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裏雖說陰森恐怖,但好歹也安全,我和寧波將小碗安頓好,就打算趁著沒人,偷偷出去給她弄些水喝。


    小碗的身體極度虛弱,如果再沒有水和食物,恐怕堅持不下去了。


    我將小碗抱到一邊,囑咐她耐心等著,一定要堅持到等我迴來。之後我和寧波就從祠堂走了出去。


    此時天已經大亮,那些女人都迴家去了,我和寧波加快腳步,趁著沒人發現,快速朝井邊跑去。


    我倆像做賊一樣,心裏咚咚直跳,來到井邊,我將水桶扔下去,寧波則朝不遠處我們的帳篷走去。


    經過一場大火,所有東西都燒了,現場雜亂不堪,寧波俯身在下麵翻了一圈,終於翻到了我倆泡麵用的小鐵盆。


    鐵盆已經被燒焦,不過,好在沒有壞,還可以用。寧波將它撿了迴來,同時,撿起了一瓶丟棄在旁邊的礦泉水。


    “艸,都他媽踩成這樣了?”寧波手裏的礦泉水被人踩了一腳,瓶子扁了,有一半的水漏了出來。


    “你別鼓搗那些沒用的了,快點幫我打水吧!”我一邊催促寧波,一邊將水桶拉上來。


    一桶水拉上來後,寧波低頭就要用小鐵盆去舀,我慌忙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聲聲催促他快點,不料寧波喊了一聲:“我艸!”


    “這水怎麽是紅色的?”寧波懵逼的看著木桶裏的水。


    剛才我也沒仔細看,這會迴頭一瞧,可不是,一大桶鮮紅的水,那顏色像極了血。我倆伸頭朝井裏一看,頓時嚇得心髒狂跳。


    尼瑪,井裏漂浮著一具屍體!


    是一個女人,仰麵朝上,披頭散發,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們,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我和寧波又懵逼了,怎麽又碰上了死人?


    寧波將小鐵盆一丟,罵道:“這水不能喝了,我看還是這半瓶礦泉水湊合吧!”


    我失魂落魄,顫顫巍巍的問寧波:“你、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是誰?她死的那麽難看,我沒敢看,哎,別管了,我們快走吧。”說著,寧波就要拉我返迴祠堂,我一把將他拽住,低聲道,“我看清楚了,是,是小玉。”


    寧波一愣,臉色變得煞白,那個跟他睡了好幾天,昨晚又被她虐待的女人,死了?還被人丟到了井裏?


    “何沉,你沒看錯吧?我們走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寧波也害怕了。


    我點了點頭,穩定住氣息說道:“我們走的時候她確實好好的,那我們走了之後,她會不會又死了?”


    “不會,不會的,當時咱們不是已經把她救活了嗎?再說,就算她是因我們而死,又是誰把她扔進井裏去的呢?”寧波越說越慌亂,他極力的想找到一絲證據,證明小玉的死和我們沒關係。


    就在我倆慌不擇路的時候,一眾女人再次出現,她們在劉欣慈的帶領下,直接將水井給包圍了。


    麵對這些女人,我和寧波還真相是逃跑的嫌疑犯,怎麽都覺得心裏發抖,而劉欣慈,則氣勢凜然的看著我們發笑。


    “哼,看你們還能跑到哪裏去!”劉欣慈說。


    我和寧波不敢輕舉妄動,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忽然走過來,朝水井看了一眼,這一瞧,她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驚恐萬分的對劉欣慈喊道:“族長,是,是小玉,她死了啊!”


    劉欣慈一愣,忙走到井邊,看見小玉的屍體,劉欣慈怒不可遏,對著我和寧波惡狠狠的說道:“你們,你們居然殺了她?”


    “不是,不是我們殺的。”寧波反駁著。


    “哼,你們失蹤了一夜,小玉也失蹤了一夜,現在卻同時出現在這裏,你說不是你們,還有誰?”我們進村時候遇見的那個叫夏彤的女人說道。


    劉欣慈歎了口氣:“罷了,你們殺了村裏的姑娘,那就隻有老規矩處置了。”


    她的話剛落,我猛的衝過去將劉欣慈挾持住,從她頭上摘下一個簪子就抵住了她的脖子,我的衝動引得眾人一陣騷亂。


    “你、你幹什麽,別亂來?”劉欣慈驚恐萬分。


    麵對這種情況,我早就豁了出去,不管小玉是不是我和寧波殺死的,反正她們一定會要了我們的命,眼下想要活命,隻有拚死一搏了。


    我大聲對女人們喊道:“想讓她死的,你們就過來。”


