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寧波都沒有說話,陳斌卻惶恐無比。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失蹤了,說不定已經死了,他自己也應該經曆了很多詭異的事情。


    此時的陳斌再也不能淡定,他的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嘴裏念念有詞:“死了,要死了,都死了,快走,快走。”


    寧波忙將我拉到一旁:“老何,我看他這個樣子不太好啊,像是要瘋了。”


    “瘋了?”我轉頭看了一眼陳斌,他的神情呆滯,果然已經神誌不清。


    “老何,你說,他是不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我點頭說道:“或許吧!不過,你看他現在這副樣子,想問什麽也問不出來。”


    “也是,這家夥膽子也太小了,什麽事把他嚇成這樣?”


    南道村的事情,我和寧波大多見過,陳斌進村睡了一夜,出來後就變得神情恍惚,我想,他應該是發現了屋頂上的秘密了。


    第一次見到那些幹枯的男人,瞪著一雙無神的死眼看著我時,我心底也是一驚,若不是承受能力強大,怕我也早就瘋了。


    那種景象不是任何人都能體會的,恐怖與否先不說,那是對你自身前途的預言啊,單憑這一點,不知要嚇死多少人。


    “老何,現在怎麽辦呢?”寧波問。


    我想了想,陳斌這個樣子,我們總不好不管他吧,先讓他安靜下來,等他神經恢複一些後,問清楚再說。


    我和寧波走向陳斌,他雖然恐懼,卻並不糊塗。他知道在這個村裏,除了他和趙陽外,就隻有我和寧波是外來人,一定意義上,我們四個是一路人。


    現在出了恐怖的事,趙陽失蹤,他能依靠的,隻有我和寧波了。


    此時的陳斌簡直把我和寧波當成了自己人,他極度驚恐的看著我們,一字一句的說出一句話來:“屋頂上麵,有死人。”


    這對我和寧波來說,並不意外的結論,卻因為陳斌的神情,而更加顯得恐怖起來。見我們沒什麽反應,陳斌疑惑道:“難道,你們知道了?”


    “啊,我們知道。”寧波如實說道。


    陳斌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倆:“知道了你們為什麽不走?你們當初為什麽不說?”


    我和寧波無話可說,許是害怕過了頭,這小子居然將一切罪責推到了我們身上。他大聲吼道:“我知道了,你們,你們和那些女人是一夥的,你們也幫她們騙我們進村,對不對?”


    寧波氣急:“當初是你們要去的,我可是問過,你們真的要進村嗎,你倆色迷心竅,現在又來怪誰?”


    “我……我……我們怎麽知道……”


    “是啊,不知道的時候光想著占便宜,等現在知道了,害怕了,就把責任推給別人?”寧波無比氣憤,他大聲責罵著陳斌,同時也責罵著自己。


    當初的我們,何嚐不是這樣呢!


    陳斌這人老實巴交,嘴巴又笨,被寧波一嗬斥,居然說不出話來。他悔恨交加,頓時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晚了,什麽都晚了,全都完蛋了!”


    他哭的像個馬上要執行死刑的犯人,一切都已經走到盡頭,無法迴轉了。


    我見他這樣,一開始還有點同情,很快,我就被他哭煩了,我對陳斌大聲說道:“別哭了,哭有什麽用,能解決問題嗎?”


    “現在除了哭,還能做什麽?”陳斌悲愴的說道。


    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抬起頭看著我們,不禁問道:“不對啊,你們比我們先進村子,為什麽你們沒事,我大哥卻失蹤了?”


    “我們……”寧波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立即接道:“誰說我們沒事,我們經曆的要比你看見的恐怖許多,我倆也是經曆了九死一生的,我早就想逃出去,但是,哪有那麽容易。”


    “哼,要是開始見到我們,你倆就把實情告知,我和趙哥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我冷笑道:“如實相告?那我問你,就算當初告訴你,你們相信嗎?”


    陳斌忽然猶豫起來,他默默的點了點頭,語氣再也不是強橫的了。因為他也知道,當初的自己和趙陽,早已被女色迷暈了頭,不管我們說什麽,他們都不會相信。


    美女就在眼前,哪個男人能拒絕呢!


    陳斌做不到,趙陽也做不到,就算我們告訴他倆,這個村子的古怪,他們也斷不會相信兩個陌生人的話,放棄這次的冒險。


    是啊,你們說有古怪,那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呢,誰信呀!


