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開始給那老乞丐處理身上的傷。


    卻意外著發現,那老乞丐身上,除了零零碎碎的細小傷疤之外,胸膛上,有兩處劍傷最致命的一處,便是擦著心髒進去的那一劍!


    隻需在偏差分毫,這老乞丐必死無疑!


    秦嫵給那人處理縫合了傷口之後,又替他包紮上。


    隨後從空間當中,取了一些藥材,交給芳姑去熬煮。


    等給那老乞丐喂下了藥,已經是半夜。


    秦嫵看著淚眼婆娑,守在老乞丐身邊的芳姑,這才悠悠開口。


    “芳姑,這老乞丐到底是何人?”


    “他……


    他是我年幼時候的舊相識!”


    許是因為老乞丐僥幸撿迴來了一條命,芳姑將二人之間的淵源 ,娓娓道來。


    那時間,芳姑隨著自家小姐,也就是如今的太後娘娘,還在府上的時候,便與這老乞丐相識。


    老乞丐的名字,叫做雷淵,當初是國公府上的一名護衛。


    二人日久生情,互生情愫。


    後來,太後娘娘入宮,芳姑作為陪嫁丫鬟,也隨著一並入了宮。


    太後並不知芳姑已有心上人,當時還與她開玩笑,若是到了婚配年紀 ,便放她出宮 ,婚配人家 。


    芳姑與雷淵一直書信聯係 ,不曾間斷,那一年,大雍朝與迴鶻起了戰火,孟氏一族的男兒 ,便去了戰場,雷淵血氣方剛,又想著去謀一份前程,等著芳姑出宮成婚,於是便隨著孟家軍一同來到了邊關。


    數月後,戰亂平定,雷淵卻沒有再迴來。


    終有一日 ,芳姑在陣亡名單上看見了雷淵的名字 ,她傷心欲絕,親手為雷淵,做了衣冠塚,甚至是從此以雷為姓氏,冠了夫姓。


    卻沒想到,人近暮年,竟然在白瞿城遇見了性命垂危雷淵!


    芳姑抹了一把眼淚,頗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對不住,縣主,讓您聽我這老婆子 ,嘮叨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隻要他還活著,怎麽都成!”


    秦嫵感歎,自古以來,戰事起,則國破山河碎,百姓民不聊生,又有多少本就深情的人,被戰事所迫,就此分離,憾其一生。


    沒想到,芳姑都到了這把年歲,還能再見年輕時的心上人!


    秦嫵忍不住唏噓 ,同時心裏卻也是沉沉的。


    因為在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秦嫵意外發現雷淵身上,竟然有血咒。


    隻不過,秦嫵意外的發現 ,雷淵身上的血咒 ,應該是已經脫離了被鮮血滋養,控製的階段!


    雖他身上的血咒無法破解 ,隻是不再與那下咒之人接觸,繼續滋養血咒 ,雷淵自然能夠恢複頭腦清明!


    就在此時,床榻上的人 ,手指微微動了動,眼皮眨了眨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芳姑情緒激動,聲音都在顫抖,剛剛醒過來的雷淵,看見了眼前的老婦人,瞬間目光瞠直,伸手顫抖的指著芳姑的臉 ,聲音亦是顫抖的。


    “你……你是芳草?


    是你嗎?”


    二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同時亦是淚流滿麵。


    秦嫵見這場景,一言不發的退出了房間,一隻黑色的小鷯哥,從漆黑的夜幕當中,輾轉進了客棧,循著氣息在走廊上, 很快就發現了秦嫵的身影。


    秦嫵驚喜,看著小鷯哥,手指輕輕的觸碰鳥頭。


    小鷯哥不斷的抖落著黑色的羽毛,落在了秦嫵的肩膀上。


    學著赫連夙低沉磁性的聲音 ,清冷開口:“阿嫵,一日兮 ,不見如隔三秋!


    阿嫵可否安好!”


    秦嫵哭笑不得,之前他們二人都是飛鴿傳書,用以溝通,直到最後一封信函當中,秦嫵道:“白瞿城形勢嚴峻,今日之後便不再書信聯係!


    若是有情況,我會主動聯係你!”


    沒想到,赫連夙竟把小鷯哥召喚來了!


    如此一來,他們之間的談話,就不怕被有心之人知曉了。


    “哎,若是不白在,該有多好!”


    秦嫵自言自語之間,隻聽見撲簌簌的聲音響起,


    秦嫵一眼就看見了那一模熟悉的綠色影子,在走廊上,橫衝直撞!


    “不白!”


    秦嫵心頭一酸,本想與不白敘舊,卻見不白撲騰著翅膀,朝著小鷯哥飛去,懸浮在了半空中,一雙小翅膀,左右開弓,劈裏啪啦的,瘋狂的抽著小鷯哥的嘴巴。


    小鷯哥平日裏,是個厲害的,此時此刻,竟然慫的不行,一路逃竄,不停的後退,像是耙耳朵那般!


    秦嫵忍不住輕嗤一聲,這一對小鳥,還真是歡喜冤家,不對,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才是!


    秦嫵也是後來才知道,小鷯哥是攻的!


    這也讓秦嫵不由得想起來了,不白那一次去找小鷯哥,氣鼓鼓的迴來,口口聲聲的說:“騙子,他有鉤子”


    她忽然明白了,不白口中的鉤子,到底是什麽東西。


    翌日


    秦嫵給雷淵換藥,這些藥,有空間的靈泉水加持,雷淵已經清醒過來,正半靠在床榻上,芳姑在身邊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二人對視的時候,秦嫵都能感覺得到,二人之間的眼神,能夠拉絲。


    秦嫵輕聲咳嗽,隨後才進門。


    “雷叔今日感覺如何?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倒是沒有,縣主的醫術很好,老頭子今日覺得身上的傷好多了!”


    秦嫵查看了雷淵的傷,換藥之後,才道:“前輩,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一迴事?”


    雷淵的臉色一沉,聲音也凜冽了幾分:“嗨,別提了,說起來丟人,老子玩了一輩子的鷹,沒想到這把歲數,陰溝裏麵翻了船,讓家雀啄了眼睛!”


    “您身上的這些傷,都是深可見骨,刀刀斃命的!


    可見那些人,是是您下了殺手的,您暫且好好修養,日後要小心點才是!”


    被一個陌生的晚輩安慰,雷淵心中一暖,爽朗一笑:“哈哈哈,老子命硬的很,沒那麽容易死掉!


    倒是你這小丫頭,救了老頭子這一條命,這份恩情,我記著呢!


    以後,江湖上遇見了什麽事,提我的名號,好使!”


    芳姑蹙眉提醒道:“都一大把年紀了,怎的如此聒噪!


    你自己都被人追殺,丟了半條命,你還讓縣主在江湖上提你的名號!


    不提受輕傷,提了打半死!


    你就老老實實的養上,不行嗎!


    非得喊打喊殺的!”


    麵對著芳姑的訓斥,雷淵不但不怒,反而一張老臉上蕩漾著討好:“好好好,聽你的!


    以後好好的保護我這一條老命,不喊打喊殺的!”


    秦嫵: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嘴的狗糧!


    好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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