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家氣勢恢宏的大殿之中,氣氛瞬間凝固如冰。


    劉玄那如洪鍾大呂般的吼聲,攜帶著無盡的威嚴與霸氣,在大殿內迴蕩不息,震得四壁都微微顫抖,嗡嗡作響。


    “提親的使者,迴去告訴陳嵐,如果她想提親,就讓她親自前來,不然你們從哪來,就迴哪兒去吧!”


    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眾人的心間,一時間,整個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若木雞,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陳曦的閨房方向投去,眼神中交織著震驚與恐懼。


    在他們的認知裏,陳家老祖陳嵐的旨意猶如天條,不容置疑和違抗。


    而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


    這簡直是在向整個妖宗陳家的權威發起挑戰,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陳家太上長老陳寶山,這位在家族中德高望重、閉關許久不問世事的長者。


    聽聞此言,他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他那原本平靜如水的心境,此刻猶如被投入了一顆巨石,泛起層層驚濤駭浪。


    他暗自思忖,自己閉關修煉的這段時間裏,陳家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會冒出如此一個膽大妄為的刺頭?


    這等行徑,若是不嚴加懲處,日後陳家的威嚴何在?家族的規矩豈不成了一紙空文?


    就在陳寶山滿心怒火,即將發作之際,聘禮使者秦方卻出乎眾人意料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中沒有絲毫的憤怒與不滿,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從容與淡定。


    隻見他微微拱手,對著陳寶山說道:“寶山長老,此等大事確實是我們疏忽了。我這就迴普妖峰迴稟師父,讓她老人家親自前來提親!”


    秦方,作為陳嵐的第三個徒弟,在普妖峰也是頗有名望之人。


    他此次擔當聘禮使者,足以見得普妖峰對這次提親之事的高度重視。


    眾人聽聞他的話,心中皆是一陣詫異,尤其是陳寶山。


    他原本以為秦方會與那劉玄針鋒相對,甚至大打出手,卻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地妥協。


    陳寶山心急如焚,他深知此事一旦鬧大,後果不堪設想,可如今秦方的態度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秦方的隨從小廝們,此刻內心也是一頭霧水。


    他們跟隨秦方已久,對他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


    平日裏,若是有人敢在普妖峰的範圍內如此口出狂言,秦方早就怒發衝冠,毫不猶豫地出手教訓了,絕不會有半分留情。


    然而,今日麵對劉玄的挑釁,他們的主子卻顯得波瀾不驚,仿佛對這個說話之人有著一種莫名的忌憚。


    這讓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惑,紛紛猜測著劉玄的身份與來曆,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秦方如此隱忍退讓?


    大殿內的氣氛依舊緊張而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陳曦閨房、秦方和陳寶山之間來迴遊移。


    他們仿佛在等待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的來臨。


    在那幽靜的閨房之中,陳曦的嬌軀微微顫抖,她的嘴唇早已緊張得發紫,麵色也略顯蒼白。


    她心中清楚,劉玄的那番話無疑是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地扇了陳嵐老祖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這修仙世家,如此公然的冒犯,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實在難以想象聘禮使者會如何應對這等奇恥大辱,難道會就此罷休,任人欺淩?


    然而,劉玄卻仿若置身事外,神色依舊那般雲淡風輕,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著緊張萬分的陳曦,輕聲說道:“大小姐,何必如此緊張呢?世間諸事,皆有其定數,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陳曦瞪大了雙眼,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擔憂:“玄真子,你這番得罪聘禮使者,我們陳家怕是要遭受滅頂之災啊!


    玄真子,你可知道陳嵐老祖在修仙界的地位與權勢,她怎會容忍這般羞辱?”


    劉玄微微抬起手,輕輕擺了擺,臉上露出一絲安撫的笑容:“安了!安了!大小姐,莫要驚慌。即便陳嵐親自前來,你們陳家也不會有事的,我自有應對之策。”


    言罷,隨即他隨手一揮,一道蘊含著神秘力量的氣息如漣漪般擴散而出,瞬間將陳曦的閨房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光幕之中。


    這光幕看似輕柔,卻隱隱散發著強大的仙元波動,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護盾,守護著房內之人。


    此時,站在陳家大殿內的秦方,眉頭微微一皺,他敏銳地嗅到了那股從陳曦閨房方向傳來的氣息。


    僅僅是瞬間的感知,他的心中便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心中更加篤定,那護著陳家大小姐的神秘人,絕非等閑之輩,絕對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他深知,在這修仙之途,有些力量是深不可測的,一旦貿然挑釁,極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秦方麵色一正,對著陳寶山恭敬地說道:“寶山長老,我等這就迴普妖峰,此等聘禮先帶迴去,這是我們普妖峰疏忽了!今日之事,待我迴稟師父,再做定奪。”


    說罷,他長袖一揮,示意隨從們收拾聘禮,而後帶著眾人匆匆離開了陳家。


    陳家眾人望著聘禮使者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而陳曦在閨房之中,透過那層光幕,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的緊張情緒也稍稍緩解。


    她轉過頭,望向劉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感激:“玄真子,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那使者對你如此忌憚?”


    劉玄隻是微微一笑,並未作答,他的目光望向了遠方。


    ……


    陳家大殿內,原本喧鬧嘈雜的議論聲隨著聘禮使者秦方的匆匆離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太上長老陳寶山身上,隻見他雙眉緊鎖,神情凝重如山。


    陳寶山微微抬起頭,深吸一口氣,他那寬大的袍袖隨風輕輕擺動,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氣息。


    他不再遲疑,邁著堅定而沉重的步伐,徑直朝著陳曦的閨房方向走去。


    他的心中滿是好奇與憤怒,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如此大膽地挑釁秦方,公然違抗陳家老祖的旨意。


    這等行為,在他看來,簡直是對陳家數百年威嚴的嚴重踐踏,若不加以嚴懲,家族的顏麵何存?


    隨著他逐漸靠近陳曦的閨房,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變得凝重起來,一種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起初,這股威壓還較為微弱,僅僅是讓他的腳步略微遲緩,但隨著他的逼近,那威壓的強度陡然劇增。


    他隻覺一股強大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陳寶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滾滑落,他的唿吸也變得急促而艱難。


    他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再也無法前進一步,隻能眼睜睜地望著那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涯的閨房,心中充滿了恐懼與震撼。


    他深知,這股威壓絕非尋常,其背後所蘊含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若是他再貿然上前一步,恐怕真的會如那風中殘燭般,瞬間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熄滅,命喪於此。


    此時,周圍的陳家子弟們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們遠遠地望著陳寶山那僵硬的身影,心中滿是疑惑與驚恐。


    他們也不敢靠近,隻能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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