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閣的人馬來得很快,第二日就來到軍營裏,淩言讓人在軍營裏增加了軍帳,安頓他們。


    沐瑤休養了幾日,已經能起身了,這歸功於淩言絕妙的醫術,還有他那上好的金創藥。經過淩言再三檢查,確定無大礙之後,淩言才同意讓她去見見清風閣的人,隻不過,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對此,沐瑤自然沒有意見,反正她也喜歡淩言待在她身邊。


    今日的沐瑤,自然沒有穿男裝,而是穿著簡單的裙裝,活脫脫一個清麗脫俗的美人,哪裏還是當日那個英姿颯爽的沐三公子模樣?


    清風閣的人,看到沐瑤,都幾乎不敢認了,一個男子看著沐瑤,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該不會就是我們的閣主沐三吧?”男子身穿一襲藍色繡著暗紋的袍子,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還挺俊美的。


    其他人,聽了這位男子的話,也好奇地側耳傾聽,想要讓沐瑤親口證實,她就是沐三公子。


    沐瑤好笑道:“王宇,我就離開清風閣兩年多,你就不認識本閣主了麽?還是說,你趁我不在,已經打算把清風閣收入囊中了?”


    王宇一拍腦門,大唿道:“一聽這說話的聲音,我就認出來了,閣主,你騙得屬下好苦啊,當年,屬下對您芳心暗許,啊,不,情根深種,奈何當初以為您是男子,屬下還以為自己出了問題,好長一段時日都鬱鬱寡歡。更悲慘的是,當屬下知道真相的時候,你已嫁做人婦,害屬下一腔柔情錯付,哎,還有比屬下更悲催的人麽?”王宇說完,還捂著心窩,把臉皺成一團。


    沐瑤注意到她身邊的男人,臉越來越黑,無奈地道:“王堂主,看來你如今是越來越大膽了,連閣主的玩笑都敢開。”不過,看到王宇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王宇沒好氣地道:“哼,你還知道屬下隻是個堂主啊,你一走了之,把一大堆事情丟給屬下,把屬下這個堂主當成閣主用,弄得屬下連逛窯子的時間都沒有,你好意思麽你。”王宇自然不會因為知道沐瑤是女子,而收斂自己大大咧咧的性子,連逛窯子這種話,他說得大言不慚,尤其是,他前一刻還說對人家情根深種呢。


    沐瑤也不在意,反正以前在清風閣,他們都習慣了這樣的說話方式,她一直把他們當朋友。


    “好了,這些年你辛苦了,等日後迴京城,我介紹一個好姑娘給你當媳婦,你看行不行?”沐瑤聽他發牢騷,覺得好笑。


    “行,這可是你說的。一定要像閣主您這麽美麗大方、溫婉端莊的才行,實在沒有,比您差一點點也行。”王宇勉為其難地開口。


    沐瑤差點噴笑出聲,覺得兩年多不見,王宇說話還是這麽逗。


    淩言看沐瑤跟王宇熟絡的樣子,心裏有些酸水往上冒,要知道,她跟這個男子早就認識了,比認識他還早呢,這讓醋公子淩言,心裏不爽了。不過,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隻是看著沐瑤,溫柔地道:“你身子還未康複,不能待太久。”


    沐瑤點點頭:“我知道,我跟他們交代完事情,就迴去休息。”


    “哈哈,一直聽說安王寵妻,果然不假,閣主,你運氣真好啊。”王宇哈哈笑道。


    “是的,我運氣卻是不錯。”沐瑤大大方方地承認。


    “閣主,你身上有傷,確實不宜勞累,有什麽事情,您盡快交給屬下們就是了。”一位看起來比較嚴肅的男子,對著沐瑤恭敬道。


    沐瑤笑笑:“嗯,就知道劉銘對我好,不像某些人,一見麵就數落我。”


    劉銘也是清風閣的堂主,級別跟王宇一樣,隻是,他為人比較嚴肅,不喜歡說話,因為沐瑤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他對沐瑤,一直都很恭敬也很感激。


    王宇不以為然地道:“哼,好什麽,整個就一塊木頭,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討到媳婦,閣主,你不知道,人家姑娘家等他開口等得黃花菜都涼了,他還在那裏磨磨蹭蹭,到時候啊,沒準姑娘就要嫁作他人婦,他隻能對月空悲切了。”


    劉銘臉色一紅,惱道:“誰讓你多嘴的?”


