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麒一句一頓的說著,他的性格雖霸道,卻不舍得強迫她。他思慮半晌才說出這些話,已經是他能作出的最艱難的決定。


    琉璃推開他,狠狠瞪他一眼。“怎麽?你這是占完便宜就想跑了?”


    玄麒差點被她氣笑了,心裏都在磨牙,這小東西到底知不知道他如何控製才能說出這些話的?


    琉璃伸手掐他的臉頰,“占了便宜就跑,美得你!”


    玄麒揉揉抽痛的額頭,“那你想如何?”


    琉璃拉著他胸前衣襟,把他拉扯到椅子上坐下,狠狠的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想如何?難道我做什麽你都答應?”


    玄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這是他欠她的,她想如何,他都隨她。


    琉璃上下瞟著他,挑著眉頭說道:“那你讓我把便宜占迴來。”


    占迴來!!玄麒覺得自己的大腦跟不上反應,喃喃的反問道:“占迴來?!”


    琉璃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呀,我要占迴來!”


    玄麒驚愕無語,“你——”


    琉璃打斷他的話,“你什麽你!老實待著,不許動!”


    她盯著玄麒的臉,一點點靠近,她見玄麒往後縮,一把抓在他的領口,往自己跟前拖過來。


    她心下笑開了花,她就知道,這廝在自己麵前,向來是個紙老虎。不然就不會隻敢趁著自己睡著偷親了。


    琉璃慢慢靠近,玄麒緊張的唿吸都要停止了似得。


    這小東西,到底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麽?!


    琉璃一直都知道玄麒長得好看,他此時衣襟淩亂,上麵還亂七八糟的沾染著自己砸出來的汙漬,眼神有些慌亂,完全不像平日裏的矜貴傲然。


    她卻從未如此時這般,覺得他是這樣好看,這樣順眼。


    離得越近,看的越是清楚,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唇有些緊張的細微抽動。


    琉璃輕輕的覆在玄麒的唇上。兩人四眼相對,她親了一下,就離開。看著他眼神顫動,又忍不住親上去。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動作,玄麒卻直接掌控了主動權。


    他把她攬在懷裏,慢慢加深這個吻。唇舌纏繞。他把她發髻解開,長發披散,落在兩人身上。


    玄麒用手托在她腦後,他不停的探入她口中,勾引著她與自己嬉戲。他的心,仿佛在這一瞬間迸裂開。他此刻方知,有她迴應的親吻,這般令他心悸。


    “琉璃,琉璃。”他的聲音變得暗啞。


    琉璃的一顆心,跳動的如同擂鼓一樣。她迷離的眼眸,看向玄麒。她吻了他,他也吻了她。


    半晌,玄麒用額頭低著她的額頭,“我偷親你,是因為喜歡你。那你呢?”


    琉璃沉吟半晌,她有些迷惑。她不討厭,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


    但想到他偷偷占自己便宜的事,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推開他,站起身,從高往下瞥著他,眼眸中有光華流轉,她翹著嘴角,得意的的丟下一句,“你猜?”,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發髻,就自顧自的出門去了。


    玄麒怔愣的站起身,你猜?她這是讓他猜什麽?又讓他如何猜?“喂,你——”


    琉璃頭也不迴,“你什麽你!我餓了,去吃飯,你吃不吃?”


    玄麒不知如何是好,“你不能等說完了再吃嗎?”


    琉璃瀟灑的甩了甩衣袖,“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你愛吃不吃,我自己去吃。”


    玄麒看她又有些炸毛,隻得暫時打住。他本想跟上去,走了兩步才想起自己此時的樣子,不宜出門,還是先重新洗漱一番,再換一件衣衫才行。


    他揮手施法,讓房間重新恢複整齊幹淨。然後走出琉璃房間,又把房間門帶上。


    迴到自己房間後,用冷水洗漱一番,這顆從早上起就不停的受到驚嚇的心才慢慢平複下來。


    他用帕子擦去水漬,看著手中這方白色絹帕,這是琉璃給他準備的。在潁川的時候,他們采買了很多日常要用之物。每一樣,都是她給自己準備的。很多習慣,也都是在她的影響下,不知不覺中養成的。不如說,是養成了與她相近的習慣。


    他雖早知自己對她有心,也習慣了對喜歡的東西就占為己有。但他從未如此時一般,如此真切的明了,原本隻被他視作有緣的小東西,對他的影響竟如此深刻。


    習慣,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男女之間的情緣,更是匪夷所思。


    他想著今日發生的事情,想著自己的不知所措和進退維穀,他騰的一下站起身,煩躁的在窗前來迴踱步。


    從今日起,他與琉璃,再也不是純粹的他想護她,想迴報當日她從花斑豹爪下救自己的緣分、她在他心中,不再是無上殿那被眾人寵的心思靈透的小兒。她是個姑娘,是個女子,是......是......是自己心儀之人。


    他抬手撫在自己心口,為何想到“心儀”她,且她已知曉,他的心就變得悸動不已。


    玄麒想著琉璃方才對他這般不客氣的張牙舞爪,臉上就不自主的泛起一抹笑。這個小東西發起脾氣來,真是夠他喝一壺的。他不僅不惱煩,還覺得很是可憐、可愛。


    罷了,既然栽了,那就認了。她既沒趕他走,那他就賴著。


    又想到那小東西對自己的那雙麒麟角的偏愛,他灑然一笑。既然舍不得對她用強,那勾引的喜歡自己,也不難的吧。


    他換上一身木槿紫的長袍,既有昨日煙霞紅的妍麗,又有今早湛藍色的清逸。他幻化出一把鏡子,對鏡左右端詳一番。鏡中人眼角眉梢都似帶著春風一般,顯然心情正好。


    玄麒笑了笑,收起鏡子,起身,走出房門。


    他穿過曲水流觴的花園,往客棧前麵的酒樓走去。


    二樓,琉璃要了一個雅間。她平日最喜在大堂的熱鬧,今日卻不想周邊有其他人。


    她坐在窗口的桌案旁,麵前放著一隻斟滿的酒杯,桌案上擺著幾個菜品、瓜果。


    窗外有小販的叫賣聲,車來人往,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有一種置身事外的熱鬧。


    她的內心並沒有表麵看到的這般平靜。一會兒喜,一會兒怒。一會兒甜蜜,一會兒又羞惱。她眸光迷離,眼神也不知在看向哪裏。


    玄麒說喜歡她,像男子對女子那般。就如潁川城的儒詩夢對春水,亦或阿桐對春水嗎?


    他說,他親她,是因為喜歡她。她也親了他,那她呢?


    眼前,桃紅柳綠,粉牆黛瓦。遠處的水巷裏,有小船飄搖而過。不知那是誰家的屋簷,簷下有一隻胖乎乎的小燕子,粉嫩的小嘴一開一合的,嘰嘰喳喳的叫著。


    琉璃在心裏問自己:你呢?你喜歡他嗎?如女子對男子那般,如春水對儒詩夢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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