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玲，走上比武台。
今天，是她的第一場決賽，觀眾席上，人山人海，歡唿聲震耳欲聾。人們敬愛邪魔道盟盟主，所以，也愛屋及烏，喜歡他的孫女。更何況，她還是“湖北第一美女”，她的“人氣”，自然很高。
“加油！”
“秦夏玲，最棒！”
“秦夏玲，好漂亮！”
“請我吃麵吧！”
“冠軍，一定是秦夏玲！”
秦夏玲，突然愣住了。
她在人群的歡唿聲中，聽到了一句，不應該出現的話。
她環顧四周，她以前，從來沒有在比武台上，看過觀眾，所以，她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在為她歡唿。她在人群中，找到了我，我大聲喊道：
“你又忘記付錢了！”
我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她這才想起，她那天，又忘記付錢了。
我明明提醒過她，她竟然又忘記了。
“我真是太粗心了！”
那天，她被我氣得，怒火攻心，所以才忘記付錢的。
但她為什麽要在比武台上，提醒她這件事？
她覺得，我又好氣，又好笑。
她的對手，看到她笑了，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頓時怒火中燒。
他決心要打敗秦夏玲，但可惜，他的實力，與秦夏玲，相差太遠。更何況，秦夏玲，在比賽中，一直在想著“麵條”。
秦夏玲，走下比武台，她看了一眼，我之前所在的位置，但我已經不見了。
我竟然沒有看完她的比賽，就走了？這個家夥，是專門來提醒我，要還錢的嗎？
這時，護衛秋護，走了過來，說道：
“盟主讓你去見他。”
“爺爺？”
半個小時後，秦夏玲，穿過重重守衛，來到了邪魔道盟盟主的住所。
邪魔道盟盟主的住所，位於邪魔道盟總部的深處，這裏，奇石嶙峋，古木參天，宛如仙境。一個男人，背負雙手，站在院子裏，若有所思。他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仿佛一幅畫。
“爺爺，我來了！”
“來了。”
那個男人，轉過身來，他身材魁梧，精神矍鑠。
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二十歲，他的肌肉，結實而有力，充滿了力量感。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讓人不敢直視。他的氣勢，威嚴而霸氣，就像天神下凡。
他，應該站在比武台上，而不是站在這個，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他，就是邪魔道盟盟主——秦霸天。
他是正道第一高手，是正道武林的支柱，也是所有正道人士，心中的偶像。據說，魔教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就是因為秦霸天，還活著。他是正道武林的象征。
在秦夏玲的眼中，她的爺爺，是一個英雄。
他心地善良，意誌堅定，俠肝義膽，他值得所有人尊敬。
但那是“武者秦夏玲”的評價，而“孫女秦夏玲”的評價，卻截然不同。他是一個固執、古板、令人窒息的爺爺，僅此而已。
所以，她才會更加生氣，他對外人，那麽好，那麽完美，對家人，卻那麽差。他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可以赴湯蹈火，卻對自己的家人，漠不關心。
“我前幾天，見到了真龍莊主。”
秦夏玲，今天贏了比賽，但他卻先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能不能先關心一下，你的孫女？你能不能先誇獎我幾句？你能不能先聊聊今天的天氣？
但她不敢抱怨，她雖然不怕她的爺爺，但她也不想惹他生氣。
“莊主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他雖然說自己身體不行了，但還是那麽固執。”
如果不是她的爺爺提起，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起這個人。
但秦霸天，之所以提起真龍莊主，是有原因的。
“他的孫子，迴來了，我跟他提了一下，把你嫁給他，你覺得怎麽樣？”
又來了！
“爺爺，你為什麽，總是急著把我嫁出去？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秦夏玲，撒嬌道，但秦霸天，不吃這一套。
“我在問你的意見。”
“我不同意。”
秦夏玲，態度堅決，秦霸天，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
“你願意跟一個，你素未謀麵的人，結婚嗎？”
“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誰值得信賴？你又沒見過他。”
“我見過真龍莊主，就足夠了。”
“你怎麽能這樣？我是你的孫女，是天下聞名的秦家大小姐，我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嗎？我高貴、冷豔、知書達理？不是！我一直在反抗你！你怎麽能因為真龍莊主，就相信他的孫子？”
秦霸天，臉色一沉，但秦夏玲，沒有退縮。
“我早就說過了，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要嫁給我喜歡的人。”
