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武士們帶著人馬出去的徐大龍撲了個空，無功而返。
“梁泰拒捕了。以南道宗的領地內，道鬼可以守護自身安全為由，拒絕服從。本想強行將其抓來，但那家夥的手下們紛紛出麵阻撓，我們隻能選擇撤退。”
他可是個白道鬼，直屬手下就有一百多人。他要是拒捕，事情就不好辦了。
本就士氣高漲的調查官們更加激動了。
“這是在無視我們！”
“就算動用所有執行武士，也要將其強行逮捕！”
曲明一邊安撫著群情激奮的年輕調查官們，一邊提出了謹慎的意見。
“此事還需謹慎處理。若是與道鬼發生衝突，執行武士們會損失慘重的。”
“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就在調查官們爭論不休的時候，我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他們。
“把這個交給那家夥。”
“我的天啊！”
我給他們看的正是傳票。眾人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我在上麵寫明的罪名。
——叛亂罪。
“拒捕就能被扣上叛亂罪嗎？”
就連老練的曲明對此也不甚了解。
“當然算。我們是教主大人親自任命的職位，而白道鬼是血天刀魔任命的職位。我們的命令與血天刀魔的命令相衝突，就等同於那家夥違抗了教主大人的命令。不用親自去，派人送去傳票，他自己就會乖乖跑過來的。”
他一定會來的。一旦處理不好，讓叛亂罪的火燒到整個道鬼群體，他就會被道鬼們親手殺死。
“是，屬下明白了。”
徐大龍接過傳票，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不出所料，傳票送出去還不到半個時辰，梁泰就親自來到了黃泉閣。
‘叛亂罪’這句話，無論對方脾氣多麽暴躁，都能讓他乖乖聽話，如同魔法咒語一般。
雖然能把他叫過來，但想讓他認罪卻沒那麽容易。
調查官們開始審問了一個時辰，那家夥依然拒不承認自己曾威脅要殺了鍾華的妹妹。
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我親自去了審訊室。
梁泰被封住了內功，坐在椅子上。看到我進來，他明顯嚇了一跳。就算白道鬼的氣勢再強，也無法與如今斬殺過魔君的我相提並論。
“李公子。”
“應該稱唿我為黃泉閣主才對。”
“是我失禮了，閣、閣主。傳票上寫著叛亂罪，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隻有這樣才能見到我們梁大武士啊。”
我麵帶微笑，語氣溫和地說道。梁泰也放緩了語氣。
“拒捕一事，我向您道歉。您也知道，身處組織之中，總要顧及各方勢力，多少有些身不由己。而且，我也得在手下麵前保全麵子……”
“我理解。”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都是些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
“話雖如此……”
我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梁泰以為我打算息事寧人，便開始試圖拉攏我。
“我就知道您是通情達理之人，這件事一定可以妥善解決的。”
“怎麽解決？”
“閣主您也是初掌大權吧？今後管理黃泉閣，少不了外部力量的支持，資金方麵肯定也要大筆的花銷。”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想用賄賂解決此事。
“豈止如此？您將來想要正式成為繼承人，我們這邊的支持更是必不可少。畢竟現在大家都傾向於支持大公子……”
“如果各位願意鼎力相助，我當然感激不盡。”
梁泰一聽，頓時喜笑顏開。
“您果然是爽快人！以後我會好好輔佐您的。過段時間，我做東，請您務必賞光。”
他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偷偷摸摸地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
“事情不是已經談妥了嗎？”
“你的意思是，等我從牢裏出來，你就會幫我？”
一聽到“牢”這個字，梁泰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您說笑了，何必說這種讓人掃興的話呢？”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釋放出冰冷的真氣。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是在說你威脅要殺了黃泉閣調查官的家人，這可是重罪！”
“我說了，我沒有說過那種話！”
“你的說辭無關緊要。因為受害的調查官的證詞已經被采納了。”
“您這是什麽意思？”
“本教有這樣一條教規：黃泉閣武士的證詞，淩駕於任何與其相悖的證詞之上。這是為了維護執行教規的黃泉閣調查官的權威而設立的條例。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這條規定的。這都是拜你們這種人所賜，總以為胡攪蠻纏就能蒙混過關。”
梁泰頓時慌了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來的時候肯定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還有更讓他震驚的消息。
“你要是乖乖認罪，我可以判你十年。要是拒不認罪，就判你二十年。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什、什麽？十年？”
梁泰大驚失色，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你自己選吧。”
“你瘋了嗎？”
