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大皇子來了。”餘嬤嬤走進來,恭敬道。


    顏如煙嗯了一聲,趕緊收起臉上那諷刺的笑容,看到上官煜,柔聲道:“煜兒,你來了。”


    “兒臣見過母後。”上官煜規矩地行禮。


    顏如煙看著上官煜,柔聲道:“煜兒,這裏又沒有外人,你何須多禮?”


    上官煜笑了笑,走到顏如煙身邊,輕聲道:“母後,兒臣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顏如煙眼睛一亮:“嗯?說來聽聽。”


    “淩言找到真正的蘇靜安了,不日將到京城。”


    “是真的麽?”顏如煙激動地看著上官煜。


    “是真的,母後。”


    “太好了。”顏如煙捂了捂自己狂跳的心,濕了眼眶。她盼著淩言叫自己一聲“母後”,已經盼得太久了。


    “不知道言兒什麽時候迴到京城?”顏如煙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母後不要著急,應該就這兩天就會到了,到時候,我去找他,讓他進宮看看你。”上官煜看著顏如煙急切的樣子,溫柔地開口,一直以來,對於自己的母後,他都是心疼的,心疼她這些年的孤寂,還有骨肉分離的淒苦。


    “好好,等他迴來了,你一定要讓他來見我。”顏如煙歡喜道。


    母子二人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心裏,憧憬著和淩言相認的美好。


    昭陽宮內,葉霜兒拉著上官然坐下,柔聲道:“皇上,您累不累,讓臣妾給您按摩按摩。”


    上官然笑道:“霜兒,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朕如何還忍心讓你勞累。”


    “皇上,有您這句話,臣妾就是累死,也是值得的,不過,霜兒老了,女人終究是比男人容易老,哎。”葉霜兒輕輕歎了口氣。


    上官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道:“霜兒哪裏老?朕看來,還是一樣年輕美麗。”


    “皇上可真會哄人,武兒都那麽大了,我進宮,也有二十多年了,皇上,這二十多年,您一直勵精圖治,把國家治理得如此繁榮,你身邊,也應該多些個伺候的人才對。”葉霜兒感歎道。


    葉霜兒的話,聽得上官然心花怒放,他欣慰地道:“還是霜兒懂得體貼朕。”


    葉霜兒有些慚愧地道:“臣妾以前,一直希望,皇上身邊隻有我一個女人就好了,所以,我總是想盡辦法留在皇上身邊,跟其他妃子爭寵。可是,我被關在冷宮的這些日子,見不到皇上,臣妾就一直在擔心,皇上這些年,一直被我纏著,會不會孤單了些。”


    上官然把她擁進懷裏,柔聲道:“有霜兒一直陪著,朕怎會孤單?”


    葉霜兒搖搖頭:“不,皇上,霜兒感覺身子越來越不如從前了,人啊,老了就要服老,二十多年了,皇上一直都沒有充盈後宮,被霜兒一個人獨占著,霜兒心裏有愧啊,霜兒認為,宮裏也應該進些新人,增添些生氣才對。”


    “哦?霜兒是建議朕選秀麽?”上官然驚訝地道。


    “是啊,皇上,您為琅月做得夠多了,也該為自己想想才對。”葉霜兒笑道。


    上官然心中一動,覺得葉霜兒說得有幾分道理,葉霜兒被關進冷宮的這些日子,他突然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該翻哪個妃子的牌子才好,顏如煙隻會對他冷冰冰,他連靠近她,都覺得費神,其他妃子他又提不起興致,經葉霜兒一說,他突然有幾分心動了。


    他讚許地看著葉霜兒,寵溺地道:“要說這個世上誰最懂得體貼朕,真是非霜兒莫屬了。”


    “皇上,你我一起風風雨雨了二十幾年,臣妾不心疼您,心疼誰去?,霜兒隻希望,皇上莫要做那種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人就好了。”葉霜兒打趣道。


    “忘了誰,也不會忘記霜兒的。”上官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


    “皇上,我們去跟皇後娘娘說說吧,畢竟,她是六宮之主,這件事情,由她操辦,最好不過了。”葉霜兒提議道。


    “好,朕這就去跟她說說,霜兒跟朕一起去麽?”


