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艸,你別嚇我!”寧波忙迴頭,朝那女人又看了一眼,“你確定嗎?真的是老妖婆?”


    在南道村我和寧波都被老妖婆整怕了,每次一見她,都會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毒婦既狠毒,又變態,同時巫術還極高,當真不好對付。


    我迴道:“我也不確定,可那眼神太像了。”


    不知是不是城府太深,還是巫術太深,老妖婆的眼神看起來無比深邃,其中藏著人們看不見的東西,你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笑嗬嗬麵對你的時候,很可能下一秒鍾就會對你亮出刀子,殺你於無形。也許你在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我們躲藏在一處牆角處,寧波偷偷迴頭看過去:“嘖嘖,想不到她年輕的時候長得也這麽難看。”


    “俗話說相由心生,這是很有道理的。”我迴道。


    寧波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咱們所在的時空是幾十年前了,她還不認識咱們,應該不會找咱們麻煩的。”


    這話也對,幾十年後的南道村老妖婆一手遮天,厲害無比,可是此時此刻,她也隻混到了站崗放哨的位置,也不算是大人物,我們沒必要怕她。


    “你們在這裏幹嘛?”一顆心剛放下,又被耳邊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那紫衣女子。


    她冷冰冰的站在我們麵前,打量著我們:“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呢!”


    “沒,沒什麽啊!”寧波佯裝輕鬆狀。


    她並不理會寧波,看了我一眼:“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我……我嗎?”我指了指自己。


    “是,跟我來吧!”她鬼魅一般轉身離去,走路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看了看寧波,他對我擺擺手,低聲道:“管她是誰,能上就上。”


    “滾!”這丫的說話就是這麽不靠譜,還管她是誰,老妖婆就在那邊,有本事你去上啊!我白了寧波一眼,默默的跟上紫衣女子的腳步。


    她帶我來到一戶人家,這裏布置的很是雅致,推門進去,她迴頭說道:“進來吧。”


    “這是……”


    “我家!”她款款說道。


    我艸,我心裏一動,大白天的你帶我來你家幹嘛?難道真被寧波說中了?呃……顯然有點不可能。


    這女人一臉冰霜,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討好男人的樣子。我默默的跟著她,左拐右拐的,她帶我來到一間偏僻的房間前麵。


    房門上有一把大鎖,女人從身上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了,也不知道是年久不用,還是怎麽的,裏麵很多灰塵。


    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裏麵的東西都很陳舊,布滿一層灰。剛一進去有點嗆人,我在鼻前扇了幾下風,問道:“這是哪裏?”


    “這是我婆婆的房間。”她在說那幹屍。


    我心裏不由得起了一層寒意,人都死了那麽久了,你帶我來一死人的房間幹什麽?我尷尬的笑了幾聲:“這房間怪陰森的,有什麽事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紫衣女子大聲質問道:“難道你當真不記得了麽?”


    “記得,記得什麽?”


    紫衣女子緩緩靠近我,指著這間房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婆婆等了你那麽多年,你始終沒有迴來,現在迴來了,卻全都忘記了?”


    我更加尷尬起來:“你搞錯了,我叫何沉,並不是你說的青陽道長。”


    “在我看來,還不是一樣的?男子多薄幸,不管你投胎幾次,依然改變不了這一點。”


    我看她的神情,忽然由冰冷變得落寞起來,不由得好奇:“你說的婆婆,她和青陽道長什麽關係?”


    紫衣女子道:“她們是一對戀人,青陽道長辜負了婆婆,為了修道,他拋棄了結發妻子。”


    “結發妻子?”我瞪大眼睛,“你是說,那……她是青陽道長的老婆?”


    紫衣女子冷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青陽道長原本就是南道村的人。”


    我去,繞了這麽大一圈,原來那青陽道長出自南道村?


