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一邊說著,一邊在君若錦耳畔落下一枚滾燙的吻。他就喜歡君若錦這坦蕩又囂張的模樣,每一次都能令他心癢難耐。……這頓食不知味的午餐結束後,江野和君若錦從餐廳的同一扇門出去,卻分別前往兩個不同的方向。江野開著君若錦的車去歐家,而君若錦把車讓了出去,自己在原地等著管家來接。為了不見到歐家人,君若錦連愛車都不要了,可想而知那天的壽宴究竟給君若錦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事實上,就算沒有君若錦這麽誇張的表現,江野也很清楚自己當時捅的簍子有多誇張。他這次去歐家,做好了被狠狠罵一頓的打算。挨罵的事沒有連累別人的必要,所以歐家的這場硬仗,江野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上君若錦。故意那麽說,隻是借著由頭欺負一下他可愛的愛人而已。就像曾經他故意讓君若錦去實驗室裏幫忙洗試管一樣,目的不過是讓君若錦來求他。上次失敗了,但這次卻成功了。艱難的工作和惡劣的環境無法讓他的愛人求饒,但丟臉的事卻可以。都說上了年紀的人最在乎麵子,看來他的老嬌妻也不能免俗。江野完全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但等他到了歐家,卻發現歐家的態度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作為最慘的一個當事人,歐鬱丞確實是生氣的,但比起生氣,更多的是擔心。歐鬱丞覺得江野是被騙了。要麽是被白家騙了,要麽是被君若錦騙了。整件事情並不複雜,隨便想想就能想明白江野今年才剛滿二十,大學都沒畢業,還是個象牙塔裏的學生,而且他入學比普通學生早,他這個年紀要是正常上學,也就是個大一新生或是大二萌新。這麽一個不諳世事、知禮懂事的年輕人,怎麽可能會做出在壽宴上玩“公開py”的事呢?壽宴上的情況太混亂,歐鬱丞一下子沒想通其中的關鍵,等迴家後挨了老爺子的罵,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犯了多大的錯。江野不是圈內人,搞不清問題出在哪裏也很正常,他居然也跟著糊塗,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歐鬱丞捶胸頓足了一周,好容易把江野盼來了,第一時間滑跪道歉,承認自己當時眼拙,沒看出白家的“陰謀”,並反複強調“白家真不是個東西,做事不講武德”,“不管是長孫還是經銷商資格,都絕對不會給白家”。江野從聽得雲裏霧裏,茫然地質疑道:“我沒有被騙,經銷商資格不是說好了給白家嘛,我用繼承權換的,這都是寫在合同裏的。”歐鬱丞又是懊惱又是心疼,看向江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的小笨蛋:“你看看你,心都偏到哪裏去了?我就知道我說不動你,當年我也沒能說動……”一提到當年的事,歐鬱丞突然啞火了。這句話他不該說,他明明很清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但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把那些不該說的話說出口。歐鬱雪的死帶給歐家的,是足足持續了二十年的陰霾,直至今天依然徘徊在他們心頭。哪怕明知道歐鬱雪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錯,明知道產後大出血不是任何人可以控製的,可是時至今日,卻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從中釋懷。如果江海琛能早知道歐鬱雪會死在產床上,他當年就不會讓歐鬱雪懷孕,同樣的,如果歐鬱丞知道自己的妹妹會客死他鄉,他當年就算拚了命也會把歐鬱雪帶迴去。這些“如果”沒有任何意義,但這些“如果”卻困住了許多人的一生。歐鬱丞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說不動你,沒關係,老爺子會親自和你談的,和老爺子見一麵,這是我們交易的內容。”江野點點頭:“是的,這正是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歐老爺子的身體非常不好,平時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病床上,不論是出行還是會客,都需要做很長時間的準備。壽宴的時候也是,江野早早到了地方,歐鬱丞也出來待客待了很久,“公開py”的聲音鬧得那麽大,如果歐老爺子是正常的狀態,恐怕早就出來主持大局了。然而,即使是江野心中早有準備,見到歐老爺子的瞬間,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渾身上下插滿儀器的老人。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是歐家大宅,江野甚至有一種走到了醫院icu的錯覺。“oh,priscil……”老爺子一開口就是一句外文。江野的英文不差,但這個詞語他確實不知道含義,聽上去不像是個單詞,但像是個姓名。歐鬱丞臉色大變,趕緊上前兩步想要說點什麽,然而,在他開口之前,陪在老爺子身邊的另一個男人率先俯下了身,在老爺子耳邊說了幾句話。老爺子驟然迴過神來,看向江野的目光裏帶上了幾分悲傷。江野的注意力被老爺子身邊的男人吸引住了,他打量了那人片刻,猜測他應該是歐家的第二個兒子,歐鬱丞的二哥,歐鬱羽。!