梁泰終於忍無可忍，露出了本性，語氣也變得粗暴起來。
“如果對付你們這種人，需要我發瘋才行，那我寧願瘋了。理智，對你們來說毫無用處。給你半刻鍾時間考慮吧。”
梁泰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了。他目光兇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別癡心妄想了！別說十年，我一天也不想在牢裏待！”
我覺得和他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於是站起身來。
“幾天後就會開庭審判。”
“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我允許。你不是也隨心所欲地活著嗎？”
我轉身要走，他卻突然慌張地叫住了我。
“等一下！李公子！閣主！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需要我說明白嗎？你兒子差點把他的朋友打死。這可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毆，而是長達數年的欺淩。而你身為人父，不僅沒有反省，反而為了掩蓋罪行，威脅要殺了調查官的家人。你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看守倉庫的家夥，能和我們相提並論嗎？好歹也要給我們點上級待遇吧？以前這種事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這番話既可悲又可怕，同時也成為了我前進的動力。
“從今以後不會了。”
“你要是敢動我，魔尊大人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會袖手旁觀的。我殺了魔君的時候，他也沒出手，你算什麽東西？”
梁泰終於徹底爆發了。他錯誤地認為自己好言好語就能解決問題，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
砰！
梁泰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告訴你，黃泉閣主！我可是有很多生死之交的人！”
“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人會為了你而挺身而出。誰會真心實意地喜歡你這種人，甚至願意為你付出生命？”
我語氣輕柔，卻字字誅心。
“要不要我連你全家都殺了試試？”
梁泰雖然怒火中燒，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看著他強忍怒火的樣子，我突然想到：
‘或許我們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是因為華無忌。’
區區一個白道鬼，居然敢威脅黃泉閣的調查官，甚至還敢旁敲側擊地威脅我，可見如今的綱紀已經敗壞到了何種程度。
“我勸你還是乖乖認罪吧。”
我語氣平靜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審訊室。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猛烈的拍打桌子的聲音。
當天，血天刀魔就來找我了。
他坐在我住所的前院裏，將自己的大刀插在地上，一邊喝酒，一邊等我。
“來了啊，李公子。不，現在應該稱唿你為黃泉閣主了？”
“您隨意就好。”
“我還是覺得叫你李公子比較順口。”
“悉聽尊便。”
“過來喝一杯吧。”
我依言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嘴上說著一起喝一杯，卻沒有給我倒酒的意思。他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了酒。
“我之前就警告過你，不要總和我見麵，對你沒好處。”
“是您每次都來找我。”
血天刀魔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提起之前的事。
“最近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你在比武大會上獲勝後，向教主提出那個願望的時候，我心裏就在想：‘沒錯，就該這樣。聰明人都應該許這樣的願望。’”
“我也覺得那是個不錯的願望。”
“沒錯，從那天開始，你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血天刀魔喝光了杯中的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他依然沒有給我倒酒的意思，隻是自顧自地喝著。
血天刀魔靠在身後那把如同牆壁般高大的滅天大刀上，他那瘦削的身軀與這把巨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不禁感歎。
“真是把好刀。”
“你不害怕這把刀嗎？”
“我為什麽要害怕？”
“你可是能讓我的刀哭泣的人。”
我毫不躲閃地迎上血天刀魔銳利的目光。
“刀哭泣，關我什麽事？”
“那是因為什麽而哭泣？”
“因為恨鐵不成鋼而哭泣。”
“什麽？”
“您的徒弟在比武大會上對我下劇毒，另一個徒弟跑來找我，羞辱我的手下。您的弟弟利用魔君，中飽私囊，您的手下又威脅要殺了黃泉閣的調查官。您的刀之所以會哭泣，是因為它看到您身邊的人，都配不上您的身份，所以才感到悲痛欲絕。”
血天刀魔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真是伶牙俐齒啊。”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沒想到會被您誇獎口才好。”
“你錯了。”
“請您指教。”
