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最先發出質疑的,是王仵作:“這怎麽可能?”


    “這怎麽不可能?


    而且,死者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也就是巳時左右!


    且,死亡之前有過雲雨之事!”


    宋星冉語氣淡淡,不急不緩,那模樣,好似運籌帷幄的恰到好處的掌權人!


    讓人有一種自然信服的錯覺。


    王仵作不服氣:“這屍斑青紫 ,且屍體已經有了漏尿,泄 便的狀態!


    按照……”


    “按照正常的實體狀態來說,你說的這些現象 ,的確是在人死亡之後兩個時辰左右,才會出現的狀況!


    可是,他身上的這些傷,都不是致命傷,就連胸口上的這一處也不是!”


    “這柄利器正中心口位置,不是致命傷?”


    “不是!”


    宋星冉篤定,隨即剝開了賈福春的衣裳 ,對著王仵作道:“”因為這賈富春異於常人,他的心髒,並不生在左側!”


    王仵作似是不甘心,上前去在屍體上,輕輕按了按,又仔細的查看一番!


    隨後,露出驚詫之色,隨後又對著眼前的小乞丐抱拳:“失敬失敬!


    敢問小兄弟這屍檢的本事,是從何處學的!


    是我太過武斷,便直接下了結論!”


    王仵作謙卑認錯的態度,讓孟淮都有一些意外:“這麽說,這一處刀傷也不是致命傷?”


    王仵作誠懇道歉:“迴大人的話,是小的一時大意……


    隻是小乞丐,我不明白,為何賈富春的屍體會出現不同於正常時間出現屍斑?”


    宋星冉已經緩緩的起身摘下了手套,丟到了王仵作盛放工具的箱子裏。


    “很簡單,隻要傷到死者的神經,那些原本能夠控製人的所有行動舉止的肌肉,就會不被控製,出現異於尋常的表現,影響屍檢的判斷!”


    王仵作醍醐灌頂,迅速的戴好了手套 ,去剝開了賈富春的頭發,細細的查看一番之後,竟然在天靈蓋的位置上,發現了一個細小的傷口!


    若不是那一點,有一個出血點,即便是正常屍檢 ,結剖,也不一定有人會發現這一點!


    王仵作小心翼翼的,從傷口裏麵,取出來了一支繡花針!


    那一根繡花針上,還沾染著血,足足有一指長!


    “大人,這暗器,是在死者的頭部找到的!


    從這一支針,落下去的位置上來看,就是這一支針造成了死者迅速死亡的原因!


    而因為傷到腦子內部的構造,才導致屍體的肌肉瞬間失去控製力,漏尿,泄糞的狀況產生!”


    宋星冉大剌剌的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對著孟淮道:“這一支繡花針,與平常的繡花針不同,細,尖,且長,福州的湘雲繡,有一種針法,叫做草上飛,用的就是這種針!


    大人可從這繡花針入手!”


    孟淮眉宇之間,輕輕攢簇,就在此時出去調查的衙役,已經從城外,馬不停蹄的折返迴來,在孟淮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什麽。


    宋星冉已經起身,眼神涼薄的對著孟淮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大人想必已經調查清楚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迴去了!”


    孟淮對著宋星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宋星冉氣哼哼的起身,臨走之前還沒忘記把桌子上的那一枚銀錠子,收進了身上的小破兜!


    隨後一甩頭 ,對著孟淮冷哼一聲,傲嬌的離開!


    賈家的案子,按照宋星冉所說的調查方向去查,很快便有了結果!


    原來,這賈富春,為富不仁,經常做那些欺男霸女之事!


    這一次,他瞧上了來家裏給他的小妾,量身製衣的一個繡娘!


    趁著繡娘,上門送成衣的間隙,將人奸汙了!


    隨後又強迫人,留在了他的後院裏,做了一房小妾!


    那繡娘家中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本來做完了這一筆單子,就要迴家與之成親,沒想到被賈富春強搶來了!


    那一日,賈富春強行與那繡娘雲雨過後,繡娘一怒之下,便拿了刀,想要與賈富春同歸於盡!


    卻沒想到,身體肥胖行動遲緩的賈福春,被連連重傷之後依舊沒有斷氣,於是繡娘一氣之下,直接用袖針刺穿了他的天靈蓋!


    繡娘殺了賈富春,也毀了自己的一生!


    案子了結,合上卷宗的那一刻,孟淮心裏說不出的沉重。


    一邊的張捕頭,也唏噓不已:“這賈富春,為富不仁,害人終害己,隻是可惜了那繡娘,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了!”


    孟淮掃了一眼張捕頭,給了他一記冷眼。


    “讓你調查的事情,你可去調查了?”


    張捕頭隨即換上一臉嚴肅的表情:“是!


    小的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小乞丐名喚宋星冉!


    住在上河村,家裏有一個瞎眼的老母親,生活拮據,這宋星冉,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活,成了小乞丐,什麽雜活 ,髒活, 累活都幹!


    隻是為了給她老娘瞧病!”


    張捕頭察言觀色:“大人,您真的打算要一個女仵作?”


    孟淮的眼神更冷了:“女仵作怎麽了?


    大雍朝民風開放,女子可做生意 ,可出去夫子,怎麽就不能做仵作?”


    張捕頭搖頭:“卑職隻是覺得,一個小姑娘家整日與屍體打交道,日後肯定要遭婆家人嫌棄的!”


    孟淮冷哼:“這世道,誕生於女子羅裙之下,卻又嫌棄女子身著羅裙,隻得將其囚禁於後院!


    你是讀過書,識過字的人,為何也要與世俗一般?


    用你那一雙眼,一張嘴,禁錮一個姑娘的一生?”


    張捕頭惶恐:“大人說的是,是卑職嘴欠!”


    “將宋星冉的地址告訴我!


    我要親自去找她!”


    “是 ,大人!”


    隻是,孟淮還沒來得及出門 ,便看見有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進門來:“大人,有人揭了咱們的招聘仵作告示……”


    “何人?”


    宋星冉大搖大擺的進了屋,與先前小乞丐的模樣大相徑庭,她洗漱過後,一頭亂糟糟的發,也被拾掇了一番。


    麵前的小姑娘,眉眼靈動 ,長的很是討喜。


    一雙好看的眼睛似星辰閃亮,笑起來的時候卻似彎月那般。


    讓人覺得莫名心裏舒坦。


    “又見麵了,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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