“胡鬧！你知道，江湖有多麽險惡嗎？那裏，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聽到“奇奇怪怪的人”，秦夏玲，突然想到了我，那個放蕩不羈的仆人。
“真龍莊，世代都是名門正派，他們的子弟，絕對可靠。”
“那是因為，他們不敢背叛你。”
“什麽意思？”
“沒有人，敢背叛你，所以，你才會覺得，你識人無數，從不出錯。但我跟你不一樣，別人對你的態度，和對我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秦夏玲，這番話，有些大逆不道，秦霸天，勃然大怒，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但秦夏玲，沒有退縮，如果她現在退縮了，她就會被逼婚。
“如果你再逼我，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
“隨便？你要嫁給誰？”
“隨便，路邊隨便一個人，就算他是仆人，我也無所謂。”
秦夏玲，說完，就後悔了，仆人？
“你敢！”
“爺爺！”
“你不敢，你不會為了賭氣，而放棄你的自尊。你去吧，隨便找個人，仆人也好，小販也好，我都同意，我會為你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秦夏玲，無言以對，她知道，她的爺爺，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為了武林，可以犧牲一切，我非常尊敬你。但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變成一個逼婚的惡人。”
她知道，她的爺爺，之所以如此執著於她的婚事，是因為她的父親。
他認為，他的兒子，就是因為娶錯了妻子，才英年早逝。
她的父親，因為母親家族的恩怨，而被仇家暗殺，她的母親，也一同遇難。
雖然，秦霸天，已經為他們報了仇，但他心中，依然充滿了遺憾。
爺爺，你怎麽能怪媽媽呢？那是爸爸自己選擇的人生，他到死，都深愛著媽媽。
秦夏玲，知道，她的爺爺，想要把她嫁給一個，他認可的家族，所以，她才會更加抗拒。
“你還年輕，不懂事，你不知道，江湖有多麽險惡。”
“我會自己去經曆，自己去學習。”
“你會後悔的。”
“我會的。”
但無論秦夏玲，如何堅持，秦霸天，都無動於衷。他雖然號稱“心胸寬廣”，但在孫女的婚事上，他卻寸步不讓。
“明天晚上，真龍莊主的孫子，會來參加宴會，你必須出席。”
秦夏玲，突然想到了我，我問她，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或許，她的爺爺，也犯了同樣的錯誤？
“你想讓我結婚，是為了我嗎？還是為了你自己？”
秦霸天，沒有像她那樣，慌張失措，他毫不猶豫地迴答道：
“都是。”
秦霸天，態度堅決，秦夏玲，隻好暫時妥協。
“明天見。”
爺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不是為我好。
“唿！唿！”
徐大龍，結束修煉，他大口喘著粗氣，他已經脫胎換骨了。
他以前，跟著血天魔女學習刀法的時候，隻是按部就班地修煉，而現在，他有了目標，他有了戰鬥的欲望，他的修煉，充滿了激情。他正在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
“劍無極，我想要變得更強！”
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變強的渴望”，這不是玩耍，不是空想，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深入靈魂的渴望。
“好，我看著你變強。”
“你一定要看著我。”
“好，我一定會看著你。”
徐大龍，現在，就像一個巨人，雖然他很感激我，但我更加感激他。當初，他說，天魔神教，永遠不會改變，正是因為他這句話，我才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我和徐大龍，迴到客棧，秦夏玲，又來了。
“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你總是來這裏。你今天，又有什麽心事？”
她的表情，有些憂鬱。
“你好像遇到了什麽難題？”
“邪魔道盟盟主的孫女，向天魔君的兒子，尋求幫助，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邪魔道盟的禁地，在哪裏？他們的寶庫，如何打開……”
“夠了！”
“是！”
徐大龍，上樓迴房間了，我走到秦夏玲的麵前。
秦夏玲，看著我，問道：
“你剛才，在比武台上，讓我請你吃麵？”
“你聽到了？”
“你的聲音，太大了，我不想聽到，都難。”
“我天生嗓門大。”
“坐吧。”
我坐到她的對麵。
她給我倒了一杯酒，問道：
“你酒量好嗎？”
“看情況。”
“什麽情況？跟朋友一起喝酒的時候？”
“不，跟朋友一起喝酒的時候，我很容易醉。”
“那是什麽情況？”
“我生氣的時候，酒量最好。我生氣的時候，話很多，所以，酒醒得也快。我激動的時候，喝酒就像喝水一樣。當然，第二天，我會後悔的。”
“你會說：‘如果我再喝酒，我就是狗！’”
“沒錯，你真了解我。”
我們幹了一杯，秦夏玲，放下酒杯，說道：
“我今天，也很想喝酒。”
“你今天，也生氣了嗎？”
“也？”
“你每次來這裏，都是因為生氣，不是嗎？”
“我不是因為生氣才來的，我是因為生氣才走的，都是因為你。”
我笑了，問道：
“你願意喝，仆人給你倒的酒嗎？”