“首先，你說我身邊的人配不上我的身份，這是不對的。他們和我倒是十分相配。我就是那種程度的人罷了。”
這老家夥果然不好對付。自尊心和名譽心太強的人，反而更容易對付。
“而且，嚴格來說，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你的錯。”
“我的錯？”
“蛟龍升天，必會帶來狂風暴雨。”
“誰是蛟龍？”
“當然是你。我的那些手下，不就被你掀起的狂風暴雨吹得七零八落嗎？”
“這算什麽升天？不過是泥鰍在渾水裏興風作浪罷了。”
“泥鰍會變成蛇，蛇會變成蛟龍。”
血天刀魔再次飲盡杯中酒。他依然隻顧著自己喝酒。
“真是的！明明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為什麽偏偏要波及到我的人呢？”
血天刀魔一邊抱怨，一邊放下酒杯，開門見山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把我那個被關起來的白道鬼放了。就因為你，我們南道宗最近的士氣一落千丈。”
“如果調查結果顯示他無罪，自然會將他釋放。”
血天刀魔開始釋放魔氣。我之前就見識過這股魔氣的強大，現在我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麽說我還不是血天刀魔的對手了。魔尊的武功，果然非同凡響。
“我給你一句忠告吧。”
“不必了。”
“什麽？”
血天刀魔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但我還是平靜地說道。
“您要是來求我辦事，那就好好說話。一邊求人辦事，一邊指手畫腳，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很討厭這種人。”
這番話足以讓他勃然大怒，但薑還是老的辣。他竟然收斂了魔氣。
“你說得對。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敢對我說這種話了。”
“您要小心了，一潭死水，遲早會腐臭。”
“誰願意變成一潭死水？還不是因為身處其中，難免會產生感情，錯過了將腐水排出的最佳時機。”
“但我們也不能任由自己浸泡在腐水中吧？這次就趁機把那些腐水都排出去吧。他不值得您如此維護。”
血天刀魔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子遞給了我。
“願意接受我一杯酒嗎？”
這是他自打來了之後，第一次主動給我倒酒。我順從地接過了酒杯。
血天刀魔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好吧，我會把那些腐水都排出去的。”
“您果然是明智之人。”
就在我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血天刀魔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作為交換，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梁泰拒捕了。以南道宗的領地內，道鬼可以守護自身安全為由，拒絕服從。本想強行將其抓來，但那家夥的手下們紛紛出麵阻撓，我們隻能選擇撤退。”
他可是個白道鬼，直屬手下就有一百多人。他要是拒捕，事情就不好辦了。
本就士氣高漲的調查官們更加激動了。
“這是在無視我們！”
“就算動用所有執行武士，也要將其強行逮捕！”
曲明一邊安撫著群情激奮的年輕調查官們，一邊提出了謹慎的意見。
“此事還需謹慎處理。若是與道鬼發生衝突，執行武士們會損失慘重的。”
“可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就在調查官們爭論不休的時候，我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他們。
“把這個交給那家夥。”
“我的天啊！”
我給他們看的正是傳票。眾人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我在上麵寫明的罪名。
——叛亂罪。
“拒捕就能被扣上叛亂罪嗎？”
就連老練的曲明對此也不甚了解。
“當然算。我們是教主大人親自任命的職位，而白道鬼是血天刀魔任命的職位。我們的命令與血天刀魔的命令相衝突，就等同於那家夥違抗了教主大人的命令。不用親自去，派人送去傳票，他自己就會乖乖跑過來的。”
他一定會來的。一旦處理不好，讓叛亂罪的火燒到整個道鬼群體，他就會被道鬼們親手殺死。
“是，屬下明白了。”
徐大龍接過傳票，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不出所料，傳票送出去還不到半個時辰，梁泰就親自來到了黃泉閣。
‘叛亂罪’這句話，無論對方脾氣多麽暴躁，都能讓他乖乖聽話，如同魔法咒語一般。
雖然能把他叫過來，但想讓他認罪卻沒那麽容易。
調查官們開始審問了一個時辰，那家夥依然拒不承認自己曾威脅要殺了鍾華的妹妹。
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我親自去了審訊室。
梁泰被封住了內功，坐在椅子上。看到我進來，他明顯嚇了一跳。就算白道鬼的氣勢再強，也無法與如今斬殺過魔君的我相提並論。
“李公子。”
“應該稱唿我為黃泉閣主才對。”
“是我失禮了，閣、閣主。傳票上寫著叛亂罪，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隻有這樣才能見到我們梁大武士啊。”
我麵帶微笑，語氣溫和地說道。梁泰也放緩了語氣。
“拒捕一事，我向您道歉。您也知道，身處組織之中，總要顧及各方勢力，多少有些身不由己。而且，我也得在手下麵前保全麵子……”
“我理解。”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都是些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
