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的話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她慢慢靠近毒蛇,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滴進毒蛇的嘴裏,她輕捏手指,念完一套咒語的時候,那條毒蛇已經乖順許多。


    小修伸手扒開亂糟糟的蜘蛛網,將毒蛇解救出來,那毒物居然聽話的爬上小修的手臂,纏繞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這一幕不由得讓我和寧波一陣心驚,畜生到底是畜生,如果它獸性大發咬傷一口,小修必死無疑。


    我緊張的看著小修,她則低著頭慢慢撫摸著舌頭,滿眼愛意,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小修……”我終於想要出口製止,不等我話說出來,她看也不看的迴道:“你不用擔心,它現在是我的新蠱,早已被我馴服了。”


    說話間,小修拿出先前裝蜘蛛的瓦罐,順手將那條毒蛇盛了進去。


    “我們走吧,蟲子你們抓的差不多了吧?應該夠他吃了。”小修用手一指,指向寧波,我發現自從寧波變成女兒身後,小修再也沒叫過他哥哥。


    寧波無比懵逼的指了指自己,幾步靠近我,“你他媽的還真打算讓我吃啊?”


    “其實,也沒什麽,你不是說蟲子宴很好吃麽?還吹牛逼說自己以前吃過。”


    我們一邊往迴走,寧波一邊抱怨:“哎,不錯,我以前吃的那是……那是高級飯店好不好,你現在讓我在野地裏抓起來就吃,是不是有些變態?”


    我笑道:“沒讓你抓起來就吃啊,迴去給你炒炒。”


    小修背著竹筐走在前頭,我懶得和寧波理論,大步趕上小修。看著我懷裏抱著的瓦罐,小修好奇的盯著我:“你真的要給他吃這個?”


    “啊?真的啊!”反正抓了很多,還老妖婆的也用不完,剩下的就給寧波吃吧。


    他總是給我吹牛,說自己吃過山珍海味,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他都吃過,當時還嘲笑我見識短,現在,我就真給他弄點草裏爬的來吃吃。


    其實對於蟲子的味道,我還是蠻好奇的,我小時候跟隔壁玩伴,就曾經將抓來的螞蚱給烤熟了,當時並不是為了吃,就是純粹的頑皮。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特別香,不過我當時沒敢吃。


    我們迴到了夏彤家,和小修的破敗詭異的房子比,夏彤家不知好了多少,最近這些日子寧波也都是在夏彤家自己做飯吃的。


    將東西放下後,寧波死活不提吃蟲子的事兒,他巴不得我和小修都忘了呢,寧波拍著肚皮裝傻充愣:“老何,咱們做點什麽飯吃吧,我都餓了。”


    不等我說話,小修這個耿直的孩子,一指旁邊的瓦罐:“蟲子在那裏,你去看看怎麽做吧。”


    寧波傻眼了:“大姐,你不會真的讓我吃吧?”


    小修歪著頭,有些聽不懂了,不是明明你自己要吃的嗎?


    小修的樣子仿佛就是要看寧波吃蟲子,寧波被氣得鼻子都歪了,末了,他對小修壞壞的一笑,湊過去說:“其實吃蟲子都是小事兒,你知道嗎,真正的美味,要數蛇肉了。”


    寧波指了指小修的新蠱,意思是他要吃了那條蛇,小修一愣,忙用手護住瓦罐:“不行。”


    寧波見目的達到了無比得意,他就知道小修心疼,不舍得給他吃,於是,樂嗬嗬的說道:“你不給我吃蛇,我就不吃蟲子了。”


    小修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的說出了一句話,這句話差點沒把寧波給噎死。


    她說:“不行,它會把你毒死的。”


    what?人家可是劇毒產物啊,我心說寧波,你膽子真大,這都敢吃。


    寧波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尷尬的笑了幾聲:“我開玩笑,我最愛護小動物了,你叫我吃,我還不吃呢。”


    “如果你不怕死的話,你可以吃。”小修直接將瓦罐推到寧波麵前。


    這下輪到寧波為難了,他不是吹牛逼說自己什麽都敢吃麽,這下壞了,劇毒的蛇肉,吃了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寧波迴頭看我,用手捂著嘴巴跟我使眼色:“老何,你救救我呀,我他媽下不了台了。”


    我無奈的將牆根下的瓦罐提起來,笑道:“哎,與其吃了毒蛇連命都沒有了,我看,你還是吃蟲子吧。”


    我將瓦罐拿到廚房,開始搗鼓晚飯。


    做飯我不擅長,尤其是烹飪野味,不過,電視裏的美食節目介紹過,蟲子宴不難做,用熱油將蟲子炸熟,撒上椒鹽,裝盤即可。


    我準備嚐試著做一做。寧波偷偷跑來觀摩,看見我將那些蟲子倒進一個盛滿水的大盆,用手胡亂洗了幹淨,倒出來,控水。


    “寧波,你看著點,別叫它們跑出來。”我說。


    寧波拿起一根筷子,誰往外跑就打誰,他問我,洗了多少,還剩多少?


