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傷成這樣,怎麽出來了?


    鳳兒,趕緊把你家主子攙迴去!”


    蘇清漪擔心的道:“妹妹,別為了姐姐這般大動幹戈!


    若是傳揚出去,會影響你的聲譽!”


    蘇沫眼圈泛紅,蘇清漪十個指頭上,都滲著血。


    渾身上下,更是布滿了數不清的針孔!


    若不是她強行闖入,便看不見那群惡婆子手裏攥著大把的針,不住的往姐姐身上紮!


    姐姐渾身虛弱,眼睛裏的淚都要流幹了!


    “什麽狗屁聲譽!


    我不怕,今日我定要為姐姐出頭!


    這魏家 ,欺人太甚!


    一個想要爬床的表小姐,在府上興風作浪,挑唆是非!


    可憐姐姐生性溫柔,被人欺負也不知道還擊!


    我蘇家的人還沒有死絕,自然不能看著姐姐,在這虎狼窟裏,受盡百般委屈!


    鄭氏,今日之事,你必須給我姐姐個說法!”


    “什麽說法?


    從古至今,哪有伯母教訓媳婦兒被說不是的!


    你蘇家的女兒,若是這般嬌貴,隻管接迴家去便是了,魏家廟小,容不下你們姐妹這尊大佛!


    連個蛋都生不出來,真以為自己是什麽金枝玉葉,我呸!”


    鄭氏罵罵咧咧,說話很難聽,蘇清漪臉上青白交加,心中更是難過。


    他們成婚至今,都沒有孩子,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傷。


    鄭氏平日裏對她雖然不好,卻是一心想要抱孫子!


    每日各種催孕的湯藥,從未間斷過。


    蘇清漪雖不喜那些苦藥湯子,可是為了魏家的香火,每日都把那些苦藥汁子,往嘴裏灌!


    魏子卿總說,鄭氏是嘴硬心軟!


    蘇清漪也是這麽認為的!


    可每一次 ,鄭氏咒罵她的時候,總是說她不下蛋的母雞!


    蘇清漪累了!


    “既然母親一直在意,我不能為魏家綿延子嗣,那便和離吧!


    我願意成全夫君與表妹!”


    在場的眾人聽見了蘇清漪這麽說,全都整愣住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趙小柳!


    她臉上,是難掩的欣喜之色!


    “表嫂,你當真願意和離?”


    話音未落,人群之外,便傳來了一聲男人的嗬斥:“趙小柳,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誰說的,我要與你表嫂和離?”


    高大俊美的男子,一襲青色長袍,鼻梁英挺眉,眼深邃。


    腰間掛著一柄長劍,隨著他急切走路的動作,衣袂翻飛,整個人說不出的英氣。


    男子氣概十足。


    他走到了蘇清漪麵前,看見嬌妻嬌弱的模樣,眉頭瞬間擰緊。


    “娘子,你怎麽了?”


    看見魏子卿,蘇清漪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落下。


    “夫君……


    你怎的突然迴來了?”


    魏子卿去握她的手,卻惹得蘇清漪一聲痛唿,迅速的往迴抽的手。


    魏子卿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纖細的手腕,捏在了手心。


    那些傷,令人觸目驚心!


    魏子卿的眸光,好似淬了毒 ,冷冽的看向鄭氏,厲聲質問:“母親,清兒是如何傷成這般的?”


    鄭氏有一些心虛,趙小柳上前,攙扶住她有一些搖搖晃晃的身子,率先開口數落蘇清漪的不是:“表哥,你不在府上,表嫂委實過分!


    昨夜迴來的很晚,姨母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她便出言頂撞……”


    “你放屁,昨日我被太後留在宮中問話!


    姐姐擔心我,才在宮門守候,送了我迴家!”


    “本來就是!


    誰家已婚婦人,這麽晚迴來!


    不知道的 ,還以為你姐姐去私會外男,給我表哥帶了綠帽子!”


    “趙小柳,閉上你的臭嘴!”


    魏子卿咆哮,聲音猶如洪鍾,一雙眼睛裏充斥著血絲,看著鄭氏:“母親,清兒生性溫柔, 又怕事!


    昨夜入宮參加秋日宴的事你可知?”


    “自然是知曉!”


    “那她可以與你解釋過,為何晚歸?”


    “解釋過又如何?


    她迴來的那麽晚,我不過多說了幾句,這小賤蹄子,便對我這個婆母不恭,我才淺淺的教訓了她!


    你這麽大驚小怪作甚?


    她都是被你慣的,才如此的嬌弱!


    若是像母親那般,當生了你不過十日,便去田中插秧……”


    “母親要將這些事,掛在嘴邊說到何時?


    你受的罪過苦楚,是為了兒子與我爹,與清兒何幹?


    您沒生她,沒養她,她性子柔軟,自從過門之後,對您也是恭敬有加,百般孝順!


    這些,兒子都看在眼裏!


    這便是您說的淺淺的教訓?”


    氣急敗壞的魏子卿,心疼的捏著蘇清漪的手,那十根手指頭,鮮血淋淋,腫的猶如蘿卜。


    “目前,您年輕的時候被祖母磋磨,最應該體恤清兒,心疼清兒的人,應該是您才是!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許是被親生兒子提起了年輕時,受過的磋磨與罪過,鄭氏瞬間情緒崩潰:“你這是在指責我這個做娘親的?


    你既知,我年輕時受了罪過於苦楚,就不應該在成親之後,對這賤人那麽好!


    你是為娘親手養大的兒子,如今對另外一個女人,百般心疼,體貼入微!


    我磋磨她怎麽了?


    我是長輩,她是媳婦!


    這都是倫理綱,常是應該的!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過來的!”


    鄭氏又哭又笑,儼然發瘋的模樣。


    趙小柳趕忙上前寬慰:“姨母,你冷靜一些!


    表哥,你說這些話作甚?


    這多傷姨母的心,你趕緊給姨母道歉!”


    “魏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原本我憐惜你,死了娘親,被趙家欺負,委實可憐,如今看來,倒是我婦人之仁,害得清兒,受了這般委屈!


    來人,將表小姐的行李,收拾妥當!


    差人將她,送迴趙家,日後,若是趙小柳再敢進門,直接將她給我送迴去!”


    “你敢!


    你這逆子,你姨母就留了這麽一個女兒,那趙家就是一窩子吸血鬼,白眼狼 !


    你若將她送迴趙家,不就是將她往火坑裏推嗎?


    你若是將她送走,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裏!”


    趙小柳淚眼汪汪。


    “姨母救我,我不要迴趙家!”


    “既然你不走,那從今日起,我與清兒搬出太傅府!”


    說罷,魏子卿彎腰,心疼的將虛弱點蘇清漪,抱進懷中,柔聲撫慰。


    “娘子別怕!


    有夫君在,誰都傷不了你!”


    蘇清漪的情緒,再也繃不住,輕聲啜泣地,貼在了魏子卿的胸膛,將她這麽多年的委屈宣泄出來。


    看見姐姐,姐夫這般模樣,原本快要氣炸的蘇沫,隻覺得心酸。


    好在這魏家,不是全都糊塗的。


    魏子卿抱著蘇清漪,迴到了院子裏,便命令鳳兒開始收拾東西。


    下朝來的魏太傅,一進門,便迎上來了哭訴的鄭氏。


    鄭氏又哭又罵,無非都是咒罵兒媳婦狐狸精,惹的他們母子反目。


    魏太傅聽得頭疼,卻還是來到了小兩口的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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