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華相信已經起了疑心的楚惜會做出她想看見的事情的。


    或許楚惜她現在正在懊悔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不過她平日裏對重華院的東西不屑一顧的態度估計也不會太注意。


    當年的事情是裴言卿屬意楊夫人做的,當然最後楊夫人說是意外那就是意外,說那顆石子是從南方拉過來的石料上掉的,那麽那就是事實,楚惜再怎麽疑惑也懷疑不到楊夫人的頭上。


    所以她的不甘就隻能轉化為遷怒,怪那個當時扶她的那個丫鬟。


    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如果楚惜認為當年出手的人是林喻萱,那麽就要另當別論了。


    想必楚惜已經去調查過了,那些青苔是北方才有的,並不是像楊夫人所說的那樣,而且這件事情又和林喻萱有關係,楚惜肯定已經生疑,抑或是有了定論。


    鶯小姐被裴言卿交給林喻萱教養時,楚惜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對勁,滿華記得楚惜難得一見的沉思表情。


    這樣一來,林喻萱有了搶孩子的事實,那麽當年害她楚惜腹中的孩子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滿華隻需要坐著看戲就好。


    這幾日的朝會,滿華見著楚惜對林喻萱越來越不對勁的眼神,知道起了一定的效果。


    終於,在四月份初九的朝會,楚惜有所行動。


    那時眾夫人剛剛坐下,林喻萱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楚惜就直接從她的衣袖裏拿出她一早準備好的匕首朝林喻萱衝了過去,楚惜離林喻萱坐得也近,結果就是等林喻萱身邊的丫鬟環汀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喻萱的臉上已經被劃了好幾道口子。還好林喻萱有避讓,加上丫鬟出來阻止,最終鋒利的匕首沒有刺到林喻萱脖子的要害部位,刺傷了林喻萱的肩膀。


    這樣的情況大大出乎了滿華的預料,就算楚惜再怎麽直接,也沒有必要采取這樣魚死網破的形勢,她是徹底不想在這裴府的後宅裏呆了嗎?


    一旁的戚禾雨也震驚地看著這個場景。丫鬟們的尖叫此起彼伏。亂成一團。


    然後可以看見重華院的下人們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叫大夫,叫楊夫人,去報給主公。而楚惜這個時候也歪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空洞,似乎剛剛她的那些動作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手上的匕首還滴著血。華美的衣裳也沾了絲絲的血跡。


    不一會兒,裴府的侍衛過來將楚惜手裏的匕首卸下。這個過程楚惜沒有絲毫掙紮,仿佛已經放棄了一切東西。


    之後大夫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看著他一把老骨頭還這樣顛顛簸簸地跑著,想必他已經知道發生的事情有多嚴重了。


    滿臉都是血的林喻萱看起來很是嚇人。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噩夢裏緩過神來,一直捂著自己的臉,血都從她的指縫裏向外流出。流到了她的手腕上,丫鬟們趕緊扶著她進了內室。大夫也提著藥箱地跟了進去。


    一大波人都去了林喻萱的內室後,廳堂裏反倒安靜了下來。


    “你們滿意了吧?”


    坐在地上的楚惜突然說了一句話。


    “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我對付林喻萱嗎?嗬嗬,你們真是了解我,我還真忍不下這口氣。”


    楚惜又幹笑了幾聲,聽起來好不淒涼。


    滿華和戚禾雨都沉默著。


    這個時候,外麵報來說是楊夫人過來了。


    楊夫人看了一眼楚惜,又看著還有血跡的主位,歎了一口氣。


    賀枝隻好另外再搬一把椅子。


    “怎麽迴事?”


    楊夫人沒有再看明顯還在晃神的楚惜,看向滿華和戚禾雨,問道。


    “不用別人來說,我自己來。”楚惜看著地麵,出聲道。


    於是楚惜就說她本想殺了林喻萱,結果突然發現讓她活著也沒有什麽壞處,讓毀了容的林喻萱整天麵對著她那張醜陋的臉也是一件“樂”事。


    楊夫人聽後,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同情楚惜,道:“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楚惜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是猙獰,喊道“林喻萱這個賤人!她害了我的孩子!”


    之後兩行清淚從楚惜的眼角流下,道:“如果不是她,我會有一個和主公的孩子,當時大夫都說了可能是男孩,我如果生下了他,戚禾雨的鶯小姐什麽都不是!滿家芳華又怎麽可能會入的了這個裴府的門?!都是林喻萱的錯!反正現在主公也不喜歡我了,那麽我痛苦,我也要拉著林喻萱一起痛苦……”


    看來楚惜她已經很絕望了,其實若是她能再忍耐一陣,裴言卿估計也會迴心轉意,男人不會在一個女人的歪脖子樹上吊死的,楚惜她隻是一時失寵而已,她長得好看背後娘家又有權勢,還怕裴言卿會忘了她嗎?


    楊夫人好似沒有看到楚惜這樣絕望無奈的模樣,道:“你應該知道自己做了這樣會有什麽後果吧?”


    “知道,當然知道,可那又如何,主公他不喜歡我了,他不喜歡我了!我變成什麽樣子他又不會在乎,還不如做一些讓我好過一點的事情。”


    看吧,這就是沉溺於一個男人的溫柔的後果,真是可憐。


    楚惜完全可以詳細籌謀再來下手,或者退一步來講,她可以找一個替罪羔羊,她本來可以不需要這樣以身犯險的。


    她因為一個男人葬送了自己,沒有去責怪她心愛的男人心裏裝不下她一個女人,卻要和另一個女人拚個你死我活,真是悲慘,曾經所謂的天之嬌女,也不過如此。


    和滿芳比起來,楚惜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楊夫人道:“賀枝,把二夫人扶起來,坐在地上成個什麽樣子,怎麽發落等主公來了再說。”


    楚惜就像是一個木偶人,被賀枝拉起扶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整個過程她都隻看著地上,完全不知道楚惜她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麽。


    之後廳堂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等著裴言卿過來,倒是聽見內室那邊時不時傳來幾聲驚唿。


    林喻萱的那個情況,看起來似乎很嚴重,楚惜她既然想要這樣做,那麽她就不會手下留情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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