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這裏動靜太大,終於還是驚動了別人——全村的女人!


    紫衣女子帶著一眾女人闖進廟宇,看見這一幕,驚嚇的差點沒昏過去。她撲到幹屍身邊,大聲哭泣起來。


    “婆婆,婆婆!”她這一哭,所有女人都跟著跪在地上哭起來。


    一時間悲傷漫天,她們仿佛死了最為親近的人。


    “老何,怎麽迴事?你、你把人家婆婆給弄死了?”寧波問我。


    我也覺得莫名其妙,這個村子就算在詭異,也不應該供奉一具幹屍作為親人吧!紫衣女子哭了一會兒,終於將矛頭對準了我們。


    “你們,又是你們?你們殺了婆婆!”她發了狠似的怒視著我們。


    寧波不服氣的一指:“你別冤枉人,什麽我們殺的,它本來就是死的。”


    “你才是死的,你們殺了我婆婆,我要讓你們償命!”紫衣女子起身,從懷裏掏出一隻銅鈴鐺,開始對著我們搖晃。


    瞬間,叮鈴鈴悅耳的聲音傳來,我直覺頭腦一怔,眼前發黑,對著寧波大喝一聲:“”不好,小心中蠱。


    這女人是南道村最有實力的巫師,她的道行之深,絕對不是我和寧波可以對付的。雖然我已經知道了她要做什麽,可還是晚了一步。


    我踉踉蹌蹌的,差點被她給迷了,一手抓起寧波,腳下使出清風咒,快速向門外奔去!


    逃命要緊啊!


    鈴聲緊隨而來,我立定在街道上,寧波甩開我的手,眼睛發直,他轉身朝紫衣女子走了過去。


    “寧波,你給我迴來!”我射出一道真氣,想幫寧波解掉他中的蠱術,真氣飛近後,卻被那紫衣女子擋了迴來。


    “哼,還不以死謝罪!”紫衣女子往寧波的麵前扔了一把匕首。


    寧波乖乖的跪了下來,麵對著紫衣女子,呆愣愣的說道:“是,以死謝罪!”


    他拿起了匕首。


    “寧波!”我大吃一驚,這貨是要被逼自殺?


    禍是我闖下的,不能讓寧波幫我扛著。再次使用清風咒,淩空一躍,跳到了紫衣女子麵前,一把奪下寧波手中的匕首。


    “哼,他不死,你死!”紫衣女子鈴聲頓起,有頻率的搖晃著。


    我頭腦發脹,思維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眼皮也越來越重。就在我無力抵抗的時候,我眼前居然出現了另一幅畫麵。


    廟宇不見了,所有女人都不見了,我身在一個簡陋的茅屋中,一個赤身露體的女人向我走了過來。


    她行動緩慢,麵容姣好,帶著美好的微笑,是那麽美麗,這個女人我不認識。


    “陸山,陸山……”她對我微笑。


    她走到我身邊,攀上我的胸脯,一雙一手來迴摩擦,我感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恨不得將她摟進懷裏好好疼惜一番。


    忽然,她臉色驟變,變得憎恨無比,一把尖刀插進了我的胸口:“為什麽背叛我,為什麽!”


    她歇斯底裏的喊著,與此同時,劇痛感讓我清醒過來,我看見自己的身上果然插著一把匕首,匕首的手柄,正握在我手裏。


    尼瑪,被她迷惑的,老子也自殺了啊!


    還好我這一刀紮的不深,雖然很痛,卻沒有傷到要害。我努力掙紮著,讓自己保持清醒。紫衣女子見我沒有死掉,她很不甘心的想要再次下蠱。


    就在這時候,一聲破空而來的唿喊:“住手——”


    橫眉道長拂塵一甩,從天而降,來到了眾人麵前。


    看見我和寧波慘兮兮的樣子,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哎!”


    長歎一聲,拂塵一甩,我和寧波立即清醒過來。寧波見我受了傷,立即將我扶住:“老何,你怎麽那麽傻逼啊,還往自己身上紮。”


    “你妹,我不攔著你,往自己身上紮的就是你了。”我忍痛說道。


    事到如今,我真覺得自己沒用,不但沒用,還總是惹火,真是一大廢物,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


    “道長,我知錯了。”由於太痛,我站不起來,隻能在橫眉道長身邊跪了下來。


    不料,橫眉道長一怔,趕忙上前將我扶起,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向我行了個禮:“我來晚了,害你受苦。”


    這是怎麽迴事?他不但不怪我,還跟我行禮?


    “扶好他!”橫眉道長將我交給了寧波。


    “道長,都是我不好,自不量力,我實在不知道這幹屍,哦不,它是村裏的人。”長得那麽一副恐怖樣子,還先出手襲擊我,我不打你打誰?