    “好,霜兒知道皇上不好意思開口,霜兒就來當這個壞人好了。”葉霜兒笑道。


    “你啊……”上官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隻覺得這個女人說不出的可愛。


    正陽宮內,顏如煙剛送走了上官煜,就聽到太監通傳:“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顏如煙皺了皺眉:“他們來幹什麽?”


    餘嬤嬤冷笑:“估計是耀武揚威來了。”


    “哼,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值得炫耀的,讓她進來。”顏如煙緩緩站起身,迎了出去。


    “參見皇上。”顏如煙看到上官然,規矩地行禮。


    葉霜兒跟在上官然旁邊,緩緩走進來,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臉上,是被愛滋潤後的春風得意。


    上官然走到主位上坐下,顏如煙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兩人坐著,葉霜兒站著,尊卑之分,一目了然。


    葉霜兒走到顏如煙麵前,微微一福,笑得溫婉:“妹妹給皇後娘娘請安。”


    顏如煙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慢悠悠地看著自己塗著紅色蔻丹的指甲,幾乎把葉霜兒當成了空氣。葉霜兒看著顏如煙高高在上的姿態,心裏惱恨不已,不過麵上不顯,一雙眼睛盈滿笑意,隻是不達眼底。


    葉霜兒看著顏如煙,笑道:“妹妹這些日子都沒有機會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還請皇後娘娘勿怪。”


    顏如煙淡淡地道:“冷宮離這裏有點遠,你不來也說得過去,本宮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葉霜兒氣得就差沒咬碎自己的銀牙,冷宮離這裏有點遠?這是遠近的問題麽?是根本沒辦法出來好麽?


    上官然看著顏如煙對葉霜兒冷淡的樣子,皺了皺眉,葉霜兒自然沒有漏掉上官然皺眉的樣子,她心中暗喜,想著顏如煙總是這樣,二十多年了,還是學不會討皇上歡喜,這才給了她爭寵的機會。隨後,她臉上繼續堆滿笑,看著顏如煙道:“皇後娘娘,妹妹此次前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跟您商量選秀的事情的。”


    顏如煙聽得心裏一寒,看著上官然,淡淡地道:“皇上的意思是?”


    上官然輕咳了一聲,淡淡地道:“皇後,你是六宮之主,選秀的事情,自然是由你張羅了,朕今日來,是來通知你,讓你操辦這件事情。”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選秀,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顏如煙的心忽然痛了一下,隨後,把心底的痛忽略掉,她淡淡地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臣妾自然要遵旨,不知道皇上想要臣妾什麽時候操辦這件事情?是過完春年再張羅,還是趕著春年之前?”


    “春年之前吧,朕今年想要過個熱鬧的春年。”上官然有些迫不及待。


    顏如煙皺了皺眉,現在距離春年,不過一個多月,要趕早春年之前,會不會太倉促了,不過,她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道:“臣妾會盡快命人操辦此事。”


    上官然想要從顏如煙臉上,讀出一絲失落,可是,她沒有,這個女子,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關上了心門?看著神色淡淡的顏如煙,上官然心裏,劃過淡淡的失落,淡得隻需要他搖搖頭,就可以忽略掉。


    他看著顏如煙,輕聲道:“皇後,這次選秀,無需大費周章,隻需要選十個人就好。”


    “十個人?”顏如煙震驚,沒見過有人選秀隻選十個人的,所以,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上官然點點頭:“對,選十個就好了。”


    顏如煙點點頭:“臣妾遵命。”


    葉霜兒也沒有料到上官然讓顏如煙隻為他選十個人,這似乎有些荒謬,但凡皇上選秀,一般都是幾百上千人,隻選十個人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葉霜兒看到顏如煙那麽平靜地就答應了,甚至連一絲不快都沒有表現出來,她有些失望,她是故意弄這一出來給顏如煙添堵的,可如今看到顏如煙的樣子,似乎成效不大。


