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一。」


    「到時候我直接帶它上場?」


    「是的,york雖然很適合你,但它無法參加野外的越野賽,在速度上遠遠比不上你身後的這匹馬。」


    時妤挑選的這匹馬血統純正,速度和勁道都是萬裏挑一,但性子烈,目前除了時妤騎上去不會被它甩下來外,其他人幾乎不敢近身。


    所以說,它們的磨合期像是望不到盡頭的無止境。


    「不然當時也不會一眼就看上它。」時妤摘了手套,表揚似的揉揉馬的頭,「放心吧,磨合期不都是一場場跑出來的?」


    「從沈越澤的馬場把它裏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馬總得有個名字吧?」


    時妤盯著馬兒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起來,笑了聲:「脾氣這麽差,就叫『不馴』吧。」


    ——


    後麵的日子裏,時妤在馬場旁邊租了間房子,開始了兩點一線的訓練模式。


    每次她都是一個到訓練場,最後一個走。


    而她房間裏那本圈著正式比賽的日子,也在漸漸逼近。


    周一,時妤作為雲江馬術小隊的隊員,需要和西滬的馬術隊進行交流。


    這次交流換句話來說就是互相切磋,試試實力。


    就算是賽前的對手,可一旦上了奧運賽場,沒有對手之分,隻有國家之分。


    上場前,時妤在帶著不馴熱身,教練還是不放心地提醒道:「上場小心點。」


    畢竟跟在時妤身後的不是之前的york,而是不馴。


    他們第一次合作參加比較正式的比賽。


    「嗯,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傅洮洮和時妤一起參加這次的交流賽,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在前麵等她。


    在看到時妤身後的不馴時,她略帶驚訝地說:「時妤,這馬好漂亮啊,純白的哎……」


    「它叫『不馴』,我未來比賽的夥伴。」


    「真好看,一看就血統高貴啊。」


    時妤翻身上馬,「馬上到我了,你也小心點,爭取拿個好成績。」


    傅洮洮猛點頭,「那可不!我怎麽能讓西滬那群人看不起我們雲江呢!」


    比賽正式開始,一貫的規矩是最能展示騎手和馬匹狀態的盛裝舞步。


    不馴脾氣暴躁,但不代表並不能沉下心來做出那些繁瑣的舞步。


    時妤也恰恰相反,她喜歡馴服有特性的馬匹,喜歡挑戰一切難度。


    不馴在盛裝舞步裏的表現出色,健壯的四肢力度和步伐都控製得很好。


    但在即將上場的場地障礙賽,它表現得心不在焉,時妤拍拍它,不鹹不淡地提醒:「別掉鏈子。」


    不馴聽不懂,但它能從時妤的情緒裏感受到時妤想表達的東西。


    它一副想要發火卻又不敢真的有動作的模樣,看起來的確在時妤手底下吃了不少教訓。


    旁邊的教練不免也被逗笑,「時妤,這段時間你對不馴都做了些什麽?它的性格好像變了不少。 」


    「隻是溝通了幾次。」


    「溝通?隻是溝通這麽簡單嗎?」


    時妤懶洋洋地笑:「還怕我虐待它嗎?」


    「不馴看起來精神狀態都很好,不像被人虐待過。」


    教練說的是實話,不馴的毛髮光柔茂盛,眼神也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匹被細心養了很久的馬。


    「那不就得了,說了隻是簡單溝通交流。」


    「行,看到你和不馴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等會上場好好表現,讓西滬的馬術隊看看我們雲江的水平。」


    時妤上場了。


    和平時比賽一樣,她標準式地完成了盛裝舞步和場地障礙賽。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不馴在退場時發生了意外。


    不馴突然的暴走,瘋了一樣沖向裁判席。


    時妤騎著馬竭力控製,在不馴起跳跨過裁判席的圍欄時,直接被不馴甩頭甩了出去,人摔下地麵,馬蹄從頭頂一躍而過。


    傅洮洮震驚得都忘記做出任何動作,她旁邊親眼看到了剛才那幕。


    要是位置再偏一點,不馴的馬蹄會直接落在時妤的腦袋上!


    如果不是時妤躲得及時,她幾乎都能被不馴踩死!


    比賽現場幾乎都亂了套,可現場越亂,接近暴走的不馴越沒法冷靜下來。


    馬本來就是種膽小敏感的動物,尤其是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它們隻會選擇逃避又或者更暴躁地對時妤造成二次傷害。


    傅洮洮立即起身要往馬場去,可身邊一道身影閃過,直接起跳翻過看台的圍欄,奮不顧身地朝前衝去。


    「時妤!救人!趕緊救人!!」


    「不要亂!控製不馴!不要讓它再傷人!」


    時妤的教練也很快反應過來,衝著所有工作人員大喊。


    時妤摔在馬場的沙地上,為了躲避不馴的四肢滾到了邊上,可不馴被刺激,轉了個頭又沖她奔來。


    來不及起身,時妤猛地被人摟住腰,在地上滾了幾圈,被緊緊地護在了男人身下。


    「江馴……」


    她不可置信地注視著江馴靠近的臉。


    他們身上全是泥土。


    江馴為什麽會出現在她比賽的馬場?


    「踩到哪兒了?」


    頭頂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她的腦袋還有身體,都被保護得很好,沒有因為翻滾再次受傷。


    恍惚間,時妤覺得自己剛才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江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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