“看是什麽樣的仆人。”
我給她倒了一杯酒，她看著我，突然問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刮胡子？”
“不打算。”
“那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就一天。”
“願意。”
秦夏玲，驚訝地看著我。
“你寧願幫我，也不願意刮胡子？”
“就一天而已，胡子，要留很久，才能留這麽長。”
“你不問問，是什麽事嗎？”
“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吧。”
“你可能會遇到麻煩，你可能會被人記恨，你可能會被羞辱。”
“被人記恨，被人羞辱，這就是仆人的命運，還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呢？”
“明天，你陪我去參加邪魔道盟的宴會，你會見到我的爺爺，你願意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有點難辦。”
“你是個膽小鬼。”
“仆人，都是膽小鬼。”
秦夏玲，看著我，笑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幫忙，你要是卷進我的事情裏，會很麻煩的。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
她站起身來，說道：
“我已經用掉了一次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秦小姐。”
我看到他，心中一驚，我認識他，而且，他與我，還有著很深的淵源。
“我是真龍莊的曹信，我們以前見過麵，你變得更漂亮了。”
曹信。
我認識的曹信，不是真龍莊的曹信。
他是花無忌隱居之後，崛起於正道武林的新興家族——神龍家的家主。現在的真龍莊，將會被他改名為神龍家，並且，發展壯大。邪魔道盟覆滅之後，神龍家，將會成為正道武林的領袖。
我當初，就是去神龍家，尋找“迴天大法”的第二件材料——“神鼇香爐”。
“原來，你年輕的時候，就認識秦夏玲了。”
我知道，曹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是一個偽君子，他將自己殘忍、冷酷的本性，隱藏在“俠義”的外衣之下。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擇手段，而且，他從不為此，感到愧疚。
如果，現在的曹信，和未來的曹信，是一樣的人？
我看向秦夏玲。
她現在，很危險。
難道，她的人生悲劇，不是因為天命會，而是因為他？
曹信，看著我，問道：
“這位是？”
秦夏玲，看著我，淡淡一笑，說道：
“不用管他，他隻是個仆人。”
今天，是她的第一場決賽，觀眾席上，人山人海，歡唿聲震耳欲聾。人們敬愛邪魔道盟盟主，所以，也愛屋及烏，喜歡他的孫女。更何況，她還是“湖北第一美女”，她的“人氣”，自然很高。
“加油！”
“秦夏玲，最棒！”
“秦夏玲，好漂亮！”
“請我吃麵吧！”
“冠軍，一定是秦夏玲！”
秦夏玲，突然愣住了。
她在人群的歡唿聲中，聽到了一句，不應該出現的話。
她環顧四周，她以前，從來沒有在比武台上，看過觀眾，所以，她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這麽多人，在為她歡唿。她在人群中，找到了我，我大聲喊道：
“你又忘記付錢了！”
我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她這才想起，她那天，又忘記付錢了。
我明明提醒過她，她竟然又忘記了。
“我真是太粗心了！”
那天，她被我氣得，怒火攻心，所以才忘記付錢的。
但她為什麽要在比武台上，提醒她這件事？
她覺得，我又好氣，又好笑。
她的對手，看到她笑了，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頓時怒火中燒。
他決心要打敗秦夏玲，但可惜，他的實力，與秦夏玲，相差太遠。更何況，秦夏玲，在比賽中，一直在想著“麵條”。
秦夏玲，走下比武台，她看了一眼，我之前所在的位置，但我已經不見了。
我竟然沒有看完她的比賽，就走了？這個家夥，是專門來提醒我，要還錢的嗎？
這時，護衛秋護，走了過來，說道：
“盟主讓你去見他。”
“爺爺？”
半個小時後，秦夏玲，穿過重重守衛，來到了邪魔道盟盟主的住所。
邪魔道盟盟主的住所，位於邪魔道盟總部的深處，這裏，奇石嶙峋，古木參天，宛如仙境。一個男人，背負雙手，站在院子裏，若有所思。他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仿佛一幅畫。
“爺爺，我來了！”
“來了。”
那個男人，轉過身來，他身材魁梧，精神矍鑠。
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二十歲，他的肌肉，結實而有力，充滿了力量感。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讓人不敢直視。他的氣勢，威嚴而霸氣，就像天神下凡。
他，應該站在比武台上，而不是站在這個，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他，就是邪魔道盟盟主——秦霸天。
他是正道第一高手，是正道武林的支柱，也是所有正道人士，心中的偶像。據說，魔教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就是因為秦霸天，還活著。他是正道武林的象征。