    沐瑤看劉銘臉紅,覺得有趣,忍不住好奇道:“怎麽迴事?快跟我說說。”


    淩言看著自家娘子眼睛亮晶晶要聽八卦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劉銘瞪了王宇一眼,怒道:“長舌婆。”


    王宇訕笑了一下,倒是沒有繼續揭劉銘的底,而是正色道:“閣主,你有傷在身,確實不宜勞累,還是說正事吧。”


    沐瑤知道劉銘臉皮薄,也不再為難他,想著日後再私下問一問劉銘好了。


    笑鬧過後,沐瑤開始嚴肅起來,此時的沐瑤,看起來少了往日裏表現出來的溫柔似水,她嚴肅的模樣,確實有一閣之主的風範,她往人群中一站,那種尊貴的氣質就展露無遺,讓人隻敢仰視。


    沐瑤仔細地給他們安排了任務,就是讓他們教這些守城士兵武功,以便於讓他們上戰場的時候,能多殺敵人,給士兵們多一些活下來的機會。


    清風閣有上千人,每個人的武功都不弱,再怎麽說,也比這些隻是日常操練的士兵,要強得多。所以,沐瑤讓他們一人帶領兩百人,好好地訓練那些人,教少部分人,?永遠比教一大夥人容易得多,所以,每人帶兩百人,應該會比現在隻是按部就班的練習來得有成效。


    ?聽完沐瑤的解說,大家都良久不語,畢竟,他們每個人的武功,都是自己辛苦學來的,一般不輕易傳授給別人,所以,麵對沐瑤這樣的要求,他們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沐瑤看著自己的屬下,輕聲道:“我知道,這個要求讓大家為難了,我隻是希望,大家能好好想一想,我們都是琅月的子民,如今,敵人已經在十裏開外等著跟咱們開戰,敵人的鐵騎,無比兇猛,他們所過之處,必將屍橫遍野、寸草難生。作為琅月的一份子,我沒有過多的要求,我隻是希望,盡可能讓更多的琅月人活著。”


    ?聽了沐瑤的話,全場靜默,沐瑤繼續道:“琅月的士兵,他們是我們的兄弟,對,是兄弟,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他們參軍衛國,是在保衛我們的國土,保護自己的親人,同時,也在保護你們的親人。如今,我讓大家這麽做,也隻是讓琅月的士兵們,更好地保衛我們的國土,更好地保護我們的親人罷了。我希望,能通過我們大家的努力,讓南雪賊寇的野心,扼殺在萌芽之中,讓我們琅月的子民,能夠安安生生地生活,我……”


    ?“閣主,您別說了,我願意按照您說的做,而且,我的武功,還是閣主教的,如今教給他們,正好合適。”劉銘率先開口。


    ?“閣主,我們也願意,我們馬上教,讓他們學會更多的本領,打退敵人。”


    ?“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清風閣的好漢們,激動地開口,是的,讓更多的琅月人活著,隻要不被敵人打進來,就會有更多的人活著。


    ?沐瑤欣慰地點點頭,淩言看著自己妻子激動的小臉,嘴角微微彎起,這個女子,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讓他著迷。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進展得相當順利,淩言把士兵們分了組,交給清風閣的好漢們訓練,那些士兵們自然樂意之至,畢竟,上戰場殺敵,自然是武功越高越好了。那些將領們,也是一個個激動異常,試想一想,擁有一批武功高強的士兵,要比擁有一批普通的士兵,要厲害多了……


    ?南雪軍營內,幾位大將來到祁鷹的軍帳前,要求麵見祁鷹,祁鷹正在軍帳內,研究祁城的地形,聽到外麵的吵鬧,皺了皺眉,沉聲吩咐道:“讓他們進來。”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幾位將軍,恭敬地給祁鷹行禮。


    ?“起來吧。”祁鷹淡淡地掃了幾位將軍一眼,沉聲道:“諸位來找本太子,有何貴幹?”