    我這一喝還挺管用,沒有人敢上來,大家怯怯的看著我和寧波挾持著劉欣慈進入祠堂,她們一個個站在外麵,卻不敢進入半步。


    我是從背後抱著劉欣慈的,也不知怎的,進入祠堂的那一刻,劉欣慈忽然身體一軟,險些癱倒在我懷裏,我強扶著她,把她拖到裏麵,推到了地上。


    她就算再厲害,此時也隻是一個女人,麵對我和寧波兩個男人,多少也有些害怕。我看見劉欣慈瞪著我們,眼睛時不時的向屋頂看幾眼,每每看到那些可怕的女人怨念的表情,她都嚇見鬼一樣恐懼。


    一路上寧波都像保命一樣抱著那半瓶礦泉水,我急忙將水喂給了小碗,寧波則看著劉欣慈,以防她耍什麽手段。


    “小碗,水,水!”我把水送到小碗嘴邊,可是,她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之下,我隻能搬開小碗的嘴巴,將水往她嘴裏倒。尼瑪,我倒進去多少,她吐出來多少,根本不會吞咽了。


    寧波大急:“她不會死了吧?”


    “不,沒有,還有唿吸。”我試探了一下她的脈搏,雖然很微弱,不過,證明小碗並沒有死。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什麽,直接將水倒進自己嘴裏,俯下身子嘴對嘴給她喂了下去。我所做的一切,劉欣慈全都看在眼裏。


    喝過水後,小碗的臉色恢複了一些,我將她放下,又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上,然後才走到劉欣慈身邊。


    我說:“你為什麽非要置我們於死地不可?”


    劉欣慈冷眼笑道:“你們在村子裏殺了人,難道還想活著出去嗎?”


    “呸,你少胡說八道,小玉不是我們殺的!”寧波從地上撿起了那根木棍,對著劉欣慈咆哮道。


    劉欣慈根本不聽寧波的話,她分析道:“昨天晚上,你們是不是去過小玉的家?”


    “我們是去過,不過,我們沒有殺她。”我說。


    寧波接道:“對,我跟何沉離開的時候,還看見你帶著許多人進去了呢,小玉是不是我們殺的,你不知道嗎?”


    “我昨天是帶人去了小玉的家,不過,我並沒有看見她,從那時候她就失蹤了,剛才我們又在井邊發現了你們和小玉的屍體,你說不是你們殺的,有人會信嗎?”


    我和寧波一愣,這不可能啊,我和寧波前腳出來,她們後腳就進屋了,小玉怎麽可能不在呢?


    我忙道:“除了小玉,屋裏還有一個女人!”


    劉欣慈笑了笑:“你是說青青?我們進去的時候,她被人五花大綁的昏倒在床上,連衣服都沒有穿。”


    劉欣慈所說的青青,就是昨天晚上我逼問解藥的女人,我和她做過之後,就同寧波將她和小玉一起綁了起來,但是,青青還在,小玉怎麽可能失蹤呢?


    我說道:“你問過青青沒有?她怎麽說?”


    “哼,青青說,你們潛入了小玉的家,還把她和小玉打昏了,後來,你們……”


    劉欣慈眼裏冒火,有些羞憤的說道,“你們居然做出那種事,青青說,何沉離開她的身體時,她就已經暈了,所以,是不是你們帶走了青青,她也不知道。”


    艸,這還真是有理說不清了啊!我跟寧波氣憤無比,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偏偏被人誤會成了殺人兇手,誰受得了這種冤屈!


    “何大哥,何大哥……”聽見小碗的聲音,我急忙返迴到小碗身邊,她掙紮著站起來,讓我扶著走到劉欣慈身邊。


    小碗直接就給劉欣慈跪下了。


    “族長,求求你,放過他們吧,我求求你了。”小碗苦聲哀求著,我氣得一把將她抱起來,“小碗,你求她做什麽,我們不求她。”


    “哼,就是,大不了來個同歸於盡,反正老子這輩子還沒死過,誰怕誰啊!”寧波滿不在乎的說道。


    小碗卻哭著讓我把她放下來,我沒有辦法,又將她放到地上,她剛站住,就又給劉欣慈跪了下去,並且說道:“族長,你就成全小碗吧,隻要你答應放過他們,我什麽事都肯做!”


    “小碗,你這是做什麽?”我氣得想罵她,這個狠毒的女人都把她折磨成什麽樣了,她居然還求她?


    小碗哭道:“何沉大哥,你不知道,在南道村,沒有族長的應允,沒有人可以走出去。”


    劉欣慈也不生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慢慢悠悠的勾了勾嘴角,說:“小碗,你當真為了這個男人,什麽都肯聽我的?”


    “我聽,我聽!”小碗一個勁兒的點頭。


    劉欣慈居然好心的將她扶了起來,微笑著撫摸著她的頭,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好孩子,如果你肯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我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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