在秦夏玲的眼中，她的爺爺，是一個英雄。
他心地善良，意誌堅定，俠肝義膽，他值得所有人尊敬。
但那是“武者秦夏玲”的評價，而“孫女秦夏玲”的評價，卻截然不同。他是一個固執、古板、令人窒息的爺爺，僅此而已。
所以，她才會更加生氣，他對外人，那麽好，那麽完美，對家人，卻那麽差。他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可以赴湯蹈火，卻對自己的家人，漠不關心。
“我前幾天，見到了真龍莊主。”
秦夏玲，今天贏了比賽，但他卻先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能不能先關心一下，你的孫女？你能不能先誇獎我幾句？你能不能先聊聊今天的天氣？
但她不敢抱怨，她雖然不怕她的爺爺，但她也不想惹他生氣。
“莊主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他雖然說自己身體不行了，但還是那麽固執。”
如果不是她的爺爺提起，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起這個人。
但秦霸天，之所以提起真龍莊主，是有原因的。
“他的孫子，迴來了，我跟他提了一下，把你嫁給他，你覺得怎麽樣？”
又來了！
“爺爺，你為什麽，總是急著把我嫁出去？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秦夏玲，撒嬌道，但秦霸天，不吃這一套。
“我在問你的意見。”
“我不同意。”
秦夏玲，態度堅決，秦霸天，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
“你願意跟一個，你素未謀麵的人，結婚嗎？”
“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誰值得信賴？你又沒見過他。”
“我見過真龍莊主，就足夠了。”
“你怎麽能這樣？我是你的孫女，是天下聞名的秦家大小姐，我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嗎？我高貴、冷豔、知書達理？不是！我一直在反抗你！你怎麽能因為真龍莊主，就相信他的孫子？”
秦霸天，臉色一沉，但秦夏玲，沒有退縮。
“我早就說過了，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我要嫁給我喜歡的人。”
“胡鬧！你知道，江湖有多麽險惡嗎？那裏，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聽到“奇奇怪怪的人”，秦夏玲，突然想到了我，那個放蕩不羈的仆人。
“真龍莊，世代都是名門正派，他們的子弟，絕對可靠。”
“那是因為，他們不敢背叛你。”
“什麽意思？”
“沒有人，敢背叛你，所以，你才會覺得，你識人無數，從不出錯。但我跟你不一樣，別人對你的態度，和對我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秦夏玲，這番話，有些大逆不道，秦霸天，勃然大怒，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但秦夏玲，沒有退縮，如果她現在退縮了，她就會被逼婚。
“如果你再逼我，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
“隨便？你要嫁給誰？”
“隨便，路邊隨便一個人，就算他是仆人，我也無所謂。”
秦夏玲，說完，就後悔了，仆人？
“你敢！”
“爺爺！”
“你不敢，你不會為了賭氣，而放棄你的自尊。你去吧，隨便找個人，仆人也好，小販也好，我都同意，我會為你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秦夏玲，無言以對，她知道，她的爺爺，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為了武林，可以犧牲一切，我非常尊敬你。但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變成一個逼婚的惡人。”
她知道，她的爺爺，之所以如此執著於她的婚事，是因為她的父親。
他認為，他的兒子，就是因為娶錯了妻子，才英年早逝。
她的父親，因為母親家族的恩怨，而被仇家暗殺，她的母親，也一同遇難。
雖然，秦霸天，已經為他們報了仇，但他心中，依然充滿了遺憾。
爺爺，你怎麽能怪媽媽呢？那是爸爸自己選擇的人生，他到死，都深愛著媽媽。
秦夏玲，知道，她的爺爺，想要把她嫁給一個，他認可的家族，所以，她才會更加抗拒。
“你還年輕，不懂事，你不知道，江湖有多麽險惡。”
“我會自己去經曆，自己去學習。”
“你會後悔的。”
“我會的。”
但無論秦夏玲，如何堅持，秦霸天，都無動於衷。他雖然號稱“心胸寬廣”，但在孫女的婚事上，他卻寸步不讓。
“明天晚上，真龍莊主的孫子，會來參加宴會，你必須出席。”
秦夏玲，突然想到了我，我問她，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或許，她的爺爺，也犯了同樣的錯誤？
“你想讓我結婚，是為了我嗎？還是為了你自己？”
秦霸天，沒有像她那樣，慌張失措，他毫不猶豫地迴答道：
“都是。”
秦霸天，態度堅決，秦夏玲，隻好暫時妥協。
“明天見。”