    ?“太子殿下,我們出來那麽久了,都沒出兵幾次,一直讓我們晾在這裏,到底是個什麽意圖?”一位將軍朗聲問道。


    ?祁鷹看了那位將軍一眼,淡淡地道:“莫將軍找出破陣的方法了麽?”


    ?莫將軍頭一低,有些尷尬地道:“末將無能,找不出來。”


    ?“既然你連人家布的陣都破不了,怎麽出兵?還是說,你想讓我們的士兵白白去送死?”祁鷹輕飄飄地給他甩了這麽一句話。


    ?莫將軍麵色一紅,不知道如何迴答才好,其他一起來的將軍,也不敢接話了,隻是低著頭。


    ?祁鷹掃了幾位將軍一眼,緩緩道:“我知道幾位將軍心急,但是,征討琅月,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本太子還要再等。”


    ?“恕末將愚鈍,請問,太子殿下在等什麽?”一位將軍小心翼翼地道。


    ?“本太子在等,等下雪。”祁鷹聽著外麵唿唿吹著的北風,緩緩開口。


    ?幾位將軍同時一愣,之後笑道:“太子殿下英明,南雪經常下雪,我南雪的士兵,早已習慣在雪地裏穿行,而且我南雪人耐寒,一旦下雪,對我方必將更有利。”


    ?祁鷹聽了幾位將軍的話,目光繼續落在他麵前的地圖上,不再理會他們,幾位將軍,看了祁鷹一眼,識趣地退下了。


    ?就這樣,淩言忙著讓人教士兵練武功,祁鷹等著冬天下雪,誰都沒有先開始發動戰爭,接下來的日子,還算比較平靜。


    ?這一日,風行迴來了,他不辜負淩言所托,把辛苦逃迴南雪的蘭瑩公主,抓了迴來。


    ?“公子,屬下把人給你帶迴來吧,您看,什麽時候審問她?”風行看著淩言,恭敬地開口。


    ?“如今人在哪裏?”淩言道。


    ?“就在屬下等人住的軍帳裏麵。”淩言讓人給風行等龍隱閣的暗龍,另外準備了軍帳。


    ?淩言看了坐在旁邊的沐瑤一眼,柔聲道:“小瑤,我要去審問那個南雪公主,你要不要一起去?”


    ?沐瑤點點頭:“好,我跟你一起去。”


    ?蘭瑩被點了穴道,被扔在地上,風煙等人毫不憐香惜玉地看守著她。


    ?她看起來有些憔悴,想來是風行一路奔波迴來,根本不給她好好休息,她呆呆地坐著,眼神空洞,以前看起來美若天仙的一個可人兒,如今看起來,不過像是一片風中零落的花瓣,失去了高掛枝頭時的美感。


    ?沐瑤拍了拍淩言的手,示意讓她來審問,淩言點點頭,拉著她,找椅子坐了下來。


    ?沐瑤看著蘭瑩,緩緩開口道:“賢妃娘娘,別來無恙啊?”


    ?蘭瑩看了沐瑤一眼,沉聲道:“是你讓人把我抓來的?皇上已經答應放過我了,為何你們還要抓我來?”