第81章 老爺子的忠告歐鬱羽是歐家最特殊的孩子,他先天聽障,而且體弱多病,即使得到了最好的治療,也無法做到和正常人一樣生活。比起身負重任的歐鬱丞和歐鬱空,歐家對歐鬱羽的要求很低,隻要他安安份份地過日子就好,然而,這位先天不足且受盡寵愛的二兒子卻玩得比誰都嗨,賽車、衝浪、遊艇、跳傘……各種極限運動都有涉足,前段時間出了個小小的車禍摔斷了腿,在家裏躺平養病的同時順便陪著老爺子解悶。原本江野並不關心這些豪門圈的事,但是現在的情況和之前有些不同既然他的愛人是豪門圈的一份子,那麽,他就失去了對圈子裏的事一無所知的權利。豪門圈對於江野而言幾乎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但江野並不感到畏懼,更艱難的事他都經曆過,從零開始研究一些曾經不了解的東西,這正是他最擅長的事。“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老爺子伸出枯槁的手,用沙啞的聲音唿喚江野。江野往前走了幾步,在老爺子的正麵前停下。走得近了,江野感受到這位老人身上殘存的一種威嚴,在不饒人的歲月中沉澱下來的氣場,依然能令第一次身臨其境的江野心頭一顫。君若錦一直麵對的都是這樣的人嗎,或者……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白繁對君若錦的評價是暴虐無道,陰晴不定,可是君若錦在他麵前永遠是那麽情緒穩定,愛憎分明。一想到白繁見過君若錦不為人知的那一麵,江野的心中就酸水直冒。他想起壽宴那天拿著權杖的君若錦,莊重沉著,氣勢十足,旁人稱唿他為“君三爺”。他又想起昨晚躺在他床上的君若錦,臉色緋紅,氣喘籲籲,縱容他在他身上胡作非為。他無法停止自己的欲望,明明已經擁有了君若錦,他卻貪心地連“君三爺”都想一起收入囊中。越是想,越是更想。“好孩子,你是我們歐家的孩子,我是你的外公。”老爺子的聲音把江野的魂喚了迴來。江野從善如流道:“外公好,前幾天擾亂了您的壽宴,我感到很抱歉。”老爺子舉起拐杖敲了敲地麵:“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他們要害你。”江野咳嗽了一聲:“確實是我的錯,沒人要害我,是我誤會了一些事,所以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我真的、真的很對不起您,如果有我可以補償您的地方,您盡管開口。”老爺子皺著眉頭道:“你……你和白家那個……”“我和白家的君若錦,我們真的是愛人,我們也不玩‘公開py’,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是我造成了誤會,但我已經向他求婚了,因為白家的規矩多,我們接下來會從訂婚開始走一下流程。”江野艱難地解釋了半天後,舉起了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小巧的戒指。最有力的證據,證明著最不可思議的事實。歐老爺子皺起了眉頭,像是聯想到了什麽非常不好的事似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江野對此並不意外。他完全可以接受歐老爺子不理解他們、不支持他們,畢竟,對於這樣一個思想傳統的老人而言,他們這樣的愛情確實太超前了一點。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和君若錦在一起,不論是這位時隔二十年才突然冒出來的老人,還是老人背後的滔天財富。財富,他不奢求,同樣的,婚姻,他也絕不讓步。戒指掏出來後,江野的身後傳來磨牙的聲音,但是,在江野的麵前,歐老爺子目光深邃地看著他,緩緩道:“孩子,愛情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白家是怎樣的一個家族,你或許要用一輩子才能看清,你選擇了他,就得承擔他背後的一切。”江野略有些茫然地迴道:“我知道,我就是這麽打算的。”老爺子的話比起阻止,更像是一種……告誡?還是帶著支持意味的告誡。這樣的情況從未出現在江野設想中過,以至於江野一時間不能確定老爺子的意思。不過江野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老爺子就說出了不帶任何歧義的、決斷性的話:“做你想做的吧,歐家永遠都是你的後盾。”“!”江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歐老爺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對著這個和他的女兒無比相似的孩子,跨過時間與空間,老爺子說出了當年未能說出的話。二十多年前,他未能支持歐鬱雪的愛情,二十多年後,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歐鬱雪的死他們有錯嗎?沒有。她正常懷孕,正常生子,意外出現險情後得到了當地醫院的全力救助,但是醫生終究不是神,人終究無法勝過命運,她死於意外,無人可以責怪。他們沒有錯,有的隻是遺憾。遺憾當年為什麽不能全力支持歐鬱雪的愛情。遺憾為什麽不能更加坦蕩地、直白地、退讓地、訴說對歐鬱雪的深愛。“可是……”事情大大出乎了江野的意料,以至於他的思緒有些混亂,說話也開始不夠嚴謹了:“可是我都放棄歐家的繼承權了,按理說我已經不是歐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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