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郝冬梅家出來後,方長分別又去了市醫院院長,兩位副院長,外科劉主任家,醬油廠味精車間孫主任家,醬油廠保衛科劉隊長家,


    等一圈走下來已經是傍晚,方長開著吉普車迴到光字片家中,


    正在院裏拿著斧頭劈柴的鄭光明聽到吉普車動靜一把扔下斧頭就往大門口跑去,


    “姐夫你迴來啦!”


    鄭光明一邊喊著一邊開大門,方長操控著方向盤把吉普車開進院子然後跳下車打開水箱放水。


    屋裏正在幫鄭母燒火的鄭娟聽到鄭光明的喊聲站起身走出來了:


    “怎麽這麽晚啊!”


    鄭娟隻是順嘴一問。


    “中午在市醫院劉主任家吃的,晚上去醬油廠味精車間孫主任家的時候又被他給留住了。”


    方長一邊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一邊說道。


    “方大哥你咋買這麽多東西啊!”


    鄭娟挺著肚子指著方長手裏抱著的一箱煙還有酒問道。


    “煙還有那桶茶葉是去郝冬成家時,金阿姨送的,金阿姨不讓郝冬成他爸抽煙,然後就都便宜我了。”


    “至於這箱酒是在我們院長家順的,車上還有蘋果跟凍梨,凍柿子呢!”


    方長抱著煙跟酒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道。


    “方大哥你這,我隻聽說過出去送禮的,你這出去倒是像去取禮物的。”


    鄭娟幫方長拉開門笑著說道。


    同時在心裏佩服起自己的丈夫,自己丈夫就是厲害,出去串門一圈還往家裏拿東西,


    郝冬成父母那都是什麽樣的人物,自己丈夫竟然能從他家裏往迴拿東西,這說出去恐怕都沒人會信。


    “小方迴來啦!”


    鄭母紮著圍裙站在鍋台前手裏拿著鍋鏟一臉笑容的看著方長。


    “做的啥好吃的,聞著咋那麽香呐!”


    方長嗅了嗅鼻子說道。


    “海菜燉土豆裏麵放了些豬肉還有一個榨凍菜鍋裏熥的辣椒醬。”


    鄭母笑笑說道。


    “哇~姐夫!姐夫!你整迴來這麽多鞭炮,雙響子整迴來一大捆,好幾十掛鞭還有好幾個花。”


    鄭華明尖叫的聲音從院裏傳來。


    “這孩子一天就知道玩,小方你給他買那麽多鞭炮幹啥!有那錢留著你跟娟好好過日子比啥都強。”


    鄭母是怕方長過日子不仔細花錢大手大腳的。


    這半年時間,方長經常出去買米買麵的,家裏從來沒吃過苞米麵窩窩頭,經常吃二合麵饅頭小米飯高粱米飯的,頓頓菜裏都有肉,鄭娟更是頓頓都得吃一個雞蛋,


    以前鄭母她們哪裏敢想這樣的日子啊!


    最近半年鄭母跟鄭光明都胖了好幾圈了。


    “那些沒花錢,那都是別人送的。”


    方長把煙酒放下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說道。


    “光明!把鞭炮還有那個花放棚子裏凍上,明天放的時候會特別響。”


    “知道了姐夫!”


    鄭光明高興的的應一聲就拎著一捆雙響子(二踢腳)往棚子裏跑。


    方長則是拎著凍梨凍柿子,


    幾分鍾以後方長迴屋洗漱,鄭母已經放好桌子在等方長了,


    鄭母堅持每次吃飯必須等方長上桌先動筷才行。


    用鄭母的話說:方長是一家之主,這個家以方長為主,就應該等方長先上桌。


    方長坐到主位上先給鄭娟夾一塊豬肉然後自己才夾一塊放到嘴裏,


    等方長動筷了鄭母跟鄭華明這才拿起筷子吃飯。


    鄭娟從上個月開始就特別愛吃辣,頓頓都得有辣椒醬才覺得吃飯香。


    半個多小時以後吃完飯,鄭母跟鄭光明撿桌子收拾,方長去打洗腳水泡腳,


    鄭娟坐在八仙桌前聽著匣子音喝著茶。


    晚上九點多,鄭母跟鄭光明迴廂房,方長鑽進被窩摟著鄭娟。


    “方大哥!要不你,你找個外室吧!”


    鄭娟感受著背後方長的變化柔聲說道。


    “說什麽胡話呢!現在可不興這一套了。”


    方長以為鄭娟是在試探自己當即拍了鄭娟的大腿一下說道。


    “方大哥我聽說好幾個都有外室,你,你現在這樣多難受啊!你也找個吧!”


