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嫵一臉為難,卻又認真思忖:“殿下,您別為難我……”


    榮王心中惱怒,麵上卻維持著溫和的。


    “是本王隻顧著擔心皇叔,為難秦姑娘!”


    秦嫵抿唇:“榮王殿下,解藥……”


    榮王拿出一隻瓷瓶,交給了秦嫵,秦嫵歡喜,千恩萬謝。


    便離開了榮王府。


    一直躲在屏風後的曹太師,閃身出來。


    坐在了榮王身邊的位置上。


    “如何?


    這丫頭不肯說?”


    “這是個聰明的,自然不會因為本王,去得罪赫連夙!”


    “你給她的……”


    “寒毒至今無解藥,不過是再給她添一味毒藥,讓她更乖罷了!”


    “那秦嫵懂醫術,你難道就不怕她發現……”


    “那藥,的確是能夠抑製寒蟲噬心之痛,卻也會成癮!


    隻要她用藥成癮,日後還怕她不聽話?”


    “那秋日宴那邊……”


    “告訴曹貴人,依舊按計劃行事!


    本王要萬無一失!”


    “若是拿捏不住秦嫵呢?”


    “那就殺無赦!”


    榮王的一隻眼睛,瞳孔驟然縮緊 ,閃爍著如獸類一般兇殘的光。


    迴到了紫雲山莊,秦嫵便一頭紮進了耳房。


    將榮王給她的瓷瓶打開,這藥丸,外表一層,的確是有舒緩止痛的效果,藥芯兒裏,竟然有罌粟花的成分!


    秦嫵冷笑,這榮王還真是陰狠狡詐。


    竟然想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掌控她!


    秦嫵將那藥,收入的空間當中,走出耳房。


    “小姐,國公府上來人了!”


    碧桃的聲音低低:“是國公爺!”


    秦嫵來到了廳堂當中 ,一眼便看見了老淚縱橫的孟國舅。


    “孟國舅安好!”


    “阿嫵……”


    孟國舅一開口,眼淚便又流了出來:“若不是有你,我兒隻怕早已命喪黃泉!


    你是我們孟家的恩人……”


    “您言重了!


    好在大公子安然無恙,隻要好好休養,假以時日,定能痊愈!


    您不必太過擔憂!


    您來是打算把大公子接迴府上休養嗎?”


    孟國舅搖了搖頭:“秦姑娘,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


    “您別客氣,我有什麽能夠幫到您的?”


    “或兒這次迴京,表麵上是迴家省親,進京述職!


    實際上 ,他這一次迴京,你還有一件非常重要事!


    事關軍中機密,更關乎著大雍朝的危機存亡!”


    秦嫵也聽出來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想必是孟或得知什麽重要的消息,動了別人的蛋糕,那些人想要殺人滅口!


    “他們若是知道孟或還活著,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等他的身體好一些,再做定奪!


    秦姑娘,可否?”


    秦嫵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送走了孟國舅,秦嫵便去給孟或換藥。


    孟或常年行走在戰場上,身體底子很好 ,秦嫵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從昏迷之中醒過來。


    秦嫵給他換藥,男人的胸肌上,布滿了傷痕,她柔聲道:“這個藥可能會很疼,孟副將忍著點兒!”


    秦嫵掀開了孟或胸口上的紗布,小心翼翼的幫他處理傷口,換藥。


    藥粉碰觸的傷口,惹得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秦嫵手上的動作一頓:“疼嗎?


    孟副將?”


    孟或嘴角的肌肉抽動,卻還是強忍著搖了搖頭。


    換完藥,秦嫵給他喂了藥,這才離開。


    迴到了房間裏,秦嫵拿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空氣當中,有熟悉的氣息,混入其中。


    秦嫵蹙眉。


    “太上皇都這麽晚了,登門造訪,又是為了何事?”


    躲在暗處的男人,聽見了女人的柔聲細語,立刻現身,不過,男人俊逸的臉上,都是麵無表情。


    一雙幽深的瞳孔裏,隱含著探究的光芒,在她身上,來迴掃視。


    透著一股不爽的勁兒。


    “秦姑娘好像不想看見我?”


    “那倒不是,就總覺得今日見麵的次數,有些多了!


    太上皇這麽晚還不睡,躲在我的閨房當中,所是為何?”