“話雖如此……”
我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梁泰以為我打算息事寧人，便開始試圖拉攏我。
“我就知道您是通情達理之人，這件事一定可以妥善解決的。”
“怎麽解決？”
“閣主您也是初掌大權吧？今後管理黃泉閣，少不了外部力量的支持，資金方麵肯定也要大筆的花銷。”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想用賄賂解決此事。
“豈止如此？您將來想要正式成為繼承人，我們這邊的支持更是必不可少。畢竟現在大家都傾向於支持大公子……”
“如果各位願意鼎力相助，我當然感激不盡。”
梁泰一聽，頓時喜笑顏開。
“您果然是爽快人！以後我會好好輔佐您的。過段時間，我做東，請您務必賞光。”
他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偷偷摸摸地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
“事情不是已經談妥了嗎？”
“你的意思是，等我從牢裏出來，你就會幫我？”
一聽到“牢”這個字，梁泰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您說笑了，何必說這種讓人掃興的話呢？”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釋放出冰冷的真氣。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是在說你威脅要殺了黃泉閣調查官的家人，這可是重罪！”
“我說了，我沒有說過那種話！”
“你的說辭無關緊要。因為受害的調查官的證詞已經被采納了。”
“您這是什麽意思？”
“本教有這樣一條教規：黃泉閣武士的證詞，淩駕於任何與其相悖的證詞之上。這是為了維護執行教規的黃泉閣調查官的權威而設立的條例。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這條規定的。這都是拜你們這種人所賜，總以為胡攪蠻纏就能蒙混過關。”
梁泰頓時慌了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來的時候肯定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還有更讓他震驚的消息。
“你要是乖乖認罪，我可以判你十年。要是拒不認罪，就判你二十年。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什、什麽？十年？”
梁泰大驚失色，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你自己選吧。”
“你瘋了嗎？”
梁泰終於忍無可忍，露出了本性，語氣也變得粗暴起來。
“如果對付你們這種人，需要我發瘋才行，那我寧願瘋了。理智，對你們來說毫無用處。給你半刻鍾時間考慮吧。”
梁泰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了。他目光兇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別癡心妄想了！別說十年，我一天也不想在牢裏待！”
我覺得和他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於是站起身來。
“幾天後就會開庭審判。”
“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我允許。你不是也隨心所欲地活著嗎？”
我轉身要走，他卻突然慌張地叫住了我。
“等一下！李公子！閣主！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需要我說明白嗎？你兒子差點把他的朋友打死。這可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毆，而是長達數年的欺淩。而你身為人父，不僅沒有反省，反而為了掩蓋罪行，威脅要殺了調查官的家人。你說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看守倉庫的家夥，能和我們相提並論嗎？好歹也要給我們點上級待遇吧？以前這種事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這番話既可悲又可怕，同時也成為了我前進的動力。
“從今以後不會了。”
“你要是敢動我，魔尊大人不會袖手旁觀的！”
“他會袖手旁觀的。我殺了魔君的時候，他也沒出手，你算什麽東西？”
梁泰終於徹底爆發了。他錯誤地認為自己好言好語就能解決問題，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
砰！
梁泰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告訴你，黃泉閣主！我可是有很多生死之交的人！”
“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人會為了你而挺身而出。誰會真心實意地喜歡你這種人，甚至願意為你付出生命？”
我語氣輕柔，卻字字誅心。
“要不要我連你全家都殺了試試？”
梁泰雖然怒火中燒，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看著他強忍怒火的樣子，我突然想到：
‘或許我們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是因為華無忌。’
區區一個白道鬼，居然敢威脅黃泉閣的調查官，甚至還敢旁敲側擊地威脅我，可見如今的綱紀已經敗壞到了何種程度。
“我勸你還是乖乖認罪吧。”
