德公使輕輕端起手邊的咖啡杯,神色親切的說道,“我想伊藤君和山縣君早就知道,在香港的迪特裏希指揮官,向清國政府提供了一份對日作戰計劃。”


    “這份作戰計劃是迪特裏希指揮官,出於對德清合約的個人理解而製定的,並不是德國政府的本意,因此德國政府授權我,向日方澄清,德國對日本並無任何的戰爭惡意。”


    “最令我國政府感到高興的是,日方也積極向我國釋放了相應的善意,因此德國政府同意,接受日本政府繳納二千萬兩白銀,即一千萬德國金馬克,做為德國大艦隊不向日本宣戰的保證金。”


    “八嘎!真是無恥的背叛呀!”伊藤博文心中劃過一絲怒意後,就強攥著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日本隻是一個小國,還沒有資格,也沒有實力去跟什麽強國動怒,與其沒有任何意義的發泄怒火,還不如趕快冷靜的尋找對策。”


    山縣有朋的心中,完全沒有任何的憤怒,反而是充滿了的無盡的驚奇和敬佩,原來這個世界還能把無恥包裝的如此美妙,明明是一個強國要憑借武力敲詐自己,卻硬生生的找出了一個維護和平的借口,還是維護被敲詐者的和平。


    “果然是應該要向歐美學習,無恥也能如此的藝術,真讓人大開眼界呀!”


    其實,更讓山縣有朋大開眼界的事還在後麵。


    “日本身為小國願意接受強國的意誌,不管這個意誌公正與否,但是小國也有小國的憤怒,兩位公使大人都是東亞通,自然也聽過布衣之怒,血流五步,天下縞素這個典故。”伊藤博文緩緩的唿了一口氣,不卑不亢的說道。


    巴蘭德公使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而巴夏禮依舊是一臉的不屑。


    “伊藤君,我久居東亞,知道日本有很多熱血的誌士,尤其出身鹿兒島薩摩藩的日本海軍。”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並冷冷的掃視了會議室中的日本人之後,巴蘭德一臉嚴肅的警告道,“我建議日本的朋友們,不要去香港嚐試任何的冒險,不要挑戰德國政府,德國海軍的耐心。”


    “大英帝國在長崎領事館人員,每天都會觀察佐世保基地內日本海軍艦船數量和種類,如果在日清合約簽訂之前,任何一艘日本海軍的軍艦駛出軍港,那就意味著日本對大英帝國宣戰!”巴夏禮仰著下巴挑了挑眉毛,想了一下,繼續補充道,“也是向德國宣戰。”


    “西鄉的海軍計劃,怎麽會讓德國人....嗯,看起來英國人也知道了,難道我們之間出了...”再次遭到重擊的伊藤博文,突然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在巴蘭德與巴夏禮審視的目光下,伊藤博文深吸一口氣,慢慢的開口道,“明治十一年,也就是1878年,整個日本政府的歲入才四千萬日元,巴蘭德公使要求日本繳納一千萬金馬克,也就是五千萬日元,這筆錢日本政府實在無力承擔。”重壓之下的伊藤博文,咬著牙開始為他眼中貪婪的德國人算賬。


    “在皇家海軍的炮口前,英國政府從來不在意什麽弱者的憤怒和想法。”巴夏禮公使打斷伊藤博文,傲慢的開口說道,“做為對未來日本政府爽快接受英德兩國決議的獎勵,英國政府願意向日本提供一千萬英鎊的政府貸款,這筆貸款日本需要用海關關稅償還,貸款期限十年,年息5%。”


    “在這事上,日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必須無條件接受!”巴夏禮昂著頭特意強調道,“而且,日本海關必須由英國人控製,另外怎麽日本使用貸款,也要受到英國政府的監督。”


    “伊藤君,消弱日本的實力,並不是英德兩國政府的初衷,一個平衡穩定的東亞才是我們所希望的。”巴蘭德公使接口道,“所以德國接受日本政府隻支付一半的現金,而另一半由日本開放礦山和貿易來支付。”


    “日本海軍首先貿然進入琉球,是挑起日清爭端的起因,所以日本海軍所在的薩摩藩需要受到懲罰。英德兩國決定,鹿兒島的礦山勘探與開采權,需要抵押給英德兩國,期限為99年。此事,日本政府隻能接受。”巴夏禮公使始終沒有忘記倫敦方麵最重要的要求,務必拿下日本鹿兒島北薩地區,東北部的菱刈金礦的礦權。


    “日清爭端的最終結論,大致就是如此了,具體細節上,英德兩國願意秉承公平的精神,很願意聽聽日本政府的想法的。”巴蘭德公使笑著補充道。


    隻是想法而已,接受不接受,就完全看英德兩國的心情了,事實就是如此。


    “看來,大國的公使們已經規劃好了日本的命運了,既然如此,我隻能盡快將此轉告我國政府了,稍後會正式答複兩位大國公使。”伊藤博文深吸了一口氣後,站起身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抬頭問道,“隻是,不知道兩位公使,如何決定琉球的命運?”


    巴蘭德與巴夏禮互視一眼後,巴蘭德笑道,“既然清日兩國都對琉球有意,我們決定,讓琉球獨立。”


    清日之間,關於解決琉球問題衝突的《清日琉球和約》,至此塵埃落定,又因和約實際上是在日本下關確定的,日本史又將其稱為第一次《下關條約》,或者第一次《馬關條約》。


    在離開春帆樓,走向阿彌陀寺的路上,伊藤博文向巴蘭德問了一個問題,“公使先生,難道對日本,歐洲諸國就如此的沒信心嗎?”


    巴蘭德公使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伊藤博文,而後淡淡的說道,“我在東亞生活了將近二十年,其實內心裏,我更看好你們,隻不過...他們現在錢多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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