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總算是看清了穗娘的真麵目, 早知道這女人對他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將她留在無霜堂!


    想到夫人對他的誤會,戚無憂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


    “戚無憂,瞧你幹的,這都是什麽事!”


    心神不寧的戚無憂,快步朝著後院走去,他不能與夫人生了嫌隙,否則夫人的個性,定是不會再與他繼續這日子!


    秦嫵被戚夫人帶到了後院當中,看著眼圈微紅的婦人,秦嫵於心不忍。


    “夫人,百草姑娘的喉嚨,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提起戚百草的喉嚨,戚夫人含著悲傷的雙眸當中,更是多了幾分憂傷。


    “一年前,穗娘被接到了無霜堂,也就是從那時起 ,百草就病了!


    她高熱不止,也看了不少的大夫,卻沒有任何效果,最後是四堂主發現 ,百草用的藥裏,被人動了手腳,有一味藥與之相克,最後導致這孩子的喉嚨失聲!”


    戚夫人眼眶通紅,幾乎是咬牙切齒:“後來我才發現,她的藥,被穗娘動了手腳,我便鬧了起來!


    可是我家男人是個耳根子軟,那狐狸精,隻說是聽外頭的農婦說的偏方,一時糊塗,才給百草的藥做了手腳!


    我氣不過,想要與她理論,卻不曾想,那狐狸精隻掉了兩滴貓尿 ,戚無憂便將這件事情,輕描淡寫的掀過去了!


    本來那狐狸精的男人,為了救我家男人,丟了一條性命,我很是感激,也不好再說什麽,可是我的女兒,從那以後 ,便再也沒有說過話!


    這一年,郎中看了不少,可都是束手無策,就連四堂主都說,這孩子的聲帶壞了,根本沒有再說話的希望!


    可是她還這麽小,我怎能看著她變成啞巴?


    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


    沒想到,我們才一下山,就被人挾持,若不是有恩公相救,我們母女的命,怕是交代在那兩個土匪的手裏!”


    秦嫵還未開口,便聽見戚無憂的聲音 ,自他們二人身後響起。


    “夫人,這些為何你都不與為夫說?”


    戚無憂大步進了屋子,伸手捉住了戚夫人的手,眼中有潮濕染上:“夫人,都怪我,讓你受了這般委屈,也讓百草受了這般委屈,你打我吧!”


    說著,戚無憂抓著戚夫人的手,拚命的往他臉上甩,戚夫人冷漠地抽迴手:“你這是作何!


    這會兒,怎麽不去照顧你的好弟妹?


    萬一人又暈倒了,你豈不是又要心疼?”


    戚無憂聞言,抓著戚夫人的手,又用力的甩給自己兩個耳光。


    膝蓋像是被人挑了筋,直接跪在了戚夫人麵前:“夫人息怒!


    為夫知曉,之前的事情,是為夫犯了糊塗,你打我,你罵我 ,隻求夫人別生氣,為了我這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戚夫人努力的抽迴自己的手,聲音冷冰冰的道:“你一個大男人還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在恩公麵前,這般言行無狀,也不怕讓恩公笑話!”


    “都是男子,誰不知道誰在家那兩下子!


    隻要夫人不生氣,我這雙腿,就算是跪穿了骨頭,也心甘情願!


    夫人,都怪為夫,有眼無珠,隻顧著償還對兄弟的情誼,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放心,從即刻起,我已將穗娘,送到莊子上,好吃好喝好照顧著!


    為夫絕對不會在與穗娘,再有私底下的任何往來,我若在與她說一句話,那便讓我常穿肚爛,嘴也爛透了!”


    戚無憂詛咒發誓 ,戚夫人心中知曉 ,他是如何脾氣秉性,也知今日之事鬧開了,戚無憂不糊塗,也是迴了頭,心中的那口怨氣,終是消了幾分。


    “今日恩公在,我不與你計較那些,咱們之間的家務事,晚點我再跟你掰扯!”


    戚夫人將離開無霜堂之後發生的事 , 一五一十說給戚無憂聽。


    戚無憂看著秦嫵,沒了方才的戾氣橫生 ,反而滿眼感激,對著她畢恭畢敬的作揖。


    “秦公子,大恩不言謝!


    你救了我妻女,日後我這條命,就都是公子的!”


    “堂主言重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公子,我家百草的喉嚨 ,還有救嗎?”


    秦嫵給戚百草詳細的診斷了一番,最終確定,她是被烈性毒藥,灼傷了聲帶,才導致的不能說話。


    能留下一條性命,已是萬幸!