    赫連夙心裏頭不爽,白日,秦嫵提起來賀綰青的名字,別讓他心裏頭隱隱不快。


    在府邸,他左思右想 ,還是覺得清風說的有幾分道理。


    有些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你從旁人口中聽說,那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本想著,過來秦嫵這邊,兩人好推心置腹交談一番。


    卻沒想到,秦嫵竟然在紫雲山莊藏了一個男的!


    方才對人家,還百般溫柔!


    赫連夙本來以為,他對秦嫵有好感,是一種很模糊的好感。


    可當他看見,秦嫵碰觸別的男子,對別人溫柔的時候,胸腔當中,莫名的有一股酸澀的感覺。


    那種感覺,起初並不覺得多難受,不能細迴味,越是迴味,酸意便上湧的厲害!


    赫連夙黑沉著一張俊臉,站在原地,猶如瘟神。


    “看樣子,秦姑娘是不想見到我?


    罷了~


    罷了~


    本來,我還想著與秦姑娘商討一些重要的事情,如今看來,秦姑娘也不見得想聽!”


    秦嫵根本就察覺不到,赫連夙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的酸臭味。


    赫連夙每一次深夜尋她,都有要事,今日,想必也不會例外!


    “太上皇喜怒 ,是我不懂事,您大半夜的登門造訪,必然是有要事在身!


    您老人家請坐,喝口茶,消消氣!”


    說著,秦嫵相當狗腿的推出了一把椅子。


    那小模樣,像極了討主人歡心的狗子。


    有點子可愛。


    赫連夙這才覺得酸溜溜的一顆心,得到了幾分緩解,卻還不夠!


    赫連夙一掀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秦嫵為其倒茶,隨後便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


    “太上皇半夜造訪,所是為何?”


    “ 白日裏,你不是問我賀家大姑娘的事?”


    提起賀綰青,秦嫵瞬間來了興致。


    赫連夙……


    秦嫵拽著椅子,朝著赫連夙靠近了幾分,一副聽八卦的模樣:“太上皇請講,臣女洗耳恭聽!”


    秦嫵認真的模樣,好似十分在意,赫連夙與賀綰青之間的事。


    赫連夙:嗯~


    這會子,覺得心裏舒坦多了!


    秦嫵靠過來,她身上淡淡的藥香,也隨之撲麵而來。


    赫連夙隻覺得,耳根發燙,下意識的別開臉,盡量不吸入她身上的氣息。


    那般,容易亂人心神。


    “太上皇,你倒是說說呀……”


    赫連夙輕咳:“秦姑娘這麽好奇我與賀大姑娘之間的事,所是為何?”


    秦嫵:我總不能說,是本姑娘對你有點興趣,想深入了解一番!


    “我是在想,曹貴人和賀大姑娘之間,可否有什麽淵源?


    想在太上皇這裏,尋點線索罷了!”


    原本都好心情,再一次蕩然無存!


    他本以為 ,秦嫵對他,也如他一般,是有好感的。


    於是深夜巴巴的趕過來,隻是為了給小丫頭將心裏的疙瘩解開。


    結果人家一門心思的,隻想著,關於曹貴人和賀大姑娘之間的淵源!


    根本就不是因為在意他!


    說到底,竟是他拿自己的熱臉,貼了秦嫵的冷屁股!


    他自作多情了!


    秦嫵看著男人瞬間垮下來的一張臉,臉上的陰鬱叢生,不明所以。


    赫連夙貌似不歡喜!


    “太上皇這是怎麽了,不舒服嘛?”


    “哼,的確是有點不舒服!


    時候不早了,秦姑娘早點休息,打擾了!”


    說罷,竟然大搖大擺的離開。


    秦嫵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太上皇,果然如外界所傳言,脾氣喜怒無常!


    比女人還要善變。


    秦嫵再見赫連夙,是7日後的秋日宴。


    她入宮的時候 ,便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馬車,在宮道上,行駛入了宮中。


    清風看見了她,滿眼欣喜地與他打招唿:“秦姑娘,你也入宮來參加秋日宴嗎?”


    “是……”


    話音未落,秦嫵便看見原本卷著的車簾,竟然被人放了下來。


    笑容僵硬在了臉上,秦嫵看著微微風吹的一掀一掀的窗簾,看向清風:“太上皇貌似心情不太好?是誰惹他老人家不痛快了?”


    清風欲言又止:“卑職也不知!”