    ?沐瑤譏諷地道:“皇上是答應了你沒錯,他之所以答應你們,不過是不知道你們心腸如此歹毒罷了,如今,他可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蘭瑩心下一驚,強裝鎮定道:“你別胡說,是我姐姐用性命來換我的自由的,我們沒有心腸歹毒。”


    ?“嗬嗬,你們真不愧是姐妹情深,你姐姐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沐瑤淡淡地道。


    ?蘭瑩不說話,她自然知道她姐姐對她好,想到自己的姐姐,她就心如刀割。


    ?“可是,你那麽好的姐姐,就這麽死去了,難道你不恨麽?”沐瑤看著蘭瑩,再次開口。


    ?“是,我恨,我好恨。”蘭瑩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覺得你應該恨誰?”沐瑤看著她的眼睛,詢問道。


    ?“我應該恨誰?我恨所有害死你姐姐的人。”蘭瑩吼道。


    ?沐瑤搖搖頭:“害死你姐姐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祁鷹。”


    ?“祁鷹……”蘭瑩喃喃地道,不得不說,沐瑤說的有道理。


    ?“對,就是祁鷹,難道你不想為你姐姐報仇麽?”


    ?“不,你少在這裏挑撥我們兄妹的感情,我姐姐,明明是死在琅月皇宮的。”


    ?“嗬嗬,兄妹?連你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原諒他吧,就是他,害死了你的姐姐,如果不是他野心勃勃,想要稱霸天下,從而派你們姐妹去接近我父皇,你姐姐又怎麽會為了給我父皇下毒,而迫不得已自殺呢?而你姐姐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才對。我猜啊,一定是被你皇兄脅迫的吧?”


    ?蘭瑩不說話了,因為,沐瑤說的全對,她們就是被祁鷹用自己的母妃來威脅她們,她們才被迫跟到南雪去的,也被迫給上官然下毒。


    ?“隻要你告訴我,給我父皇下的毒,是用誰的血做藥引,我們就幫你殺了祁鷹,為你姐姐報仇,你看好不好?”沐瑤開始利誘。


    ?“不,不行,太子皇兄是南雪的天,你殺了我太子皇兄,南雪的天就塌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蘭瑩看來還不算笨。


    ?沐瑤挑眉,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女子,腦袋倒是蠻清醒的,懂得顧全大局,看來,利誘是不成了,那麽,隻能威逼了。


    ?“聽說,你們姐妹,很愛你們的母妃對不對?”沐瑤看著蘭瑩,淡淡地開口。


    ?蘭瑩不說話,她知道沐瑤等人抓她來,絕對沒那麽容易放過她,她又何必多費唇舌?


    ?“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讓人去抓你的母妃了哦,如果你不說出是用誰的血做的藥引,那麽,到時候,我就把你母妃的血放幹,給我父皇喝喝看,看看有沒有效。”沐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仿佛是在談論天氣般,可是,話裏的內容卻血腥得不得了。


    ?蘭瑩臉色一白,怒道:“你好毒,你怎可如此對待我母妃?”


    ?沐瑤看著她,冷笑道:“我這樣對待你母妃,就是毒麽?那你們給我父皇下毒,難道就不毒?我父皇待你們姐妹不薄啊,好吃好喝供著你們,可是你們呢,是怎麽迴報他的?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們這麽害他?”


    ?蘭瑩被沐瑤堵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開口道:“我們不是有心的,我們是被逼的。”


    ?“無論有心還是無意,都已經做下了不是麽?如果,你不想著去彌補犯下的過錯,那麽,我為什麽還要對你客氣?既然你能對我父皇下毒,那我同樣可以要了你母妃的命,甚至是,南雪王的命。”沐瑤冷冷地道,語氣說不出的冰冷,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蘭瑩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淩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沐瑤,心下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的妻子還有這樣一麵。


    ?風煙等人也被沐瑤的樣子驚道了,不過,她這一招,似乎挺有效的,因為,他們看到了那個南雪公主,眼中的猶豫。


    ?蘭瑩看著沐瑤,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充滿了自信,仿佛,要自己父皇和母妃的命,對於她來說,隻不過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而已,這個女子,如何來的這種自信?


    ?“怎麽樣?你想好了麽?是要你母妃和父皇跟著我父皇一起死,還是讓他們一起活,決定權,完全在你。”沐瑤繼續冷冷地開口。


    ?蘭瑩閉了閉眼,沉聲道:“好,我說,但是,你們要保證我母妃的安全,要不然,我寧願跟著我母妃一起,到地下找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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