    “戚姑娘的喉嚨,並不是吃錯了藥,而是中毒導致!”


    話一出,戚夫人與戚無憂同時瞠目結舌!


    戚夫人原本止住的淚,再一次失禁。


    戚百草中毒,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顯而易見就是穗娘!


    戚夫人哭著,拚命的捶打著戚無憂的胸膛:“都怨你,若不是你招惹了那個狐狸精,孩子也不必受這委屈!


    戚無憂,你知不知道你毀了孩子一生……”


    戚無憂站在原地不動,任由著戚夫人的拳頭,一下接一下的落在胸膛上。


    瞬間淚流滿麵:“夫人,你打我吧……”


    戚百草緊咬著下唇,一臉懵懂,無辜的看著眾人,秦嫵不由得動容。


    “其實百草姑娘的喉嚨,也不是全無辦法,隻不過需要特殊的治療,而且脖子上會留下一道疤……”


    戚百草看著淚流滿麵的戚夫人,伸手比劃著什麽,戚夫人的眼淚,撲簌簌地落,宛如斷了線的珠子。


    她看向了秦嫵,仿佛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秦公子, 隻要能夠醫治好我女兒的喉嚨,即便是留下一道疤,那又何妨?


    求你了,秦公子……”


    最後,戚夫人已是泣不成聲。


    秦嫵決定給戚百草進行聲帶修複術,在那之前,還是要先解開她身上殘存的毒!


    從空間裏,取出他製作的解毒藥丸,又佐以靈泉水 ,讓戚百草連服了幾日 ,等待她的身體條件允許的這幾日,秦嫵又交代給了戚夫人,讓她令人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日日打掃消毒。


    很快,便就到了手術的這一日。


    交代好了不讓任何人打擾之後 ,秦嫵便帶著已經洗漱沐浴之後的戚百草,進了屋子裏。


    秦嫵給戚百草用了麻藥之後 ,她就閉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秦嫵啟動了空間,在手術機器人的協助下,很快就完成了戚百草的聲帶修複手術。


    屋外


    戚無憂與戚夫人,正在焦灼的等待,戚夫人不安的踱步 ,手裏的帕子,幾乎都快要被絞爛了。


    “夫人,你找來的這位公子,真的可行嗎?”


    這幾日 ,為了戚百草的喉嚨,戚無憂可是沒少奔走,就連往日裏與他不睦的四堂主那邊,他都舔著臉去了一趟。


    結果都說戚百草的喉嚨,已經被毀得徹底,沒有治愈的可能!


    可是那秦公子,救了夫人與百草一條命,如今他也不好說那些喪氣話,隻有默默的等待。


    就在這時,一名手下急匆匆的前來稟告:“堂主,穗娘又來求見……”


    戚無憂有一些緊張的看向戚夫人,聲音裏透著急切:“不是說了,讓她待在莊子上,讓人好生照看著,她又來無霜堂做何?”


    “手下也不知,穗娘要如何?


    她隻是一個勁兒的哭,懇求著見你一麵……”


    戚夫人的麵色越發難看,她冷冷的掃了一眼戚無憂,冷聲開口道:“我女兒在裏頭治療,你安靜一些,若是實在待不了,那就滾去見她!”


    戚無憂絕決道:“將人給我送迴去,若是出了什麽差池,你也不用迴來了!”


    手下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戚夫人依舊滿臉擔憂,戚無憂將人摟在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秦嫵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時辰之後。


    看見她略帶疲憊的身影,戚夫人立刻上前,擔憂的道:“秦公子,百草的情況如何?”


    “治療是成功的 ,接下來的日子,需要注意日常的養護!


    晚點時候,我會將需要注意的事項,給您一一羅列下來 ,您按照我的方法給百草小姐進行養護,恢複期過後 ,她便能開口說話了!”


    戚夫人千恩萬謝,戚無憂卻還是疑惑:“真的?”


    與此同時,秦嫵瞥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經走進了院子裏。


    戚夫人看見來人,快速的抹了一把淚,擠出一抹笑:“四弟,你來了!”


    四堂主冷鼇,隻是對著戚夫人,迴以淡淡的笑容,視線落在戚無憂身上的時候 ,卻是滿眼嫌棄的。


    “我聽說,你在外頭找了一個醫術不錯的郎中,來給百草治病?”


    “就是這位秦公子!”