    她看著上官然,笑道:“皇上,我就說嘛,皇後娘娘通情達理,一定會爽快答應的,皇上,您就等著皇後娘娘為您挑選的如花美眷進宮來吧。”


    上官然點點頭,滿意地站起身,看著顏如煙道:“朕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恭送皇上。”顏如煙規矩地行禮。


    待到上官然和葉霜兒離開後,顏如煙的眼裏才劃過一絲疲憊,她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又是選秀,就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選秀,才來了葉霜兒,來了葉霜兒,才有了後來那些事,她隱隱覺得,也許,這一次的選秀,也隻不過是葉霜兒的一個陰謀罷了。


    翌日,皇上要選秀的消息,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按照慣例,皇上選秀,要從各大洲選出秀女,再送往京城,入宮再進行篩選,但是,此時已經十一月中旬了,距離春年還有兩個月不到,而上官然,又要趕在過春年之前完成這件事情。皇上的意思,是隻在京城的大家閨秀裏麵篩選,而且人數也比以往的少,這次選秀,上官然隻需要十個人,這可以說,是曆史上規模最小的一次選秀了。


    得知消息的大臣們,家裏有妙齡少女的,都想要把閨女往皇宮裏塞,畢竟,皇上正值壯年,日後的路還很長,人們可不想浪費了這一個攀附權貴的機會。


    淩言還沒有迴到京城,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他皺了皺眉,沐瑤也是不解,她看著淩言,若有所思地道:“皇上都二十多年未選秀了,怎麽突然要選秀呢?而且還是隻選十個?”


    淩言搖搖頭:“不知道呢,帝王的心思,最是難測,或許,也隻是因為他老了,覺得寂寞了唄。”


    蘇靜安聽了這個消息,皺了皺眉。


    蘇靜安看著淩言,輕聲道:“師弟,我想先去看看師父,你們先迴京吧。”淩言跟蘇靜安說了安放寧逍遙的地方,當經過那裏的時候,蘇靜安忍不住開口。


    淩言看看天色,此時還沒到中午,天色尚早,於是,他給蘇靜安指了路,告訴他怎麽走進去,然後,才繼續趕路迴京城。


    蘇靜安走到那個放著寧逍遙的屍體的冰洞時,看到寧逍遙靜靜地躺在水晶棺裏,他的心,百感交集,他摸著水晶棺的邊沿,輕聲道:“師父,徒兒來看您了,肯定是靈族的祖先顯靈,才讓你遇到了淩言,讓他救了徒兒,讓徒兒還能用自己的雙腿,走著來看您。”


    白白的霜雪蒙在他的頭上,臉上,他一無所覺,隻是定定地坐在水晶棺旁邊,自言自語……


    淩言和沐瑤離開京城,也有一個來月了,此刻迴到京城,沐瑤覺得覺得甚是想念京城的一切,以前,她闖蕩江湖的時候,一連幾個月不迴家,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如今,隻離開了一個月,就覺得想念了。


    她有些著急地道:“相公,我想迴家看看爹娘。”


    淩言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於是,兩人還沒迴丞相府,馬車就直接往護國將軍府駛去,謝心蘭聽說沐瑤迴來了,歡喜得跟什麽似的,可以說,護國將軍府,這一年來,真是喜事連連,先是嫁了女兒,如今,兩個兒子的親事也有了著落,謝心蘭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言兒,小瑤,你們可算迴來了。”謝心蘭看到女兒女婿,溫柔笑道。


    沐瑤走上前,抱著謝心蘭,撒嬌道:“娘,我好想你。”


    “小瑤,你羞不羞,這麽大個人了還那麽愛撒嬌。”從外麵迴來的沐泉,剛好看到沐瑤抱著謝心蘭撒嬌的樣子,他忍不住揶揄道。


    “二哥,你從哪裏迴來?是不是跟我未來二嫂幽會去了。”沐瑤笑眯眯地道。


    沐泉臉一紅,尷尬地道:“你羞不羞?幽會這種詞也是隨便用的麽?”


