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兒看鄭長生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意:“小樣,還治不了你了咋地?”


    她知道孩子才是鄭長生的絕對致命弱點,果然,隻簡單幾句話,鄭長生就患得患失起來。


    “如意,讓女官把祖兒抱來。”李寧兒起身,邊穿衣服邊發號施令。


    等她收拾利索,李寧兒的貼身宮女如意的聲音響起:“娘娘,白女官到。”


    鄭長生心中一陣激動:“兒子來了?白女官是誰?沒聽說高麗皇宮設置這個職位啊,難道是自己走了之後新設置的?”


    門一開,一高麗宮裝妙齡女子懷裏抱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鄭繼祖。


    看樣子小家夥還在睡夢之中。


    鄭長生突然間傻眼了:“白賢玉,怎麽是她?她怎麽成了李寧兒的宮廷女官了呀。”


    也是老朱召喚的急,根本就來不及安排什麽。


    想必,這一切都是李寧兒一手操持的。


    她知道白賢玉的底細,也應該明白自己跟白賢玉的關係。


    給白賢玉如此的關照,安排進宮,照顧兒子,提拔成女官,這都開了先河了。


    要知道高麗的封建禮教思想更嚴重,一個清風館出來的女子,身份如此的低賤,想要召入宮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李寧兒用了什麽方法做到的。


    白賢玉看到鄭長生眼裏閃過一抹驚喜的光芒,不過隨即又暗淡了下去:“奴婢見過娘娘,見過永和伯爵大人。”


    李寧兒走到她的身邊,接過尚在睡夢中的鄭繼祖晃了晃,把小家夥給弄醒。


    睜開朦朧的睡眼,四處打量著。


    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搞的李寧兒措手不及。


    好一通哄,可是小家夥似乎不領情似的,不管李寧兒怎麽努力,就是止不住哭聲。


    白賢玉躬身上前:“娘娘,還是奴婢來吧。”


    李寧兒無奈,隻得把小家夥交給白賢玉。


    說來也真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剛到白賢玉手裏,小家夥立刻就止住了哭聲。


    睜大了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張開小手臂摟住了白賢玉的脖子。


    小孩子很單純,沒成年人那麽多的心機手段。


    他們往往隻對自己熟悉的人,對自己好的人有這樣的依賴感。


    鄭長生心中不由的一動,看來自己走後,李寧兒也沒怎麽管過孩子,一切都交給白賢玉帶了。


    不然的話,不會這麽依賴白賢玉。


    甚至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如白賢玉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的地位。


    可是,話說這李寧兒連兒子都照管的少了,她整天忙什麽呢?


    鄭長生有些茫然了,他感覺有點看不透李寧兒這個女人了。


    李寧兒看鄭長生臉上似乎印著大寫的迷惘,抿嘴一笑:“怎麽?不認識白女官了還是不認識兒子了?”


    鄭長生收迴紛亂的思緒,李寧兒既然敢當著白賢玉的麵說兒子的事情,那麽很顯然白賢玉現在是知道她們母子和自己的關係的。


    鄭長生微微一笑,沒有接李寧兒的話茬。


    徑直朝著白賢玉走去。


    白賢玉看鄭長生向她走來,眼裏流露出有些慌張的樣子,不過隻有一瞬間,她就又恢複如常。


    鄭長生伸手接過兒子鄭繼祖,不到一歲的小家夥肉唿唿、粉嫩嫩的,入手的分量可不輕,怎麽著也有二十斤重。


    抱著營養過剩的小家夥,鄭長生心中的感情很是複雜。


    小家夥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鄭長生。


    或許真的是父子天性吧,小家夥嘴裏咿咿呀呀的不知說些什麽。


    不過,可以看出他對鄭長生似乎並不陌生,而且很開心的樣子。


    這讓李寧兒有點吃味,酸不拉幾的道:“你個小沒良心的,見了爹老子就忘了娘老子。”


    ~~


    ~~


    鄭長生在高麗使團駐地,呆的時間可不算短。


    來的時候是白天,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冬日的白天總是那麽短暫,好像什麽還沒來得及做呢,天就黑下來了。


    宮中女官白賢玉代替娘娘送別永和伯爵,這一幕落入了李信的眼裏。


    白女官曾經是永和伯爵的傭人,高麗籍貫的女子,據說出身不是很好,可是太後娘娘依然是提拔重用了她。


    在高麗宮廷裏,現在白賢玉可是炙手可熱、紅極一時的人物。


    太後李寧兒跟外臣聯絡,上傳下達都要經過她的手。


    可不要小看了這個女官的位置,白賢玉現在在太後身邊是無可取代的。


    個中原因,恐怕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反正他是知道情由的。


    調來擔任宮廷禁衛統領的第一天,他在夜間巡查深宮的時候,路過白賢玉房間,憑著出色的聽覺,隱約間竟然聽到了讓人血脈噴張的女子呻吟聲音。


    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人穢亂深宮,當他準備抓捕的時候,卻發現了太後的貼身宮女如意守在門前。


    嚇得他哧溜一下就竄了。


    躲在附近的假山後麵,李信整個腦袋都是懵懵的。


    白賢玉從小就在清風館長大,自然是接受過如何讓男人歡愉的培訓的,可是沒有想到,讓女人歡愉她竟然也是精通的。


    太後李寧兒從白賢玉房間出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差點摔倒,這一幕他看了個結結實實。


    是以,無論白賢玉在高麗宮廷如何受重用,他都是可以理解的。


    太後年輕守寡,而且年紀輕輕,自然也是需要愉悅的,要說蓄養麵首什麽的,依著李寧兒的性子是不會做出來的。


    但是一個能讓她歡愉的女人,絕對是不可小覷的。


    從那一次之後,李信每每看到白賢玉都畢恭畢敬的。


    惹得他手下的一些人對李信都頗有微詞,當有人問及他身為二品將軍,為何對一個小小的宮廷女官那麽尊敬時。


    他隻是微微一笑,隨便遮掩過去。


    這事情隻有他知道,他可不當長舌婦,這等宮廷秘辛怎麽能隨便讓外人知道呢?


    甚至,他有意無意的給太後和白賢玉的事情打掩護。


    每當他發現太後去白賢玉房間的時候,他立刻把左近的侍衛調離開,並且親自守護周圍百步之內不許人接近。


    有人靠著文治武功獲得朝廷賞識,有人靠著裙帶關係獲得提拔,也有人靠著家財萬貫,銀錢開道取得功名。


    可是一個女人,緊緊靠著‘手藝’,愣是巾幗不讓須眉,成為高麗宮廷首屈一指的女官,這就不得不讓人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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