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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就見顏如煙款款而來,她平靜地走進殿內,還是和往常一樣,恭敬地向上官然行禮。


    上官然看著顏如煙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內動了一下,他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注視著那個波瀾不驚的女子,隻覺得,這樣的她,離自己好遠,他怎麽伸手,就夠不到了。


    這個女子,麵對別人的指控,還是這樣平靜無波,是她太鎮定了麽?還是,她根本什麽都不在乎?他看著顏如煙定定地站著,眼中,再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他的心微微一疼,這才想起王巧玲對她的指控,他看著顏如煙,緩緩開口:“皇後,犯人說,是你指使她刺殺朕的,你怎麽說?”


    顏如煙淡淡地道:“迴皇上,臣妾沒有。”


    上官然挑眉:“可是,犯人說是你威脅她刺殺朕的,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顏如煙抬眼看著上官然的,淡淡地道:“皇上怎麽不問問她,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指使她殺你的?”


    上官然被咽了一下,竟找不到話來反駁,殿內安靜異常,群臣們想著,顏如煙真不愧是一國國母,麵對這種狀況,竟然這樣淡定從容,沒有一絲急迫。


    葉霜兒看到顏如煙淡定的模樣,在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冷笑了一下,她看著跪著的王巧玲,對上官然道:“皇上,犯人竟然如此冤枉皇後娘娘,真是可惡至極,皇上應當重罰才是。”


    王巧玲一聽,緊張地道:“不不,我沒有說謊,真的是皇後逼我的,我有證據。”


    上官然皺了皺眉的,沉聲道:“你有什麽證據?”


    王巧玲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玉佩,小心翼翼地道:“這是皇後娘娘找我時,我從她腰上偷偷扯下來的玉佩,請皇上過目。”


    顏如煙看了王巧玲手中的玉佩一眼,麵色一沉,這是上官然以前送給她的玉佩,她時常帶在身邊,前段時間遺失了,她還命人找了許久,沒想到,如今,竟然落在王巧玲手裏,看來,是早有預謀了。


    上官然看著王巧玲手中的玉佩,麵色變了一下,他沉聲道:“呈上來。”


    馬上就有太監下去,從王巧玲手中取過玉佩,交給上官然,上官然拿著玉佩,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顏如煙經常戴著的那一塊,這塊玉,是先帝賞賜給他的,當時他把玉送給了顏如煙。


    上官然看著顏如煙,隻見她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沉聲道:“皇後,這是怎麽迴事?”


    顏如煙淡淡地地道:“迴皇上,我前陣子弄丟了這塊玉,還派人找了許久,沒成想,是被這個女子偷了去。”


    王巧玲憤怒地看著顏如煙,吼道:“對,就是我偷的,你來威脅我刺殺皇上,我怕事情敗露後你不認賬,才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把你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


    顏如煙看都不看王巧玲一眼,而是看著上官然道:“皇上,臣妾問心無愧。”


    “皇後,你真的問心無愧麽?這些年,你真的沒有什麽事瞞著朕麽?”上官然若有所指地道。


    顏如煙的心顫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沉聲道:“是,臣妾問心無愧。”


    葉霜兒感覺上官然似乎在跟顏如煙打啞謎,暗暗皺了皺眉,想到上官然聽說顏如煙讓人刺殺他,他竟然不惱怒,她的心裏,在打鼓,不知道上官然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上官然聽了顏如煙的話,突然惱怒地道:“好一個問心無愧,如今都已經證據確鑿,證明你派人刺殺朕,你還問心無愧麽?你當真如此恨朕?”


    顏如煙眼裏閃過一絲痛色,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她吼道:“我沒有。”


    上官煜看到上官然竟然光聽王巧玲的一麵之詞,就相信顏如煙派人刺殺他,他心裏也惱怒,他走到顏如煙旁邊,沉聲道:“稟父皇,兒臣以為,就一塊玉佩,不足以證明這件事情是母後所為。”


    上官然怒道:“你一邊去,朕讓你說話了麽?”