    冷鼇的視線,隨即落在了秦嫵身上,幽深漆黑的瞳孔 ,就那麽死死的盯著她,許久才轉移。


    秦嫵被冷鼇的視線,盯得有一些不自在,卻還是麵不改色。


    倒是戚無憂,看著冷鼇,語氣並不怎麽友善。


    “你來幹什麽?”


    “我是百草的叔叔,如今孩子的病情有了進展,過來看看有何不妥?”


    “我的意思是,四弟為人清冷,個性孤僻,今日竟然來了我這無霜堂……”


    冷鼇毫不客氣的打斷:“若不是擔心百草,就算是三堂主八抬大轎的,我也不會踏入無霜堂一步!”


    “老四,你說話能不能別這般難聽?


    你不樂意來就別來,好似誰求著你來一般?


    你有這麽好心,這麽關心我的女兒?


    說來說去 ,不過是有人能夠給我女兒治病,而你卻不能,你心裏到底是不平衡了吧!


    嘿嘿,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四啊,你到底是技不如人,就乖乖承認吧!”


    冷鼇的臉色難看,卻也沒有繼續於戚無憂逞一時口舌之快,隻是對著秦嫵道:“秦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嫵錯愕,似乎並沒有想到,冷鼇居然會主動與她攀談, 似乎看出來了她眼底裏的疑惑,冷鼇又補充了一句:“我也略懂醫術,想要與你討論一下百草的喉嚨,你是采取如何手段治療的!”


    秦嫵這才想起來,千機閣的四堂主,醫術相當精湛。


    在外人眼中,這位四堂主性格怪異孤僻,不與常人往來, 想到她出發之前,雷叔的囑咐,秦嫵還是點了點頭。


    對著冷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見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的要離開,戚無憂開口阻攔:“老四,百草還未脫離危險,你要把秦公子帶去哪兒?”


    “我隻是與秦公子說幾句話,你該不會都要阻攔著吧?”


    “這是我的客人, 你登堂入室的將人帶走,這不好吧?”


    “不好?


    等你處理好了,在門口叫囂的那個女人,再跟我討論好不好的事!


    我早就與你說過,你若是娶了桑婭,便要對她負責,一輩子對她好,如今你卻叫她們母女受委屈!


    戚無憂,你若是在這般拎不清,就別怪我將她們母女帶去思安堂!”


    隨即,冷鼇看向了戚夫人,語氣又是柔和了幾分:“桑婭,若是他辜負你,你就跟我走,到時候住在他對門,讓他看著我們一家人幸福美滿,酸死他!”


    秦嫵瞠目結舌,沒有想到戚無憂與冷鼇之間,竟然有這樣一番愛恨情仇!


    好大的一個瓜!


    隨後,冷鼇幽冷的視線,再度迴到了秦嫵身上。


    “讓秦公子見笑了!”


    秦嫵隨著冷鼇離開,隨後身後便響起來了戚無憂瘋狂的咆哮與咒罵。


    秦嫵與冷鼇去了思安堂,一進門,冷鼇便冷著一張臉,屏退左右。


    屋子裏,就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陌生的氣場,同時相撞,秦嫵心理素質強大,不卑不亢的與冷鼇四目相對,做著無聲的較量。


    最終 ,還是冷鼇率先開口:“姑娘以這副麵目示人,想必有什麽難言之隱!


    姑娘到底是何人?”


    秦嫵沒想到,自己這般精心偽裝,竟然被冷鼇一眼識破。


    索性也不扭捏,用她原本的女聲道:“冷堂主還真是慧眼如炬,果真如傳言那般,是個有能耐的人!”


    “傳言?


    姑娘對我的了解,倒是比我身邊的人還要深刻上幾分,那姑娘也不妨說上一說,你來千機閣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是被戚夫人請上來的!”


    “解決黑白雙煞的 ,應該就是姑娘的人吧!”


    冷鼇對桑婭有著多年的深厚情誼,當得知戚夫人一人帶著戚百草下山尋醫之時,冷鼇便緊著讓人尋了下去。


    沒想到,那個時候戚夫人母女已經被秦嫵所救,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與他一向不對付的戚無憂,後知後覺在得知了戚百草的病情之後,竟然求到了他頭上!


    戚百草的喉嚨,是因中毒引起來的灼傷聲帶,他雖精通醫術卻不懂該如何修複已經毀損的聲帶。


    在得知戚夫人帶了一名公子迴來,並且說是能夠給戚百草修複喉嚨,冷鼇便對秦嫵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


    “是!”


    “你是如何治療百草的喉嚨的?”


    “冷堂主可曾聽說過聲帶修複術?”


    這專業的名字,在這個時代,前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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