    馬車裏的赫連夙,本就心裏不暢快,聽見秦嫵一口一個老人家的喚著,更是覺得心中鬱結。


    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緋色的衣角,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禦花園


    秋菊綻放,沁人心脾。


    燭火昏黃,絲竹不絕於耳。


    秦嫵抵達秋日宴,禦花園中賓客齊聚,宮中大大小小的嬪妃,也都在。


    萬皇後的腿,隻得靜養,秦嫵來給她請安時候,還帶了個大家夥。


    “臣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萬皇後嘴角含著淺笑,語氣溫柔和善道:“你這幾日,忙些什麽呢!


    本宮總覺得,有些時日沒見你了!”


    “哪有很長日子?


    皇後娘娘莫不是一個人,在宮中悶的慌,想臣女了?”


    輕笑著,秦嫵上前:“皇後娘娘一人在宮中,隻怕是悶得慌了!”


    秦嫵與萬皇後熟悉了,才發現這個看似古板端莊,溫柔婉約的國母,也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


    卻為了一人,將自己的一輩子,困在這方寸之地!


    萬皇後有才情,琴棋書畫俱佳,溫婉善良,又很細心。


    有好幾次,看見秦嫵來,都特地給她,泡了菊花茶。


    秋日裏,肝火旺,秦嫵的唇角上起了皮。


    從那以後,秦嫵過來,都會給萬皇後帶一些民間的小玩意兒.


    \"昨日,路過一小攤,看見了這個,給你買了過來,皇後娘娘也瞧瞧新鮮!\"


    說著,秦嫵攤開了掌心。


    一枚肚子胖胖的小鳥造型的哨子,躺在秦嫵手心當中。


    那鳥兒算不上惟妙惟肖,上色甚至是有一些粗糙,肚子卻胖胖的,鼓鼓的,圓圓的,甚是俏皮。


    “這……”


    萬皇後好奇,秦嫵已經端起茶杯,從注水口注入了一些水,隨後將那哨子抵在唇邊輕輕一吹。


    咕咕咕咕——


    類似鳥叫的聲音,竟然從那哨子裏麵發出來!


    萬皇後好看的眸裏,瞬間蒙上了一層喜悅,從秦武的手中接過來了那一枚水哨。


    細細的把玩。


    “皇後娘娘,您要不要試一試?”


    萬皇後一怔,遲疑了片刻,卻還是把勺子,抵在紅豔的唇上,輕輕的吹氣。


    咕咕——


    咕咕——


    咕咕咕咕——


    萬皇後的雙眼放光。


    “這小東西甚是有趣!”


    “民間有許多有趣的玩意兒,每逢大集,有好多小攤販都出來擺攤,吃的喝的用的,什麽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各種有趣的事兒,精致小巧的玩意,各種美食什麽都有!


    若是哪一日皇後娘娘能出宮,我帶您轉一轉!”


    萬皇後的表情,從雙眼放光到滿眼失落,像是在自怨自艾:“出去?


    這輩子,隻怕是不會再有機會出去了!


    這深牆高院,也許阻隔不住本宮,可本宮這雙腿,這輩子怕是殘廢了,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了!”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道女人的聲音。


    “皇後娘娘,這時候不早了,您還不去參加秋日宴?”


    秦嫵蹙眉,一襲華服的曹貴人,竟然來到了雍和宮。


    甚至是不顧宮女的阻攔,直接闖進了內殿當中。


    即便是被敕奪了封號,降了位份,曹貴人也沒安分幾日。


    她在宮中張揚跋扈多年,背後有曹太師撐腰,更有榮王妃這個姑母,哪怕是被降為貴人,宮中的妃嬪,也依舊不敢給她臉色。


    唯一讓她心中不快的,便是文帝這些日子,總是以工作繁忙為由,對她避而不見!


    文帝總覺得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像是丟失了什麽東西,可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麽。


    這幾日,過的也是渾渾噩噩。


    昨夜,曹貴人扮成小太監,潛入了文帝的湯池。


    多日未見,曹貴人消瘦了許多,一說眸子含著春水,楚楚可憐,訴說著對文帝的思念。


    美人在懷,曹貴人又沒了往日的驕矜,跋扈,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


    在湯池,二人春風一度。


    曹貴人一改前些日子的萎靡,恢複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曹貴人進門,秦嫵便嗅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看樣子,曹貴人又取了心頭血!


    秦嫵惆悵。


    果然——


    曹貴人不除,她便會一直蠱惑著文帝。


    秦嫵對著曹貴人見禮,曹貴人卻視而不見,堂而皇之的進了內殿。


    皇後的眸色,瞬間清冷嚴厲,看向曹貴人。


    眉頭擰成了疙瘩。


    “曹貴人,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本宮的允許,竟然敢擅闖雍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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