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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湘兒的哭聲匝然而止,她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沐泉突然在自己麵前放大的臉,片刻後,仿佛像是想到了什麽,心狂跳起來,沐泉看柳湘兒終於不哭了,開始笨拙地加深這個吻,柳湘兒緩緩閉上眼,感受著那陌生又甜蜜的滋味,全然忘記了此時他們正在花園裏,丫鬟還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不過,丫鬟們看到沐泉吻著柳湘兒地時候,都尷尬地低下了頭,沒有人敢抬頭看,以至於,柳夫人陳媛來了以後,她們都沒有發現。


    “湘兒?”陳媛的驚唿聲,在這寂靜的院子裏響起,柳湘兒一驚,趕緊推開沐泉,一張臉羞得通紅。


    當她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的時候,她看到了母親臉上的不敢置信和怒意。她小聲地道:“娘,您怎麽來了?”


    陳媛不理會自己的女兒,直接走到沐泉身邊,沉聲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還對我的女兒做這種事?”


    沐泉聽到柳湘兒叫這個女人叫做娘,就知道這是柳湘兒的母親,於是,他禮貌地道:“伯母您好,我是沐泉。”


    “沐泉?沐泉又是誰?”陳媛一聽,皺了皺眉。


    “娘,他是護國大將軍的二兒子。”


    “閉嘴,誰問了?啊?你說什麽?護國大將軍?”陳媛剛想質問,突然聽到說護國大將軍這幾個字,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人的父親官階竟然這麽高。


    “伯母,護國大將軍確實是家父。”沐泉趕忙接話道。


    陳媛這才仔細看了看沐泉,這個男子看長得到時不錯,儀表堂堂,器宇軒昂,她在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你跟我家湘兒,是個什麽意思?”語氣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沐泉看了柳湘兒一眼,再迴過頭來,認真地道:“我喜歡湘兒,想要娶她為妻,就是這麽個意思。”


    陳媛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隻見她小臉通紅,臉上又羞又喜,小女兒姿態盡顯,她何時見過女兒如此模樣,看來,是真的心悅於這個男子了,她心中暗歎:“女大不中留啊。”


    隨後,她看著沐泉道:“你既然想娶我家湘兒,總得按照規矩來,日後萬萬不可如此孟浪了,若是傳出去,受損的,可是我家湘兒的名聲。”


    沐泉點頭道:“伯母教訓得是,是沐泉考慮不周了,我這就迴去,跟父母商量,擇日讓差媒人來提親。”


    陳媛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沐泉告退。”沐泉拱了拱手,然後溫柔地看了柳湘兒一眼,柔聲道,“湘兒,你等著我。”


    柳湘兒點點頭,有些不舍地看著沐泉離開。


    陳媛把女兒的表情盡收眼底,待到沐泉離開後,她伸手點了一下柳湘兒的腦袋,沒好氣地道:“死丫頭,你怎麽就對姓沐的男子那麽情有獨鍾呢,之前的沐三公子,如今的沐二公子,看來,你上輩子是欠了姓沐的了。”不過,想到自己女兒之前因為沐三公子而變得皮包骨的模樣,她如今還是慶幸,女兒終於忘記那個男子了。


    柳湘兒有些尷尬地道:“娘,您就別說沐三公子了行不?”她都沒臉告訴別人,她之前喜歡的人竟是個女子。


    “好好,不說就不說,娘還不想說他呢,巴不得這世上沒有沐三公子這號人才好。”


    “沒有沐三公子,我就遇不到沐二公子了。”柳湘兒小聲地嘀咕著。


    “你說什麽?”柳湘兒說得很小聲,陳媛沒聽清。


    “沒什麽,對了娘,您來我的院子,可是有什麽事情找我?”柳湘兒趕緊岔開話題。


    “本來也是想談你的親事的,看來,如今不用了。”


    “娘,什麽親事?你沒事又操心我的親事幹嘛?”柳湘兒有些埋怨地道。


    “娘能不操心麽?之前你那樣,都把娘嚇壞了,娘還不是著急地為你尋一良人,省得你日後又生出什麽幺蛾子來。”陳媛想到當初的情形,還心有餘悸。


    “娘,湘兒讓您操心了。”柳湘兒有些內疚地道。


    “你知道就好了。”陳媛笑著道,感歎女兒終於懂事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驚道:“湘兒,沐二公子不就是那個叫沐瑤的哥哥,沐瑤好像也是護國將軍的孩子吧?”