    鄭娟翻個身麵對著方長一臉認真的說道。


    “瞎說,我找個,我找誰去。”


    方長刮了鄭娟鼻子一下說道。


    “方大哥我能感覺到周蓉她喜歡你,要不哪天我跟周蓉談談。”


    鄭娟手指在方長的胸前畫著圈圈認真的說道。


    “周蓉咋可能答應,快點睡覺吧!”


    方長沒說行不行,而且說周蓉不能答應然後便摟著鄭娟在鄭娟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便閉上了眼睛,


    鄭娟被方長摟著感受著丈夫的變化,鄭娟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翌日。


    1969年2月16日臘月三十星期日除夕。


    吃過早飯後方長便拿著剪子裁剪大紅紙寫春聯,鄭光明拿著苞米葉做的刷子往春聯背麵刷漿糊。


    三副春聯寫完方長拿著上聯,鄭娟則是站在院裏門前指揮著:


    “上麵再往左點,好,方大哥這要是正好!”


    “沒歪是吧!”


    方長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用手一抹又拍了拍,


    接著貼下聯之後是廂房還有大門。


    鄭娟摘菜洗菜,方長在院裏劈木頭,鄭光明在屋裏燒火,鄭母烀豬肉。


    中午飯是燉鯽魚,小雞燉蘑菇,大拌涼菜(海帶絲,白菜絲,胡蘿卜絲,幹豆腐絲,粉條),油炸花生米,豬肉大蔥餡餃子。


    吃過午飯後方長拎著幾根紅腸,凍梨,凍柿子就溜達著去周炳坤家了。


    “方大哥過年好!”


    周炳坤正在院裏劈柴見方長來家裏忙放下斧子說著拜年嗑。


    “過年好!炳坤我周叔迴來沒?”


    方長遞給周炳坤一根煙問道。


    “迴不來,那邊任務比較緊,方大哥你來的正好,昨晚我爸從南邊郵寄迴來一些土特產,我爸給你也帶了一份。”


    周炳坤接過煙劃燃火柴點燃煙抽了一口說道。


    “我進屋看看我姨去。”


    方長指著屋裏說道。


    “我媽在屋裏跟春燕還有我姐在包餃子呢!”


    周炳坤叼著煙拿起斧子說道。


    方長點點頭進屋。


    屋裏周蓉看到方長進屋便站起身:


    “方長來啦!”


    “小方來啦!”


    “方大哥快坐!”


    周母聽到周蓉的聲音轉身微笑著說道。


    喬春燕這個大嗓門拍了拍手上的麵粉便去給方長倒熱水去了。


    “阿姨過年好!前一陣朋友從哈城淘弄迴來點紅腸,我給您拿點您嚐嚐鮮。”


    方長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跟家裏還客氣啥,快坐那,爐子跟前暖和。”


    “炳義啊!方長來了!”


    周母說著衝裏屋喊了一嗓子。


    “我炳義哥他?”


    方長看了一眼裏屋問道。


    “嗨~不知道咋了,前天迴來就這樣了,往屋裏一貓,問他他也不說。”


    周母歎了一口氣說道。


    方長自然知道是怎麽迴事,郝冬梅都跟他說過了,周炳義前天去找他,郝冬梅明確提出了兩人完了。


    “可能是成績沒考好吧!咦?春燕你快坐這我給你號號脈。”


    方長說著看向喬春燕,見喬春燕麵色不對。


    “咋啦方大哥?”


    喬春燕端著搪瓷茶缸子問道。


    “來,你坐這,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方長坐到八仙桌前看著喬春燕問道。


    喬春燕聞言搖搖頭:


    “沒有啊!吃嘛嘛香睡的也好。”


    “小方啊!春燕這沒啥事吧?”


    周母一臉擔憂的問道。


    “阿姨!我看家裏可能要添人進口了。”


    方長笑著說道。


    “啥?你說春燕她,她有了?”


    周母臉上一喜問道。


    “我先給春燕號號脈確定一下。”


    方長點點頭說道。


    喬春燕一聽自己可能懷孕有孩子了,也不咋咋唿唿了,坐到方長身邊伸出胳膊,


    方長手指搭在喬春燕的手腕上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脈象。


    屋裏的幾人都靜靜的等著。


    過了一會方長收迴手睜開眼睛臉上帶著喜色:


    “阿姨恭喜您!您要當奶奶了,春燕恭喜你,你要當媽媽了!”


    方長笑著對兩人說道。


    “真的?”


    “炳坤呐!炳坤!你快進來,炳坤!”


    周母興奮的喊著屋外在院裏劈柴呢周炳坤,


    周炳坤聽到母親叫自己忙扔下斧子往屋裏跑,


    “媽!咋了?”


    “炳坤你要當爸爸了!”


    周母笑著說道。


    “啥?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哈哈哈哈我要當爸爸了,方大哥我要當爸爸了,姐我要當爸爸,你要當姑姑了,大哥你要當大伯了。”


    周炳坤興奮的大喊大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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