    這就是一般人的心態,現在的人,相互之間已經不具備信任感了,他們將自己裝進一個小殼子裏,抱著懷疑一切的態度,懷疑任何接近自己的人。


    陳斌終於理清楚一個問題:事到如今,隻能怪自己。


    這個軟弱的男人又哭了起來,除了懊惱和後悔外加痛哭之外,他沒有任何辦法。我和寧波在危急時刻從沒有放棄過,為了生存,我們學著自救,和陳斌比起來,我簡直覺得自己太堅強了。


    我蹲下來,將陳斌扶起:“哭也沒用,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想辦法,看看趙陽是不是還活著。”


    陳斌看著我,用一種信任和依賴的眼神盯著我,努力點了點頭。


    寧波曾經和我說,我有一種天生的領導能力,人們和我在一起,都會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我,等著我去拿主意。起初我還不太相信,當陳斌用如此信任和依賴的眼神看我時,我終於信了。


    與此同時,我的內心多出了一份責任感,仿佛拯救陳斌是我的一種無法推卸的責任。男人都有英雄夢,陳斌的眼神,滿足了我做夢的幻想。


    寧波又低頭點著一支煙:“你倆也別墨跡了,老何,你說一下,我們要從什麽地方入手?”


    我想了想,說道:“我們先去問問青青,趙陽要是沒走出村子,就一定還在村子裏。”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經曆失蹤案件,對於這次,駕輕就熟,我已經沒有起初那麽慌張了。我提出了問題的關鍵,那就是,趙陽到底有沒有出村。


    因為寧波的失責,致使趙陽離沒離開村子我們都不知道,現在需要確定的就是,趙陽去了哪裏。如果他離開村子,茫茫大山,他會去哪裏呢?


    如果他沒有離開村子,又沒有按照約定時間迴到帳篷,答案似乎很明顯了,他可能跟王飛一樣,也被製作成了鬼挺屍,或者,正在被製作的路上。


    時間緊迫,如果趙陽還沒死絕,我們必須和時間賽跑,說不定還能救他一命。


    寧波和陳斌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們三個向村口走去。


    青青被吊在這裏已經很多天了,她身體裏有巫師家族和妖族的血液,和一般人不同,青青的生命力無比旺盛,她仍然活著。


    雖然她還活著,可是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她在撐著一口氣,等我救出她的父親。


    我將自己的問題拋給青青,她搖了搖頭:“我沒有看見有人離開過。”


    “你確定嗎?”


    青青點頭:“確定。”


    這下就可以肯定了,趙陽還在村子裏,如無意外,他還在那個女人的家裏。我招唿寧波和陳斌向村裏走去,不料,青青卻叫住了我。


    “何沉,你們是找那個男人嗎?”


    “你怎麽知道?”


    “你忘了,我是南道村的女人啊,她們使用的什麽手段,我還不清楚嗎?”


    我恍然大悟,情急之中,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青青是南道村的女人,她自然清楚一切。我轉身走迴去,走到了青青身邊。


    她既然叫住了我,肯定是有話和我說。


    “你放心,那個男人,他,他還沒有死。”


    “你確定嗎?他在哪裏?”


    “如果他是昨天晚晚上失蹤的,那他就還沒有死,因為,沒有這麽快,不過,你們也要抓緊時間,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


    陳斌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將眼前的青青,和南道村那些害人的女人當成了一路,陳斌憤怒的衝上去,一把抓住青青的脖子:“你說,你們把他怎麽樣了,你說,你說啊,不然,我掐死你。”


    憤怒的陳斌已經徹底失控,我和寧波連忙上去將他拉開,好容易才將陳斌安撫下來。


    “你別衝動,她被綁在這裏,怎麽能害趙陽呢!”


    “就算不是她,也是她們村子的人,就算她沒有害過趙陽,鬼知道她有沒有害過別人!”


    我平靜了一下情緒,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青青已經這樣,我沒想過救她,但也沒想過親手弄死她,我們沒必要趕盡殺絕。


    “能告訴我,在哪裏可以找到趙陽嗎?”


    青青對我咧嘴一笑:“他最後失蹤的地方,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三天之內,那個女人就會吸幹他的精血,抽取他的記憶,將他做成鬼挺屍,隻有三天,隻有三天。”


    “好,我們知道了!”


    告別青青,我拉著寧波陳斌再次向村裏走去。根據陳斌的迴憶,趙陽經常去找的女人叫美玲,而昨天晚上,寧波親眼看著趙陽走進了美玲的家裏。


    他是不是去了美玲家再也沒出來,還是中途又換了別的女人,這一點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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