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了忠勇侯府的門口,洛君南命人,前去叫門。


    守門的護院,聽說了對方的身份,雖心中有氣,卻也不敢直接得罪,隻是虛偽應承著:“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進去,通稟一聲!”


    芸嬅公主聽說了此事,精致美豔的臉上,生了一抹慍怒之色。


    “去迴絕了那迴鶻太子,就說府上的小公子情況不好,府上沒有功夫招待他們!”


    “可是那迴鶻太子在外麵已經等了半個多時辰,說是水遙公主已經知道錯了,是專程上門來負荊請罪的,還望公主與侯爺,夫人,能夠原諒水遙公主的無心之失……”


    芸嬅公主的雙眸之中,閃現一抹狠厲之色:“負荊請罪?


    忠勇侯府上,可承受不住!


    直接迴絕了洛君南,便說,本宮沒空,不見!”


    忠勇侯老兩口兒,隻是借著餘光,偷偷的察言觀色。


    此時此刻,芸嬅公主的麵色不太好,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衝。


    老夫人正抱著武兒,一並逗弄著站在桌子上,嗑瓜子兒的不白。


    “怎麽?


    如今這侯府上,公主說的話,都不管用了!


    公主怎麽交代的,你們隻管這麽做便是!”


    說著,老夫人丟了幾顆炒鬆子在桌上。


    不白不怕生 ,更不怕人。


    嫩嫩的小嘴,叼住一顆鬆子,開始剝殼。


    這鸚鵡太機靈了,不僅會嗑瓜子,還能說會道的。


    多虧了這個小東西,武兒才能逐漸走出陰霾,變得樂觀開朗起來。


    老侯爺正在給小孫孫削木劍,見芸嬅公主臉色不太好。


    他卻依舊麵無表情,波瀾不驚。


    把削了一半的小木劍,舉高了照量角度。


    自從兒子戰死沙場之後,老兩口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寶貝金孫身上。


    洛水遙敢動他的寶貝金孫,他自然不會給這個女人好臉色!


    隻是,讓老侯也沒想到的是,洛君南竟然會主動登門道歉!


    對於這位迴鶻太子,老侯爺也有所耳聞。


    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是迴鶻王與先王後所出,這洛水遙的母後,乃是繼後。


    隻是從小到大,洛水遙似乎格外依賴洛君南,兄妹感情很好。


    一個手握兵權的儲君,嬌寵著的公主,自然是囂張跋扈,驕縱任性。


    前些日子,聽聞洛水遙傷了柳大人家的二姑娘,也是洛君南上門道歉!


    那柳大人,就是一個窩裏橫,在外頭,便是慫蛋一個!


    女兒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被毀了,要點賠償,便能粉飾太平!


    這讓忠勇侯,很是不齒!


    有人膽敢傷他的寶貝金孫,忠勇侯自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善罷甘休!


    看著芸嬅公主,微微泛紅的雙眸,忠勇侯對著她道:“公主,我書房裏,有一本詩集送你,你與老夫過來一趟!”


    說罷,忠勇侯起身,將做的半成品的小木劍,拿著往隔壁的書房走。


    芸嬅公主對著老夫人笑笑:“娘,您在這兒陪著武兒!


    我去去就來!”


    老夫人頷首:“去吧,武兒有我照看著,你隻管放心!”


    芸嬅公主走到了書房門口,伸手敲門,裏麵傳來了老侯爺中氣十足的聲音。


    “進!”


    芸嬅公主進門,對著老侯爺,恭敬客氣,全然沒有公主的架子。


    “父親,您找我何事?”


    “父親知曉,武兒的事,讓你多皇上,心中升了不滿……”


    芸嬅公主微微垂眸,老侯爺戎馬半生,一言一行都是令人欽佩的。


    芸嬅雖為皇室的長公主,卻是個知規矩,懂禮數的。


    自從夫君去世之後,尊貴驕矜的芸嬅公主 ,以一己之身,為年邁的公婆,年幼的兒子,撐起了一片天。


    而忠勇侯老兩口, 便如同對待親生女兒那般,對芸嬅公主體貼入微,關懷備至。


    隻是,老侯爺依舊心中有愧,即便他們做得再好,也無法彌補芸嬅公主失去夫君的痛苦。


    隻是,芸嬅公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因為武兒的事,文帝沒有處置洛水遙,讓她心中生了怨懟,都能被老侯爺看在眼裏。


    “父親多慮了,芸嬅沒有!”


    “你這孩子是個心思深沉的!


    你嫁到侯府已有七個年頭,為父是真心把你當做女兒,又怎會不知你的心思?


    如今大雍朝內憂外患,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皇上這般也是無奈之舉!


    不過,殺雞焉用宰牛刀?


    君子報仇,時間不晚!”


    “父親,您這話是何意?”


    “上一次,柳大人家的事兒你可還記得!”


    “這洛君南,想要故技重施,給點兒好處便想有息事寧人!


    他做夢!


    忠勇侯府上,不缺這點東西!


    我赫連芸嬅也沒有這麽好說話!


    誰敢傷我武兒,本宮邊要誰的命!”


    “迴鶻這一次,送了這麽個玩意來和親,擺明了是想要將大雍朝,攪一個天翻地覆!


    洛君南手上握著兵權,絕對不會是帶著一對使臣入京的!


    與他隨行而來的人,說不定,早就進入了京城當中!


    他之所以來忠勇侯府上求和,想必是帶著目的性的!”


    老侯爺此番話一說出口,芸嬅公主便緘默了。


    她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父親的意思是,那洛君南,想要拉攏父親?”


    “如果為父沒猜錯的話,洛君南送洛水遙來和親,不過是個幌子!


    曹清雋在關外,故意失手幾多城池,擺明了就是在給迴鶻放水!


    迴鶻使臣入京的折子,遞上來已經有數月之久!


    他們的隊伍,就算是用爬的,幾個月的功夫,也能夠爬到京城之中了!


    他們遲遲才來,你不覺得奇怪?”


    芸嬅公主仔細思量,倘若他們打定主意是幾個月之後再入京和親,為何還要提前上奏折?


    想想幾個月前的狀況,文帝被柔貴人操控著,就如同一個傀儡。


    那時候的大雍朝,幾乎每天,都有覆滅的可能!


    偏就在這短短幾個月的功夫裏,秦嫵解開了文帝身上的血咒,讓他恢複了正常。


    與此同時,曹雲柔的虛假身份被揭穿,曹太師製造假官銀,勾結他國,意圖謀反,被查抄!


    也就是在曹太師一族,被查抄之後,迴鶻使臣才入了京城之中。


    這樁樁件件,若是按照時間線串聯起來,似乎也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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