    我笑道,你放心,我們抓了三罐子,這才隻有一罐,足夠你還給老妖婆了。


    我將鍋裏的油燒熱,南道村的油不像我們常吃的,是那種桶裝的植物油,她們這裏全都是宰殺動物後留下的動物油,平時就放在罐子裏,結成白色塊狀。


    用火將油劃開,攪合了幾下,趁著火正旺,我將那一盆活蹦亂跳的蟲子倒進了鍋裏。


    隻聽劈裏啪啦,油花四濺,那些活物甚至來不及掙紮,就被熱油滾燙了身體。不一會兒,就炸了外酥裏嫩,香氣撲鼻了。


    寧波站在旁邊驚歎道:“哇塞,好香啊,老何,行啊,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我將炸好的蟲子倒出來,撒了一些鹽,這一盤黃燦燦的,飯店裏要賣到大幾十呢!寧波連忙接過來,“我拿出去。”


    “好,你們先去,我再炒個青菜。”


    我忙活著做了一頓簡單的飯菜,三個人就上桌了。我將青菜端出去的時候,寧波和小修圍著那一盤油炸蟲子誰也沒動筷子。


    “香是香,就是,我怎麽吃不下去啊?”寧波犯難道。


    他都不敢吃,小修更加不敢,呆呆的盯著盤裏的食物,寧波見我出來無比熱情,忙接過我手裏的炒青菜:“老何,炒好了?快來嚐嚐吧!”


    我也坐了下來:“寧波,拿酒。”


    “呃……我記得夏彤家裏有酒來著,你等等啊!”他翻箱倒櫃的,終於找到半瓶酒,拿了三個杯子,每人倒了一杯。


    寧波麵對蟲子不敢動筷子的樣子,就讓我斷定,他說的吃什麽蟲子宴肯定是吹牛的,我和小修都盯著他,想叫他第一個動筷子,寧波終於撐不住了,笑道:“不瞞你們說,這蟲子宴我確實見過,不過,當時沒敢吃,覺得髒。”


    “我也覺得很髒。”小修用筷子亂翻了幾下。


    “要不,咱們別吃了,倒掉?”我征求大家意見,寧波忙道,“別別啊,我聞著太香了,我想嚐嚐。”


    “那你嚐啊!”


    最後,寧波鼓足了勇氣,用筷子夾起一隻螳螂,輕輕的放進嘴裏,閉著眼睛咬了一下。他還沒嚼上幾口,一大杯酒就灌了進去。


    “味道怎麽樣?”我和小修等著他的反饋。


    寧波這才睜開眼睛吧,吧嗒了幾下嘴:“沒嚐出來。”


    “哎,別說,這酒挺特別的,和我平時喝的不一樣,我看這是什麽酒。”寧波起身,朝放酒的櫃子裏走去,直接將那隻黑色酒罐子抱了出來。


    “哇,這酒太香了。”他把罐子打開,用眼睛往裏麵一瞧,媽呀,這一下嚇得寧波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尼瑪,這是什麽東西啊!


    原來這酒也是用各種活物泡製而成的,有蛇,有蠍子,有蜈蚣,尼瑪,滿滿的酒缸裏浸泡了無數屍體。


    寧波爬到一邊連連作嘔。


    其實,喝藥酒本沒什麽特別,隻是有些人接受無能罷了,比如說寧波,進嘴的東西,他特別有講究,髒的,死的絕對不吃的。


    這下叫他喝了人家泡“屍體”的酒水,夠他惡心一個月的了。


    聯想到老妖婆吃人,我就更加覺得惡心了。小修到不以為然,對我倆說道:“這種藥酒可以強筋健體的,沒你們想的那麽惡心。”


    她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慢慢喝起來。


    寧波二逼的性格暴露無遺,一個女人都比她強,這叫他如何接受?寧波暗罵了一句,拿過杯子也倒了一杯。


    然後,我就看見他夾起盤裏的食物,放進嘴裏大口嚼著,雖然惡心的感覺時時都在,卻被他強力的給壓製迴去了。


    一口咽下去,寧波忽然就開竅了:“喂,這東西,真好吃啊。”


    然後,我就看見他扒開盤裏的食物,大吃特吃起來,也不嫌髒了,味道勝過一切。人啊,總是在不能接受,到慢慢接受的過程中成長的,見寧波吃了,我也跟著嚐了一口。


    別說,味道真的不錯,又香又脆,喝一口酒,吃一口菜,別提多美了。


    見我們吃的香,小修也加入了戰鬥,嚐試過發現味道果然好,她也不忌諱了,我們三個,又吃又喝將整整一盤全部幹掉。


    最後,寧波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對我說:“老何,我看剩下的那兩罐咱也別給老妖婆了,下頓飯吃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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