    上官煜怒道:“兒臣不服。”


    “來人,把大皇子給我拉出去。”上官然大聲吼道。


    “父皇,你……”上官煜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群侍衛請了出去。


    “上官然,煜兒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他?”顏如煙怒了,眼裏是滿滿的恨意,她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飾,看得上官然心中凜然。


    上官然怒道:“大膽,誰允許你直唿朕的名諱的,來人,把皇後壓入天牢,等待處決。”


    眾位大臣聽得心驚,無數大臣趕忙跪下,急急地道:“皇上,請息怒啊,不能單靠這個犯人的一麵之詞,就定皇後娘娘的罪啊。”


    葉霜兒看著跪下的大臣,眼裏劃過一絲冷意,她假意著急地道:“皇上,您別生氣了,您就原諒皇後娘娘吧。”


    上官然怒道:“誰敢求情,一並論處,來人,動手。”


    “爺看誰敢動她。”人們往殿門口看去,就看到淩言緩緩向內走來。


    顏如煙看到淩言,急道:“言兒,你怎麽來了?”


    淩言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輕聲道:“我來帶你走,以後,你也別待在這個牢籠了,我會養你下半輩子。”


    上官然看到淩言,眸光閃了閃,聽了淩言的話,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怒道:“淩言,你好大的膽子,朕的皇後,是你想帶走就帶走的麽?你憑什麽養朕的皇後?”


    淩言挑眉:“你都要壓她入天牢了,還當她是皇後麽?”


    “不管朕要將她如何,都與你無關。她現在是犯人,隻能等著被定罪,你都沒有權利帶她走。”


    “誰說與我無關?她是我的姨母,是我娘親的親姐妹,我就是要管她。”淩言淡淡地道。


    “就怕你管不了那麽寬,來人,給我抓起來。”


    一大群禦林軍齊齊走進來,圍著了顏如煙和淩言,群臣心裏齊齊一驚,皇上竟然要用到禦林軍來抓皇後。群臣驚慌地看著淩言,隻見他緊緊抓著顏如煙的手,難道,淩言真的膽大包天到要抗旨麽?


    淩言掃了圍著他們的禦林軍一眼,淡淡地道:“我看誰敢動她。”


    “淩言,你想抗旨麽?”上官然怒極。


    淩言冷冷地看了上官然一眼,沉聲道:“就算抗旨又如何?你這個昏君,就聽別人的一麵之詞,就要定她的罪麽?”


    群臣聽得心中駭然,想著言少真是什麽都敢說,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說皇上是昏君。


    上官然怒及反笑:“哈哈,你竟敢說朕是昏君,好,你好。”


    “難道不是麽?就因為人家手裏拿著一塊姨母曾經戴過的破玉佩,你就要定她的罪,你不是昏君是什麽,說你是昏君,還是輕的,說你是人頭豬腦,都不為過,不對,豬都你聰明。”淩言繼續口不擇言。


    “淩言,你屢次挑戰朕的威嚴,看來是不想活了。”


    顏如煙急道:“言兒,你就別再激他了。”


    上官然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他,他怒極了,他看著淩言道:“你好大的膽子,好,既然你不要命,真為何要留著你?來人。”


    上官然話落,無數禦林軍就出現在殿門口,黑壓壓的人群,把殿門堵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弓箭,隨時準備著把淩言射成馬蜂窩。


    群臣齊齊退至一旁,生怕禦林軍手中的箭,誤傷了自己。


    葉霜兒看著淩言和顏如煙被圍了起來,眼裏閃過幸災樂禍。


    顏如煙臉色一白,她看著上官然,急道:“皇上,你不能這麽做。”


    上官然挑眉:“為何不能?他屢次觸怒朕,難道還要朕忍讓著他不成?”


