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的下人們精心準備了好幾天,九月十一就是鶯小姐百歲的日子。


    正式的宴會於晚上在裴府的宴廳舉行。


    晚上戌時,宴廳裏一派燈火輝煌。


    這次宴會請了京城一些大的官員還有他們的女眷,整個宴廳都熱熱鬧鬧的,但是等裴言卿到的時候,整個都安靜下來了。


    楊夫人和林喻萱依次坐在裴言卿兩邊的下座,戚禾雨抱著鶯小姐坐在楊夫人身邊,楚惜坐在戚禾雨對麵,滿家芳華挨著坐在戚禾雨身邊。


    今天晚上的鶯小姐很安靜,這讓戚禾雨放下了心,不過這幾日鶯小姐都安靜地很,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裴言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鶯小姐取名為裴明鶯後,便宣布宴會開始,大家可以隨意敬酒喝酒。


    明字輩本來是男孩用的,裴言卿既然給鶯小姐取了明字輩的名字,就看得出他是真的很重視他的第一個孩子。


    當然,裴府後宅的女人們現在估計就隻有戚禾雨一個人還能夠真心微笑。


    戚禾雨將給鶯小姐喂水的那個鑄鐵茶壺也帶了過來,見鶯小姐嘴有點幹,便用筷子蘸了點水抹在鶯小姐的嘴上。


    可是就是這一個動作,讓戚禾雨的微笑掛不住了,反而有了幾分掩飾的意味在裏麵。


    這幾天鶯小姐睡覺時間長,戚禾雨一旦發現鶯小姐嘴唇有些幹的時候也是像剛才這般做的,同時鶯小姐嘴唇會配合地蠕動幾下,但是——


    現在鶯小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戚禾雨試著輕輕搖了一下鶯小姐,也沒有發出嬰兒的那種“哼哼”的聲音。


    戚禾雨身上頓時冷汗直冒,抬眼看了一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不自然,於是起身對裴言卿道:“主公,這裏酒氣有些重,妾身帶鶯小姐去透透氣。”


    裴言卿看了一眼戚禾雨,揮了揮手,表示準許了。


    這個宴會的舉辦有一些鶯小姐的原因,同時也是為了之後裴言卿和一些臣子熟絡互動的觥籌交錯。


    有些事情總得喝酒才顯得真心實意。


    在戚禾雨離開之前,滿華已經借故出去透氣,因為滿華並不喜歡這樣人多的場合,更何況這個宴會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戚禾雨抱著鶯小姐快步走出了宴廳,走出眾人的視線後,戚禾雨臉上慌張的神色已經掩飾不住了。


    恰好在走廊上,戚禾雨碰見了滿華。


    戚禾雨停住了腳步,定了定神,擺出一副自如的模樣,迴望著滿華向她投過來的目光。


    滿華道:“妾身見過三夫人。”滿華身後的春菁也跟著請了安。


    之後戚禾雨打算隨意找一個借口擺脫滿華,畢竟戚禾雨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鶯小姐的不對勁,但是在此之前,滿華道:“姐姐能給妾身看一下鶯小姐嗎?妾身很喜歡孩子呢。”


    雖然滿華這是說的客氣話,但是戚禾雨意味深長地看了滿華一眼,小心地將孩子遞給了滿華。


    滿華原本也沒想會抱到鶯小姐,還以為那樣寶貝鶯小姐的戚禾雨最多隻會給她看一眼,沒想到戚禾雨竟然將孩子遞給了滿華。


    滿華接下。


    見抱著鶯小姐的滿華,戚禾雨道:“鶯小姐現在睡得很熟,妾身正要抱她迴暖冬院呢,宴會太吵鬧,怕鬧著她。”


    滿華剛剛是聽見步點有些快的、似乎著急的腳步聲才看見向她走來的戚禾雨的,不過現在戚禾雨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表情。


    滿華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鶯小姐後就將鶯小姐還給了戚禾雨。


    戚禾雨接過之後便帶著冬晴離開了,腳步聲和剛剛一樣快,卻沒有了剛剛份焦急。


    滿華在外麵吹了一會兒風後,又再次迴到了宴廳。


    而這邊戚禾雨迴到暖冬院後,便讓奶娘看了看鶯小姐的情況,戚禾雨是第一次做娘親,總沒有奶娘對小孩子的一些事情清楚。


    奶娘看過鶯小姐後,“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道:“夫、夫人,鶯小姐似乎是昏過去了……還是快請大夫過來吧……”


    戚禾雨聽後,趕緊讓冬晴去找娘家聯係好的那個大夫,而她自己則握緊了椅子的扶手,心沉到了底。


    鶯小姐的狀況印證了戚禾雨心裏的不安,她總是覺得鶯小姐的情況不是正常孩子的表現。


    要是鶯小姐有一點情況怎麽辦?


    完了……


    不,還是有方法的……


    戚禾雨神色凝重,若是鶯小姐的情況真的很糟,那麽唯一的解決辦法也是有的。


    戚禾雨沉重的麵色時上閃過一絲狠戾。


    冬晴讓那個大夫秘密地從裴府的側門進來,連拉帶扯地將大夫快速帶到了戚禾雨的暖冬院。


    本來那個大夫還一臉心煩的表情,但是看到戚禾雨似嚴肅的臉後,連忙低下了頭,請過安後進了內室去看鶯小姐的情況。


    看了半天,大夫也吃了一驚,道:“夫人,小姐這是中毒了。”


    “能看出來是什麽所致嗎?”


    “小姐脈搏先快後慢,現在已是極不規律,而且已經昏迷,想必是一種慢性毒物,老朽看這並不是常見的毒物,並且每一次的量還很少,看這情況小姐已經服用很長一段時間了,情況很不樂觀,心力已經開始衰竭了。”


    鶯小姐的所有事情都是戚禾雨在親力親為,是誰鑽了空子要害她的孩子?!


    戚禾雨頓感身心力疲,道:“還有救嗎?”


    “在下可以一試,不過若是沒有救迴來,老朽也無可奈何,人命由天。”


    之後大夫便在旁邊寫著藥方,一邊寫還念叨著:“甘草四十錢,製南星五錢,蟬衣三錢,天麻三錢,水煎,分兩次服用,每兩個時辰一次,還要加三錢的參片……”


    戚禾雨的心在收緊,看來鶯小姐此番真的是兇多吉少,都要用人參去吊命了,她還隻是這樣小的一個孩子!


    是誰的心這樣狠,戚禾雨的指甲嵌入了她的手中。


    那個要害她孩子的人,不僅想要她的孩子死,估計也想要她戚禾雨徹底翻不了身。


    鶯小姐這麽久沒有見過外人,那麽鶯小姐如何了自是她戚禾雨的責任。


    要是鶯小姐中毒身亡,她戚禾雨也徹底完蛋。


    戚禾雨大口大口地吸氣,越想越氣憤的麵容在旁人看來有些可怖。


    若是讓她找出那個人,戚禾雨發誓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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