爺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不是為我好。
“唿！唿！”
徐大龍，結束修煉，他大口喘著粗氣，他已經脫胎換骨了。
他以前，跟著血天魔女學習刀法的時候，隻是按部就班地修煉，而現在，他有了目標，他有了戰鬥的欲望，他的修煉，充滿了激情。他正在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
“劍無極，我想要變得更強！”
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變強的渴望”，這不是玩耍，不是空想，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深入靈魂的渴望。
“好，我看著你變強。”
“你一定要看著我。”
“好，我一定會看著你。”
徐大龍，現在，就像一個巨人，雖然他很感激我，但我更加感激他。當初，他說，天魔神教，永遠不會改變，正是因為他這句話，我才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我和徐大龍，迴到客棧，秦夏玲，又來了。
“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你總是來這裏。你今天，又有什麽心事？”
她的表情，有些憂鬱。
“你好像遇到了什麽難題？”
“邪魔道盟盟主的孫女，向天魔君的兒子，尋求幫助，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邪魔道盟的禁地，在哪裏？他們的寶庫，如何打開……”
“夠了！”
“是！”
徐大龍，上樓迴房間了，我走到秦夏玲的麵前。
秦夏玲，看著我，問道：
“你剛才，在比武台上，讓我請你吃麵？”
“你聽到了？”
“你的聲音，太大了，我不想聽到，都難。”
“我天生嗓門大。”
“坐吧。”
我坐到她的對麵。
她給我倒了一杯酒，問道：
“你酒量好嗎？”
“看情況。”
“什麽情況？跟朋友一起喝酒的時候？”
“不，跟朋友一起喝酒的時候，我很容易醉。”
“那是什麽情況？”
“我生氣的時候，酒量最好。我生氣的時候，話很多，所以，酒醒得也快。我激動的時候，喝酒就像喝水一樣。當然，第二天，我會後悔的。”
“你會說：‘如果我再喝酒，我就是狗！’”
“沒錯，你真了解我。”
我們幹了一杯，秦夏玲，放下酒杯，說道：
“我今天，也很想喝酒。”
“你今天，也生氣了嗎？”
“也？”
“你每次來這裏，都是因為生氣，不是嗎？”
“我不是因為生氣才來的，我是因為生氣才走的，都是因為你。”
我笑了，問道：
“你願意喝，仆人給你倒的酒嗎？”
“看是什麽樣的仆人。”
我給她倒了一杯酒，她看著我，突然問道：
“你打算，什麽時候刮胡子？”
“不打算。”
“那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就一天。”
“願意。”
秦夏玲，驚訝地看著我。
“你寧願幫我，也不願意刮胡子？”
“就一天而已，胡子，要留很久，才能留這麽長。”
“你不問問，是什麽事嗎？”
“對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吧。”
“你可能會遇到麻煩，你可能會被人記恨，你可能會被羞辱。”
“被人記恨，被人羞辱，這就是仆人的命運，還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呢？”
“明天，你陪我去參加邪魔道盟的宴會，你會見到我的爺爺，你願意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道：
“這有點難辦。”
“你是個膽小鬼。”
“仆人，都是膽小鬼。”
秦夏玲，看著我，笑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幫忙，你要是卷進我的事情裏，會很麻煩的。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
她站起身來，說道：
“我已經用掉了一次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秦小姐。”
我看到他，心中一驚，我認識他，而且，他與我，還有著很深的淵源。
“我是真龍莊的曹信，我們以前見過麵，你變得更漂亮了。”
曹信。
我認識的曹信，不是真龍莊的曹信。
他是花無忌隱居之後，崛起於正道武林的新興家族——神龍家的家主。現在的真龍莊，將會被他改名為神龍家，並且，發展壯大。邪魔道盟覆滅之後，神龍家，將會成為正道武林的領袖。
我當初，就是去神龍家，尋找“迴天大法”的第二件材料——“神鼇香爐”。
“原來，你年輕的時候，就認識秦夏玲了。”
我知道，曹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是一個偽君子，他將自己殘忍、冷酷的本性，隱藏在“俠義”的外衣之下。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擇手段，而且，他從不為此，感到愧疚。
如果，現在的曹信，和未來的曹信，是一樣的人？
我看向秦夏玲。
她現在，很危險。
難道，她的人生悲劇，不是因為天命會，而是因為他？
曹信，看著我，問道：
“這位是？”
秦夏玲，看著我，淡淡一笑，說道：
“不用管他，他隻是個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