我語氣平靜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審訊室。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猛烈的拍打桌子的聲音。
當天，血天刀魔就來找我了。
他坐在我住所的前院裏，將自己的大刀插在地上，一邊喝酒，一邊等我。
“來了啊，李公子。不，現在應該稱唿你為黃泉閣主了？”
“您隨意就好。”
“我還是覺得叫你李公子比較順口。”
“悉聽尊便。”
“過來喝一杯吧。”
我依言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嘴上說著一起喝一杯，卻沒有給我倒酒的意思。他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了酒。
“我之前就警告過你，不要總和我見麵，對你沒好處。”
“是您每次都來找我。”
血天刀魔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提起之前的事。
“最近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你在比武大會上獲勝後，向教主提出那個願望的時候，我心裏就在想：‘沒錯，就該這樣。聰明人都應該許這樣的願望。’”
“我也覺得那是個不錯的願望。”
“沒錯，從那天開始，你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血天刀魔喝光了杯中的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他依然沒有給我倒酒的意思，隻是自顧自地喝著。
血天刀魔靠在身後那把如同牆壁般高大的滅天大刀上，他那瘦削的身軀與這把巨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不禁感歎。
“真是把好刀。”
“你不害怕這把刀嗎？”
“我為什麽要害怕？”
“你可是能讓我的刀哭泣的人。”
我毫不躲閃地迎上血天刀魔銳利的目光。
“刀哭泣，關我什麽事？”
“那是因為什麽而哭泣？”
“因為恨鐵不成鋼而哭泣。”
“什麽？”
“您的徒弟在比武大會上對我下劇毒，另一個徒弟跑來找我，羞辱我的手下。您的弟弟利用魔君，中飽私囊，您的手下又威脅要殺了黃泉閣的調查官。您的刀之所以會哭泣，是因為它看到您身邊的人，都配不上您的身份，所以才感到悲痛欲絕。”
血天刀魔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真是伶牙俐齒啊。”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沒想到會被您誇獎口才好。”
“你錯了。”
“請您指教。”
“首先，你說我身邊的人配不上我的身份，這是不對的。他們和我倒是十分相配。我就是那種程度的人罷了。”
這老家夥果然不好對付。自尊心和名譽心太強的人，反而更容易對付。
“而且，嚴格來說，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你的錯。”
“我的錯？”
“蛟龍升天，必會帶來狂風暴雨。”
“誰是蛟龍？”
“當然是你。我的那些手下，不就被你掀起的狂風暴雨吹得七零八落嗎？”
“這算什麽升天？不過是泥鰍在渾水裏興風作浪罷了。”
“泥鰍會變成蛇，蛇會變成蛟龍。”
血天刀魔再次飲盡杯中酒。他依然隻顧著自己喝酒。
“真是的！明明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為什麽偏偏要波及到我的人呢？”
血天刀魔一邊抱怨，一邊放下酒杯，開門見山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把我那個被關起來的白道鬼放了。就因為你，我們南道宗最近的士氣一落千丈。”
“如果調查結果顯示他無罪，自然會將他釋放。”
血天刀魔開始釋放魔氣。我之前就見識過這股魔氣的強大，現在我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麽說我還不是血天刀魔的對手了。魔尊的武功，果然非同凡響。
“我給你一句忠告吧。”
“不必了。”
“什麽？”
血天刀魔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但我還是平靜地說道。
“您要是來求我辦事，那就好好說話。一邊求人辦事，一邊指手畫腳，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很討厭這種人。”
這番話足以讓他勃然大怒，但薑還是老的辣。他竟然收斂了魔氣。
“你說得對。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敢對我說這種話了。”
“您要小心了，一潭死水，遲早會腐臭。”
“誰願意變成一潭死水？還不是因為身處其中，難免會產生感情，錯過了將腐水排出的最佳時機。”
“但我們也不能任由自己浸泡在腐水中吧？這次就趁機把那些腐水都排出去吧。他不值得您如此維護。”
血天刀魔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子遞給了我。
“願意接受我一杯酒嗎？”
這是他自打來了之後，第一次主動給我倒酒。我順從地接過了酒杯。
血天刀魔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好吧，我會把那些腐水都排出去的。”
“您果然是明智之人。”
就在我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血天刀魔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作為交換，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