    淩言冷冷地道:“姨母,你無需理會他,你以為,他能奈何得了我麽?”淩言說完,從懷裏摸出一枚信號彈,伸手往殿門口扔去,隻見一縷紫色的光,升上空中,不多時,就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正往皇宮方向而來。


    上官然聽到馬蹄聲,麵色一變,吼道:“淩言你竟敢反抗,給我放箭,死活不論。”


    禦林軍馬上把弓箭對著淩言,眼看著箭將離弦,顏如煙一急,吼道:“上官然,你不能,他是你的兒子。”


    顏如煙話音剛落,上官然頓時一擺手,禦林軍馬上把箭又放下了,殿內寂靜無聲,人們都在震驚地消化著顏如煙說出的話,以為自己聽錯了。


    淩言也愣住了,他沒想到顏如煙會這個時候把自己的身份公開。


    上官然看著顏如煙,輕聲道:“如煙,你還說沒有事情瞞著朕,如今,終於肯承認了麽?”


    淩言聽了上官然的話,隨即反應過來,他似乎上了上官然的當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趕緊從懷中拿出信號彈,再次往殿門口扔去,一縷綠色的光升上空中,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慢慢的,就變小聲了,直至消失不見。


    顏如煙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上官然,上官然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緩緩開口:“前些日子,國師跟朕說,二十二年前,正宮有雙生子出,可保琅月百年繁榮,可是,周良宇假冒國師,篡改了預言,說是要誅殺雙生子,當年,你隻生了一個孩子,但是,朕相信,國師的預言不會錯,所以,朕就開始懷疑了。”


    顏如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上官然:“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殺言兒,逼我說出口的?”


    上官然點頭:“是,朕是故意的。”


    “你怎麽知道言兒是你的兒子?”顏如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不是隱藏得很好麽?


    “前些日子,我在宮中見到他,就覺得他有些像年輕時候的朕,還有後來你一次一次護著他,還有他對我說話的語氣,朕感覺,他對朕有怨恨。”上官然迴想著這些日子見到淩言的情形,還有顏如煙看淩言的眼神,到後來聽了蘇靜安的話,他就開始懷疑了。


    百官聽了上官然和顏如煙的對話,終於明白了,淩言,竟然是皇上的兒子。


    葉霜兒臉色微微發白,淩言竟然是上官然的兒子,顏如煙真的懷的是雙生子,那麽,琅月再繁榮百年的預言,是不是就要成真了?她的心有些微微顫抖,臉色變了又變,好在眾人都太過震驚,沒有注意到她。


    上官武的驚駭也不輕,淩言那麽厲害,如果他是皇子,那麽,誰能跟他爭奪那個位置?


    淩智看著淩言,心下驚駭,他萬萬沒想到,淩言竟然是皇上的兒子,他以為,顏如眉頂多出外麵找個別人的孩子迴來養,沒成想,顏如眉養的,竟然是皇子。


    上官然揮手讓禦林軍退下,才看著殿內的百官道:“朕當年糊塗,差點釀成大錯,好在皇後替朕保住了兒子,今日,朕才能與兒子相認,想必剛才大家都聽到了,皇後說,淩言是朕的兒子。”


    隨後,上官然看著站在百官前麵的淩智,淡淡地道:“淩丞相,你給朕說說,這是怎麽迴事?為何朕的兒子當了你的兒子二十年?”


    淩智戰戰兢兢地走到上官然麵前,小心翼翼地道:“迴皇上,微臣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淩言不是微臣的兒子,可是,微臣並不知道他是您的兒子。”


    “哦?原來你也不知道?皇後,那你來跟大家說說,這是怎麽迴事?”上官然看著顏如煙,輕聲開口。


    顏如煙把當年的事情粗略地跟大家說了一遍,眾人聽後,個個震驚不已,想著皇後娘娘可真是勇敢,竟然敢冒這麽大的險,把孩子送出去,要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死罪啊。