    “嗯?不能用麽?我覺得這詞用得蠻好啊。”沐瑤覺得沐泉臉紅的樣子很是有趣。


    就在沐泉想著要如何化解這尷尬的時候,沐源和蔣豔一起走進來了,蔣豔看到沐瑤,歡喜道:“瑤姐姐,你迴來了。”


    沐瑤看到沐源和蔣豔並肩走在一起,而沐源看蔣豔的眼神,充滿了柔情,不由得驚訝,她看著謝心蘭,詢問道:“娘,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好事?”


    謝心蘭笑道:“你可不就是錯過好事了麽?你的大哥跟豔兒定親了。”


    沐瑤驚得一個踉蹌,還好淩言扶著她,她才沒有摔倒:“娘,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你們離開京城不久。”


    沐瑤走到蔣豔旁邊,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嘖嘖地道:“嗯,難怪豔兒如今粉麵含春,眉目含情,原來,是喜事在即啊,豔兒,恭喜了,嗬嗬,啊,不,嫂子。”


    蔣豔羞紅了臉,一跺腳道:“瑤姐姐,你別說了。”


    沐瑤看著蔣豔紅撲撲的圓臉兒,覺得說不出的可愛,她正想伸手去摸一摸,誰知道,沐瑤大手一撈,就把蔣豔拉進了懷裏,他看著沐瑤,無奈道:“小瑤,豔兒臉皮薄,你就別再打趣她了。”


    “嗬嗬,大哥這是心疼了呀,好好,看著你這麽心疼的份上,我就不打趣你們了。”沐瑤一雙眼睛盈滿笑意。


    沐源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道:“你啊,真是被妹夫給慣壞了。”


    沐瑤看著淩言,無辜地道:“相公,我很壞麽?”


    淩言輕笑:“還好,不算太壞。”


    沐瑤大囧,不算太壞,說到底還不是壞?


    這一日,淩言和沐瑤在護國將軍府用了晚膳才迴丞相府。


    相比於護國將軍府的熱鬧,丞相府可算得上上是冷清了,柳娟被關進了家廟,淩裴和淩菲被罰閉門思過一個月,出來以後,也安分了不少,淩言和沐瑤迴到丞相府的時候,淩智還沒有睡,顯然是在等著淩言他們,他看到淩言,不再是往日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淩言的眼神,總是帶著一抹自責。


    淩智看到淩言迴來,眼裏現出一抹喜色,他歡喜地道:“言兒,兒媳,你們迴來了。”


    “兒媳給父親請安。”沐瑤恭敬地給淩智行了禮,淩言則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淩言的淡漠,刺痛了淩智的心,他看著淩言,有些無奈地道:“言兒,你還在怪我麽?怪我這些年,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沐瑤聽得心中酸澀,要是淩智知道淩言不是他的兒子,他會怎麽樣?


    淩言淡淡地道:“沒有,我沒有怪你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你你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隻有顏如眉。”淩言不是他的兒子,


    “如眉?”淩智喃喃地開口,那個隻陪了她幾年,就因病離世的妻子,她的樣子,似乎已經模糊了,他隻記得,她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憂鬱的模樣,他漸漸的,也不想見到她了。


    淩言看著淩智,淡淡地道:“是,你唯一對不起的人,隻有她,因為,是你娶進門的小妾,害得她一輩子不能生育,那是一個女人最大的痛。”


    淩智驚愕得瞪大了眼睛,他看著淩言,聲音顫抖地道:“如眉一輩子不能生育?那你……”他忽然覺得全身發冷,他有些不願意淩言再開口說下去。


    “我不是你兒子,我們兩個,從來就不是父子,所以,你無需對我愧疚。”淩言緩緩開口。


    ------題外話------


    今天又更晚了,不好意思,謝謝親們送的票票。明天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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