    “嗯,是啊,娘,怎麽了?”柳湘兒不解地道。


    “湘兒,你糊塗啊,沐瑤是你姨母的仇人,你姨母一家跟護國將軍府有仇,你怎麽能嫁給你姨母的仇人?”陳媛想起葉瑩的事情,擔憂地道。


    “娘,表妹可不是小瑤害死的,明明是她自己想要害小瑤,哪裏關小瑤的事?你不要是非不分了。”柳湘兒著急地道。


    “總之,你姨母跟護國將軍府有仇,你不能嫁過去。”陳媛強勢地道。


    “娘,你這是想逼死女兒麽?”柳湘兒哭道。


    陳佳心一橫,沉聲道:“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你說什麽都沒有用。”


    “娘,你不能這麽不講理,表妹是表妹,我是我,而且,表妹她那是最有應得,與小瑤何幹?”柳湘兒吼道。


    陳媛聽了柳湘兒的話,皺了皺眉道:“湘兒,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你姨母跟我是親姐妹,你姨母明明跟護國將軍府有仇,我還把你嫁過去,這不是在打你姨母的臉麽?總之,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娘,你敢不同意,女兒就從今天開始絕食,直到你同意為止。”柳湘兒毫不示弱,怒道,這是她好不容易尋到的幸福,她不要放棄。


    “哼,你絕食也沒有用,娘要盡快為你尋一門親事,你就等著吧。”她說完這句話,轉頭對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道,“從今日起,你們要看好小姐,不要讓她見到那麽沐二公子,誰敢放小姐出去,我就把她發賣掉,聽清楚了麽?”


    “是,夫人,奴婢聽清楚了。”丫鬟婆子們趕緊應道。


    陳媛吩咐完,就抬步離開了,柳湘兒看著自己的母親離開的方向,心裏又急又惱。


    沐泉迴到家中的時候,沐瑤和淩言還沒走,他們決定在將軍府多住幾天,所以,沐泉迴去的時候,一家人還在花廳裏喝茶聊天,他們看到沐泉滿麵春風的模樣,心裏的暗暗好笑,大家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沐泉看了一眼等著看好戲的家人,然後怒瞪了淩言一眼,惡狠狠地道:“你這個妻奴,真是個大騙子,竟然騙我?”


    “嗯,我騙你什麽了?”淩言不緊不慢地道。


    “你說柳湘兒要走了,可是湘兒明明就沒有要走,還說不是騙我?”沐泉哄道,雖然自己不怪他,還有點感激他,但是,大舅子的威嚴,還是要樹立的,這筆賬還是要跟他算的。


    淩言淡淡地道:“我都說了事聽說了,我哪知道聽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偏偏你又相信,我有什麽辦法?”


    沐泉一咽,竟是不知如何反駁,最後,隻得狠狠地瞪了淩言一眼,然後轉頭看著沐瑤道:“小瑤,管好你家男人,別讓他盡欺負你二哥。”


    沐瑤好笑道:“我記得是二哥先欺負我相公的呢,而且,你如今,心裏肯定是感激我相公的,畢竟,看著你剛才滿麵春風的樣子,必定是抱得美人歸了,我沒差錯吧?”


    沐泉被說中了心事,尬尷地道:“女孩家家的,那麽聰明幹什麽?傻點才可愛。”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鬥嘴了。”謝心蘭笑道,“泉兒,快說說,你跟柳小姐進展得怎麽樣了。”


    “娘,我見到湘兒的母親了,她同意了我們的親事,您讓人選個日子,上門提親吧。”沐泉歡喜地道。


    謝心蘭聽得心中歡喜,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還沒發話的丈夫,隻見沐庭遠也是一副高興的樣子,她喜道:“好,我明天就讓人上門提親。”


    “明天?會不會太倉促了?”沐泉遲疑地道。


    “不倉促不倉促,娘辦事,你放心。”謝心蘭笑眯眯地道。


    沐庭遠寵溺地看了看興致勃勃的妻子一眼,笑道:“你啊,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提親那麽大的事情,總得好好準備準備,今日哪裏還來得及?不如明天讓人把東西備齊了,後天再去提親,也是一樣的。”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就這麽辦吧。”謝心蘭點頭道,然後,轉頭看著沐源道:“源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娘也該為你尋一門親事了。”


    沐源搖頭道:“娘,我不著急,你先張羅二弟的婚事再說吧。”


    謝心蘭無奈地歎口氣道:“好吧,等你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再說。”謝心蘭認為,隻有兩情相悅的兩個人一起,才會幸福,所以,她並不會強迫他。


    “嗯,等遇到了,一定告訴娘。”沐源點頭道。


    這一日,護國將軍府熱鬧非常,直到夜裏,才各自散去。沐瑤和淩言,緩步往宜蘭居走去,來到宜蘭居,沐瑤看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覺得特別親切。


    淩言走進沐瑤的房間,輕聲道:“嗯,今日,我終於能入住小瑤的香閨了,真好。”


    沐瑤笑道:“說得你好像很想住這裏一樣。”


    “嗯,以前我每次來找小瑤,都恨不得賴在這裏不走了,就當護國將軍府的上門女婿,然後跟小瑤住在這個院子。”淩言認真地道。


    沐瑤想到他在丞相府那孤單的日子,似乎有些理解他當時的感受,她轉身抱著他,輕輕把頭依進他懷裏,柔聲道:“你放心吧,無論在哪裏,以後都有我陪著。”


    淩言抬手抱著她軟軟的嬌軀,聞著她發上的清香,滿足地道:“嗯,認識你以後才發現,有人陪著,是這麽幸福的事情。”


    沐瑤輕笑:“我也覺得很幸福,夜深了,該就寢了呢。”