    雖然我心裏並不覺得自己打它有錯,但我卻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以自己的能力無法擺平,害的橫眉道長受累,這方麵來說,我卻是錯了。


    橫眉道長歎息道:“緣來命定,又怎能怪你?”


    他的話我更是聽不明白了,命定?難道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姑娘,你不可傷他。”橫眉道長說道。


    紫衣女子冷哼道:“他害死了我婆婆,必須一命換一命。”


    “如果貧道猜的不錯,它即是那位故人?”橫眉道長指著被我打爛的幹屍說道。


    我點頭道:“是,道長,我認得它的手,就是躲在屏風後麵的那個人。”


    “老何,你傻啊,你既然知道是那故人,你怎麽還打它?”寧波問我。


    我朦朦朧朧,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既然已經認出了它,還出手那麽狠,將它打得稀爛?好像跟它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橫眉道長道:“你和它的一場較量,使貧道看清楚了你的命格,你的前世,乃是貧道的師父,青陽道長,所以,你不能跪拜我,而我要跪拜你。”


    說話間,橫眉道長就在我麵前跪下了。


    我更加懵逼了,我特麽怎麽成了青陽道長?成了他的師父?這不對啊,他師父不是才剛死不久麽?


    橫眉道長也不多做解釋,就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紫衣姑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胡說,你根本就是想救他,才這麽說的。”


    “姑娘如果不信,盡可看此物。”橫眉道長說著話,拿出了一枚玉佩。


    原來,橫眉道長所說的,要給故人的東西,就是這枚玉佩。紫衣姑娘走到幹屍身邊,從它身上取下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二者合二為一。


    頓時,玉佩之中投射出一道五彩之光,映在了我身上,在我身後出現一個道士模樣的人。


    此人,正是青陽道長。


    紫衣女子驚唿道:“我在婆婆書房裏見過青陽道長的畫像,不錯,他的確是青陽道長。”


    寧波大唿道:“老何,原來你還有這麽個來頭?”


    所有人都看著身後的影像,所有人都驚唿,我卻是懵逼的,這是怎麽迴事?這到底是什麽迴事?我有一肚子疑問想要問清楚。


    很顯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橫眉道長將玉佩收迴,那影像才消失下去。


    “姑娘如今還要殺他嗎?”橫眉道長問道。


    紫衣姑娘道:“婆婆一生珍愛此人,我又怎能違背婆婆的意願?”


    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怪不得它最開始對我說了那樣的話,原來,它把我當做了青陽道長?之後發現我並非它認識的青陽道長,這才說“我不是他”,然後又出手打我。


    “姑娘不必傷心,我定會用法術修繕好故人的容顏。”橫眉道長說道。


    紫衣姑娘一驚:“道長當真可以恢複婆婆的容貌?”


    “我師父曾虔心研習幻容之法,並將此法傳授與我,起初我並不知道此法何用,師父也沒有告知,如今看來,師父研習此法,就是為了今日。”


    紫衣姑娘聽後,忽然大哭著跑到幹屍麵前,一邊哭一邊說道:“婆婆,你聽見了麽,青陽道長能夠恢複你的容貌,你可以瞑目了啊!”


    “我需要一間屋子,不能有人打擾。”


    “快,快你準備!”紫衣姑娘吩咐下人。


    看來,這幹屍在南道村有著很高的地位,即便它死了,眾人也如此尊重它,連手握權柄的巫師家族的人,也對它尊敬有加。


    我不知道它和青陽道長有著什麽樣的關係,每年一封信,堅持二十年,一塊玉佩,一具死而不腐的屍體,這個人,它到底是誰。


    橫眉道長和那幹屍被安排在了一間清靜的房屋內,外麵有人把守,不準任何人接近。我和寧波在外麵等候,我有一肚子疑問,卻不知去問誰。


    寧波道:“老何,你說咱師父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居然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了道法高深的道士,還和南道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實在讓我想不到。


    此次壇淵之行,居然有這麽大的收獲。


    村裏的女人也沒有為難我們,礙於我的身份,我和寧波被安排在一間不錯的房屋裏,一日三餐有人供應,比之前的待遇好多了。


    寧波狼吞虎咽的吃著剛送來的飯菜,對我說道:“老何,你說青陽道長和那幹屍什麽關係,你打死了它,這些女人怎麽還對咱們這麽好?”


    “你怎麽什麽都問我,我問誰去?”


    “哎,你不是和他是一個人麽,你好好想想!”尼瑪,這貨說話不經大腦,好好想想,這是好好想能想的起來的麽?


    老子又沒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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