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李生做出反應,他握在手裏的長刀便被一股勁力輕拽,下意識鬆手,長刀被隔了十幾步的李鴉以罡氣攝走。


    “你……”李生張口欲喊,李鴉卻提著刀輕步邁出門外,轉瞬不見了身影。


    一股難言苦澀湧上李生心頭。


    邁步來到李鴉留下的白刀前,李生拾起刀鞘,拔刀而出,拔出滿腹鬱氣。


    那把讓他豔羨許久的優雅白刀,隻剩了個刀柄,李生倒持刀鞘往出抖了抖,零零落落的碎刀渣灑到他腳麵,隨後在他眼前鋪了一片。


    白光刺眼,生疼。


    “留一把碎刀給我,竟留一把碎刀給我……”李生抓起一把碎刀渣,攤手任其從指縫滑落,失魂自語。


    ……


    李鴉提著不太順手的長刀離開練功室,倒不是這把刀不好,而是李生如今隻剩左臂,施展刀術自然要按照自己身體狀況,所用之刀為左手刀,和李鴉慣用的右手不怎麽合適。


    把刀換到左手,別扭感輕了很多,李鴉便索性左手提刀,好在他曾使過雙刀,不至於手足無措。


    練功室外為走廊,極長,李鴉順著走廊向外走,一步緊過一步,一步疾過一步。


    武獵開啟的時間沒定準,隻說是三日後,現在已到三日後。


    這三天他和李生鑽在練功室裏,沒人來找沒人來問,也許是連城等三人不欲打擾他,也許是武獵已啟,他們三個正陷於圍攻中。


    走廊很安靜,來往客人不見蹤影,令李鴉心生疑惑。


    走到近半時,隱約可以看到外麵白晃晃的街道,顯然是這三天裏下了一場雪。


    依舊可見紅光鋪於白雪上,未能將白雪之白遮住,卻也將本該刺眼的白光壓下。


    走廊裏很安靜。


    一間間練功室的門或開或閉,開著的內裏無人無聲,關著的便是有人有聲也看不到聽不到。


    外麵街道上同樣沒有聲音傳進來,行人蹤影不見,熱鬧街道上的嘈雜聲響似被抹去,李鴉耳中聽到的隻有自己腳步聲在走廊裏不停迴蕩。


    踏、踏、踏……


    百米長廊,李鴉越走越覺心焦。


    疾步走到長廊盡頭,風聲灌入耳中,夾雜著低語聲,很耳熟。


    店麵與街道高低相差三道台階,李鴉此時才看到雪層已厚達兩層台階,同時看到如此厚的雪層上,竟無一個腳印留下。


    這會兒沒有雪花飄落,應是暴雪已過,在這座城裏留下滿城的積雪。


    低語聲近在耳邊,李鴉一邊猜測著為何無人清掃積雪,一邊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高一低兩道身影落入李鴉眼中,低的那個依舊花裏胡哨的晃眼,高的那個卻讓李鴉會心一笑。


    “啥時候過來的?”李鴉笑問。


    武極瞅了眼李鴉提在左手裏的長刀,低頭看向他空空如也的腰間,道:“有兩天了,沒好意思進去喊你,完事了?”


    “完事了。”李鴉走下台階,和武極、雲懷烈一起站到厚達膝蓋的積雪裏,閑聊起來。


    “怎麽這街上不見人,不會是讓你倆嚇跑了吧?”


    雲懷烈扭頭向空空蕩蕩的十裏長街看去,一片素白,連天穹落下的赤光都被掩去不少,沒人且不說,除了李鴉出來的這家練功室,其餘商鋪皆鋪門緊閉。


    “要說被我倆嚇跑了,還真差不多,不過應該加上你,還有連城和趙洗鋒他們兩個。”雲懷烈故意賣個關子,忽然閉口不語,一旁的武極卻接起他的話茬,直截了當和李鴉講明白了為何會如此。


    “齊聖將這座城作為武獵的場所,在武獵期間,城內與武獵無關的人都要退避,期間損失由他一人承擔。”


    李鴉不由嘖聲稱奇,“我這麽大麵子?一座城,嗬,這是要盡情盡興的玩一迴了。”目光落向雲懷烈,李鴉好奇問道:“你跟齊聖應該見過幾麵吧?”


    “也就那麽一兩迴。”雲懷烈嫌棄道。


    “知道他為什麽付出這麽大代價,弄出這個武獵嗎?”


    雲懷烈把玩右腰劍柄金穗,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為了你的功法?”


    李鴉無奈,“我知道是為了我的功法,我是想知道他為什麽對我的功法這麽執著。”


    “為什麽?”雲懷烈冷笑,“你看不出來他修的功法同樣以血為主?”


    “果然如此啊……”李鴉沒有絲毫驚訝,隻是覺得有些好笑,想起同行是冤家這句話。


    問明白這個隻為解去心中幾分不確定,李鴉得到答案便不再糾結,看向武極,道:“怎麽樣?喝杯酒去?”


    武極愣了一瞬,繼而笑道:“我正想討杯酒喝。”


    李鴉咧嘴歡笑,當即便向離幾人最近的一座酒樓邁步而去,卻忽然想起售酒之處皆停止營業,不由停下腳步。


    目光向雪地掃去,李鴉瞬間有了主意,揮手攝雪,凝雪而成酒杯,一連做了三個,交給武極和雲懷烈一人一個,自己握了一個,再往三個酒杯內攝了三團雪,將自己杯裏的融為雪水。


    “沒地買酒去,以雪代酒挺有意思的,走一個,中不?”


    雲懷烈比剛才談起齊聖時還覺嫌棄,險些直接將酒杯給扔了,卻架不住武極毫不在意融雪為水,一飲而盡。


    作陪需得有個作陪的樣子,雲懷烈懶得費那勁,直接嚼了一口雪。


    李鴉連用雪凝成的酒杯一塊吃到了肚子裏,見倆人滿臉驚奇,笑道:“覺得有點火大,降降火。”


    背後練功室的店門忽然從內緊閉,上鎖聲清晰可聞,哢哢脆響後,整條長街隻剩了李鴉三人。


    靜悄悄,空蕩蕩。


    白雪覆紅光,雪滿人間,似血滿人間。


    三人臉色瞬息皆肅。


    “裏麵的那位?”武極問了李鴉一句。


    “和咱們沒關係,怎麽說呢,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子,搞不好,以後能聽到他的傳聞。”李鴉出乎武極所料說了長長一句,得他此言,武極略有所思後閉口不言。


    看向長街之內小巷中、屋頂上、牆角邊突然冒出的一道道身影。


    四麵八方,身前身後身左身右,緩緩圍了過來。


    “五人差兩人,知道他倆哪去了嗎?”李鴉猶有閑心的問了一句。


    “趙洗鋒在你出來之前還在,說是去給連城引路,免得他亂找,哦,忘了告訴你,來這之前我們三個和連城見了一麵,他讓我們跟你說聲,新刀不凡,提前做點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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