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府這邊軟硬兼具,事態終於得以平息。


    可東君府這邊的事情剛塵埃落定,西君府那邊卻出了問題,道觀外出辦事迴程途中遭遇正一宗圍困,身受重傷。


    若說東君府的事情是小打小鬧,那西君府這邊可是震驚整個仙界。


    道觀是何人?道觀隻是他在長生宮的稱號,他本名是贏昭。


    他可是當今天帝的大皇子,九重天的大殿下,是繼任天帝的首要人選。


    他受傷能是小事嗎?更何況還是因仙界泰山北鬥一般的兩大宗派而起。


    長生宮就不必說了,向來是仙界仙宗道府的翹首。正一宗雖然各方麵都比不上長生宮,但南經山有四宗一宮,向來同聲同德,同氣連枝,牽一發而動全身,豈能小覷?!


    這兩大宗派結怨向來已久,近數百年更是加劇,如今還牽扯上一位皇子,聽聞天後和姬族盡皆震怒。


    天後更是接連下旨,卻都是斥責長生宮懈怠皇子,保護不力。


    對明麵上的罪魁禍首正一宗那邊,卻是態度曖昧,沒有斥責,可也沒有其他表示。


    即便正一宗一再聲明,此事非他們所為,可天後的態度,著實讓人莫名其妙。


    由此,前些日子的流言又被有心人翻出來,大肆議論。


    天後此行,明顯是針對長生宮。


    雖然隔了兩日後,她又下旨對長生宮和西君府進行安撫,聲稱之前驟聞愛子傷重,頓時心急如焚,才遷怒到長生宮,萬望海涵之類的種種。


    可明眼人自然看的出其中虛實。


    天後和姬族對長生宮心生芥蒂,這是肯定的了。


    琉璃接到道觀身受重傷的消息後,本想立刻趕往西君府的,但聽聞他已經被接迴天宮養傷,也隻能作罷。


    東君府這邊的事宜,她不信東宗府的廷未沒有報給正威神君。


    正威那廝雖然討人厭,然一宗之主,頭腦、才華自然樣樣不在話下,他定然能猜測到其中的不尋常處。


    既然有疑問,他定會告知正一宗旗下的四宗府不得輕舉妄動,那西君府那邊如何會出現動手這種情況?她的道觀師兄可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都著了道,可見其中定有曲折。


    她把所思所想一一寫在信上,召喚紙鶴送去給玉京神君。


    過了兩日,倒是先收到了道觀寫來的信。


    信中說,當時圍攻他的人中確實有一人是正一宗的,那些人蒙著麵,亦沒有穿正一宗弟子服飾,隻是在打鬥過程中他扯到那人的麵巾,認出那人正是西宗府的人。


    他原本不想殺他,可那人似乎因為暴露身份,緊追著他不放,動手中不小心就一劍穿了心。


    道觀說,他認為對方並不想治他於死地,看似都是殺招,緊急關頭卻都會偏移一點兒,不然他焉還有命在?


    話中之意,是讓他故意看到那人的臉嗎?


    他說,定然有不知名的勢力也牽扯其中,情況太過複雜,建議四君府先避開鋒芒,轄製眾弟子在君府中活動,盡量不要外出。


    琉璃看完信,又把信還給道守,顧自沉吟。


    有了道觀師兄的說辭,她更加堅信之前的猜測,果然有人想渾水摸魚!


    不知他們針對的是長生宮和正一宗呢,還是針對的是天後和姬族?


    琉璃腦海中閃過一道紫色身影,天同星君!她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他了。


    也許是因為他上次對明兮說的那番似是而非的話,和他對姬族異常關注,不然如何知道三百年前的死士動向。


    天同星君,是那個有心人嗎?


    可他隻是紫微星君府附屬的星君而已,有這麽大的勢力嗎?做這樣的事,也是需要人手的,他哪裏來的人?


    道觀師兄說那些人中有一個是相熟的西宗府的人,那這人是被人買通的?還是原本就是那些勢力的人,隻是湊巧,被排遣做了此事?


    若不是湊巧,這結的又是一張多大的網!


    天黑時分,她收到師尊的來信,信中說道,讓她去往西君府,並暫且在西君府協助道致一段時間。


    師命在身,琉璃辭別道守、道靜、道篤三位師兄,即刻啟程去往西君府。


    時隔三百年,琉璃再迴到西君府,不再是以被道教和磨練的身份,而是能正經言事了。


    看著日漸沉穩從容的琉璃,道致的神情盡是欣慰。


    琉璃再次向道致求證道觀師兄的傷勢,聽聞確實大有好轉,這才放下心來。


    如今的形勢,她不好直接去往天宮探望。


    琉璃到達西君府的第二日,塗山狐族女君塗忘憂也來了,美其名曰是許久不見她,甚是想念,聽說她來了的消息,就趕緊帶著塗山特有的好吃好喝的雲雲總總。


    隻是那妖精時時瞥向道致的眼神,讓琉璃忍不住嘴角抽搐。


    經過這許多年,大師兄對塗忘憂的情誼,亦心知肚明。此時,被她這般大膽的注視,不由的紅了一張老臉,找了個由頭就離開了。


    待他走後,塗忘憂立刻就慵懶的趴在琉璃肩頭,佯作幽幽歎息。


    琉璃毫不客氣的仰天翻了個白眼,特別想把大師兄叫迴來,讓他趕緊收了這個妖精!


    塗忘憂忍著玄麒的冷眼硬生生的在琉璃肩頭賴了片刻,才重新站直身子,看著她,道:“小丫頭,挺沒良心呀你,一走就是三百年,隻傳信,麵兒都不露一個,讓姐姐我好想呀!”


    “得,得,”琉璃趕緊打斷她,再讓她瘋下去,不知還能說出些什麽不靠譜兒的話,“你知道的,我著實抽不開身,一心在紫竹林帶倆小破孩兒。再說了,想我你不會來紫竹林尋我?我看你是想借著我的名義想我家大師兄吧!”


    塗忘憂用纖細的白玉一樣的手指輕點琉璃的額頭,就連歎息都是風情萬種的,“唉!別跟我提道致那個呆子,想我堂堂塗山女君,才華樣貌,樣樣出挑,想求娶我的青年才俊不計其數,偏偏栽在道致那個呆子的坑裏,這一栽就是幾千年。誒,小丫頭,你老實告訴姐姐,你大師兄是不是眼拙?還是原本就是瞎的?”


    琉璃抿著嘴憋笑。這天上地下,能讓眼前這妖精求而不得又鍥而不舍的,也唯有她家大師兄一個了!


    隻這一點,就著實讓她佩服。她上麵一共十四位師兄,其餘十三位也是半點桃花影都不見,反而她這性子板正中直的大師兄得了一株數千年花開不敗的桃花。


    而這桃花的品階,還相當不錯!


    琉璃拉著塗忘憂的袖子,引她去往不遠處的涼亭,拉她坐下。


    笑著對她說道:“我還道忘憂姐姐審美獨特,不喜那些青年才俊,就喜歡我大師兄這種人呆眼瞎的!”


    塗忘憂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之後又沒忍住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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