    “好。”淩言彎腰,把沐瑤橫抱起來,往床邊走去……


    南雪國太子府內,


    “太子殿下,我們的人找遍了整個琅月,都沒有找到沐三公子,仿佛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一個男子站立在一個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麵前,小心翼翼又不乏恭敬地道。


    隻見男子端坐在椅子上,他的頭發烏黑順滑,頭發的前半部分梳成了一個發髻,用玉冠束起來,後麵一半部分發絲自然地垂落身後;男子的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線條淩厲而不失俊美,此人正是南雪國的太子祁鷹,聽了來人的稟報,他微微眯了眯眼。


    站在他麵前的男子,頓時覺得唿吸沉重了許多,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祁鷹沉聲道:“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站著的男子腿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是的,太子,我們的人找遍了整個琅月,就是找不到您畫像上的男子。”


    祁鷹沉默了片刻,男子隻覺得這一刻,仿佛過了許久,他幾乎都快站不住了,等著承受對麵男子的怒火,後背,慢慢滲出汗水,濕透了衣襟。


    祁鷹緩緩抬頭,淡淡地問:“還有什麽事麽?”


    “沒……沒有了。”男子緊張地道。


    “既然沒什麽事,就退下吧。”語氣還是一樣的平靜無波。


    男子鬆了一口氣,對著他深深一鞠,恭敬道:“是,屬下告退。”


    待男子走出去後,祁鷹撫了撫額,拉開他麵前桌子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卷中,輕輕打開。


    隻見畫上是一個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衣服是純白色的上好絲綢,繡著玉蘭花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他端坐在馬上,立於萬人之中,顯得遺世獨立。少年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子,隻是那雙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與他幹淨純澈的眼睛極不協調的厭惡。


    顯然,畫像上畫著的,正是女盼男裝的沐瑤,祁鷹自從去年因為沐瑤的到來,打了敗仗之後,就一直命人尋找人們口中的沐三公子,對於沐三公子這個人,他心裏是怨恨的,因為怨恨,所以對於他的記憶,就特別清晰,以至於他無需看到人,也能把他的樣子清晰地畫出來。


    祁鷹瞪視了畫像上的男子許久,感覺心中壓鬱著的怒火無從宣泄,最後,把畫像重重一收,丟迴抽屜去,他重重合上抽屜,走出門去。


    男子走出門後,就看到幾個美豔的女子正走在花園裏,她們臉上的表情,都帶著笑意,可是,那笑意不達眼底,祁鷹眼裏閃過一絲厭惡,這些女人,都是那些大臣為了拉攏他而送進太子府的,看著她們整日的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他就覺得無比厭煩。


    一個女子率先發現了祁鷹,她眼睛一亮,羞澀地喚了一聲:“太子殿下。”


    其他女子聽到了,都趕緊走到祁鷹麵前,恭敬地行禮,盡量使自己臉上的笑容展現得完美。


    祁鷹看著這些姿色出眾的女子,心裏卻生不起一絲愛意,他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嗯,不必多禮。”


    一位綠衣女子笑得溫婉,柔聲道:“太子殿下,妾身親自做了你愛吃的紅棗糕,您隨妾身去嚐一嚐可好?”


    祁鷹看了一眼說話的綠衣女子,淡淡地道:“丁側妃辛苦了,不過本太子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就不去了。”丁側妃是兵部侍郎的女兒,聽說她連紅棗是什麽顏色都不知道,還做紅棗糕?當真以為他那麽好哄麽?又不是三歲小孩。


    丁側妃眼裏閃過一絲失望,隨後繼續笑著道:“那等太子殿下有空了,就給妾身說一聲,妾身隨時給您做。”


    祁鷹隨意地點了點頭,其他女子看到丁側妃碰壁,眼裏都閃過幸災樂禍。


    “太子殿下公務繁忙,理應好好休息才是,妾身看你最近都瘦了。”劉側妃溫柔地開口,麵上閃過濃濃的心疼,仿佛是真的很心疼祁鷹一般,眼裏滿含擔憂,可是,看著祁鷹眼裏,還是覺得有些造作,劉側妃也不過是劉禦史送進來的棋子罷了。


    祁鷹煩悶地看了這幾個姿色各有千秋的女子一眼,隨即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本太子還有事,先走了。”


    女子們看著祁鷹離去的方向,眼裏滿是哀怨。


    “為什麽他對人總是這麽冷冰冰的呢?我從進來那一日侍寢以外,就沒再見他來過我屋裏。”一個女子抱怨道。


    “喲,像柳姐姐這麽甜美的可人兒,他也不看在眼裏麽?這個人當真讓人搞不懂啊。”


    “哎,他又看得上誰?”


    “說的也是,進太子府半年了,我見到他的次數,用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清。”


    “算了,別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了,橫豎無事,我們還是繼續打牌吧。”


    “嗯,也好。”


    於是,幾個女子,繼續無奈地進行著她們每日必做的消遣……


    這一日,謝心蘭早早就讓媒人到柳府提親,媒人歡歡喜喜地來到柳府,說出來意。誰知,陳媛還沒等媒婆說完,就大聲道:“你不用說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題外話------


    謝謝親們送的票票,明天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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