    最後,顏如煙跪了下來,看著上官然道:“臣妾犯了欺君大罪,但憑皇上處置,絕無怨言。”


    淩言聽了顏如煙的話,皺了皺眉,他警告地看了上官然一眼,大有你敢定她的罪,我就跟你拚命的意味。


    上官煜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此時,他正站在顏如煙旁邊。


    上官然看著淩言和上官煜一左一右地站在顏如煙旁邊,像是護衛一樣護著她,心裏有些酸澀,他苦笑了一下,看著顏如煙道:“皇後為朕保住了兒子,理應獎賞才對,朕如何會罰你?起來吧。”


    顏如煙看了上官然一眼,緩緩起身,可是,她剛站起身,那個本來被鐵鏈鎖著的王巧玲,突然飛身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朝著顏如煙的背部,捅了下去。她嘴裏念叨著:“顏如煙,我恨你,都是你,都是你讓我刺殺皇上的,你害死我了。”


    淩言和上官煜不敢置信地看著顏如煙倒下,眼裏,都閃過驚慌,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個犯人的動靜,今日上官然逼著顏如煙公開這個秘密,他們都覺得太突然,以至於讓他們疏忽了身後那個犯人,沒想到,她會突然拿著匕首刺殺顏如煙。


    淩言一腳踢飛王巧玲,王巧玲摔在金柱子上,直接暈死了過去,淩言扶住顏如煙,緊張地道:“娘,你沒事吧。”


    這一聲娘,顏如煙等了二十一年,聽到淩言的唿喊,她身上的疼,仿佛消失了,她微笑道:“言兒,你叫我什麽?再叫一次好麽?你可知,這一聲娘,我等得多辛苦?”


    淩言眼眶濕潤,柔聲道:“娘,別說話,讓我給您看看。”說完,趕緊伸手去為她把脈,為顏如煙把脈後,他麵色一變,怒道:“匕首有毒。”說完,他趕緊出手,點住了顏如煙身上的幾處大穴,防止毒素蔓延,然後,快速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塞進顏如煙的嘴裏。


    上官煜麵色一變,著急問道:“什麽?是什麽毒?你能解麽?”


    上官然同樣變了臉色,他聲音顫抖地道:“她中了什麽毒?你可會解?”


    淩言還沒有開口,顏如煙虛弱地道:“言兒,今日,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了,就算是死,我也無憾了。”


    上官然急切地道:“如煙,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朕,淩言,你快點救救她,救救她啊。”看著她這樣虛弱地倒下,他突然覺得很恐慌,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這麽害怕顏如煙死去,他忽然才發現,自己真的虧欠她太多了。當他想起來要彌補的時候,難道已經來不及了麽?此刻,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一顆心,被滿滿的恐慌沾滿了。


    葉霜兒在旁邊看見上官然那麽緊張,冷笑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男人,心裏始終還是裝著顏如煙的,她心中腹誹,可惜,一切都晚了,她就不信,顏如煙還能活,因為,匕首上的毒,是王毒仙配製出來的最毒的藥,中毒之人,絕對活不過半個時辰。


    可惜,顏如煙根本不看上官然,而是一直看著淩言和上官煜,微笑道:“言兒,煜兒,要是娘親不在了,你們兩兄弟,要永遠一條心,記住了麽?”


    淩言不迴答,輕聲道:“不要說話,我帶你迴去解毒。”


    “言兒,聽娘親說。”顏如煙感覺自己唿吸越來越費力,怕以後沒有機會說了,趕緊抓住淩言的手,想要繼續說點什麽,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什麽,就暈了過去。


    ------題外話------


    寫這一章,做好被噴的準備了,我頂個鍋蓋逃走先,上官然真的沒有那麽笨的啦,如果太笨,怎麽能把琅月治理好呢?所以,就算被噴,我也隻能這樣寫了。知道許多妞們都等著我虐他,我又讓你們失望了哈,原諒我吧,等我想好怎麽虐的時候再虐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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