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弟蒙皇上看重,這次直接從內閣屬員提拔為內閣大臣,說實話如你這般的擢升速度實屬罕見。


    誰見過連一天值都沒當過的人,直接就任命為內閣大臣的?”


    鄭長生衝著皇宮方向一拱手:“汪閣老所言不虛,這一切都承蒙皇恩浩蕩。”,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在下未曾入朝當值過,就獲封賞,恐怕朝野上下非議不少吧?”


    汪廣洋微笑著點點頭:“鄭老弟你雖然跟天家結緣,可是在朝野之中畢竟資曆不夠,根基尚淺,有些非議也是難免的。


    不過你可不能妄自菲薄,皇上把刑部都交給你打理,你要是退縮了,那是會讓人看笑話的。”


    “汪閣老所言極是,刑部衙門一鍋端了,事涉太子,估計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我現在是深感頭痛,兩眼一抹黑不知從何入手啊。


    還望汪閣老指點迷津。”


    鄭長生現在幾乎可以斷定,汪廣洋是來賣好的。


    既然你有此意,他現在又一籌莫展,不放就把這個賣好的機會給汪廣洋,不然的話還真枉費了老汪的一片心意。


    “鄭老弟你可知皇上把刑部衙門交到你手中的用意?”汪廣洋故作深沉的喝口茶。


    “不知,還望閣老指點一二。”


    “太子之事,撲朔迷離,到現在都搞不清楚是誰下的手。本來唯一的線索就是刑部死的那三個人。


    可是隨著人死,線索也斷了。


    皇上盛怒之下,牽累刑部官員,尚書開濟,左右侍郎全部下大獄。但是這並不代表此事終結。


    你要順著線索繼續追查下去,否則就真的辜負皇恩了。”


    這跟鄭長生預料的一樣,老朱把太子靈柩移往太廟等陵寢完工,這就是一個障眼法。


    看著把刑部官員下大獄,此事好像完了,但是這個坎在老朱心裏是不會過去的。


    那是親兒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當爹的怎麽會就此罷手。


    不把真相查出來,老朱肯定是不甘心的。


    而且還牽扯到另一個兒子,這件事情就如同是心魔一樣糾纏著老朱,他要是不徹底的搞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就放手,那他還是老朱嗎?


    “多謝,汪閣老明示。我也想把這件事查清楚,可是該如何入手,還請老哥哥不吝賜教。”


    鄭長生把姿態放的很低,一副虛心求教的架勢。


    汪廣洋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賜教不敢當,本來我想著等年後開朝了,在找你說這事兒。


    可是誰料想老天作美,你闔府搬到新宅和老夫比鄰而居。


    既然緣分到了這般地步,老夫也就舔著臉來絮叨絮叨,囑咐你一二。”


    說到這裏,他迴頭衝兒子汪凱道:“你先退下,我跟你鄭叔說兩點事兒。”


    汪大公子很識相躬身道:“父親大人和鄭叔慢聊,兒子先行告退。”


    鄭長生總是感覺怪怪的,汪凱比他還要年長,硬生生的按一個叔在他的頭上。


    不過,他跟老汪平輩論交,貌似這個叔當的也無可厚非。


    好吧,叔就叔,有人上趕著當晚輩,他還能拒之門外咋地?


    老汪壓低了聲音:“刑部尚書開濟跟四皇子交情不淺,這一點或許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但是老夫有幸得知。


    太子的事情,或許真的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如果不是鄭老弟你接管刑部的話,老哥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的。”


    什麽?開濟跟朱小四有交往?這怎麽可能呢?


    鄭長生心中頓時開了鍋,如果他們二人真的有私交的話,那朱小四可真要被坐實了。


    這事情就嚴重的很了,太子薨逝,刑部遮掩,而朱小四跟刑部的關係匪淺,這一係列的因素聯係到一起的話,那結果就要唿之欲出了。


    可是他又想到朱小四不惜冒險派人向他求救之事,這到底是他娘的哪門子事兒?


    朱小四啊朱小四,你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戲?


    這件事會是你幹的嗎?你到底是冤枉的還是被陷害的?


    鄭長生現在是徹底的亂了,說是心亂如麻一點都不為過。


    “汪閣老你容我緩緩,這件事太詭異了吧?照你這麽說的話,那太子的事豈不是四皇子......”


    “啊?我可什麽都沒說,鄭老弟你可不能胡亂聯想。”


    日,你這叫什麽都沒說?靠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還叫什麽都沒說,那他還真不知道什麽叫說了。


    這個老狐狸,真是奸猾的很,鄭長生心中腹誹了一番。


    不過他轉念一想,“哼,你把老子的心都搞亂了,還想耍滑頭躲清閑,沒那麽容易,就是生拉硬拽也得把老家夥拖下水。


    你想把這事兒讓老子一個人扛,想的不要太美了。”


    “汪閣老你這就不仗義了,我可是拿你當兄長看待的,你不能這樣坑弟弟不是?


    你把這麽大的秘密給弟弟我說出來,難道真的不怕我在皇上麵前挑明了這件事兒?


    你這可是又栽贓四皇子,離間天家父子的嫌疑。”


    鄭長生也是拚了,他現在是認準了要拉汪廣洋下水。


    果然,汪廣洋臉色大變,急眼了都。


    隻見老汪蹭的一下就站起身來:“鄭老弟你可不能這麽玩,我可是一番好意,指點你一下,你不能把我給賣了。”


    鄭長生起身,來到汪廣洋的麵前嘿嘿一笑:“汪老哥,現在我們二人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飛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我們隻能是同舟共濟,共渡難關,你說呢?”


    看著汪廣洋的臉憋的通紅,比吃了屎還難受的樣子,搞的鄭長生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慚愧。


    不過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兩個人抗總比一個人扛要好。


    “好吧,我就在指點一下,這件事或許隻有刑部尚書開濟知道原委,你大可以找他聊一聊。”


    說到這裏的時候,汪廣洋一拱手:“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你就不要在逼迫老哥我了好不好?”


    說著就直接告辭,看他撒丫子如飛,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樣子,鄭長生啞然了:“我靠,這是一個六十多的人嗎?......”


    看著汪廣洋消失的背影,鄭長生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哼,老家夥的演技還可以,不過老子的也不差,真拿我當三歲孩子耍,那也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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