    她默默迴憶道:“我聽婆婆說,當年的青陽道長,名叫陸山,他和婆婆剛成親不久,就離開南道村,從此一去不迴。婆婆派人多方打聽,才知道他拜得一高人門下,虔心修道去了。婆婆很是傷心,幾次三番寫信要他迴來,他全然不理會。”


    我默默聽著這段很久以前的故事,原來青陽道長還有這樣一麵。他就這樣離開了南道村,那婆婆日夜期盼著丈夫迴來,可他卻從此一去不迴了。


    年輕時候的青陽道長,心中全是修道、長生,所以,他也成為了一個無情之人。漸漸的,婆婆終於死心了,再也不去找他。


    又過很多年,婆婆成為了南道村的族長,但她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對青陽道長的怨恨,為此,她大大發揚南道村的巫術,不但希望別人學習,她自己也無比精通。


    原因隻有一個,你修道,我就習巫術,道法和巫術本就是敵對的,以此來說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從那時候起,南道村的巫術得到很大發展,尤其是婆婆,她不但是族長,又是巫術最為高深的女人,她成了南道村權利的象征,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腳下。


    即便是這樣,也無法彌補她對那個男人的怨恨。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修道有成的青陽道長終於明白,他對道法的追尋縱然重要,可是無形中卻傷害了一個最愛他的女人,他心中有愧。


    那時候的青陽道長曾經迴過南道村,不過,一切已經改變了,他和她,再也迴不去了。


    再後來,巫術橫行,為亂人間。青陽道長的師父命他來收複這裏的巫女,平息人家禍亂。師命難為他還是來了,不過,這次他沒有選擇使用道法,他選擇了苦口婆心。


    他希望婆婆可以改過自新,不要使用巫術害人,但她哪裏肯聽?


    於是,他每年必來一次,苦苦的哀勸,直到後來,他年紀大了,又開始每年一封書信,希望婆婆懸崖勒馬。


    青陽道長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女人需要的,不過是他的一聲歉意,一聲安慰,一聲我對不起你啊,他所看到的,隻是巫術為邪術,你修習巫術就不對,就要棄掉這一切,隨我向善。


    後來,婆婆死了,但她不甘心死在青陽道長的前麵,於是,她利用最邪惡的巫術,保留了自己的身體,將自己製成幹屍,就是要和他對抗到底。


    關於婆婆的死,青陽道長毫不知情,他依舊每年送來一封信。


    說到這裏,紫衣女子歎息道:“我是婆婆養大的,她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敬她愛她,卻從沒見過她掉過一滴眼淚,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她可曾留下什麽話?”


    紫衣女子搖了搖頭:“一切已無須多說。婆婆雖然恨青陽道長,不過我卻知道,她心裏是深愛他的,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紫衣女子拿出一條紅線,遞給了我:“這是婆婆留下來的東西,這是成親當日,橫眉道長送給婆婆的。”


    我接過來,問道:“村裏的習俗,不是實行阿夏製度麽,他們又怎麽會成親?”


    紫衣女子道:“是啊,村裏是沒有成親這一說的,可婆婆和青陽道長卻是特例。青陽道長的父親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曾走出過南道村,見識過外麵的世界,迴來後,又想將這一夫一妻的製度帶迴來,他便撮合了青陽道長和他的幹女兒,也就是婆婆的婚姻,他們是第一個成親的人,當然,也是最後一個。”


    “因為這個悲慘的故事證明,婚姻製度並不適合南道村。”


    我看了一眼這個屋子:“青陽道長的父親?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村裏還是有男人的?”


    “是!”


    這一切就都對上了,從耿大悔那個時代開始,村子就實行阿夏製度,雖然有男有女,卻從不成婚。直到後來,有外人介入,打破了這一平衡。


    陳超和李斌的到來,將狹隘、自私和陰謀帶了進來,從此村子大變樣,他們控製了這個村子,將村子的巫術實行起來。


    紫衣女子道:“一直以來,村裏男人就很少,直到婆婆掌權之後,村子裏便再也沒有了男人。”


    “從婆婆掌權開始?”我驚問道。


    紫衣女子道:“是,青陽道長的做法,讓婆婆記恨了一輩子,她痛恨所有男人,認為他們都是冷酷無情的人,村裏的女人開始看不起男人,不把他們當人看。”


    “可是,村子還是要延續下去的,所以每到一個時節,村裏的女人就會想辦法將外麵的男人引進來。”


    我點了點頭,原來進村的男人,能有之後的恐怖經曆,村裏的女人如此痛恨男人的根源,居然在青陽道長身上。


    搞了半天,原來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村裏的女人被種下了這樣一種思想:男人是如動物,他們不懂得感恩,不懂得情誼,他們隻是被女人利用的傳宗接代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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