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廟的山道比較狹窄,估計雙方帶過來的人都不是很多,其實很適合速戰速決,如果在雙方都沒有人質的情況下。


    見何家手中突然有了人質,兩邊的目光都一下聚焦到滿華身上。


    兩方僵持著。


    陳能看見何家拿一個妾室威脅他們,道:“沒用的,死了這條心吧,主公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但是何家的這位公子可是隻有一個。”


    淳於珩不語,他一直注意著滿華脖子上的那塊刀刃。


    這樣一來,滿華怎麽可能是何家那邊的人,淳於珩心裏莫名地對裴言卿懷疑滿華這件事有些介懷。


    “在下並沒有說要用她來要挾你們。”領頭的心裏同意了滿華的做法,但是現在他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什麽?”


    領頭的蒙麵人並沒有作出解釋,下一秒就甩開了滿華,直接攻上前去,剩餘的蒙麵人也群起而上,這措不及防的場景讓裴家這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斬殺了幾人。


    於是場麵又混亂起來,而滿華被領頭的蒙麵人一甩就甩到了路邊,腳踝狠狠地撞上了路麵上堅硬的石頭,手臂上也有多處擦傷。


    真是為了做戲一點都不留情啊。


    因為滿華落到了路邊,旁邊就是急陡的山崖,她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枯枝落葉上緩慢地下滑,嚐試挪動了一下身體,可是腳踝出傳來的揪心的疼卻讓滿華又不得不放棄。


    突然,有一對打鬥的人朝著滿華的方向靠近,其中一個人正在後退。


    滿華躲避不及,稍微往後仰了仰,身下並不結實的沙土迅速往下滑,滿華的身體也順著就滑了下去。


    “救命——”


    淳於珩剛剛還看見滿華坐在路邊,何家的人也沒有人上前傷害她,可是這一聲“救命”讓淳於珩連忙轉過了頭,可是滿華已經不見了。


    淳於珩的心驟然緊縮,好像他的心被突然挖去了一塊。


    身旁感覺刀鋒又近,淳於珩又不得不迴頭繼續應對何家的人。


    隻不過這次淳於珩好像是殺紅了眼一般,砍殺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


    聽見一陣馬蹄聲近,好像是從山下又來了另外的人。


    領頭的蒙麵人喊道:“援兵已到,快把世子交出來,否則連你們也要葬身於此,看裴言卿舍不舍得他的兩個將軍都死在這裏!”


    淳於珩和陳能看見來的果然又是一大批蒙麵人,對視了一下,陳能道:“何淩可以給你,但是你們要允許裴家的人安全離開。”


    領頭的人聽聞此言,示意手下的人不必再打鬥,雙方至此都停了下來,他道:“自是如此,何家一向都做公平的買賣。”


    “不過剛剛掉下去的那個女人我可不負責。”領頭人專門提了一下滿華,他是希望裴家的人去把她找迴來的,不知道她掉下去之後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若是死了,再往裴府裏安插人手可不是好辦的一件事情,滿芳已經暴露了,不管是何家還是裴家肯定都想除她而後快,已經沒有再插手的必要了,裴家會處理好滿芳的事情的。


    於是何淩被交到了蒙麵人的手中,蒙麵人也準許他們順著山道往上去皇廟裏與裴言卿會合。


    看似公平的交易完成後,隻留下滿地的血跡和屍骸,慘不忍睹。


    何家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連接送何淩的馬車都備下了,可是何淩卻並不打算上馬車,道:“我並不是何淩。”


    說罷,“何淩”脫下了他的人皮麵具。


    “主公就是為了盡可能引出你們何家在京城安排的勢利故意拖到現在的,你們的大批兵馬現在都在山道上,而山下主公已經派兵等著了,跑不了的。”


    “還有,別想著往山上的皇廟去,主公已經從另外一條新修的棧道撤退了,你們沒有別的出路了。”


    領頭人拿刀抵上“何淩”的脖子,道:“帶我們去那條棧道,否則你就得死。”


    “沒用的,你們這麽多人,想從棧道走也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主公的人馬肯定已經往山上來了,更何況,我本來就沒有想活著迴去。”


    而這邊,殘存的裴家的侍衛以及淳於珩和陳能正準備從棧道往山下行去。


    但是淳於珩卻調轉馬頭想要往迴走。


    陳能攔住了他,道:“一個女人而已,沒有必要,而且那邊估計打得正火熱,有危險。”


    淳於珩看了看一直被押解著的滿芳,眸色暗了暗,冷峻異常:“既然內鬼已經試了出來,那麽四夫人就是無辜的,她是主公的女人,就算是死,屍身也要送到裴府。”


    “主公若是重視她,自會派人來找她,與你沒有一點關係。”


    她是主公的女人,到死都會背負著這個名號,的確與他淳於珩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他現在心裏就是空蕩蕩的,被人挖走一塊心的疼痛感猶在。


    他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主公懷疑她,不珍惜她,那麽讓他淳於珩來信任她,愛護她!


    主公要是不在乎她,那他可不可以請求主公將她賜給他?


    他好後悔沒有告訴她,他是喜歡她的,他一直都在想著她。


    找到她了一定要說給她聽,給她說千千萬萬遍。


    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聽見。


    “主公的事,就是臣下的事,並且四夫人本來是不需要遭這個罪的。”淳於珩沒有再看陳能,留下這一句話就騎馬揚長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陳能麵色嚴肅,用佩劍挑起滿芳低著下巴,問道:“你妹妹和何家到底有關係沒有?”


    陳能想起來當初滿華是自己主動請求和他們一起入京的,而是滿芳是被俘從而被迫入京,若是這樣,那滿華是內鬼的可能性反倒比滿芳高,可是現在試出來的內鬼卻是滿芳。


    並且剛剛何家人對滿華的表現似乎也在說滿華與他們一點幹係都沒有,但是陳能就是覺得剛剛的情況有一些不對勁,至於是哪裏不對勁,陳能卻又說不上來。


    “說。”陳能皺著眉盯著滿芳蒼白的臉,仿佛不從她嘴裏得到一句話就不會放過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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